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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薇儿嘟着嘴叫了一声，语气里有些小小的撒娇。她这个不着调的老师总喜欢拿她开玩笑，之前是和林风雪，现在又变成了和这一群古代灵。
“行了行了，总之你们能选的也不多，要么是历史系，要么是文学系，这两个是基本不要求灵能的，其他的专业都不适合你们。怎么样，选哪个？”
听到这里，雷石战队的四人已经明白了，由于他们使用了不同体系的强化卡牌，所以他们无法动用隙间世界最普及的灵能，进而不能学习这个学校大部分的专业。为此，他们商量了几分钟，就一致决定投入乐银灵门下求学，成为一名光荣的历史系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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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苍红图书馆，讨论室。
石云帆抱着一沓半人高的厚厚书籍，一摇一摆的推开了讨论室的门，露出了门后一片散乱的景象。一头长发、一身精心裁剪的绿色避风袍下，他的恋人安妮惠正趴在讨论室正中大大的桌子上，拿着个放大镜在聚精会神的看些什么。毕加索和露易丝两人坐在角落，一人抱着一本中号的厚皮书，不时的讨论几句，完全没有注意到石云帆的到来。反倒是站在桌子尽头，正在收拾那些铺了一地的厚重书籍的安薇儿，看到了石云帆的到来，冲他微微笑了一下。
“我说，你们也不至于这么投入吧……”
石云帆喘了口气，把那沓书放在了桌子上。因为隙间世界禁用了生物侧卡牌，他从强化卡中得到的强化效果已经全部消失了，剩下的就是来自灵魂的力量。而这种力量赋予他的，也不过是比普通人稍微强一些的灵体力量，不要说搬动庞然大物，就说搬这几本书，已经让他有些痛苦。
“不投入干嘛呢？穷学生又没钱，而且我们的任务不也是这个么，难得碰到这么好、又简单安全的任务，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安妮惠头也不回的答了一句，继而没好气的说道：“你这次拿过来的是第七千年的散记吧，朗格写的那一套？”
“恩，我还顺手拿了李梧州的游记，作为参考。”
石云帆从面前的书中抽出两本，递给了坐在桌边的安妮惠，有些无奈。他们之所以会在这件号称隙间最大的图书馆中虚度光阴，原因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三天前，隙间理事会通过了他和他的三位队友入学事项。紧接着，他们在乐银灵的忽悠下选了历史系，并接到了入学以来的第一个任务。
“主线任务二激活：从隙间的历史中为自己找到出生世界。”
这个任务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既不需要战斗，也没有时间限制。雷石战队也乐的做如此轻松的任务，爽快的应了下来。可他们毕竟还是不了解系统的卑鄙。等他们办好了入学手续，在乐银灵处上了一周的课之后，他们才知道了隙间的历史有多么庞大和复杂。
从隙间还是一条联通阳世和阴世的小径时的“通道时代”，到大批的死难者进入隙间，进而填充虚海的“填海时代”，再到大陆初成，灵们渐渐的探索开拓大陆的“蛮荒时代”，以及第一位先人在大陆的中心地带建立若京的“若京时代”，再到现在以一城四院为骨架的“四院时代”，隙间有明确依据可查的历史就超过十万年。而石云帆们要做的，则是从最近一万四千年的“四院时代”记载中，找到自己的出处和来源。
“所以啊，你看，这个要求根本是强人所难嘛，哪有正常人会有耐心看完这么厚的历史书嘛！”石云帆抱怨着，把手里的书递给安妮惠，继续说道：“虽然没有时间限制，但是我们还有个队长躺在床上呢，这么下去时间长了真的好么？”
“不，你关注的问题已经偏了”，露易丝轻轻走了上来，语气里是少有的低沉和认真，“这个任务要求我们从隙间的历史中找到自己的出生世界，如果咱们没理解错的话，就是要找到我们身上力量的源泉，被他们称为古代灵的力量所对应的那个世界。可这些力量都是来自于强化卡牌的抽奖系统，又怎么可能刚好在隙间的七大阳世中有一个世界对应呢？那不是太荒谬了？”
“说不定它是让我们找到一个可以自我解释的方法就行，类似于忽悠？”石云帆在安妮惠身边坐下，翻开了面前厚厚的历史书。安妮惠看他也开始看书，便不再打扰，同样沉默了下去。
一时之间，偌大的讨论室中，只剩下了安静的翻页声。与此同时，在石云帆等人去过的理事会大楼中，乐银灵正和一位身形魁梧、皮肤赤红的男性对坐下棋。
“让他们去上历史系，你存了什么主意？这么浪费资源真的好么？”苍红学院的代院长，理事会主席，名为赤江的男人轻轻在棋盘上放下一颗棋子，低声问道。
“不让他们去历史系，让他们直接接试炼任务么？那样才容易穿帮。他们既然杀了穆尼斯，那么穆尼斯要完成的事情，就必须交给他们来做，不然苍红的下一步，可就不太好走了……”
坐在赤江对面的乐银灵，再也没了和雷石战队四人在一起时的嬉皮笑脸和青春洋溢，反而一脸沉重，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压弯了身子。
“院长大人一去四百三十九年没有消息，你这位秘书大人，也是辛苦了……”赤江再次放下一颗棋子，继续说道：“可穆尼斯有四十万牵念，应对那件事还算有些胜算。这些白灵一穷二白，让他们去的话，不是送死么？还浪费了难得的机会。”
“他们的力量体系很特别，十三个千年来从未在隙间出现。不管他们是从哪来的，他们身上的力量和力量背后的意义，都是那三家不曾料到的变数。而变数，对于现在的苍红，就是最重要的机会。”乐银灵的声音越发低沉了，她捻着一颗棋子想了想，轻轻放在了棋盘上早已看好的空位上，继续说道：“院长大人生死未卜，我们的空城计唱得了一时，唱不了一世。不趁他们还没觉察前找到转机，难道真的等死不成？”
赤江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等死倒也不至于，反正四大学院放在这里，少了哪个，隙间都不是现在的隙间。苍红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赤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乐银灵打断了。
“苍红是院长的苍红，没人可以把它从院长手里夺走！”
女人的话硬邦邦的，伴随话音而起的，是磅礴的灵压。那蕴含着巨大力量的灵压在空气中无声的肆虐，压的棋盘上的棋子都在微微颤抖。
“哎……”
赤江再次叹了口气，拿起一颗棋子，犹豫了许久，才放在了那个关键的位置上。
“归根到底，我们，也不过是囚徒而已……”
男人浑厚的声音渐渐的低沉下去，进而消失在了高高的理事楼之上。苍红之城那高耸入云的中心高塔，从两人窗外掠过，塔身的黑砖在寂风中纹丝不动，好像已经沉淀了千年的寂寞。
第250章 学院流必须比个武
石云帆从大学毕业以后，就从没有在图书馆呆过如此之久，久到他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一颗暮年的古树，每个动作都透着陈腐。从来没有被阳光照耀过一天的隙间那特有的苍白天幕，丝毫不能缓解石云帆和他队友的疲惫。四个人不约而同的在图书馆门口乘了辆多足虫巴士，在就近的小型商业街好好吃了一顿，才找到了乐银灵的研究室。
说是研究室，其实也不过是一件空旷巨大的私人藏书馆。同样用苍红之城最常见的黑色石砖筑成，低矮敦厚，一点也不像乐银灵教授那不知年龄的韵律之美。四人也不是第一次来这栋房子，他们熟门熟路的在五楼的露台上找到了穿着一身修身紫色长袍，斜靠在躺椅上休息的女教授。
“来了？这已经一个月了，你们的功课做的如何？”
一头银色长发水一般倾泻在躺椅上，不知年龄的教授白皙的颜在石云帆眼中竟然有些惊心动魄的美。他微微低垂了眼帘，把话语权交给了四人中对历史最用功，也最有天分的安妮惠。
“乐教授，这一个月时间里，我们查阅了苍红之城总共一千三百二十七卷城守志，同时也翻阅了苍红学院可以查到的九百四十三卷校志。参考了朗格、李梧州在内的十九名公认比较可信的散史作者和游记作者的记录，得出了初步的结论……”
安妮惠的声音轻轻的，透着些灵动。乐银灵微微侧过头，带着些欣慰看着她，手边拿着一颗在这个世界难得一见的绿色樱桃状水果，一晃一晃的，吸引着几人的目光。
“得出了什么结论呢？”
“初步的结论，就是正如安薇儿和您之前的研究所说，在十三个千年之前，连接到隙间的阳世，有确凿证据证明的，确实有七个之多。能够在苍红之城附近找到残骸、遗物和骨骼的非人生物，也多达二十八种。根据李梧州的记载，这些生物中，最后消失在人们视线中的是一种被称作龙的幻想生物。不过它们消失最晚，并不是因为他们联通隙间的阳世断离的最晚，而是因为他们的灵异常长寿，可以在隙间生存数百年而不崩散。所以，我们只能说龙所在的世界曾经连通到隙间，并且向隙间输送了大量的生物之灵，并不能说那个世界是最晚断离的世界。”
“那你们确认了这七个阳世的名字、特点了么？”
“时间有限，资料太多。我们只做了初步的整理，目前能够确认的，是有龙存在的龙之国，树人生活的绿叶谷和巨人们的高原石殿。根据散史作家、历史学家朗格的记录，这些阳世的命名，是以十三个千年之前，那些非人生物生活的地方命名的。而我所提的这三处，距离苍红之城最近，也是苍红之城的历史学者们考察最多、证据最确凿的三个世界。至于其他的四个世界，根据书籍的记载，只有晶蓝之域和月剑海湾的图书馆中有记载，暂时无法做更深入的分析。”
“你们做的很好。”
乐银灵坐直了身子，端起身边的盘子，把它连同里面那些绿色的樱桃样水果递给了安妮惠，“喏，尝尝吧，作为给你们辛苦一个月的奖赏。”
石云帆好奇的接过，发现那些绿色的樱桃还微微的发着光。他拈起一个，看了一会，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嘴里。那水果的味道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并不是现实世界的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而是一股透着沁人心脾凉意的暖流，顺着舌尖滑入了腹中。
“这是绿叶谷摘来的树人果，是从那些已经树木化的树人身上摘下来的果子。据说蕴含了树人一族生命灵能的一丝灵韵，有缘的人可以在食用这些果子的时候感觉到树人一族的召唤……”
乐银灵又靠回了那张材质不明的躺椅，懒洋洋的任由身上顺滑的紫袍勾勒出惊人的曲线，“不过我吃了很久了，也没感觉到那些只存在于树人的故纸堆中的灵韵，倒是对灵力的操控提高了些许。这些果子也正是因为这个特点，才会成为这座城市难得一见的珍馐美食，你们今天，算是没有白来哟。”
石云帆闭着眼睛感觉了一下，确实能感觉到体内的鬼道灵力活泼了些许，他睁开眼，带着些疑惑问道：“乐教授，我们这一个月的初步筛选，也只有这么些成果了。要确认我们的力量来源，还远远不够，对我们下一步的工作，您有什么指示么？”
“据说每一个阳世的所有力量本源，不论在阳世形式如何，到了隙间世界都是相同的。所以如果你们想要确认自己的力量源泉，我建议你们先去学院周围的三个遗迹看看。树人的绿叶谷是个不错的开始，那边的红兽大部分都是有攻击性的植物，相对来说也好应付一些。你们有凝体期的灵力，就足以应对。至于龙之国和高原石殿，等你们从绿叶谷回来再说吧。说不定你们在绿叶谷产生了共鸣，就不需要去那些地方了呢……”
石云帆微微坐直了身子，问出了一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如果，乐教授，我是说如果，我们的力量不属于这三个世界，或者，也许不属于这七个世界，我们该怎么办呢？”
“哦？”
仪态妖娆的女人好奇的扬起声调，斜着眼睛瞥了石云帆一眼，轻声说道：“有据可考的历史里，隙间联通了七个不同的阳世。你们要能找出第八个，也是了不得的功绩呢。不过，要做出这么惊人的决定和发现，你们可要做好被这个世界的历史狂人和研究狂人们，切片研究的心理准备哟？要知道，可不是每个人都有一个心肝学生，在荒无人烟的寂风草原上等着你们去搭救的哟……”
乐银灵的声音空灵委婉，非常好听。不过石云帆却没有在那些音调上分配太多注意力。他感觉到了乐银灵话语中隐隐的警告。他们必须找到自己力量的出处，如果找不到，很可能就会由别人来找，甚至暴露他们来自于异世界的事实。到那个时候，先不说他们的主线任务还能不能完成，就说他们还能不能囫囵个的活着，就是一个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