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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对话-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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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不止美国,联合国与欧洲。    
    阮:他们全都知道?    
    阿:你可以问问在加沙的欧洲朋友,他们可以看到,以色列彻底的破坏⋯;⋯;    
    阮:在以色列政府和人民中,你能相信谁?他们似乎常常欺骗你,你可以相信谁?    
    阿:我不能忘记仍有大部分以色列人渴望和平,对上一次民意调查显示,59%的以色列人希望和平。    
    阮:他们的领袖不想要和平,那怎么办?人民在下次选举中会要求他下台?    
    阿:对,因为他们会用尽方法不择手段(争取执政)。    
    阮:谈谈将来,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将来⋯;⋯;你毕生都是一名战士,你会对下一代说些什么?你想对他们说什么?    
    阿:我会说,和平是为了我们和他们孩子。    
    阮:包括以色列儿童?    
    阿:对。    
    阮:这和平是我和我的伙伴拉宾在奥斯陆和约中所缔造的,他为这和平付出了性命。    
    阿:你有什么想对全世界说呢?    
    阮:这一地区的和平,特别是巴勒斯坦的和平,不仅是为了巴勒斯坦人民,也是为了基督教徒,为了以色列人和该地区所有的人,特别是圣地耶路撒冷,为了伊斯兰教徒和基督徒。    
    阮:谢谢总统先生。    
    阿:谢谢,祝福你,谢谢!谢谢!    
    


第一部分阿拉法特(3)

    风云手记    
    阿拉法特会晤记    
    对全球的传媒工作者来说,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主席阿拉法特是出名的难以得到独家专访机会的人物。    
    我不是第一位专访他的华文媒体工作者,多年前他访华时,曾接受过国内电视记者的访谈。    
    但是,自从他在去年9月22日,被以色列军队包围在官邸内,其住所被以军炮火轰毁至一片断壁残垣以来,我是第一个获准进入其“破碉堡”似的住所去专访他的华文媒体工作者。    
    其实,在过去,我曾两度获邀专访他。第一次是去年9月22日下午4时对他进行40分钟的英语访谈,但是,9月21日,我抵达耶路撒冷时,他已被以军包围,我四处试图闯关未遂,只好败兴而返。第二次在今年5月初,但是,刚好此时香港为SARS肆虐,以色列规定从香港去的旅客需受隔离三天,我不愿坐三天的医院牢,又错失良机。    
    香港SARS一过,我评估了以、巴的局势后乃决定“此时不去,更待何时”,因而联络友人再度和他接触,阿拉法特早已熟悉我的姓名,又一口答应在7月13日接受我的访谈,意外的是,连向来不接受电视访问的巴勒斯坦总理阿巴斯也答应和我对谈40分钟。    
    于是,我在7月11日抵达耶路撒冷,办好相关手续(譬如申请以色列记者证)之后,于7月13日清早搭车前往阿拉法特官邸所在的拉马拉市。    
    本来,阿拉法特预定这天上午11时到下午2点之间随时见我。此人有个习惯,他见晤记者或访客的时间一向很少说定某时某刻,一向都是某时至某时之间,我也只好把这段时间空下来,在休息地“待命”。    
    到了上午9左右,阿巴斯突然来电表示可以随时接受我的访问,我心头此时真是七上八下,因为阿拉法特若真的准时在11时要我过去,我和阿巴斯的访谈时间只有不到20分钟左右,而7月10号前后,阿巴斯和阿拉法特之间的关系紧绷,我如果告诉他,当天随后要访问阿拉法特,要求他改期,阿巴斯肯定掉头而去。于是我只有立即赶赴见机行事,并要求阿拉法特办公室的友人,尽力拖延阿拉法特的时间表,让我不至于太紧凑。    
    到了阿巴斯的办公室,架好摄录设备后,这位老兄的侍从说,阿巴斯正与他和阿拉法特之间的“特使”会谈,要我再等“5分钟”。就这么等了“5分钟”,我结束和阿巴斯的访问时,已经是中午12时半,此时心中当然焦急,不知道阿拉法特是否会怒而取消我的访谈,于是立即打电话给他的秘书,一位我熟识的友人。    
    老天真对我不薄,当天正好俄罗斯外长伊万诺夫访问拉马拉,他和阿拉法特的会谈本来预定上午11时结束,但是一直谈到12时半还在继续,阿拉法特的侍从告诉我们,大约1时左右再去电话。结果,他和伊万诺夫的会谈到下午2点半才结束,而阿拉法特的作息习惯是每天下午2时后要午休到5时半左右,他的秘书又要我在晚上7时左右“待命”。    
    到了晚上9时左右,我接到电话要我立即赶去官邸,我和七名摄影机组人员立即赶到他那占地3000平方米,一片断壁残垣的住所时,大地已一片漆黑,此处我在白天已奉准入内拍摄景象,十分熟悉出入的道路,里头的卫兵也早已获通报,一路放行,于是,我们就抵达了他办公兼住所的“大门”。    
    许多人也许对阿拉法特那道被以军炮火轰倒的“大门”十分熟悉,这处“大门”其实只能容许一个人侧身而过,高度大概不到1。7米,身材高一点的人得低头入内。一走进去,才知道里面共有四个拐角,每个拐角相距不到1米,每个拐角都安置了内灌水泥的大汽油桶,以军如果想冲进去,非但困难,而且必遭顽抗。    
    拐了四个弯,上楼左转到走廊尽头就是阿拉法特的办公室,只有2平方米,一张大办公桌占了一半面积,办公室墙上一幅“金顶圣殿”(几乎所有巴勒斯坦政治人物的办公室都会挂此画)画像。阿拉法特非但在此接见访客,也在此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办公室内接受访谈。我们布置好设备,再加上警卫人员,室内已经有点挤了。    
    晚上10时左右,阿拉法特在三名随从人员的簇拥下,进入办公室,我迎上去和他握手,他一把抱住我,笑容满面,我这才看清楚,身材矮小的他,皮肤白皙得像一名普通的白种人(其实巴勒斯坦有许多人不但皮肤白,而且有蓝、绿色的眼珠子),尤其他的双手,颜色更白如纸。他和我拥、握过后,又逐一和在场的摄像人员一一握手,然后坐上椅子用英文回答我的问题。    
    阿拉法特是位性情火爆的人,对任何不满意的事,不论面对的是什么人,立即发作。在我见他之前,友人已告诉我,千万不要称他“主席先生”(Mr。Chairman),要称“总统先生”(Mr。 President),因为美国和沙龙政府拒绝和他往来,有意架空他,因此,他坚持具有一国之主的称呼——“总统”,以示高于阿巴斯总理。于是,一听到我称呼他“总统先生”后,便知遇到“上道”的人,脸上也露出笑容,和我展开了近40分钟的对话。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办公室内温度达35℃左右,身穿呢质军装,头戴厚披巾的阿拉法特由于怕冷,不让开空调,我当时热得全身湿透,忍着酷热,进行访谈。    
    年逾74岁的阿拉法特为巴勒斯坦的建国奋斗了38年,虽然身体已差,手抖、唇颤,但是内心的斗志仍昂然。说到对以色列不满处,双手紧握拳头,怒目凶光四射,但是,其思维清楚、机智、毫不含糊。而且谈兴盎然,如果不是我大汗淋漓不得不打住,再谈一小时他似乎都不会反对,而且无倦容。    
    从阿拉法特的言谈中,我们嗅不出一丝态度软化的气息,他表示,巴勒斯坦希望和平,但绝不投降,他称遇刺身亡的前以色列总理拉宾是“我的朋友”,并称:“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刺杀拉宾吗?因为他们怕和平。”    
    谈到他和中国之间的友谊,阿拉法特一直笑容满面,他和周恩来见到多次面,对于周恩来,评价很高,他说,1975年听到周恩来去世的消息时,心中很哀痛,因为当年他发动“武装起义”时,曾向周恩来请教过。    
    我问他:“你奋斗了30多年,此时此刻,你要对巴勒斯坦的年轻一代人说些什么?”他说:“为民族的独立和尊严,要永远奋斗下去。”    
    告别阿拉法特,走出户外,夜深的微风吹上身,舒服极了,想到刚才和阿拉法特的对答,转身看看四周一片片破房屋,再想想被以军炮火围困愁城已快一年的阿拉法特斗志依旧,问题是,面临每天都在“斗”的内外环境,这位70多岁的老人又能斗到何时呢?    
    


第一部分阿拉法特(4)

    再访以色列和巴勒斯坦    
    去年9月22日,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主席阿拉法特约我在这天下午晚些时候去他位于拉马拉的住所专访他。然而,9月21日,我提前一天抵达以色列首都耶路撒冷时,以军已经包围了阿拉法特的官邸,我四处试图闯关未果,只好在另访以色列总统卡察夫之后怅然而返。    
    阿拉法特自从去年9月21日被困愁宅后,一直到现在都未能走出官邸,虽然以色列军队已经不再包围他那幢占地3000平方米,被轰得只剩断壁残垣的官邸,但是,以色列的沙龙政府一直未让他离开拉马拉市,有一度甚至还鼓励他出国流亡,因此,在未获以色列保证他出国后必能回国之前,阿拉法特一直自愿在官邸内被“禁闭”,未离开拉马拉半步。    
    今年7月初,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通知我,阿拉法特再度同意接受我的专访,同时,更难得的是,新上任的巴勒斯坦总理阿巴斯也愿意接受我的访问,再加上哈马斯的发言人兰提西(此人事实上是哈马斯的领袖,因为哈马斯的精神领袖亚辛,身体衰弱,两眼几乎无视力,因此,拥有近3万名追随者的哈马斯,实际上由兰提西领导,以色列政府恨他入骨,今年6月10日曾用飞弹袭击他的座车,他和儿子虽然受重伤,但如今已大致康复。)也同意和我进行访谈,我于是在7月10日踏上赴以、巴的旅程,对巴勒斯坦重要人物进行一次“一网打尽”的专访。此外,由于以色列总理沙龙出国(到英国)访问,我只好也顺便专访了其代总理——首席副总理兼工贸与劳工部长奥尔默特。因此,事实上,以、巴双方所有的“大头”,都在四天之内接受了我的访谈。对全球中外媒体而言,这也是空前的。    
    7月11日凌晨,我乘坐的以色列航空公司班机进入以色列领空时,天刚亮,从机窗望出去,一抹晨曦在海天交际之处逐渐升起,驱除漆黑的空际,仿佛象征着以、巴之间晦暗的争战随着“以巴和平路线图”而渡过了最黑暗的时刻,如今和平似乎已在望。    
    真的如此吗?由美国布什政府、 联合国、欧盟和俄罗斯极力促成的“以巴和平路线图”真能结束以、巴之间的争战吗?    
    访问过以、巴四位“大头”后,我在7月15日深夜搭机返香港,在我的感觉中,以、巴的和平和当时漆黑的夜空一样,没有人敢预测(包括那四位领导人),“以巴和平路线图”这回能朝向何方?为什么我对以、巴和局如此悲观(即使有些微乐观也属于“审慎的乐观”)?因为,从阿拉法特,从兰提西口中,我仍然感受到他们对以色列强烈的恨意,阿巴斯总理虽然务实、开明,但是言谈之间对以色列政府并不信任,而沙龙的亲信奥尔默特在言谈中,对以军杀害巴勒斯坦人,对以色列人态意在巴勒斯坦人区占地建“定居点”(Settlement),对任意封锁巴勒斯坦国土这些举动则无丝毫“悔意”。 双方既有强烈的民族仇恨,一方恨意不消,另外一方全无悔意,以巴之间,只有靠现实的驱使,才能坐在谈判桌前。    
    以、巴双方目前被迫坐下谈判的现实是:两国人民目前都有一股和谈的欲望。从1997年双方升高对立,进入战争状态以来,双方都感到民穷兵困,由于战争,由于巴勒斯坦人对以色列随时发动自杀式攻击,以色列经济大幅衰退,尤其占以色列经济收入近半的观光业,这三年来几乎陷于停顿,许多大旅馆都歇业,因此,沙龙虽然态度强烈如昔,但也想掌握机会,走出和谈的第一步。    
    问题是:以色列历任政府和阿拉法特打交道近30年,他们不信任阿拉法特,不愿再和阿拉法特谈,然而阿拉法特又是经由巴勒斯坦人民选出的合法领袖,因此在美国协助构思之下,由巴勒斯坦任命一位总理,以便和“沙龙对口”,此人便是刚上任两个多月的巴勒斯坦总理阿巴斯。    
    对巴勒斯坦而言,一来阿拉法特年迈体衰(他常年着厚厚的军装,7月13日夜里9点半与笔者在一间两米见方的办公室晤谈,不让开冷气,笔者汗流决背,他滴汗未落),余生指日可数,当然希望在有生之年见到建国成功。此外,巴勒斯坦平民也厌倦永无宁日的暴力活动,自然也想和平早日到来。    
    不过,深受巴勒斯坦人拥戴的阿拉法特当然不愿被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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