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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庚和徐树铮俩人的较量局限于眼神之间,当然,最悲催也最壮烈的是那盘炒鸡蛋,三五下就被两人一抢而光!
等进了书房,端茶送水的已经换了个瓜子脸的清秀丫鬟,原来这丫鬟才是专职负责书房的丫鬟,春妮却是昨天从内宅临时来替班的。
“徐爷,您还是咖啡么?”瓜子脸的丫鬟显然和徐树铮挺熟,先给老爷子奉上了茶,转身过来笑眯眯的问。
“夏草,前儿怎么没见着你?我还是老规矩,Black咖啡,不要加糖!”徐树铮从茶几上的烟罐里拿出一支烟,自顾自点上,一边笑着问。
“周末老家来人,我请假陪着出去买东西去了,是春妮在家替的我值班。”夏草眼弯弯的笑着小声道,转过来又问王庚,“王少爷,春妮关照过我,您也是咖啡么?”原来早上春妮这细心的丫头特别关照了夏草,如果王庚来书房给他上咖啡不要泡那个茶。
“呵呵,你叫夏草?跟春妮的名字倒是一对,请给我一杯咖啡,不要加糖”王庚笑着点了点头,对自家丫鬟春妮的观感又好了一层。
段祺瑞书房的案头又多了高高的一大叠公文,显然是一早各部送来的需要总理签署和副署的公文不是个小数目。
“又铮,府院之争和推动参战这事,昨天王庚也出了几个主意,让他先跟你说说,你们俩研究一下,等下我跟你们谈,这会儿我先批掉点公文!”段祺瑞带着老花镜,抬起头来对徐树铮说了一句,又低下头继续批起了公文。
徐树铮不置可否,自顾悠然自得抽着烟瞟了王庚一眼,王庚却起身坐到了徐树铮身边的座位上,笑着道,“昨天总理问起,我呢就给出了几个主意,这会儿正好让又铮兄把把关给参详参详!您看如何?”徐树铮打量了下眼前的王庚,神态自然,语气虽然谦和,眼神却明亮锐利,显然这会儿这小子刚在老爷子面前得宠,一时半会还不到打压他的时候,倒要听听他怎么说。
这厮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满不在乎的道,“闲着也是闲着,倒要听听你这位西点军校的高材生,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上午散会后徐树铮已经找了段宏刚,把王庚的来历经过打听了个清楚。
王庚也不谦让,把自己说的上中下三策一五一十说给了徐树铮听,自己初来乍到,能团结的人一个也不放过,当然,能利用的人也是一个都不放过,就王庚而言,徐树铮一贯以来的强势和树敌无数,正好可以为自己创造更多的空间和余地来笼络那些受到压制的皖系人马。
徐树铮听了王庚说的上中下三策,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震惊无比,这个西点王庚不简单啊,想的法子几乎跟自己当初给老爷子出的主意八九不离十,或者,比自己的想的法子更损!更不择手段!
徐树铮不由得坐正了一点,心里对王庚的观感不知不觉起了一丝变化,也罢,且看看是否能为我所用,这厮猛吸了一口烟,压低声音对王庚道,“王庚,看来我要重新估量一下对你的评价!制造意外把黎元洪搞掉的主意,我一早就给总理暗示过,可他老人家不但不答应,还把我训了一通,说如果黎元洪在我手里出了事,休怪他段总理挥泪斩马谡!”王庚正好摸出一根雪茄来,见徐树铮眼睛一亮,便塞了过去道,“又铮兄,我这雪茄倒是正宗的古巴雪茄,在纽约十美元一根,您给品品看看是否物有所值!”徐树铮虽然学贯中西,古诗文做的好,这喝咖啡和抽雪茄却也是他的爱好,十美元一根的雪茄那可就是五十块大洋的高价了,一时间徐树铮有点摸不清王庚的家底了。
将信将疑,徐树铮接过了王庚递过来的雪茄,果然包装精致卷制考究,正是自己在几个英国银行家手里见过的上等古巴雪茄,这厮忍不住道,“老弟,你回国前在哪里发财?这雪茄就是在美国纽约曼哈顿,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有人抽的起的哟,小五十大洋一根呢!”话是这么说,这厮手里却是不停,轻车熟路的揉了揉雪茄,用茶几烟罐旁的小剪刀剪去了角。
“又铮兄,小弟初来乍到,不瞒你说,我的朋友第一劝我留在美国发财,第二劝我去南京投冯国璋为家乡效力,可我还是下了轮船就提着行李直接奔段总理这来了,您知道是为什么么?”王庚一边说,一边划着了长柄火柴,替徐树铮点着了雪茄。
徐树铮吸了几口手里的雪茄,徐徐吐出了一连串细小的眼圈,室内弥漫起一阵古巴雪茄的香气。
“老弟,你这雪茄当真不坏,有劲道!”徐树铮眯起眼睛砸吧着嘴仔细的品了品烟味,果然地道,接着便笑着问道“徐某洗耳恭听,王老弟不在美国发财,又不去为家乡效力,却来投总理,究竟是何道理?”两人间谈话的气氛,在王庚刻意的谦和和低调下,在雪茄烟香气的熏染下,渐渐缓和了起来。
趁着丫鬟夏草端咖啡进来的功夫,王庚点燃了自己手里的雪茄烟,也是美美的吸了一口,一边品着古巴雪茄那特有的香气,一边凑过去在徐树铮耳边压低声音道,“我以为,当今的中国,若要有光明的未来,唯有有识之士团结在段总理这样一心为公毫无私欲的领袖旗帜下,才能获得成功,此其一!”王庚说这话毫无愧色,好像在告诉徐树铮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真理一样。
“老弟,说大话谁不会?每一个想投奔总理的人都会你这一套!”徐树铮不以为然的道。
“当然,每个来投奔总理的人没准都会这么说,又铮兄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反正日久见人心,不过我来投奔总理,还有第二个重要的原因!”王庚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徐树铮说道。
“难道你为我徐树铮而来?”徐树铮猛然从王庚的表情中反应过来,不由得失声道。
“小点声,这事我跟总理都没说过,只可与君言之!”王庚斩钉截铁的低声道。
“休来诳我,徐某不过区区一个陆军次长,而且在旁人眼里素来恃才傲物不能容人,你为我而来这样的鬼话谁人会信?”徐树铮压低声音道,眼神却闪烁不定,显然从表情上看王庚不像是在信口胡说!可这怎么可能!
第七十章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又铮兄,依小弟浅见,北洋的领袖始于李中堂,集大成于袁大总统,而继承于段总理,这个观点不知你同意否?”王庚不慌不忙的道。
“世人皆曰如此,可恨黎元洪也好冯国璋也好,还有南边大大小小这些军头不肯正视这个现实!当今北洋领袖,舍段总理其谁?二造共和两袖清风一心为国,是黎元洪和冯国璋这样整天钻在权眼和钱眼里的家伙可比的么?”徐树铮一边点头一边恨恨的道,显然对黎元洪和冯国璋的观感极差。
上面批阅公文的段祺瑞显然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看王庚和徐树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并排坐着在窃窃私语,老爷子微微一笑,显然王庚这人有着和任何人打成一片套近乎的本事,连又铮这样不好接近的人也着了道。
下面王庚自顾继续低声对徐树铮道,“小弟以为段总理有二造共和之功,也并不像袁大总统一样热衷于帝制和当皇帝,这点又铮兄同意么?”徐树铮一边告诫着自己不要被王庚牵着鼻子走,一边却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心道这厮王庚说的一点没错,若段祺瑞有帝王思想要搞复辟帝制,我徐树铮第一个跳起来造他的反,当然这话不能在王庚面前说。
接着王庚又压低声音道,“又铮兄,小弟以为,于今北洋直皖并立,奉系紧随其后,而总理的皖系之中,又铮兄学贯中西、冠绝群伦且文武双全,乃总理身边第一亲信亲近之首席心腹大将,贡献最大,功劳最大,又最忠诚不二,可是如此?”徐树铮老脸一红,一边告诫自己不要被王庚的迷汤灌倒,一边却仍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心道这西点王庚的眼光到还真是有点,倒也知道我徐树铮乃皖系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超然独特地位!
王庚心里暗道,尼玛,老子不忽悠的你五迷三道怎么争取到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站稳脚跟!
这厮抽了口烟,又喝了扣咖啡,接着继续压低声音道,“又铮兄,总理今年五十有二,昔日我听说袁大总统忽悠冯国璋的时候说过,历代开国君主基本都在五十岁左右登顶,我们现在的民国根本还就不是一国,而是无数军头割据的战国时代!中国要是真能在总理的旗帜下统一了,不客气的说,就眼下总理麾下这些人,难道有谁比又铮兄更有资格当总理的接班人么?”王庚看着徐树铮的眼睛一眨不眨,仿佛和发小在说知心话一般显得真诚无比。
徐树铮的耳边则是嗡的一声好像炸开了一声春雷,他没想到王庚这个明明可能是自己未来最大竞争对手的家伙,初来乍到两人第一次见面,就作出如此推心置腹的姿态来!
你这厮要是不出现,谁敢说我徐树铮不是段祺瑞的第一心腹和接班人,现在你王庚来了,没准真起了变数,徐树铮一时真有点摸不清王庚到底想干什么!
知道我才是老段的接班人你还来趟这个浑水?不能,瞧着这厮刚才在会议室众人面前大言不惭要跟我换着当陆军次长的样子,这厮绝不是什么低调的主,千万别上了这家伙的当,徐树铮在心里告诫着自己。
“王庚,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一味给我灌迷汤,还是开诚布公的说出来最好!”徐树铮猛吸了一口烟,压低声音对王庚道,他觉得自己再这么被王庚牵着鼻子走,到时候没准真被这厮弯弯绕了进去。
“又铮兄,桃园结义还得刘关张三个人呢,只凭你一个人包打皖系的天下,你就是再有能力也只怕力有不及,到时候若误了统一大业,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王庚真诚无比的望着徐树铮,一字一句的道,“我来投奔总理,一来是因为总理的人格魅力和道德风范符合我的追求,二来是总理武力统一中国的方针让我有用武之地,三来么就是总理有你这个了不起的接班人,而我自己的打算呢,我第一效忠总理,第二也希望成为你的最大臂助!”徐树铮眯起眼睛望着眼前的王庚,咀嚼着这厮话里话外的味道,想要一辩真伪!难道说如果总理有甚不测,你王庚会继续跟着我徐树铮干?这话徐树铮没有问出口,心里却觉得王庚暗示的就是这个意思。
“又铮兄,孤阳不生,独阴不长,总理的皖系现在不是人才太多了,而是志同道合的同志太少了,我王庚在美国家财万贯,回国来是想帮助你和总理实现统一中国,建立真正共和的理想,不是为了什么权力和财富才回来的!”“此话当真?”徐树铮眼中闪烁着光芒,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被王庚的说辞打动了心扉。
“又铮兄,你自己也承认在皖系也好北洋也好,大家都说你恃才傲物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脾气孤傲不容易接近,看不起团体里的同仁,在我看来,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你的确太过优秀,加上你有道德和能力上的洁癖,这就造成了你不能容忍那些无能之辈在你跟前聒噪晃悠!所以你会对他们不屑一顾和敌视”王庚的分析可谓切中了徐树铮的软肋,尤其是指出了徐树铮有道德能力的洁癖这一点,陆军次长闻言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我也知道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可看着这帮无能的家伙整天就知道捞钱混日子争权夺利,气就不打一出来!”“又铮兄,总理的帮手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你我的性格正好互补,我来投奔总理,绝不是一道1—1的减法题,我希望拾遗补缺做好你和总理的帮手,你继续唱白脸,我就替你来唱红脸,这样皖系只会比现在更团结,而不会更分裂!”王庚的声音里充满的蛊惑,渐渐融化了徐树铮心中的坚冰。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徐树铮喃喃的道。
“对!又铮兄你看,本来皖系里头,如果得罪了你的人,他就没处可去,只能投靠皖系之外的势力,谁都知道总理不会放弃你而选择别人,现在我来了,我替你唱红脸,这样这些被你训斥打击压制的家伙,我来替你安抚收拢他们,这样他们觉得皖系并不是你又铮兄的一言堂,他们会愿意继续留下来为总理效力!”王庚一脸的认真,心里却道,这徐树铮可真不好忽悠,不过看此刻神情总算是有点被自己说动了心的样子。
“王庚,你的算盘打的不坏啊,是不是想把人都拢过去了跟我对着干?”徐树铮嘿嘿道,其实他心里已经倾向于暂时接受王庚的说法,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或许会被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要轻松的多?
徐树铮是个人才也是个干才,可那么大个国家,他一个人要替段祺瑞管着国务院和陆军部,还要跟督军团打交道替段祺瑞巩固基本势力,又要组织拉拢议员,还要跟列强办交涉,还要跟黎元洪的总统府勾心斗角,当真是跟诸葛亮一样心力憔悴事必躬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