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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莫名在一旁围观着的百里冰闻言心有余悸般点了点头:“他已杀了红月府与任长岛两派的宗主,门人弟子也除了许多!正欲对我们动手时发现了星冥门的纪惠云, 便奔她而去了。对了,”百里冰说着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后补充道:“他先前应是受了伤,盲了一只左眼。”
翠心倒吸一口气,再看向林山时目光就带了显而易见的畏惧。
林山似乎很满意这眼神,温和的笑了笑:“我还需依靠师妹出阵,才并不愿因此生分了,若不然,怕是你们三人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一个陆望舒。”
林山说的柔中带刺,但易苒闻言却反而平静下来,忽的想到了自己前世的父亲。
老人家虽在机关科室里碌碌无为的过了一辈子,但却自有一套他自己的人生哲学与识人眼光,父亲给易苒讲过许多自己的经验,而除了“枪打出头鸟、木秀于林砍的早”这些消极的老生常谈外,也有一些旁的话让易苒印象深刻。
比如“真正咬人的狗总是不叫的,在一群人里你最摸不准他在想什么的那个正是你最不能得罪的那个。”
“不过同理,如果已经得罪了,就要等着这样的人再也沉不住气,开始到处显摆着威胁吓唬你,那就也是他黔驴技穷的时候,这时候就该痛打落水狗了!”
而林山这样本来毫无必要的威胁已是第二次了!易苒心念一闪,瞬间下了决定,轻喝一声:“上!”之后便毫不犹豫的拿着比方剑向前冲去,林大紧随其后,因为没了灵力原本钝头的金环武器早已没用,只是挂在腰间以手攥拳头便已是气势汹汹,再后的翠心的虽面上还带着迟疑,但对易苒的决定倒也是完全信任的,只是既无蛮力武器又不顺手,便也只是拿着钢针退后了几步在外戒备着,同时照看着小白花嘤嘤。
林山手持长剑抵挡了一阵,虽说单论剑数他强过易苒,也并不逊于林大,但到底应对两人联手便有些力不从心了起来,更莫提他身上之前被陆望舒刺伤的许多地方都还在隐隐作痛,不停消耗着他的精神与毅力了。
手腕一转,林山状似举重若轻的挑开了林大拳头,但下一刻他的手腕便是一颤,虎口一松几乎将长剑都要跌去,易苒与林大几乎同时是发现了这一点,皆是心中一喜,手下都更快了几分,而随着易苒林大的动作越来越窘迫的林山则被逼的步步后退,但是不知有意无意,却是慢慢退向了翠心的方向。
因为林山躲闪的分外自然,不止易苒,便是翠心本人也满心里也只是关心着三人间对战,丝毫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对,而等得终于觉察出后,却已经迟了。
林山对林大直击而来的拳头完全没有抵抗躲闪,反而突然的一转身,门户大开的由着这攻击实打实的落到了自己后背上,反而借着这股力向着翠心扑了过来,甚至在这瞬间里还伸手在右臂上摁下了什么东西。
修炼《克生诀》后一直使针,翠心也算是暗器上的行家了,眼力与判断力都自不用说,因此在看到林山袖中闪出的寒光后第一时间便做出了最准确的判断,侧腰翻转,一个漂亮的落地便闪过了这突然的偷袭,只是在落地的一瞬间心头却是一阵隐约的不安,像是忘记了什么重要事情一样。
等得站稳身子回了头,翠心终于知道自己忘了的是什么——“嘤嘤!”
忍着后背的内伤,一次放出了袖箭内所有冷箭的林山没有失望,如愿以偿的单膝跪地,矮□子将手中的长剑放到了嘤嘤的脖颈,向着易苒笑的很是肆意:“住手!”
“嘤嘤!”易苒果然动作一顿,看着小白花在林山手里完全不盈一握的小脖子,面上闪过一丝焦急。
“嘤嘤?”相反的,小白花却完全没意识到自个现状一般,听到易苒易苒叫他就立即双眸一亮,一边“嘤嘤”的回应着一边还唯恐利刃伤不着他般可劲的往前扭动着,似乎是想挣脱桎梏立马奔到易苒面前的样子。
“嘤嘤别动!”易苒被吓了一跳,连忙安抚着它:“乖,就在那别动,我一会就把你从恶人那救回来!”
嘤嘤不知听懂了没有,只是一面不停嘤嘤的哼哼,一面还继续扭着头无意识的卖萌。
易苒这幅反应反而让林山更有了几分把握,长出口气,高声笑道:“师妹之前说这小东西对你重要的很的吧?若不想它……啊!”
林山话还未完,在他手里的嘤嘤却像是终于挣扎的不耐了起来,急促的叫嚷了几声后,忽的将头一甩便猛地撞到了林山的刀口上,绕是林山反应及时立刻将长剑收了回来,小白花的脖颈也已被削去了一大半,只剩下仅存的一点皮肉危险的悬挂着,也是摇摇欲坠。
关心则乱,易苒只觉着自个心脏都被忽的揪紧,一时间只是头脑空白的看着嘤嘤的惨状,甚至都无法思考,因此并没发现嘤嘤虽然连脖子上的大动脉都隔断了,却诡异的没流出一点鲜血,只是顺着伤口溢出了几滴黏手的白色液体。
这样的不对林山自然不会注意不到,刚想又所动作却觉得手中一松,低头看去小白花像是觉着要掉不掉的脑袋很碍事一般,先是举起双手捂着自个的耳朵把脑袋拽下来扔到了一边,接着双手一抖,便忽的变成了两片清脆的绿叶,再往下是身体,化成了根茎,最后的腿部则成了根系。
只不过许是因为没了脑袋,那在顶端盛开的小白菊却是没有看见,只是顶着一根断了的主茎,从林山手里滑落后便用根茎“脚步?”快捷的跑到了易苒身边,用叶子一把抱住易苒大腿,很是委屈一般的将顶上的断口展示给易苒看,在易苒道袍上留下几点可疑的白色污浊,嘤嘤声叫嚷的既婉转又凄凉。
是人形的感觉人偶般的袖珍玲玲,便成原型后就简直太大了点了,根系直立起以后到大腿那么高的大型植物扒着你委屈的嘤嘤,还没从刚才的后怕里缓过神的易苒就又被这一幕惊的说不出话来,即便嘤嘤已经委屈的叫嚷了很久,易苒却觉着自己一点也不想安慰它,这造型实在是太恐怖了,简直吓死人了好嘛!
易苒面色僵硬的轻咳一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嘤嘤?你还能再变回人形吗?”
嘤嘤歪着断了的主茎严肃思考了一阵,“嘤嘤”两声表示可以,接着便又抖动了起来,从上往下的开始,又恢复了人样,就连刚才没有的脑袋也又重新长了出来,只不过脑袋上没有再盯着小白花了,估计是刚才被砍了,并且估计是因为被砍了一截的缘故,人形也越发的小了,本来几乎要长到自己大腿的高度,现在又成了举起手来都摸不到自己膝盖了,不过,顺眼多了……
易苒终于能毫无压力的弯□将更小一号的嘤嘤捡了起来,随口安慰几句放在肩头后,这才有功夫看向了面前的林山。
嘤嘤逃脱后,林大没有给林山再做出什么的机会,冲上去不过几个回合便制服了他,夺下了林山的长剑在他面前虚虚点着,只等着易苒一声令下便立刻能夺去他性命的样子。
翠心走了上来,带着歉意:“师姐,我方才……”
“无事,事出突然,这不怨你,好在总是有惊无险了。”不待翠心说完易苒就立刻摆了摆手这般说道,毕竟她不可能要求翠心在那样的危急关头还会第一时间想到嘤嘤的,那不现实。
翠心松了口气,看向跪倒在地的林山,口气带着强敌被除后的松快:“还好,总算能放心了。”
易苒抿抿唇,垂下眼帘,对着林大开了口:“动手吧。”
林大爽快的答应一声,面上带着满是期待的兴奋,因为能够亲手手刃欺辱自己十几年的仇人,甚至剑尖都忍不住的颤动了起来。
“且慢!”林山看着自己脖颈前近在咫尺的寒光,抬头看向了易苒,面色苍白:“师妹,我就算作恶多端,多有不善之举,但自问对师妹却还未曾做什么对不住你的事,对可不对?”
易苒被问的一滞,这话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细想起来林山还真没什么对不住自己的地方,虽说如果林山不死,日后就定会威胁到自己与清炽宗,可这到底还没来得及做出来。只不过,在南华界,有这一点,便也够了不是吗?
只是动摇了一瞬,易苒便也立刻狠下了心来,看向林大张口正要再说些什么时,林山看出她的决绝,语速急促的又开了口:“师妹要杀我,无非是顾忌日后安危,这一点,我有许多法子让师妹放心我日后绝不会对师妹与清炽出手!师妹何必徒增杀孽,我还可……”
话未说完,越听越不对的林大便忽的把间往林山面前一杵,止住了他的话头,声音里满是仇恨:“你还可与宗主签下主仆血契,这般,我们就都放心的很了!”
林山神色一僵,一动不动的停顿许久,最终面色复杂的看向了易苒,一字一句说的异常缓慢:“没错,我还可与师妹签下主仆血契。”
☆、第85章 大战至
林山这话一出;林大立刻毫无意见、甚至是满怀期待的停了手,估计是很乐意看到折磨他十余年的林山沦落到他当初一样的下场。
而翠心则是一愣后带些了不赞同:“契约可立便可解;若真那么万无一失,你与林大的血契又为何解下的。”
翠心所说的正是易苒顾虑的,凭林山的能力如果能收入门下固然是很大的助力;自然,危害也是显而易见。但或许是因为一鼓作气,再而衰的缘故,方才的狠心被打断了;又有了旁的可能;易苒便觉很难再如刚才那般狠绝的将将林山立即毙命在眼前。
已林山的敏锐自然发现了易苒的动摇;在心内长出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为了自己的额性命再一次的努力争取道:“主仆血契之下,你我间差距便犹如天地之别;师妹既已是一宗之主,若连这点风险都不肯担只愿混混度日,清炽宗又有何前途可言?更何况我……”本来是打算再说说自己的心智本事,告诉易苒自己有用的很完全值得签下主仆血契之类的话,但林山瞧见林大的嘲讽快意的目光后便猛然一顿,忽的反应过来,只觉着自己此刻这迫不及待的想为人奴仆、甚至还唯恐对方不答应的言行着实是低贱了些,自从林氏宗族全灭,踏入大道起、自己有多少年没再如此过?
这般恍惚着林山倒是忘了再说话,一时间只是愣愣低下了头。
不过好在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思考,易苒倒也想了个明白,有主仆血契在,心念一动便可夺取性命,林山是不可能直接反抗她的,若想解开,便只能如她之前为林大做的一般,找了旁人来胁迫住自个的性命,以此威胁接触林山的血契,而且,这还得在保证她不会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情形下,也便是说,不能将她逼到绝路。
若这么想来,易苒之前能逼林山放了林大,完全是偶然起意的凑巧,若真是故意事先打算还真是难如登天,所以说,只要能将林山放在眼皮底下,不与其他人或势力接触,基本便完全隔绝了危险的可能。
这么想着,易苒便也下定了决心,不再犹豫,对林山果断开了口:“好,你我这便立下血契吧!”
林山愣愣的张了张口,一时间不知自己是该庆幸还是难过,在这般复杂的心情之下,最终却也只是苦笑的点了点头,安静起身在用林大剑尖划破了易苒左手手腕,同时在在自己眉心上开了道口子,右手食指中指并在一起,蘸着易苒鲜血放在自己眉心,念起的一长套很是复杂拗口的口诀,古风满满,几乎听不懂内容,且速度极慢,一刻钟的功夫都没有念完。
不过易苒也并不太关心那口诀的内容是什么,随着林山的动作,她越来越是清晰的感受到了这主仆血契的存在,很是微妙的感觉,若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从手上延伸出了一副锁链,自己握着锁链的这头,另一边却拷在了林山的脖颈上,只要她想,便可以轻而易举、随心所欲的将锁链勒紧,让另一头的林山痛苦、窒息,甚至直接亡命。
甚至虽然没有实践,她也有感觉这幅锁链不会随着距离的变长而受到什么影响,只要血契在,不论林山在何处,锁链都不无限延长的跟着他。亲身体会后易苒倒是丝毫不奇怪在这全无灵力的地方,林大之前是靠什么联系到林山的了。
等得易苒回过神时,主仆血契已经完整立下,林山站在一旁,神态恍惚,翠心林大则神色里则是既带着高兴又有些担心,远远围观这一幕的百里冰则是用不明觉厉的眼神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易苒,神色震惊,又变小了一号的嘤嘤也跟随着众人的目光,一起看着易苒,满面懵懂。只有不远处的曾不凡,因为顶着满头的红肿刚刚昏倒在了地上,是众人里最处变不惊的一个。
眨眨眼,终于意识到了现状,易苒摇了摇头,开口对林大说道:“回去之后,无论在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