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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眼泪又开始往下掉,他还记得跟他同村从小一起长大的王根,离开时还特意用饷银给他儿子在康城买了好些东西,只是,那些东西,永远都到不了他儿子手里。
有一个人开头,后面的人也开始述说,听得两人心里越来越难受,脸色也越来越黑,“你们说说,我们为什么还要当兵?就是当乞丐的下场也比我们以后要好。”
“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康梓涵沉默了半天,喝了一杯茶水,让自己心里没有那么堵之后,开口问道,士兵的事情会得到解决,罪魁祸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但若这件事情是有心人故意扇动的话,他也不能不查。
“你想做什么?”那人警惕地问道,“啊,我知道了,你以为是有人扇动我们的,以为我们想要造反?”
康梓涵沉默,没有反对那人的话。
“只要世子能够答应我们不追究他们的责任,我们便说,我可以用人头保证,他们真的没有造反的意思。”那人开口说大,康王世子,他们多少也听过的,虽说脾气不怎样,可也是个一诺千金的主。
“只要他们不是想对大康不利,对皇上不忠,我便不追究。”康梓涵想了想,加了两个条件。
几人倒是挺满意的,随后,带头的那人开口说道:“是参加科举的学子,他们从全国各地而来,自然也有托人带消息的,原本我们以为回家好好过日子的人,要不不见踪影,要不活得猪狗不如,在那些学子离开之后,这才暗自打听的。”
“城西的那个地方你们去过?”康梓涵开口问道:“康城还有几处这样的地方?”
因为那些人的配合,他们倒是知道了不少,只是,两人心里却是半点轻松的感觉都没有,毕竟谁听到这样的事情心情都不会好,再说,这事并没有得到解决,那些士兵一个个誓死不从的样子,在理解的同时又觉得万分头疼。
当然,两人如今最想做的就是把罪魁祸首碎尸万段,所以,等出了大牢之后,两人直接去了皇宫。
皇宫内,康兆业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人,气得浑身发抖,因为事情出现的太过突然,康梓奕没有意外地在两人的书房里搜到了证据,看了第一页,康兆业就觉得心惊,耐着性子忍着怒火将账本看完,他觉得他的良好修养在这个时候是完全不管用的,别说平日里的笑了,此时他都快被气得吐血了。
“所以,你们就为了这区区的几百万两银子,将那么多的人命弃之不顾?”康兆业已经不想再问你们知不知罪的话了,好吧,他是皇帝,良心,人性基本都没有了,即便是国库的银子不富裕的时候,他也没有想过从那些残疾的士兵身上抠银子,一是因为这么做会动摇大康的根本,二是他身为仁君根本就不能这么做。
康兆业就不相信,下面两个从一品大员想不到这一点。
徐清成已经吓得不能说话了,如今证据确凿,等待他的是什么他很清楚,如今他只是心里后悔啊,当初怎么就会觉得朱士元的主意不错。
“皇上,那些士兵本来就成了废物,活着也只是浪费粮食,微臣也是为了替皇上分忧,才会这么做的啊。”朱士元一脸忠臣的模样大叫道,“再说,那些人活着也是痛苦,微臣这么做也是为了成全他们啊,即使把银两给了他们又能如何?他们也娶不到妻子,没有后代,这样的人对我大康还有何用?”
看着康改陈词一脸正义的朱士元,“好,好,好,所以,你就将那些银子放入自己的口袋,朱士元,你真是好样的。”康兆业连续说了三个好,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至少这些银子在微臣的手里,比在那些废物手里有用得多,微臣可以那这些银子做更多有利大康的事情。”朱士元接着说道,一脸的我没错的模样,让康兆业都不由得怀疑,这个户部尚书是不是脑子有病。
康梓奕万分同情地看着地上的两人,难不成以为父皇仁君当久了就见不得血了,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如今你们敢让父皇这么不痛快,恐怕你们要用百倍,千倍的痛苦来偿还。
“老四,你给朕好好的查。”康兆业开口说道:“至于这两个畜生,先待下去,让朕好好想想,如何让这两人生不如死。”后面的四个字几乎是从康兆业的嘴里挤出来的。
“是,父皇。”康梓奕这边说着,那边已经有人将两人拖了下去,一个面无血色地求饶,一个情绪激动地叫喊。
“这个朕看过了,朕觉得可行,”康兆业平静了一下心情,对于下面收拾凌乱地面的奴才视而不见,“可这件事情交给谁来做最合适?”
“父皇,儿臣答应过木兰。”康梓奕如何不明白父皇问这话的意思。
“行了,别在朕面前耍那些小心眼,你如今还嫩着呢。”康兆业不耐烦地说道,“这事朕考虑一下,你先去办你的事情吧。”军营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
“是,父皇。”
在岳小雅呼呼大睡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康兆业已经将注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这么说已经证实了?”康兆业看着两人表情更今天第一次见康梓奕时一样,知道事情恐怕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只是今天他生的气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也不想继续问下去,“对于军营的事情,你们有什么法子?”
“皇叔,我觉得即使是将朱士元和徐清成杀了,也平息不了士兵心里的怒火。”康梓涵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我真的想不到法子。”死都不怕的士兵,他们能如何,能杀一个,十个,百个,却不能把所有的都杀掉吧。
再说,即使能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若是士兵不能归心,在战场上出现兵变,那对大康才是最致命的。
康兆业看着薛长铭沉默,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对于那些活下来的士兵,朕决定采用岳木兰所说的法子,以最快地速度让他们过上安稳的日子。”
小雅,薛长铭惊讶地看着康兆业,见他手里拿着一摞纸,这事跟小雅有什么关系?
康梓涵一看自家皇叔的样子,即使心里不愿意岳木兰与薛长铭太过亲近,却也不得不配合,公事,私事他还是能够分清的,再说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是姓康的。
“薛将军恐怕还不知道,最先发现那些士兵的就是岳木兰,今天也是由他带着四哥去了城西那些士兵聚集地。”
“这个岳木兰不错,朕听说这是他花了一个晚上弄出来的。”康兆业笑着说道。
薛长铭听了心疼了,再想着世子描述的场景,小雅有洁癖的,待在那样的地方肯定很难受,现在想想,昨晚小雅对着他们似乎都是在强颜欢笑,他本以为小雅是逛城累了,没想到竟然遇上这样的事情。
“皇上,你的意思是?”事关小雅,薛长铭不得不谨慎。
难得看到薛长铭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放心,朕不会将他怎么样的,”康兆业开口说道:“既然能够在一晚上就想到这么多,”康兆业把手里的一摞子分成两部分,让奴才递给康梓涵和薛长铭。
熟悉的自己,让薛长铭不相信都不行,“那么,朕想着,军营的事情或许他能有办法,薛长铭,你也清楚,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
皇上都这么说了,薛长铭就明白他已经决定了,想着还没入朝就锋芒毕露,再加上牵扯到两个比自己官还大一级的尚书,薛长铭心里多少有些担心,不过,随即又想到小雅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他觉得要在五年内做到二品官,一直躲着总是不行,小雅说得没错,他应该相信她,既然小雅能够去找四皇子,就说明她已经将后面会发生的事情考虑在一起了。
“臣没有意见。”薛长铭开口说道,他清楚自己影响不到皇上的决定,可皇上却再等着自己的表态。
“呵呵,”康兆业笑出声,果然薛家的男人都是忠心的,“薛长铭,你放心,朕只是秘密传召,即使岳木兰没有办法的,朕也不会将他如何的。”
“多谢皇上。”一听康兆业这么说,薛长铭松了一口气,看来小雅的打算,皇上也清楚得很,而且并不反感。
岳府内,“岳公子呢?”岳筱辰问着下人。
“在房里休息,”回答他的是岳筱辰新买的下人,取名岳春风,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少爷,奴才看着公子回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午饭也没有出来吃。”
“我知道了。”岳筱辰皱眉,向岳小雅的院子而去,走进房间,看着沉睡的岳小雅满脸疲惫,脸色却是很不好,没有打扰,安静地退了出去,“这是怎么回事?”
岳筱辰问得是薛祥,“奴才也不知道。”
“那你怎么不去请大夫来看看,”岳筱辰有些不满地说道:“对了,薛吉呢?”
“公子不让奴才请大夫,”薛祥觉得自己很是无辜,“薛吉也在休息。”他觉得薛吉和夫人之间有什么秘密瞒着他,甚至可能少爷都不知道,只是,薛祥在犹豫,要不要等到晚上少爷回来的时候,将这件私情告诉少爷,虽然他不认为薛吉会做对不起少爷的事情。
这样的回答让岳筱辰心里很是郁闷,真想直接将府里薛姓的都赶走,吩咐下人不让姓薛的进门,“少爷,”岳筱辰想着怎么着也要训斥一番,不过,还没开口,岳春风急匆匆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子。
“这是?”岳筱辰有些傻眼,怎么自己的府里陌生人进来这奴才坑都不吭一声。
“岳少爷,”那中年男人说话的声音很是尖利,行为动作与普通男人很是不一样,白面无须,看着岳筱辰的眼里没有多少恭敬,当然,也没有其他人的轻视,倒也不显得失礼。
“这是?”岳筱辰觉得自己好像就只会说这两个字,看着那中年男子上前,从袖口里拿出一个金牌,看着上面如朕亲临四个字,舌头有些打结,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中年男人到也没有纠缠与岳筱辰的反应,“请岳木兰岳公子跟奴才走一趟吧!”
“你请坐,”岳筱辰反应过来眼前这人的身份,立刻站起身来,招呼这应该是公公,而且在皇宫地位不低的公公坐下,“愣着做什么,还不上茶。”
“免了,岳少爷,快去将岳公子请出来吧,别让皇上等急了。”那公公开口说道。
“公公,你稍等,木兰现在正在休息,我去叫醒他。”即使心疼自家妹妹,岳筱辰也明白皇命难为,再说,小雅以后要混朝堂的,若是得罪了皇上,那就什么也甭想了。
岳小雅看似睡得很沉,实际上睡得一点也不舒服,梦境里自己被爷爷带着去看国庆阅兵仪式,本来整整齐齐,赏心悦目的各种兵方队走过,眨眼睛,就变成了缺胳膊断腿的,爷爷很生气,不停地斥责自己,看着自己的眼里好像还充满了失望。
她想解释,可张不开嘴,急得不行,然而,更让她恐惧的是,爷爷,爸爸,叔叔伯伯还有堂兄们好似都到了战场,一个个被炸得面目全非,想吼吼不出来,临死前依旧用失望地眼神看着她。
她哭得不行,却流不出眼泪,场景一下子就转换到他们一家子居住的大院子里,灵堂上摆着一幅幅黑白画像,全都是她熟悉的人,奶奶,妈妈,婶子嫂子们一个个哭得双眼通红,她也只能难过地看着,眨眼间便到了晚上,她睁大眼睛看着家里的女人们一个个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害怕得直叫唤。
“啊!”于是,岳筱辰刚走进房间,就听见这么一声凄厉的惨叫,吓得屋外的三人心肝都跟着抖了起来,那公公更是将茶杯都打碎了。
“木兰,”岳筱辰快步上前,“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岳小雅摇头,只是那个梦依旧让她心悸不已,她知道是因为这两天看到的那些人的原因,“没事,哥哥,给我一杯水。”嘴里干得很厉害,岳小雅说话都沙哑得很。
“没事就好,”岳筱辰看着岳小雅将水喝下去,见她表情平静下来,才想到外面的人,“木兰,外面有一位公公,说皇上招你入宫。”
“恩,”岳小雅点头,她清楚皇上肯定是因为那些士兵的事情,若是在这之前她一心想要回避的话,那么,此时,她放觉得自己做完做的那些还远远不够,这么想着,去见皇上也好。
那公公倒是对岳小雅很恭敬,只是一路上都在揣测,这榜眼郎到底是做什么梦?竟然会叫得那么凄厉,听得人毛骨悚然。
见皇上的礼仪岳小雅还是懂的,规规矩矩地跪下,行礼,康兆业笑眯眯地看着下面跪着的人,脸色确实不好,“起来吧,”康兆业开口说道:“赐座。”
“谢皇上。”岳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