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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定如斯地看着我的小青先是如何扮猪吃老虎,又是如何趁敌人得意而忘行之时将对方一举歼灭。
最后,我依旧淡定地扔了手里的日菣草,感叹道:“古人云:‘姜还是老的辣’,所言甚是。”
石四爷的脸,由黄转青了。
出了君悦居,已是日落西山,想到阿玛此时应该办完了公务,正从衙门往家赶,我若是晚他一步到家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也懒得同他们客套,抬脚便要抄小道回去,却被石四爷一把拽住袖子。
“天色尚早,难得出一次门,咱们再去别处转转。”
早你个头啊,还早,再早一会儿天都黑了。
不及我说话,便闻一人提议道:“不如去‘满香楼’吧。”
我险些跌了个趔趄,只听石四爷很是感兴趣地问道:“满香楼?听名字就不错,就去那儿吧。哎,完颜家的,一起去啊?”
石四爷,您真是不记仇,我前脚刚把你杀了个片甲不留,这会儿仍不忘邀我上青楼。
我在心中佩服得五体投地,面上却只能双手抱拳歉意道:“真是抱歉,在下这几日身体不适,就不妨碍几位的雅兴了,先走一步,告辞。”
说完,我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只听到身后有人嗤笑道:“这小子今日忒是奇怪,何时猫也不吃腥儿了!”
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同二哥汇报完毕,我坐在桌边捧着我的战利品——五只烧鸡腿吃得油光满面。
二哥趴在床上一脸沉思地望着我,我以为他会对我今日临危不惧、舍身为兄的豪迈气概所感动,谁知他只说了一句话却气得险些卡主嗓子。
“青儿,我真担心你继续这么个吃法,有朝一日嫁不出去可怎生是好?”
话音刚落,二哥又发出一声杀猪似的惨叫,揉着被我用鸡骨头砸到的屁股痛叫道:“你这丫头下手忒狠了,谋杀亲兄啊!”
我一点点撕着手里的鸡皮,笑道:“是吗?我也是今儿个才知道原来二哥你还会去满香楼那种地方啊,你说,阿玛和额娘知不知道呢?”
果然,二哥脸色一白,继而陪着笑脸道:“好青儿,我妹子这么好,怎么会嫁不出去呢?而且会嫁地比别人都好,要么不嫁,要嫁就得嫁人中龙凤!”
我素来不把二哥的话当一回事儿,却也没料到,他这一番话在几年之后真真应在了我身上。
三日后,阿玛下朝归来,顺便带回来一个消息,皇上指了二哥做十四阿哥的伴读。因为二哥有“病”在身,特准延期再入宫。
阿玛自然受宠若惊,不知自家那个只会调皮捣蛋的儿子怎地就入了皇上的眼做起了皇子伴读,跟我那自小文武双全老实厚道做了八阿哥伴读的大哥不同,二哥要是进了宫,非闹个鸡飞狗跳不可。
受惊地不止阿玛,二哥更甚,自得了信儿后便整日茶饭不思,从早到晚苦着一张脸一副别人抢了他媳妇的受气样儿。
我放下芙蓉糕,拍净了手指上沾的点心沫儿,说道:“二哥,皇上要你入宫做伴读又不是入宫做太监,你苦恼什么啊?”
二哥怄地险些一口血喷出来,含嗔带怨地瞪了我一眼,丧气道:“你不知道,那查苏的亲弟弟正是十四阿哥的伴读,听说俩人要好地很。查苏一直视我如劲敌,我若到了十四阿哥身边,那不就是送羊入虎口,任他们哥俩宰割吗?”
我将这一大圈的关系理顺了,兀自点了点头,“还真是。”说完继续吃我的点心。
吃了几口,我又道:“听你这么说,那十四阿哥早就有了伴读,为何还特意指名要你也进宫?果然不只是做伴读那么简单。”
二哥肯定了我这一说法:“青儿,你有时候的确挺聪明的。可惜啊,你不是我弟弟,不然咱俩长得这么像,你就可以替我入宫了。”
“想得美。”我白他一眼。
孰料他一拍脑门叫道:“我想到了!嘿嘿……”
瞧着他那一脸奸笑,不知心里在泛什么坏水儿,果然听他道:“青儿,你跟我进宫,找机会认识十四阿哥,你若被他看上了娶你做福晋,他就是我妹夫了,十四阿哥还会为了一个伴读跟咱们自家人过不去吗?”
我被气得直翻白眼,“你可真会想,不过那十四阿哥是铁定看不上我的,你倒是可以去找额娘,让额娘再给生个妹妹。”
二哥若有所思地点头,又摇头:“主意倒不错,可惜有点晚。”
我发誓,今儿晚上嬷嬷给二哥换药的时候,我一定要在里面加点“佐料”,好好孝敬我这个亲哥哥。
八月十四,岫云寺,斋戒。
额娘历来有每逢斋戒日到寺里吃斋礼佛的习惯,这一次还带上了我,起了个大早不说,赶到岫云寺的时候,寺里已是人山人海,香火鼎盛。
我素来闻不惯那檀香味,连连打了十个喷嚏,每打一个,额娘的眉头就皱了一次,十次之后,我被额娘赶到了禅房里“思过”。
难得清静,正好可以补觉了。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早已饿地头晕眼花,桌子上只有一小碟点心,我吃了两口垫了垫肚子,便出了禅房。
岫云寺还是第一次来,地形不熟,胡乱转了几座大殿,所见无非都是那些佛祖罗汉,端的无趣。想起沿途上的风景还算不错,群山环绕,峰峦连绵。额娘不知何时才念完经,我既无事做,不如去那里转转。
爬了一会儿山,之前垫的几块点心早已消化干净,我又累又饿,步子自然而然也慢了下来,一阵风吹过,却闻到不远处飘来的丝丝肉香。
我循着味道走去,山路崎岖,一高一矮地很是难走。想来对方也是怕在佛门清净之地杀生遭报应才找了如此一个隐蔽的地点来烤肉吃。
好在,就如二哥夸我说有一只比胖耳还厉害的鼻子,没费多少功夫就看到前面一个地势低洼之处有两道人影。
“小宝子,到底烤好了没啊?快点!你家爷我饿地都快啃草了!”蹲在旁边的少年着急地催道。
这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不过此时此刻我的一颗心全扑在烤肉上,无心顾及其他。
“主子再等等,里面还没熟呢。”
“怎么没熟?我看都快烤焦了,你到底会不会弄啊!”
“咳咳——”出于礼貌,我轻咳了一声。吓得对方一哆嗦,手一滑,散发着香气的烤肉精准地掉进了火堆里。
“啊!!!”
三个人异口同声地惨叫,旋即那二人转过身怒视着突然冒出来的我,我自动忽略他们欲杀人的目光,准备溜之大吉。
“站住!想跑!”
蹭蹭地脚步声自身后追上来,一把按住我的右肩,我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就势想将之撂倒,不防对方却不是省油的灯,我力气不及他,又被赶上来的另一人制住了左肩。
“哪儿跑来的小丫头,爷到嘴的兔肉都没了!”
我循声抬头,一愣。
待他看清我的样子时,愣地比我还厉害。
惨了惨了,上次我赢了他促织,这次又害地他饿肚子,旧恨新仇加在一起,我小命堪忧。
“你小子怎么这副打扮?”他上上下下地打量我,眼神说不出地诡异。
被他这一提醒,我才想起今日跟额娘出来穿的是女装,眼珠一转,索性来个拒不承认。
“公子您认错人了吧……”
“认错人?”他歪着头,一双精明的眼睛散发着“你少骗我”的意味。
我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我的确没见过公子。对了,额娘他们还在寺里等我,我该回去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可别找我的麻烦,我不是自己一个人。
他像是听明白了我的意思,侧头对小宝子道:“你先回去,顺便找到完颜夫人知会她一声。”
我一惊:“你认识我额娘?”
“不认识,”他狡猾一笑,“我只是听说侍郎大人府上有对双生子,长得极像,我既见过你哥哥,自然就知道你是谁了。”
小宝子恹恹地瞥了我一眼,显然是对我害得他也没吃上烤肉耿耿于怀,却又不敢违抗他家主子的命令,掉头往回走。
望着小宝子那凄惨地背影,我默默叹了口气,尚不及哀叹一声当奴才的就是苦命,转瞬,我也成了某人的“奴才”。
“你害得我到嘴的兔子肉没了,罚你速速去捉只兔子来!”某人单手叉腰,指了指身后。
我捂着饿地发瘪地肚子,谦虚地一笑:“我不会捉兔子。”
这人怕是在家里被人伺候惯了,见我一口回绝了他,显然有些错愕,“你敢不听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说到最后一句,他拔高了音调,下巴扬地更高,颇是目中无人地模样。
“不知道。”我老实回答。
“你……”他气结,一时之间似不知拿我如何是好,只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跟我过来。”
日头已经越来越偏西,树丛的影子被拉地斜长,我跟着他在林子里转了许久,倒不是一只兔子没碰着,只能说这位石四爷逮兔子的手法忒是拙劣了些。看来果真是平日里养尊处优地富家子弟,身边没个奴才伺候着,定要饿死。
我忍了又忍,实在忍无可忍,吐掉一直叼在嘴里的狗尾巴草,挽了挽袖子对他道:“还是我来吧,瞧你这笨手笨脚地样子,最后兔子逮不到,倒成了野兽的美餐。”
他又瞪了我一眼,“你竟敢瞧不起我?”
“哪敢哪敢,我是怕这草腥味泥腥味污了石公子您的一身贵气。”我敷衍了一句。
他脚步一顿,歪着头打量我,“石公子?谁告诉你我姓石?”
我嘴快道:“查苏他们不是叫你——”倏地顿住,转而打哈哈道:“啊,是听我二哥说得,哈哈,诶,你看!那边草丛里有动静,我们去那边看看。”
险些祸从口出,我后怕地拍拍胸口,指着前方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果然是饿到了极限,没有深究,一心一意奔着兔子而去。
噼啪作响地火星在黄昏后寂静的山林中格外清晰,某人吃得心满意足,满脸回味地道:“虽然比起宫……府里的厨子们手艺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尚能入口。”
借着昏黄的夜色,我狠狠地鄙夷了他一眼,一共就逮了一只兔子而已,除了我拼死力搏抢到了一只支离破碎的兔子腿外,几乎全进了他的肚子里!这样还叫“尚能入口”?!
做人不要这么埋没良心啊!!!
回去的一路上,我极其郁闷地耷拉着头,慢腾腾地跟在后面,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步子,掉过头,目光犹豫,言辞闪烁地望着我,“你……还记得来时的路吗?”
我:“……”
我不知道走夜路会不会撞到鬼,如果会,那么我今日撞到的一定是倒霉鬼。硬被拖来上香,硬被某人奴役,眼下,又被某人硬“拽”下了山坡。
迷路也就算了,迷路还跌下山坡,发辫散了衣服脏了不说,手背上也是一道一道地刮痕,这一身的装扮堪比叫花子。
当然某人比我更惨,跌下山坡的时候还不甚扭到了脚踝。
“真看不出你一个小丫头还挺重的,我的脚踝就是被你压断的。”某人坐在地上振振有词。
“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自己不当心掉下去还硬要拉我做垫背的。”我回敬道。
“是吗?我以为是你想救我结果反被我拉下来,我很是感动所以才舍身做你的肉垫,原来追根究底还是你欠了本爷的一个恩情。”
我一时词穷,原来这就叫颠倒是非黑白。
因为这一路滚下山坡,他瘸了一条腿,又迷了路,只好就此原地等候小宝子带人来寻我们。我全身腰酸背痛,索性靠在树下闭目休息,这一闭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且做了一个很长又很奇怪地梦。
梦里的景色混混沌沌,看不清周遭,却清楚地听到一曲箫音。悠扬婉转地箫音极为熟悉,只是,我最不擅长的便是音律,儿时阿玛请了不知多少位琴师教我弹琴抚笛,都被我和二哥变着法儿气跑了。连额娘都埋怨,说哪家的格格不会弹几首曲子?偏偏我连琴弦都不摸一下,似是打生下来就与音律绝缘。
然而梦里的箫音却似牵动着心弦一般,我顺着箫音追寻,不知追了多久,恍惚中只瞧见一个人的背影,明明是伸手可触,我们之间却好像隔了万丈深渊。
“玉儿。”那人轻轻唤了一声。
谁?在叫我吗?
来不及应答,周围瞬息万变,两旁的景色在不断向后倒退,我被人紧紧抱在怀里,看不见对方的样子,只听到那人抵着我的下巴一遍又一遍地呢喃:“无论如何……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句话却让我忍不住湿了眼眶?
“玉儿,饮罢这杯酒,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入目的是满眼鲜红,用一根红线相连的合卺酒杯斟满了琼浆玉酿,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我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