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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电话,按导游上的号码给“观雪庄”挂了电话。
这期间,亚矢子好奇地看着土产商店的陈列橱窗。
京子身体紧贴森口,倾听着话简中传来的声音。
“我是‘观雪庄’。”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森口和京子不由得相互注视了一下。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旅馆老板都是些老头儿
呢。
“我们是接到请柬而来的。”森口说。
“贵姓?”
“森口,还有户部。另外太地亚矢子女士也一起来了。”
“您们正在车站吗?”
“嗯!”
“马上去接诸位。不过,说马上,起码也要过两个小时左右。”
“两个小时?“
“嗯。正如导游册上写的。由于雪深,只能用履带式走雪车去接。这期间,请您们
到站前茶之屋餐馆休息。我已经跟那里打过招呼啦。”
站前“茶之屋餐馆”就在车站对面,所以,一抬头就看见了。京子和森口催促着光
瞧不买的亚矢子,快步朝餐馆走去。
大概因为是清早,餐馆里没有顾客,但是店里却生着一个很旺的火炉。
五十二、三岁的店老板热情地迎了出来,森口一提“观雪庄”,他马上露出和蔼可
亲的微笑:“听‘观雪庄’说过啦。敝店虽然作不出什么名莱,但是诸位喜欢吃什么,
请毫不客气地吩咐。‘观雪庄’交待过,一切开销统统记‘观雪庄’的账。”
“是吗?那么,我来一份这个店最贵的饭菜。”亚矢子眉开眼笑地说。
“我们是不是跟她一样要?”森口小声地问京子。
“别处处显得那么市侩庸俗。”京子这么说,既是为了教训森口,更主要是为了刺
刺亚矢子。
结果,亚矢子订了800元的炸猪排盖交饭。京子和森口只要了价钱一般的200元的客
饭。
店老板吩附伙房后,自己坐到火炉旁,陪着三位客人聊天。
“乘刚才那趟车来的?”
亚矢子“哎”了一声,并点了点头。接着她好奇地打听道:“‘观雪庄’的主人,
是怎样一个人呀?”
“怎样一个人,嗯——是个普普通通的男子汉哪。不过,在那种深山里开设旋馆,
可能多少有点古怪吧。”
“年轻人?”
“二十五、六岁。”
“美男子?”
“这个嘛,是个美男子吧。听我的丫头那么说过。”
“有妻室吗?”
“没有。据说是单身汉。”
“嗯——。”亚矢子用鼻子发出妍声娇气的声音。她那副娇态,似乎表示她开始对
年轻独身的旋馆主人发生兴趣了。
京子一见她那轻浮下贱的德行,立即就蹙起了双眉。不过转念一想,只要她不纠缠
森口,却值得庆幸哩。
菜饭端上来了。森口边吃边和店老板聊天。
“走雪车从‘观雪庄’开到这儿,说是要两个小时?”边吃饭边讲话是森口的习惯。
京子很不喜欢他这一点。
“差不多得用那么长的时间埃因为‘观雪庄’在深山里嘛。”店老板说着话,一边
往火炉里加煤。“一到十月末,一般车辆就不通了。这一带雪很深,只有走雪车才能通
行呀。”
“这一带只‘观雪庄’有走雪车?”
“是的。我们这个镇想买一辆,可是穷乡僻壤,拿不出那么多钱。”
“那么说,一旦旅馆的走雪车发生故障,我们不是回不来了么?”
店老板笑呵呵地说。“不必操心。还有电话哩,再说用滑雪板也能滑到这儿嘛。”
“困在雪中才有趣喔。”亚矢子插了一句话。
京子虽然没有吭声,不过心想,如果真被困在雪海之中,一定充满神奇浪漫的色彩。
过了两个多小时,店外传来“咔喳咔喳”的履带声响。
“走雪车来了。”店老板说。
三人离开火炉,来到屋外。
走雪车停在离餐馆五、六米的地方。屐带,甚至车身上都沾着雪,仿佛在炫耀途中
的积雪深度。
车门开了,走下一位高个子青年。纯白色毛衣穿在他身上,既合时又合身。
他慢慢走近三个人,热情地招呼道:“啊!欢迎!欢迎!我是‘观雪庄’的早川,
欢迎诸位来作客。”
他们谢过店老扳,一行四人先后钻进箱式走雪车里。里面较宽敞,可以舒舒服服地
容纳五六个人。暖气装置把车箱烘得暖乎乎的。
“这辆车和日本南极探险队用的一模一样。”早川发动着车,一边洋洋得意地向三
个人介绍道。
最近才领到驾驶执照的森口,特意挪到助手席,观察着早川开车的动作。
“跟普通汽车有点不同呀?”森口发问道。
“和坦克一样,容易操作,机械简单,所以故障也少。”早川笑了笑回答说。
亚矢子露出对走雪车的机械毫无兴致的表情,眺望着车外的雪景。突然间,她朝早
川的背影发问道:“您按什么标准选中我和他们来‘观雪庄’作客呢?”
早川目视看前方,反问了一声:“想知道那个标准吗,“亚矢子把手搭到司机坐椅
背上,下巴搁在手上。“嗯。非常想知道。”
“对不起,关于这一点我打算暂时保密。”
“为什么?”
“因为想叫你们当谜语猜。”
“猜谜语?”
“嗯。我这次只招待六位家住东京的客人,并非胡乱点名的。由于六个人中有一个
共同的理由,所以才被选中。这一点,我希望诸位在回去之前猜猜看。”
“猜中了怎么办?”
“是埃谁猜中了给谁十万元。“
“十万元!”亚矢子的眼睛闪烁着亮光,京子瞧不起!也那副贪婪的样,心想不愧
是招待行业的女人。可是,京子自己也觉得十万元确实诱得人心旌摇动。已临近婚期,
钱是愈多愈好哇。森口此时此刻的心情肯定也一样吧。
亚矢子睁大着眼睛向上瞧着问早川:“就是说,我和这二位之间也有某些共同点
罗?”
“完全正确。“早川点点头。
京子和森口四目相视。心想,我们和浴室女郎到底有何共同点呢?京子不愿意拿自
己和太地亚矢子这类女人相提并论,另一方面又渴望发现和她的共同点,十万元还是具
有很大魔力呀。
“有什么共同点呢?”森口歪着头苦思冥想。“不好猜埃低薪职员,女办事员,浴
室女郎,职业不象共同点呀。”
亚矢子说。“是不是年龄一样?我二十四,明年是我的属相。”
“我二十三岁。”京子为了强调自己比她小一岁,大声地说道。
“我二十五。看来年龄不是我们的共同点。”
“唉!实在猜不出来了。”亚矢子遗憾地耸了耸肩膀。
森口抱着胳膊,寻思了片刻。“也许是——”话刚一出口,又象不好意思,便“嘿
嘿”地笑起来。
“是什么?”京子看着森口的脸,“别装腔作势了,痛痛快快地说吧。”
“算了,不说啦。免得招惹大家扫兴。”
“看来是个有趣的想法吧。”早川朝后视镜中映出的森口笑了笑。“有什么高见,
讲出来听听不好吗?”
“本来,我猜着猜着,忽然想起一本外国推理小说。”
“什么倩节?”
“某孤岛上,几位游客一个一个地被杀害了。乍一看,尽是毫不相干的人,而他们
为什么连续被杀害呢?”
“为什么?”
“因为那些被害者曾在某地无意中得罪了凶手。”
“少胡说八道!”哀子赶忙捅了捅森口的腋下。“照你这么说,我们简直是象为了
被杀而来的了。”
“所以,我才不想说出这个想法,怕惹得大家扫兴嘛!”
“真叫人毛骨悚然!”京子还在生气。
早川出面调解一番。“作为故事阅挺有趣。那么,三位有没有干过令人憎恶的事
呢?”
“我没有。”
“我也是。”
“当然我更没有啦。”亚矢子说道。
早川哈哈一笑,“那么,就不可能发生那部小说里出现过的事罗。”
“不会的。“京子点着头。
早川又问:“诸位从前来过这儿吗,”
三个人似乎按照口令似的一齐摇了摇头。
他们的态匝仿佛正中早川的本意。“那么说,更没有问题了。我从来没出过远门儿,
因此咱们之间是无瓜葛的呀。““算了,不谈这些吧。”森口难为情地转变了话题。
“有人比我们先到吗?”
“只到了一位。”
“怎么样一个人?男的?”亚矢子在一旁忙把话抢过去问。
早川对她这种问话感到奇妙,笑着答道:“男青年,他姓矢部。月薪职员。当然跟
诸位一样,是东京人。”
“美男子?”亚矢子对青年男人总是十分敏感。
“是个时髦青年埃”早川边笑边说。他忽然表懵变得严肃起来:“可是,那个人有
些郁闷不乐,看来有心事。”
“噢。”
“我本想问一问,怕有失礼貌,也就没吱声,真有点担心哪。作为我来说,多么希
望全部来客在一起,都高高兴兴地渡过新年啊!”
“那么,包在我身上啦,保准巧妙地替您探听出来。我这个人哪,最擅长解决男人
们的烦恼。”亚矢子朝着后视镜中的早川频送着秋波。“他一定是失恋。”亚矢子非常
自信地说。
京子厌恶地盯着说话的亚矢子。最初向森口,其次是向旅馆经营者早川献媚,现在
又对尚未见面的矢部先生发生兴趣了。哼,这类轻浮的女人还真不少哩。也许这些人生
来就轻佻,凡是眼前出现的男人,如不一个不漏地送去几个秋波,就不自在一样。
布满积雪的山路越来越陡,走雪车开始吃力地爬坡了。山路两旁的积雪宛如陡峭的
绝壁,走雪车就在这雪白的峡谷中前进。悬挂在天空的太阳已经被挡住了。雪在履带下
“嘎吱”作响。这情景真有点儿吓人。万一发生雪崩,连车带人将在瞬间被一口吞没。
京子忽然觉得雪是恐怖的了。雪,一多到这种程度,反而使人胆寒了。
亲木林被雪埋到了树梢,象是一片小树苗。远远望去,仿佛是一队队儿童在爬山。
看来积雪已超过了两米。这种情况下,除了走雪车,任何车辆都将无能为力。
随着走雪车连续不断的颠簸,大家的屁股开始有些发痛的时候,前方终于出现了一
幢二层楼的建筑。那座建筑的一楼,有一半已经被雪埋住了,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
座平房哩。那就是“观雪庄”旅馆。旅馆的周围,是白皑皑的世界。啊,真是一个天然
滑雪场埃京子觉得是来到仙境一般。雪的恐怖,森口在车里说过的不吉利的话,雾时烟
消云散了。
“美极啦!”亚矢子也大声叫着。
“只要客人满意,我就放心啦!”早川露出了笑容。
旅馆大门口的雪已被铲除了,三个人象通过坑道一样走进旋馆。
宽敞的大厅里摆着沙发、彩色电视机。一进去,温暖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但是,大
厅却异常安谧。
京子望着前厅墙璧上的白桦林油画问早川:“服务员呢?”
早川摘下手套,放在暖气片上。“一个也没有。冬秋只我一个人照管。不过,请诸
位放心。我做饭炒菜还有两下子,保证让大家吃得香甜。”
“没有服务员也好,大家都不拘泥。”森口多少有些奉承地说。因为免费招待这一
点,总在他的思想意识里起作用。
“谢谢您的支持。”早川略微低了一下头,朝森口施了一礼。
“虽然不想给诸位造成不方便,但还是请大家在餐厅用餐。”
“好哇,这样更热闹。”亚矢子爽快地说,她马上着急地问早川。“矢部先生在哪
儿?”
“也许在二楼自己的房间里。二楼共有八间客房,诸位就住在上面。一楼是这个大
厅,隔璧是游艺室,对门是酒巴,另外还有浴室,滑雪板干燥室等,当然,餐厅也在楼
下。噢,说不定矢部先生正在酒巴间里,诸位先喝点什么御御寒吧。”早川说。
京子他们随早川进入酒巴。这里象是家庭酒巴一样,设在房间的一角。柜台旁坐着
一位男青年。他正边看电视边喝酒。
“这位是矢部先生。”早川向三个人介绍那位男人。那位男人没做出丝毫反应。
京子见这个人的表情,确实阴沉。从他那忧郁的神态中,很难看出他是不是失恋。
有的男人,生来就喜欢绷着面孔。
早川走进柜台里,为京子等人配制饮料。亚矢子要了怀威士忌苏打水,她一点一点
地抿着,眼睛紧紧地盯着矢部的侧面。
矢部一口干了怀巾的酒,旁若无人,默默地上楼了。
亚矢子目送着他的背影对大家说。“他一定是失恋。”
早川轻轻地扭过头来。“我看他是因为别的事在伤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