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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谢苗·彼得罗维奇,我已经听到消息。如果我相信魔鬼,那么我准会断定,他向恶魔出卖了灵魂。”
“讲得漂亮,谢尔盖·维达里耶维奇,但这不会超出那个范围。谢辽沙,该还债了。我把你从古罗夫手中救出来,轮到你了。你认识各种各样的社会渣滓。当然,要通过中间人去雇用六至十一人。需要一些品行卑鄙的无原则的人,正如常言所说的:流氓打手们。应当支付他们多少钱,就支付多少钱,让他们开枪打死古罗夫,即使是在克里姆林宫的红墙旁边或者是在白宫旁边,这对我反正一样。执行者的命运对我来说也反正一样。古罗夫不得不死去!”
这个小组不算大,共计八人,最年幼的十九岁,年纪最大的二十二岁。他们管他叫头头,不仅因为小伙子长着一个剃得精光的满是疙瘩的脑袋,它和他那狭窄的肩膀相比较,却显得太大了。小伙子善于思考,十分狡猾,和团伙中的其他成员有所不同,他谨小慎微。他主管这个团伙不是有赖于:他年纪更大或者身体更强健。恰好他生来缺乏强健的肌肉组织,想必他赋有更健全的大脑皮层沟回可作为补偿。和其他成员相比照,头头简直是聪明透顶,大家承认他的优越地位,这个团伙中存在着无可争议的一长制。
他们基本上干的是勒索恐吓,在大权威人士主管的领域抢劫摊贩和小商店。那些人曾有两回打算好好地对付他们,但是驶抵“狭长半岛”的很有名望的人物遭到了冲锋枪的猛烈的扫射。
权威人士们有点惘然若失,尽管他们本身是土匪,他们也遵守某些耍把戏的规则,凡事做到适可而止并且维护某些协议。头头的团伙人数并不多,但快速而机动,他们满城乱窜,在各个不同的领域干些越轨的勾当。他们常在某个权威人士的“独立王国”里胡作非为,只要权威人士一生气,他便会决定一举消灭这些流氓打手,他们不露面了,一两个月以后却又在莫斯科市的另一头出现了。权威们的擅长分析的中心不存在了,片断不全的情报都不能按时送到,首领们没有机会去商定事宜。
头头有一张莫斯科地图,地图上注出记号,他们在什么地方,在什么时候做了什么具体的事情。他们密切地注意,如果在一个地区杀死犯罪集团的成员,那么未满几个月就不能在这个地区出现。他们不是平白地给这样一个小伙子起了“头头”的绰号。
他和两个干零活的人坐在一起,一面用叉子剔开莴苣,一面饮用矿泉水。头头不饮酒。干零活的人们不仅饮酒,而且十升十升地暴饮白酒,但是如今当着头目的面他们只喝一瓶,一个人顶两个人,觉得乏味。他轻蔑地注视着几个伙伴,他们有几分畏惧,同时感到惊奇地打量着他。头目忧愁什么呢?啊,昨天他们推倒了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据说,他论理也是略列克集团中的一人。去他的吧?他不是头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头头推论的方式有所不同,他认识那个为自己人复仇雪恨的略列克。他所以复仇不是因为他喜爱和保护手下人,而是因为他坚信:如果允许某个人拿走你的一卢布,那么这个厚颜无耻的人很快就会把你整个钱包抢去。头头从略列克的领域逃走了,但是他知道,他只要抢劫一个令人厌恶的货亭就行了。略列克从当地的权威人士那里探听到,这是谁干的勾当,于是人们将要迫使这帮人服从法规。那些走后门的家伙不是密探组织里的人,你没法认清他们的面目,一下子难以摆脱。不得不隐藏起来,不可做出惹人瞩目的动作。但是存款即将告罄,不能长久地无所事事,忍饥挨饿,小伙子们怎能不好酒贪杯。
“你听我说,软骨头(赫利亚希),”他向坐在对面的剃光头的狡猾的头目说,“你不要再把脑门上的头发剃光,让它长出来,”他摸了一下不久以前长出来的额发。
“有什么事情?”软骨头感到惊奇,“我习惯了,人们还害怕,渐渐会变得容易说通的。”
“那就在胸前挂上牌子吧:我是土匪和杀手。这就一目了然了。我已经说了:不要把脑门剃得精光,算啦。”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走到茶几跟前,不是著名人物,装束不时髦,穿一身西服,一件白衬衣,系了领带。
“你们好,男孩子们,”他温和地说,把手放在头目的肩上。“萨莎,让我们走开一会儿,有话要说啦。”
头头挣脱了肩膀,向后仰靠在椅子上,向男子汉望了一眼,好像认出了,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一时想不起来了。头头本人叫做亚历山大,但这事简直是置之脑后了。
“走吧,男子汉,我没有请你,我正在休息。”
“萨莎,你有点儿忘记我了,让我们走开,我使你回想起来吧。两年前我和你在玛里英娜·罗莎见过面,“男子汉用手指了指一张空茶几,从从容容地回答,“谈话对你不会有坏处。”
头头想起了在玛里英娜·罗莎发生过的那件事,这个公子哥儿又在脑海中浮现出来,正是因为他瞄准,他们才打倒了某个商人,跟他们算账了。头头向干零活的人们点点头,说是:你们请坐,他用手指指一个空酒瓶,重说一次,便和那个陌生人一起走开了。那个人坐下来,点了两碗咖啡茶,聚精会神地打量了土匪。
“你回忆起我了。”
“啊?”头头点点头。
“那么,什么都正常,支付正常吗?”
“我们不抱怨。”
“新的定货你能接受吗?”
“看你定多少而定,通货在膨胀。”
“必须消灭一个人,”男子汉怀疑地望着土匪,他认识古罗夫,所以想到,难道这个低能儿对付得了俄国的优秀密探吗?但是有时候会有这样的机会,越简单,越妙。
“究竟是谁保卫他呢?”头头把反刍出来的食料又塞进口里去。他已经拿定主意,着手去干这件事,尽量榨取这个男人的东西,伙伴们可以各自投奔亲戚,他这个头头就到克里木去闲呆着。
“民警机关的军官,经常穿一身便服,乘坐金属色的‘雷诺—405’牌小轿车,”这个男人掏出一张纸条,口授了号码,“他没有警卫,但是陪伴他没有什么危险。他很用心而且细心,枪打得很准。”
“我们需要他干嘛?”头头愤怒地说道。
“他对我们没有什么用处,只有金钱才不会妨碍你。而对复杂劳动要支付相应的工资。”
“要给多少?”
“这样不行,你是执行人,自己应当知道你的工作值得多少钱。”
土匪的喉咙发起痒来,他把咖啡喝完了。头头不明白,职业杀手们要拿多少钱,大概要拿一万块,也许总共一百块。就是说,必须考虑,要和伙伴们商量一下。但是鱼儿也会跳起来:“要考虑”、“要商议”,这种男孩有啥用呢?为了做样子他同意了,以后再也不来了,不,必须立刻信心十足地回答。
“五万。”他说出来,几乎呛着了。
定货人看见花两万块可以谈妥,但是款子是别人的,他只得微微一笑并且问道:
“可你不会上吊吗?两亿五千万纸钞。”
但是头头明白,他想必说出了一个数目,男子汉必将支付,他坚定地继续说:
“你可以指出自己的住宅,你一家人留作人质。否则,我必将完成定货,也许我要失去几个小伙子,而你在金钱上的困难事情可以顺利地解决。”
定货人明白,愚鲁的蝌蚪根本不愚蠢,他已经认清了他正在参与多么冒险的事业。但是福金当然要付钱,而在不走运时可以唆使略列克去反对团伙,听说在他们之间已有嫌隙。
“我同意,我向你指出我的住宅,你向我指出你的住宅。如果你完成不了任务,那么你就会开始恫吓我,他们也要在私下把你的住址告诉略列克。”
头头情不自禁地抽搐了一下,订货人明了,打中了目标。
“谈妥了吗?”
“真想就地揍死你,谈话也就结束了,”头头从牙缝里含含糊糊地挤出话语来。
“你希望除了略列克而外还有特工机关给你们带来麻烦吗?也许有好转,是——是,非——非,喝一碗咖啡,就各自回家。”
“即是说,五万块吗?”
“行,只是您本人没法跟踪探出那个猎物。眼下他不在莫斯科,但在最近几天内他应该出现。当他出去上班,开始过正常生活的时候,我就通知你,就这样说,互相转告。我请你注意,要迅速地、很准确地枪杀这个人。您的安葬费用我不酬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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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古罗夫让玛丽亚和四个男子汉进入住宅,他认得其中两个人,在银幕上见过他们。他们都有点醉意,捎来了一束鲜花和一瓶威士忌酒。
“有什么关系,同事们!”玛丽亚大笑起来,“你们想见见我的神秘的情人。好吧,列夫·伊凡诺维奇·古罗夫,正常的男人,谢天谢地,他不是我们这行的人。通过谈论戏剧和电影的途径他是弄不到我的。”
这几个男人握握古罗夫的手,说出了自己的姓名,并以一种毫不掩饰的兴趣不时地看看古罗夫。
“非常高兴!非常高兴!”古罗夫重复地说。他叫那个戴黑眼镜、戴宽边帽、个子高大的男人转过身来,心里明白,正是他应该成为和古罗夫一模一样的人。更准确地说,密探应当成为演员同样的人。“怎么,先生们,入席就座吧,请你们讲讲,谁跟谁结婚,谁已经离婚……”
“男人们!”身材不高的喜剧演员大发雷霆,他平生不化装也能引人发笑,“如果主人有一支手枪和一副手铐,他会认为他可以为所欲为。”
“他还有一个女人,这是你,列瓦,所没有的,也是我所没有的,”身材高大的有点肥胖的嘴边叼着烟斗的黑发男子用一副练好的嗓子说。
“他见鬼去吧!玛什卡是个坏蛋,大家都知道,我不嫉妒这个男子汉,”喜剧演员驳斥他。“我想说的是选举。”
“住口!”古罗夫举起一双手,”在我的住宅里什么事情都能做,只是不准射击,不准谈论选举啊!”
在场的人们都鼓起掌来。个子高大的,运动员身材的男人摘下帽子和眼镜,开始脱衣服。古罗夫把自己的西服和斗篷送到他手上,自己却穿上一套演员的服装,披起斗篷,戴上宽边帽,有点儿控背拱肩。演员叼着烟斗挥挥手,郑重其事地说:
“我要您确信我的话啊!什么都给剥光了!伙伴们,斟酒,玛什卡就要跳出来,向我们宣布,她快迟到了。她不是说过她忙得很,顺路回家待一会儿,就去排演节目。”
“女演员的一分钟等于永恒,”男演员穿上古罗夫的西装,在五只杯子里斟威士忌酒时热情洋溢地说。
男子汉们碰杯了,古罗夫翘起一个指头,停顿一会儿,然后大伙儿喝完了酒。古罗夫把录音机放在电话机旁边,弯下腰去,紧贴着他的耳朵问道:
“您全明白么?”
“我只是看起来像个傻瓜,有时候扮演不太聪明的人,其实我……”他斜视鼻尖,鼓起了腮帮,吃力地呼出一口气并且说:“政治局!”
“男孩子们!男孩子们!”玛丽亚飞也似的从卧室里跑出来,好像他们打开了住宅里的全部窗子和房门,非常强烈的过堂风开始刮了起来。“你们是一些伟大的演员,亲爱的,我的心肝,我热爱你们大家。请你躺下吧,我不是女看护,你那磨伤的地方发出难闻的臭气!再见!向前走!”
负责室外观察的小汽车上的人们都在细听这一片喧哗声。白发苍苍的,骨瘦如柴的侦察员,眼睛下面有几道黑圈,他低声含糊地说了句什么话:
“他们之中有谁说出了他对政治局的意见呢?我把他吊在鸟蛋后面……”
“等一等,谢苗,我们的主管就要来了,让我们分析一下,谁说了什么,谁只是想想而已。”
“注意!停止议论吧。他们总共四个人,每个人观察自己的对象。”
“你观察我吧,你甭观察吧,这样只会把人弄糊涂。”一名侦察员说。
“住嘴,聪明人!”上司制止他,“我不喜欢这次突然的访问。古罗夫不太赏识这几个陌生人。”
“他们是这样说的,妇女跳进去换衣服。”
玛丽亚和演员们涌上了街头,他们闹着玩地,互相推撞地钻进了拥挤不堪的“日古力”牌小轿车。
“请你在后面给古罗夫住宅打个电话请他们吧。”
“他们必将回答:要说什么呀?”
“请你装成值日者的助手,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