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嗯?”秦雪来顺着方向看过去,看到言真的时候微微一愣,却没有太大的表情,“你谁啊?”她问道。
这下轮到言真怔愣了,自从当上武陵盟主以来,就算是江湖上有名望的前辈都会敬他三分,这么不客气的问话,他倒是第一次碰到。
“……在下言真。”他道。
“原来你才是言真啊。”秦雪兰看着他,表情却还是淡漠的,面前的男人是很优秀没错,澹凝冰靥,俊美非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无法对他产生好感。
“原来?”言真敏感的抓到对方的语病,冷冷的看着女子重复道。
那是双空洞彷佛没有感情的眼睛,秦雪兰背脊一僵,腿都有些发软,虽然早前就听说武陵盟主淡漠冷情,如今正面对上了,秦雪兰更加确定自己无法喜欢上这个人,更何况是要嫁给他,别开玩笑了。
见对方似乎没有回答的意思,言真其实也不怎么关心答案,耸耸肩,他迳自走到言老板背后,在对方尚未发现自己的情况下,把人压回太师椅上。
言老板“哎”了一声,不明所以的侧头,见到二儿子却没有太惊讶的表情,他笑道:“真儿,你迟到了喔。”
言真挑起一边眉毛,将言老板掉到额前的碎发拂到耳后,额上浮着细细的汗珠,他扯着自己的袖子于其上擦了擦,又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个装着冰凉豆花的瓷碗,言老板欢呼一声,将其夺过便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封隼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认识言真也有几年,什么时候看过他对一个人这般温情脉脉过,尽管那人是他自己的父亲,在看到冰山熔化的景象,封隼只觉得天都要下红雨了。
默默看言老板吃了片刻,嘱咐他吃慢点、小心噎着了后,言真向矮几上斜瞄了一眼,眼底的冷色加剧。
28
“天气这么热,谁把香炉摆上的?”他蹙眉,冷冷询问一旁战战兢兢的天宝。
天宝一看到平日不苟言笑的言真腿就软了,这时经他斥责,被那寒苛刺骨的眼神一瞅,顿时甚么话都不会说了,只张着嘴,不时觑一眼还在埋头吃的欢的言老板,支支吾吾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终于收到天宝传来的求救讯号,言老板一手还拿着白骨瓷碗,道:“真儿,你别怪天宝,是我让他点的,是上次日儿带回的大漠那里的薰香,我闻着舒心,就让他点上了。”
闻言,言真的脸色才缓和,跟着在言老板身边的紫檀木椅上坐下。
比赛持续进行着,虽都是江湖儿女,但比起男子来说,许多门派对女子的训练都有待琢磨,上场的尽是些花拳绣腿,比不上正宗名门的晓风堂,秦雪兰看着那水华仙子一连打下来,心里的火气水涨船高,怎么看来看去都没一个能上得了台面的,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软豆腐。
封隼看着她咬牙切齿的侧脸,忍着笑,本来他还想晓风堂跟嫣雨阁一个在东一个处西,天高地远,而且那晓风堂的历代行医,虽为四大派却向来少与江湖接触,到底要怎么跟嫣雨阁凑在一起,后来在途中经他一问,才知道现任嫣雨阁阁主秦昭环当年曾和晓风堂的掌门夫人晓风篟同爱上一个男人,虽然最后是不了了之,两人也分别嫁与他人,但是初恋总是最美的,秦阁主于是从此就跟对方结下梁子,双方从不给彼此好脸色看,更别说今日这种盛大的武会了。
说起来,这还算家仇旧恨呢,他打趣得在心里道。
在看到又一人弃械投降后,秦雪兰抿着唇,像是无法忍受似的双手攀紧了围栏,有意无意的看了言老板一眼,她长喝一声,翻身就向湖畔跃了下去。
“终于啊……”听到身边人叹息一般的声音,言真转过头,看到的是言老板喜出望外的表情,不由感到疑惑。
秦雪兰迎风飞掠,身姿轻盈的在湖面上一点,踏水无痕,两三下便跃上湖心的擂台,炎风烧烤着她的皮肤,秦雪兰直到这时才真时感觉到夏日的炽热,她望着对面腰背挺立的身影,对方得面孔被阴影所垄罩,看不清楚表情,秦雪兰却可以感觉到对方与自己一样得兴奋。
兴奋,是的,那是习武之人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时,自然而然产生的反应,尤其当双方都有同样仇视对方的理由的时候。
几乎只是一瞬,顿时刀光剑影,两人缠斗在一起瞬间就过了数十招,刀剑相击激起绚丽的火花,在台下众人肉眼都不及赶上的时候,水华仙子突然反手为掌,狠狠的朝雪兰身上拍去,秦雪兰反应不及,只错身一避,掌风只堪堪掠过肩头,她顺势抬腿一扫,水华仙子当即重心不稳,往前跌的瞬间,腕臂一撑,姿态清灵的飞掠过去,方即稳稳站定。
方台占地极大,碧清的湖水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炽金的色彩,微风一拂,便碎成片片光影,在舟舫轮船中晃荡摇摆,秦雪兰只看了一眼,便觉眼前银光一闪,她气一滞,下意识的折腰避开对方来势汹汹的一击。
“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功夫欣赏风景啊,原来嫣雨阁的都是这么漫不经心。”水华仙子回剑而立,似笑非笑的看着怒目注视自己的秦雪兰。
秦雪来只觉得那再一般人耳里温婉动听的嗓音,她听起来却如朔风飞沙,刺耳非常,她眉头一皱,讥讽道:“好说,我只想让这良辰美景舒缓我那被某个讨厌的东西荼毒已久的眼睛。”
水华仙子闻言眯了眯眼,横剑一扫,水声哗然,她足间一点,以轻鸿之姿翻飞其上,秦雪兰冷哼了声,遂不落人后的一脚踩踏在擂柱上,借力使力,与对方再次拼杀起来。
29
言老板兴奋得看着下方两人缠斗的身影,连手边那散着淡淡香气的豆花都不能吸引他,即使隔着这些距离,他彷佛能感受到剑刃挥舞过的风声,与铿锵金属碰撞的斩击。
年轻就是好啊,他手托着腮,饶富兴味的看着两人从擂台打到长廊,又从长廊打到满载着游人的画舫,再从画舫打到远一点的轮船,他看着两人越打越远,忍不住想着要不要问问影儿这次比赛有没有距离限制。
言弄影亦是专心的观看台下的比赛,只是眼底的玩味很明显回异于言老板,纠准二哥下楼与人谈论公事的空档,她自然而然的接替对方空下来的位子,幽幽道:“爹爹,我看秦少主和水华姑娘均是才貌双全、平分秋色,两位都很适合作我言家的二嫂啊,不如您想想,看是要谁做正室,谁做偏房?”
闻言,言老板一口茶差点没吐出来,他拍着自己胸口,脸色不知因为是呛着了还是三女儿的话隐隐发着青,良久才道:“影儿你别这么想,这次的比武招亲只是想找到最适合的人选,偏房那种事还不急,何况怎能让人家江湖上有名有号的女侠当一个妾室?”
言弄影一副受教的表情,轻抿了一口香茗,半晌,又淡淡问道:“那么爹,您为何如此偏袒秦少主呢?”
这次言老板学乖了,在言弄影第一个自出口的时候,就赶紧把嘴里的茶水吞下去,这才安心应付她的下一个问题。
干笑两声,他道:“何以见得?”
“呵呵,这不是很明显吗?您很清楚水华仙子的实力,所以让那些得您赏识的参赛者优先对上她,经过一些『外力』得相助,慢慢消耗水华仙子的体力,接着便是等秦少主自行下场了。”言弄影笑得好不奸诈,在说到外力两个字的时候,还特地加重音节。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言老板也不再隐瞒,他索性点了点头,当是承认了。
对方直接的坦承反而另言弄影愣了愣,她迅速瞟一眼入口,确定二哥尚未归来,方问道:“为什么呢?依我看,方才秦少主是不得已才出手的,水华仙子极有可能先体力不支而败,您宁可让其他普通货色胜出,也不愿让晓风堂的二小姐入我言家门。”
良久,言弄影都没得到前者的回应,正当她认为对方不打算回答得时候,言老板方转过头来,一贯扬着笑的嘴角,含着苦涩,言弄影张了张嘴,还想探究什么,就被湖畔一连串的惊叫声给打断──
人群里出现了骚动,言老板腾地站了起来,靠到围栏边往下眺望,“哎、这是怎么了?不会是那两个小妮子打到观众席去了吧,这可遭了!”
言弄影看着他。
“我忘了立牌告示:互殴无眼,请诸位自行管理人身安全,任何伤害责任追月楼恕不负责。”言老板懊恼道。
“爹爹,”言弄影躬身一揖,“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女儿佩服。”
天宝倒。
还在那里惊诈着,清风徐来,风里带着清高淡雅的荷花香,言老板皱了皱眉头,奇怪的往骚动处看去。
看到状似痛苦倒在地上打滚的百姓的时候,他惊跳起来,语气难掩焦急,“影儿,快点闭气!”
言弄影一愣,淡淡荷香混着香炉里一种特殊让人不知如何形容的薰香,袅袅飘散在空气中,她忙用衣袖掩住口鼻,试着运行体内真气,却震惊的发现小腹处传来阵阵的闷痛,浑身酸软无力。
她忿忿的低叱,眼角馀光瞟到寒光一闪,下意识的就地一滚,耳边传来碎木崩解的声音,言弄影脑海里只想着,又一块在追月楼报销的上等的紫檀木。
没等她婉惜太久,甚至来不及让她计算损失,因为旁边传来的惊呼声登时将她从思考里回过神来,她迅速的抬头,“爹!”
30
但见方才还柔弱的犹如风中残叶的翠袖,手掷着三尺青峰,面无表情的指着言老板,那泰然自若的闲情与冰冷残虐的杀气矛盾的融合在她脸上,却出奇的没有不协调感,彷佛她天生就该是如此,饶是言弄影,也不禁打了个冷颤。
“你想要对我爹做什么?”言弄影狼狈的从地上爬起,对着女子怒吼着。
翠袖彷佛没听见她的话,只是剑峰又接近言老板的脖子几寸。
言弄影咬着牙,斜眼打量了下四周,旁边娟儿和封隼似乎因方才那不知名的风而昏倒在地,还有那个天宝……
到处也没见男孩的身影,言弄影正狐疑着,便觉颈边一凉,一柄闪着烈阳光辉的釉金弯刀横在自己脖前,她冷哼一声,抬了抬酸软的手臂,天宝像是被惊动了一般,提膝狠狠的踢在对方的腰间,言弄影身子一软,因为内力使不出,只能忍痛跪在地上直喘气。
“影儿,有没有怎么样,很疼吗?”言老板担忧的望着蜷曲着身子的三女儿,才踏出一步,那森冷的剑峰便如影随形。
“……你说呢?”言弄影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奋力抬起头却又看到那令人惊心胆跳的一幕,忙道:“你别在动了!”
旁边却传来了笑声,言老板猛得转过头,发现出声的竟是从方才就摆着张死人脸得翠袖姑娘,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像是清河里缓缓流淌的河水,声声彷佛能骚动人心底深处,言老板瞪大眼,暗忖失策啊失策啊,当初怎没看出这孩子光是卖笑就有当头牌的资格了。
翠袖望着他,眼底却没有笑意,剑尖抵着脖颈,稍加施力,鲜血便沿着雪白的脖颈流淌而下,她歪着头,透着与冰冷剑锋不相称的纯真,笑道:“你果然还是没变啊,永远都是这么的任性呢。”
言老板眨眨眼,像是不懂她的意思。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也都是不重要的事了。”翠袖冷笑着,雪亮的剑身映出言老板略显苍白的脸庞,她调转长剑,像是在玩弄到手的猎物般,隔着几厘米的距离,剑尖危险的悠转在言老板的脖颈边。
片刻的静谧,连常人都感觉到的杀气在室内漫延,就在言老板感慨终将命丧于此,他还没看到孩子们娶妻生子,不甘心啊的时候,一阵如疾风烈雨的琵琶声传来,乐声清脆悦耳,前奏宛如万马奔腾、豪迈不羁,弦声铮铮,震碎了碧西湖烟波浩渺的红妆。
曲到中段,乐声一变,渐缓的音符宛如少女的低泣,一拨一拔都彷佛杜鹃啼血,凄婉哀绝,然到了终段处,又有如高山流水,绵延不绝,幽幽冥转的琵琶声于空气中回绕,如此周而复始,言老板几乎沉醉在这突兀,却依旧美妙的乐声中,忘记周围的事物,甚至忘记那横亘在自己颈项前,只差几厘米就能了结自己的长剑。
唤醒他的是一声微不可闻的闷咳,言老板回过神,但见方才还悠然自适的翠袖此时却是脸色惨白,从嘴角流出的鲜血提醒此人受了内伤的事实。
见状,言老板歪着头,有些不解。
女子显然不打算给他搞清楚的机会,长剑一挑,杀气腾腾的一击便袭向言老板面门,后者慌乱中往旁边扑倒,顺势带倒了矮几上的香炉,翠袖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横剑一扫,剑身上明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