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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耿璿微微张了张嘴,却觉难以启齿,过了半饷,心一横咬咬牙道:“婉儿,我是来向你,向你道歉的。”
婉儿几乎跳了起来,急急道:“小璿,别说了,不用道歉,真的不用了,没啥大不了的。”耿璿眼中闪过丝了悟,“那晚真的是你,果然不是我的幻觉。”婉儿身子一僵,转过身去,狠了狠心道:“小璿,确实是你的幻觉!”说完就要进房间。
耿璿有些发急,伸手拉住了她胳膊:“婉儿,我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就连好好说句话都不行吗?”话中的酸楚却是戳中婉儿的软肋,她只觉心中一恸,轻轻吸了口气,转过头柔声道:“小璿,我们一直是过命之交的朋友,情同手足,那晚是被人设计陷害的,你不需要道歉。我们都忘了那晚,我们之间的情谊绝不会改变。”
耿璿怔怔的盯着婉儿半饷,茫然中带着痛苦,他过了片刻方才道:“婉儿,若不是见你和允炆两情相悦,无论他是何等身份,我定是会与他争上一争。父亲已经向皇上请旨,若皇上准了,我会辞去锦衣卫,到大宁与他一同戍边。”
这就是要离开京师了,也罢,这样对所有人都好。婉儿低着头,不敢再看他,劝道:“小璿,你何苦如此,咱们打小在一起,情意自是不同他人。你若有机会与其他姑娘相处,也能与她们情投意合,不妨多给自己一些机会。”
耿璿低下头,涩然一笑道:“只可惜与我相处的是你。”他抬起头道:“婉儿,我真心盼你俩幸福,但若有一天,我是说假设,允炆对你不好,或他没法娶你,你就来找我。”婉儿只觉眼底一阵温热,泪水就要夺眶而出,这般切切的情谊,可惜她不能自私的接受。
婉儿忍住泪,摇摇头道:“小璿,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之物,我也不能将你作为备选之人,那对所有人都不公平。你是有多么希望我能幸福,我盼你幸福之心就有多么恳切。今后会如何那是以后的事,我不做任何假设,也不希望你傻等。无论如何,你是我一辈子的朋友与兄长。”说完这话,婉儿再也不看耿璿,转身回了房。
耿璿失魂落魄的走后,朱允炆从院子里的灌木丛中闪了出来,他看着耿璿远去的背影,眼中满是阴霾,果然,果然如此。理智告诉他婉儿与小璿都是重情守信之人,不可能会有苟且之事。可他此时已是妒火中烧,小璿,我不可能给你留下任何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近日在重读王国维的《人间词话》,只觉自惭形秽,本甄脑中顿时闪现出念头,若放在古时,像我们这般的文章只能算的上是说书的,或许说书的都能比我们更强些。看来我常常自诩为说书的,倒是颇为恰切。
国学文史,诗词歌赋,字字珠玑,意境韵味绝佳,红楼到达顶峰,民国已成绝唱,一声叹息。。。。。。
故事讲到这里,大家猜下面该是啥?小朱会如何对待小璿尼。。。。。。
☆、主弱臣强隐忧生
北平城西北的积水潭水沿德胜桥东下(后世的什刹海),是一望无际的水稻田,每到春季,柳丝依依,绿杨垂髫,颇有几分江南水乡景致。这里就成了北平南人们看水观稻,感怀南乡之所,稻田边还建有“观稻亭”、“桔槔亭”,每到春暖花开之际,游人如织,络绎不绝。
这片稻田稍折往南,水势渐宽,树木丛杂,坡陀蜿蜒,风光更为旖旎,这片海子被称为南海,傍着南海有一处地基宽大,金钉朱户,殿宇巍峨的府第,正是在蒙元故宫基础上翻修的燕王府。因上到燕王、王妃,下到燕王府幕僚多是南人出身,燕王府的西北角建了处高楼,名曰思远楼,以供春夏观稻之用,聊解思乡之情。
洪武二十四年春,洪武帝怒斥了上折请求另立太子的官员,已是彻底铁了心力挺皇太孙朱允炆。作为补偿,自马皇后去世后就被扣留在南京城的燕王妃徐氏,得洪武帝亲口应许返回了北平城。自此,喧嚣直上的立储之争以秦、晋、燕三王败北而告终。
朱棣呆站在思远楼上,望着远处那酷似江南的景致,已是足足半个时辰。轻风拂面,稻香扑鼻,那似曾相识的气息又让他想起儿时被洪武帝赶到乡间下田,体验民间疾苦时的记忆。朱棣微微有些恍惚,恍若仍在南京城郊。
远处硬朗的西山却是进入眼帘,不断的提醒着他,此处不是故乡,赝品始终还是赝品。大哥死了,父皇也动摇了,只可惜最后却是功败垂成,朱棣高大魁梧的身子似乎有些轻晃,看上去竟是有几分脆弱。
道衍静静的坐在旁边吃着茶,待得朱棣重新转过身来,知道他已平复了情绪。道衍看了看朱棣,突然笑道:“遗憾当是有的,殿下这般沮丧却是毫无必要。此次虽未毕一功于一役,但也并不是毫无收获。”朱棣眉头微挑,却是有些诧异。
道衍敛了笑容道:“殿下,此次败就败在轻敌,秦王晋王如我们所计出了手,太子薨了,我们就有些飘然。在皇上有意另立太子之时,更是以为稳操胜券,却未料皇太孙已非吴下阿蒙,竟然与马进周联手玩了出以退为进。”
道衍站起身来,手捻佛珠,踱了几步,长叹一声道:“贫僧将前后事宜细细分析,整个计划当是出自皇太孙这个十几岁小儿之手,这不得不令我大为惊叹。此次败北不但让我们能重新审视太孙的实力,也看清了他身后的势力,这就可说是我们最大的收获。”
朱棣目不转睛的看着道衍,听得入神,道衍继续道:“太孙目前有三大倚仗,皇上,马进周与凉国公蓝玉。经此次的事情,皇上恐怕一时半会心意难改,但他毕竟年事已高,殿下您却春秋鼎盛,所以皇上并不会成为您登顶的最大障碍。”
“至于凉国公,此次在庆州,贫僧曾细细观察过这人。这人惯会审时度势,为人又心黑狠辣,骄矜专横,他支持皇太孙,更多的是利益而不是忠心。从我们得到的消息来看,他次子蓝云与马进周多年相交,与其说他看好皇太孙,不如说他更看好以马进周为首的皇后党。说到最后,一切的关键就在马进周身上。”
说到马全,燕王面色铁青,已是恨不得将其拆骨吃肉,他一拳打在柱子上,恨恨道:“离间不成,拉拢不成,每次眼看着就要陷入万劫不复却又屡屡脱身,难道还真要派人去暗杀不成?”道衍连忙摆手道:“殿下莫急,且听我把话说完。”
“马进周势大,在文臣士子和勋贵武将中都有号召力,既是皇太孙的老师又是他岳丈,这对于任何一个独专的帝王来说都是把双刃剑。太孙如今年纪尚小,还有很多事需要仰仗马进周,若他年岁再大些,他们之间出现冲突,是迟早的问题。”
“而只要时机一到,我们只需在旁边煽风点火……”道衍顿住脚步,含笑看了看旁边双眸发亮的朱棣,手微微摊开,那念珠之绳不知何时已是断掉,颗颗檀木念珠竞相滚落在地上。“殿下,戒急用忍,来日方长!”
洪武廿五年,洪武帝将与父同戍庆州的凉国公世子蓝良,与父同戍大宁的长兴侯之子耿璿先后召回了南京城,将前者调至五城兵马指挥司任兵马副指挥,后者仍是调回锦衣卫任镇抚。虽是品级有所擢升,明眼人已是看出挟子为质的用意。
洪武廿五年,洪武帝又将皇十七子朱权封于大宁,为宁王,与燕王朱棣等皇子共同节制沿边兵马。至此,大明已形成了诸藩王与大将互相节制,共同戍边的格局。无战事之时,边军调动需要藩王与大将共同的兵符,藩王捏住大军军需粮草,却又不得干预军中事务。
除此之外,洪武廿五年还发生了两件震惊朝野的大事。初春,秦王朱樉正妃王氏(元朝河南王王保保之妹)竟是如难民般逃亡至京师,在洪武帝面前状告秦王朱樉八项罪状,其中包括:偏听侧妃邓氏之言,虐待正妃王氏;在西安大街之上公然强抢民妇,穷奢极欲,纵欲无度;私创各种匪夷所思之酷刑,虐杀百姓与宫人等。
而最让洪武帝震怒的罪状则是其在马皇后薨逝期间,耽于酒色,狎妓游乐,私通臣下之妇。洪武帝当庭震怒,连声道:“不仁不孝,古所未有,罪不容诛。”随后下旨将其召回京师,圈禁于南京秦王府。不知为何,这样的皇家丑闻竟是流传极快,短短数日之间,朝堂与民间已是尽人皆知。
众人皆叹秦王妃王氏大义灭亲,而只有极少数知情人知道,凉国公蓝玉新纳的小妾在经庆州返京时,曾私下拜访过秦王妃王氏。而这位小妾正是蒙元末帝脱古思帖木儿的一个妃子,与王氏之兄王保保原就是故识。
秦王事发没多久,晋王又出事儿了,竟是更加耸人听闻。山西阳曲县令在任上暴毙,而正好被奉命至太原作巡按御史的监察御史撞上,没过两天,那御史竟是上疏报弹劾晋王朱棡。那疏报一公布,立时天下哗然,晋王朱棡“藏兵于五台山中”,“有异谋”,并“采铁于山涧冶制兵器”。
本就担心自己会做第二个李渊的洪武帝早已是杯弓蛇影,见了那奏折,勃然大怒,将晋王朱棡召至南京,竟是将其废为了庶人,拘押南京晋王府。而有一等有心之人自是能发现,那单独进奏天子的七品监察御史,与永嘉公主驸马马维璋竟是同年,亦是其国子监的同窗好友。
秦晋两王相继出事,燕王及其他诸王更加如履薄冰,自己谨言慎行不说,上约束妻儿外戚,下约束幕僚属臣,在藩地亲民爱民,躬行俭约。几年间,事无巨细奏请洪武帝,大小年节,亦不忘给侄儿,东宫的皇太孙殿下致信送礼,君臣名分可谓遵的十足。几年间竟是难得的兄友弟恭,内平外成。
作为大明帝国的储君,皇太孙的婚事已成了关系宗庙社稷之大事,被提上了议事日程。洪武廿五年夏,洪武帝降下旨来,举国遴选贞静贤良淑女,以备皇太孙妃。在经过一系列繁复而苛刻的程序后,兵部侍郎马全之女,马氏婉儿毫无悬念的,被选中为皇太孙妃,只待洪武二十七年皇太孙除服后完婚。
朱允炆自二十四年返回京师后,就搬离了乾清宫,移入了春和殿,而原詹事府及左右春坊的东宫属臣,自然而然成为了他的属臣。原东宫侍读黄子澄继续留任并兼任翰林学士,成为了皇太孙的师傅。
说到这黄子澄,其为人忠直不阿,颇有些痴性,侍读太子朱标时一心一意,如今跟了朱允炆眼中就只有皇太孙一人。久而久之,朱允炆对其愈发倚重,渐渐的,大明朝堂竟是有了太孙“内有黄子澄,外有马进周”这样的传言。
这日散值后,黄子澄出了翰林院,正准备在崇礼街乘坐官轿回府,却被人叫住了。黄子澄停住脚步回头一看,来人正是吏部尚书王仪,他心中咯噔一下,却是本能的皱起了眉头。
黄子澄素来不党不群,就连马进周这样的故旧亦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满副心思均是为了他所效劳的东宫。王仪年龄资历皆比他长,他虽不喜其钻营,却也佩服他精通经史,故伊始时偶尔也以文章相交。而随后为颍国公牵线马全之事却是让他大感受骗,事后便与之渐渐疏远。皇太孙回京后,王仪就被踢出了詹事府,他一耿介书生,虽不知内情,却也知事有蹊跷,索性就与王仪断了来往。
黄子澄眉头微蹙,行了个礼,客气而疏离道:“王尚书,叫住下官可有何事?”王仪眉头微蹙,叹道:“虽已不在詹事府,我却时刻未忘东宫,这几日想到一事,颇为心忧,翻来覆去,夜不成寐,望子澄能与我解惑。”
见他提及东宫,黄子澄神色稍稍缓和,想了想,口中变了称呼软了口气道:“吾等同殿为臣,子闲兄不用这般客气,解惑谈不上,若有问题大家可一起探讨切磋。”两人遂沿着崇礼街步行往西,后面跟着两人的从人和官轿。
王仪环顾四周,迟疑了半饷方才道:“子澄,你我二人皆是进周旧识,不知在子澄心中,进周是怎样的人?”黄子澄微微有些狐疑的看了看王仪,却也想了想答道:“深通韬略,足智多谋;心思缜密,气象高旷。”王仪笑道:“子澄与吾颇有共识,看来进周之才不下张子房了。”
黄子澄愣了愣,正要点头称是,未想却被王仪接下来之言吓了一大跳:“这般之才,以一人之身系文臣武将,威望颇高,城府颇深,太孙又年少,子澄就不怕他变成下一个王莽吗?”王莽是西汉孝元皇后王政君之侄,长女成了少帝汉平帝的皇后,而他自己以国丈之身毒杀了汉平帝,篡夺了刘汉皇位。
马进周的出身与王莽何等相似,黄子澄只觉心中一跳,已是对着王仪怒目而视:“王尚书请慎言!怎能将那奸人与进周相提并论?”王仪直直的盯着黄子澄看了半饷,呵呵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