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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江湖，真不怕让人寒了心么？”石云帆附和了一句。
“要不是岳大将军在，我们早就循着张先师的路，一路西去罢了。自从天下限武令颁布以来，这江湖是日渐衰微。曾经的大侠们高来高去，一掌可开碑裂石，一苇可轻身渡江。现在的江湖人啊，就剩下些直来硬往的打架力气，要我说，这个江湖，早就亡了。”
“岳大将军在收拢江湖人？”
“收拢谈不上，但是金人数次犯边，都是岳家军冲在第一线，他请了很多江湖人去军里做教头，帮着那些苦哈哈们练武，好和金兵的马队对抗。当初昭德皇帝搞天下武库扯的那个弥天大谎，到最后是被岳大将军一个人给付诸实施。岳大将军这么做，可不是为了个人私利。从金人第一次犯边到现在，岳大将军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如今死的只剩一个春蕾姑娘，岳大将军还要让她上战场，这样的人，会为了一己私利，收拢江湖人？”
左思明说完，轻轻拍了拍岳春蕾的肩膀，小姑娘的眼圈红红的，语气却还是一往无前的坚定。
“父亲大人说了，国家国家，先有国后有家。我的哥哥姐姐们，都是为了大宋，是为了让百姓们过上平安日子，慷慨赴死的。春蕾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时刻把父亲大人的话记在心里，绝不敢忘。”
定月师太轻轻起身，绕道春蕾身后，揽住了她。
如真大师在旁边，轻声的颂了一句阿弥陀佛。
石云帆低头沉思了几秒，觉得从这些人口中听到的岳书文，和赵天德故事里的岳书文，感觉就不像一个人。如果岳大将军真的如左思明所说，有如此觉悟，如此胸襟，又怎么会勾连金军，试图造反？
虽然赵天德当时也说过，岳书文是大奸大恶之徒，在民间风评甚好，不可被其蒙骗。但是从岳春蕾身上，石云帆能看到那个人的影子，那不像是一个会为了自己一己之私，出卖国家的奸人。
“那他为什么又要派你们来追杀赵天德？你们嘴里的罪证，说的又是什么？”
石云帆决定单刀直入，看看这些人的说法。
第53章 另一个故事和另一个任务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小兄弟你可知如今天下大势？”左思明眉头微蹙，张口提问。
“金人多次犯边，岳大将军被困台州，黄河以北岌岌可危？”
石云帆把从店小二那里听到的话转述了过来。
“非也，非也。那只是这次金人犯边的局势，不是天下大势。”左思明摇摇头，手里扇子呼啦一声展开了来。
“话说七年前金人犯边，让安享了六十多年和平的大宋心惊肉跳。当时金人犯边，大宋旧边军一触即溃，地方厢军更是闻风便降。那些被郭大侠杀怕了的金人，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大宋的虚实，结果一下子就用不到一万人马，一路打到了定州。当时还是定州城防军统领的岳书文岳大将军，临危不乱，带着三百亲卫、八千城防军和三十万定州城百姓，守城七日，出城三次，杀敌两千余，终于把金人杀了回去。”
“三百近卫能杀一万骑兵？”石云帆对左思明提到的战力对比有些不解。
“那三百亲卫，个个都是一流高手，其中还有几位宗师大家，他们演练了一套武者战阵，能够最大限度发挥武技在对抗军队中的作用。再加上一贯训练有素的城防军，和要保护家小的城中百姓，岳大将军才能有这一次大捷。”左思明啪的一下，把扇子收拢在掌心一击，继续说了起来。
“要说这岳大将军也是有远见，他自从知道了襄阳大捷的真相之后，就意识到要对抗金人的大批马队，大宋要么靠悍勇步卒列阵死战，要么就只能效仿当年的郭大侠，把武林人士组织起来，以武功对军队。所以岳大将军对江湖人士一向优待有加，也从不隐瞒自己的想法，吸引了很多有志于保家卫国的武林人前去投效，这也是他能聚齐三百武林亲兵的原因。”
石云帆轻轻点了点头，听左思明的话，这个岳大将军对大宋来说，还真是中流砥柱一样的存在。
“这次大捷也引起了朝廷的注意，岳大将军被升官进爵，掌控河北路四万厢军。之后金人又多次犯边，均被岳大将军击溃，就在大宋上下欢呼雀跃的时候，却没有人想到，这历次大捷，反而成了给岳大将军招灾的源头。”
左思明许是说的兴起，右手空中一抓，做了个抓惊堂木的姿势，虚虚一排，扇子敲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发出啪的一声，才继续说了下去。
“起初的时候，皇帝老儿不知道岳大将军亲近江湖人士，后来岳大将军连战连捷，职位最高升到步军都指挥使，在朝廷上一时风头无二。岳大将军又是个武人性格，既不懂得拉帮结派，也不懂得服软低头，很是得罪了不少人。于是就有人把一万岳家军，七千江湖人的事情告诉了皇上，引起了皇上的猜忌。这才有了今天的祸事。”
“皇上猜忌岳将军？没了岳将军，大宋拿什么抵抗金人呢？”石云帆听得有些激动，话赶话的问了一句。
“朝廷那帮腐蠹可不觉得这些胜利是岳大将军的功劳，他们觉得这是岳大将军的练兵之法好，即使整垮了岳大将军，岳家军还在，岳大将军的练兵之法也还在，朝廷不觉得自己会再次输给金人。毕竟上次被金人逼得迁都，已经是七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的朝廷，大概根本就不记得了金人的可怕了吧。”
左思明讲到这里顿了一顿，指了指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石云帆身边的田姓壮汉。
“这位独行大盗田七七，近些年一直在岳将军麾下，他脸上那道疤，就是被金人的马刀给挑的，你问问他，金人的马队到底有多厉害？”
石云帆循声望去，却看到那个一脸恶相的大汉，少见的害起了羞。
“左山主你说的我老田都不好意思了，我这点三脚猫的把式，不给岳将军丢人就不错了。不过那金人确实凶狠，马上射术一绝，三百步内几乎每发必中，而且马上斗术也相当了得，要是让他们把速度带起来了，等闲二三流高手，都近不得身。”
“朝廷还觉得，大宋战斗力最强的禁军没有出动，仅靠着地方上的厢军就能把金人赶跑，就更是有恃无恐了。就算岳书文很厉害，他能有一直呆在中都，拿着大宋最高军禄的禁军统领们还厉害？所以朝廷根本就不把岳大将军太当回事，捧了也就捧了，杀了，也就杀了。”
“我大概听明白了，那这次你们说的罪证，难道和朝廷要治岳将军的罪有关？”
“可不是么！”田七七一拍大腿，喊了一句。
“田兄稍安勿躁，这件事还是让我和石少侠细细分说。”左思明虚拦了一下，转头继续说道。
“想必石少侠也知道了，这次岳家军驰援台州，左路军一万两千人马，因为叛徒出卖，行迹败露，被金人包了饺子。只逃回来不到三千人。岳大将军的四儿子，左路军副统领岳篱，也在这场埋伏中战死。岳大将军很快意识到这件事里面有人捣鬼，抓到叛徒一问才知道，这是锦衣卫密卫的连环计，他们联合金人坑了岳家军左路军，又反过来告岳大将军与金人私通，意图以黄河以北领土换自己的荣华富贵。那叛徒伪造了岳大将军的书信，交给赵天德带回东都。如果这封信被皇帝老儿看到了，那岳大将军，最好也不过是个砍头的结局。”
石云帆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响，从左思明嘴里听到的真相，和从赵天德口中听到的真相，竟然发生了如此尖锐而冲突的矛盾。到底这两方谁真谁假？到底岳书文是奸是忠？自己战队的那个护送任务，又如何解决？
正当石云帆焦虑思考的时候，一声死板的提示音突兀的响了起来。
“触发支线任务：找出密信背后的真相。”
石云帆一愣，继而意识到自己又挖掘了一个支线任务。不过这让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什么叫找出密信背后的真相？
是相信左思明的这个版本？
还是相信赵天德的那个版本？
纷杂的念头在心里转了几转，石云帆面色沉凝的抬头，看着左思明和在座的诸位。
“我如何能知道，左先生说的，关于岳将军的故事是真是假？”
听到石云帆这句问话，左思明一下子愣住了。
他设想过一些石生可能有的反应和想法，却从没想过这人会对自己推心置腹告知的真相持怀疑态度。
对他而言理所当然的事情，对石生来说，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信息，左思明从未想过，如何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
让他去问岳大将军？
让他去问赵天德？
还是让他去路上随便抓个百姓，问问天下大势？
又或者让他去东都的金銮殿上，拽着皇帝老儿的衣领子，问一问到底事情的真相如何？
这都不可能也不现实啊。
左思明忽然发现，他竟然无法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
所以他愣住了。
然而田七七却已经炸开了锅，他一下跳了起来，拽着石生的衣领子就把他拽了起来。
“干你老母！老子脸上的疤是骗你的？老子跟岳将军战阵里几进几出是骗你的？老子眼看着岳家大郎、二郎死在老子面前，老子是骗你的？你这个小兔崽子！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们这十几个人，撵着你们的屁股追了上百里地，把你单独带出来好声好气的伺候着，难道是消遣你的不成？”
石云帆自己心里其实已经倾向于相信面前这些人，因为他们讲述的故事，完美的解释了为什么这个有郭靖、有张无忌，有武当派和少林寺的世界，难度只有F。也完美的解释了为什么一路上帮助岳将军的都是些江湖人，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些人说的是真的。
然而，那条“保证密信原件送入东都”的任务，还安静的挂在他们雷石战队每一个人的任务栏上。
那是这个世界的主线任务。
如果失败了，会死的。
所以石云帆只是一声不吭的打开了田七七的手，强化后的身体和神经反应，在这种近距离的搏斗下，没有给田七七留下丝毫的机会。石云帆很轻易的挣脱了他，也不和他纠缠，重新坐回白毡，面向如真大师，很郑重的又问了一次。
“你们如何证明，你们讲述的，关于岳将军的一切都是真的？”
如真大师低垂着眼睛，摩挲着手里的佛珠，许久才应了一句。
“信者自信。”
“你娘！还跟他说个屁呀，直接杀了了事。咱们有四位宗师在，还怕杀不了一个赵天德？”
田七七揉着自己的手腕从石云帆身后走了出来，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石云帆，话里带火的回了一句。
“锦衣卫密卫，总管天下武库，如果赵天德进过武库，学了一两式武学秘籍，有了内力，我们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许久未曾说话的王三山，低声的说了一句。
“所以我们才需要石生和雷石门的帮助，他们是现在最接近赵天德，也最得赵天德信任的江湖人士。而且，从今天和石少侠沟通的情况看，雷石门的诸位，心里也是有家国天下的，他们将是我们击败赵天德，阻止他把罪证送入东都最关键的一个环节。”
左思明也回过了神，他突然反应了过来，这整件事情，他知道是真的，他如实相告了，就已经尽力了。至于石生信还是不信，本来就别人心里的一个念头，他再如何努力的去证明，不信的人还是不信，相信的人自会相信。
就像如真大师所说，信者自信。
所以左思明瞬间摆脱了那种被人质疑还无力反驳的状态，开始考虑下一步行动计划。
“如果像你们说的，赵天德拥有内家武学，那我们雷石门，即使一起上，估计也不是他的对手。”
石生在旁边有些疑虑，按照他和伊队长观察到的情况，这个任务遇到的最高难度对手，应该也不过就是F级巅峰，或者E级中段的武者。而拥有内力的武学，至少都是D级的强化卡。他们雷石战队四位F级战士，又如何去和一个D级的武林高手拼命呢？
就算他开启爆种模式，也只能保证自己的实力达到E极巅峰，对战局也并没有决定性的改变，面前的这些人，又准备如何解决战斗力差距悬殊的问题呢？
“正面作战，你们估计确实力有不逮，但是如果趁他不备，偷袭他呢？你们已经得到了他的信任，不然他不会带着你们一起上路，并且在遭遇诛心剑的时候，不让你们上场，而是让他自己的四大金刚之一，和邱无极同归于尽。这说明他已经把你们的重要性，放在了比自己的手下还要重要一些的位置上。”
“诛心剑是怎么回事？”
石云帆听到了一个自己不知道的内容，随之问了出来。
“哦，那是我们安排的，用来阻止赵天德们追上来的伏兵。诛心剑是一个快剑武者，身手不凡。昨天我们带走你之后，赵天德和你们伊门主一起，试图去找马追踪我们，我们就安排了一个人去拦路，并跟对方起了冲突。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