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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夫人本是叫蔡花坐到身边多问问话的,见身边和她一起上座的韩氏,抿了嘴眼里满是不高兴。她是县太爷的娘,竟然和韩氏这个乡下妇女坐一块,还占了一半的上座!
孙念看着眼神就冷了冷,孙氏脸上笑着,眼里也没有了笑意。韩氏她娘,理所当然该坐上座的。张老夫人能坐上座还是看年纪,才让到一块坐的。不过今儿个是蔡花及笄礼,是个欢喜的日子,众人直接无视了,高高兴兴的坐在一块吃饭说话,都夸蔡花越长越齐整,村子找不着这样标致的人了!手艺好的没话说!
张老夫人听那道蜜汁山药是蔡花做的,特意尝了,不过她不喜欢吃甜的,也就吃了一口,没有吃出啥不一样的滋味儿来,就觉得那些夸蔡花的人都是上赶着捧人的!蔡花也就绣活能拿出手!
等吃完了饭,看着桌子上折回来的菜,孙氏就说不往外送了,自己家长工吃吃就行了!
众人坐在院子里说话,讲着谁家闺女啥时候出家,订了哪家亲戚,小伙子长得咋样咋样的。
张老夫人一脸肤浅的看了一圈,想叫蔡花到跟前说话,蔡花身边围着几个人都走不动。就想趁机会跟孙氏说说提亲的事儿。就算孙氏再土不拉几的,要提亲娶蔡花,还是得通过孙氏的!
“你们家蔡花我看着也是个好的,虽然身子有些弱,但好歹能调养!你们能教出这样的闺女真是福气的!还没定亲吧!?我们家恭儿也没有呢!看俩人男的俊,女的俏,多喜人啊!”
孙氏听着张老夫人的意思脸色猛的一变,当下就笑的不自然了起来,却没有接张老夫人的话。张恭是看着长得俊,不过今年看着都二十七八了,和她跟当家的年龄差不多了,就算闺女找不到好人家,那也是不行的!
“我们闺女身子不好,家里现在宣厚了,还要在家里多调养一年呢!”孙念和晋贝贝说话的时候就知道蔡花不着急这个事儿,直接笑着接了张老夫人的话。不说大十来岁,张恭那么大了有没有媳妇都是一回事儿呐!
“对!今年不着急!”孙氏忙点头应着。这事儿她还没有来得及问丫丫的啥意思,啥话都不好说的!
“啥不着急的!闺女有这大了,你还强留着!?闺女大了不能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张老夫人就笑笑,说孙氏。眼神幽深的撇了眼孙念。孙念几回堵了她的话,这是也对蔡花起了想法了!?
孙小季心里哼一声,上去拉着孙氏就说,
“要说蔡花的亲事,三姐我手里还有个好媒茬呢!那户人家有一百亩地,家里就一个儿子,他爹是私塾里的先生,小伙子长得可俊了!今年刚考中了秀才!才十六岁!见人说话啥的,一点架子都没有!他娘也是个能干的,在村子里为人又好,从来没有和谁家红过脸!”孙小季说着就看了眼张老夫人。说张恭年纪大了,婆婆也不好,家底也不好!
孙氏知道孙小季这是在说呛话,呛张老夫人,就笑着接了话,
“十六岁的秀才不多见!况且现在还年纪小,以后也指定是个有出息的!”
孙念听着也接了话,说起一个亲戚家也有个条件不错的小伙子,才十八,也是今年考中的秀才啥啥的。
江氏对于张恭撤了王宝官村长心里是存着点恨的,明明是冤枉诬陷的,却插手村子里的事儿,撤了王宝官的村长!现在一家人都被那些个蔡姓人瞧不起,踩着她们家!对张老夫人也就没有好态度了,当下也说娘家那边有户人家条件也不错,让孙氏想想,要是想看看人家,她就跑跑腿儿啥的。
张老夫人听着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脸色顿时铁青了起来,沉着脸扯着嘴问孙氏,
“要找个啥样的人家,你可要想好了!那些个虚的都不好使,实在的才能帮着家里使上劲儿!”县官不如现管,她儿子是这兆安县的父母官,啥话不是儿子说了算!?
“我看蔡花现在正给太后娘娘做绣品,到时候再得了啥赏赐的,能直接找个京城的人家也行的!不是说要给王爷造园子,那王爷认识的人可都是非富即贵,人家一根小指头就能捏死咱们这种小人物!那蔡花以后可享福了!”孙小季嘴巴不饶人,听着张老夫人威胁孙氏,当下就拿京城的事儿来说。不过是个县令就摆着架子以为是天老爷了!?那显贵的人家多着是呢!
绿儿过来换茶水,忍不住也插了一句嘴,
“奴婢觉得小姐哪都好!在京城的时候比那些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都不差一分的!奴婢跟着小姐去拜访几位学政夫人,那些夫人可喜欢小姐了!回来的时候还送了不少东西呢!单单齐王爷送的都拉了半马车!小姐这么好,奴婢都不知道啥样的人能配得上小姐了!”她跟着蔡花跑了一趟京城也是见了世面的,张老夫人想给张恭提亲,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过年的时候到京城送绣品,太后一高兴,说不准就赐婚了!那可是天大的殊荣了!”孙念笑着看了眼绿儿,觉得蔡花会调教人,连身边的丫鬟都教的厉害。
几个人又恭维了孙氏一堆,让孙氏以后不用发愁,
“…要发愁也该是发愁家里的门槛,那可得天天换新的了!”
韩氏听着那是真高兴,都合不上嘴了。
张老夫人脸色铁青,想着连蔡花的八字都没有问出来,心里憋着一口气,走的时候叫了蔡花到跟前说话,
“都说宁做鸡头,不做凤尾。我可是很喜欢你的……”还想说啥,外面有人喊了一句,说蔡花家亲戚来了,让出去人接,就没有说完。
蔡花疑惑她们家啥亲戚这个时候来!?等出了门,看着马车上下来的人顿时就笑了,忙叫了孙氏赶紧应了上去,
“娘!这是赵伯母!”
孙氏一听是赵夫人,忙扯了把衣裳就迎了上去。
“说是昨儿个赶过来的,晓莹这丫头,听说过来找你,非要跟着来!偏生她又有点咳嗽,愣是给耽误了!看把好时辰都错过了!”赵夫人笑着拉了蔡花的手,见孙氏过来行礼,忙伸手把她扶起来,
“事先没有打个招呼,贸贸然的就过来了,你们可要管顿饭呐!”笑着和孙氏打趣。
孙氏见赵夫人这么亲热,这是抬举她,忙笑着把人往家里迎,
“…要是早知道,就让明远他们过去接了!”
赵晓莹已经笑呵呵的拉了蔡花的手叫着姐,蔡花想抱她却是抱不动了,就牵着她。
赵二奶奶没有过来,是赵大奶奶配着赵夫人带了赵晓风和赵晓莹来的。
赵晓风个子已经拔高了不少,竟然都高出蔡花半个头了,还是抿着嘴,腼腆的笑着。
孙念几个都过来给赵夫人见礼,一众人也都给赵夫人和赵大奶奶问好。
赵夫人笑着回了好,听韩氏是蔡花姥,还给韩氏见了礼。
韩氏受宠若惊,急忙又还了礼,赵夫人笑着和韩氏几个一块进门。
张老夫人听是知府大人家的夫人,忙上前给赵夫人见礼,也不急着走了。
赵大奶奶吩咐了家丁把拿的东西都搬下车,这才跟着孙氏一块进屋。
众人坐下来说话儿,蔡花就给孙氏使眼色,让赶紧做饭。赵夫人几个现在能过来,是天不亮就起程了,晌午饭指定没有吃!
大力娘看着就自己到厨房里忙活着又做了一桌子的菜出来,好歹蔡花家不断菜,牛羊肉啥的都还有多。
赵夫人送了赤金观音分心,赵大奶奶送了根赤金嫦娥奔月簪子,代赵二奶奶送了根赤金镶珠如意步摇。
找老夫人看着赵夫人送东西出手大方,这还不算那些布匹和点心吃的啥,撇了眼蔡花,眼神就落到赵大奶奶旁边的赵晓风身上。
赵晓风本来长的可爱,因为像赵大奶奶,这一两年张开了,更是俊秀的,穿着淡蓝色湖绸锦袍,笑眯眯的,咋看咋俊的。
她脸色就更是难看了。赵夫人大老远的从府城跑过来,还带着儿媳妇,孙子的,要是没那个想法,指定不会费这个事儿!
“张老夫人不用作陪了!你们离的远,等会天黑了不好走路的!我们是要在这乡下多住几天了!”赵夫人看着饭端上来,就说让张老夫人先走。
本来是句怕耽误张老夫人走晚了不好的话,被她听成了撵人的,要抢蔡花,脸上的笑就挂不住,只好黑着脸做了。不过求亲没有求成,又见孙氏和韩氏热情的样子,她心里就恨上了。不过就是个知府,她儿子现在当县令,过几年调任之后那就能升了知府!
她不知道,七品到五品是个官途大坎儿,有些人拼了一辈子都没能跨过这道坎儿!更何况她今儿个办的事儿已经让蔡花心里不喜了,就算张恭是个好的,那官途也快栽到她手里了!
饭端上来,蔡花几个又配着坐下来吃了两筷子。村子里来看热闹的人就打了招呼回家去了。这个时候还留着,那就是招人嫌了!
孙念看着天色不早,虽然想多和赵夫人说说话儿,不过赵夫人几个是要住下几天,还有孙小季她们,这么多人的,也就说先回家,让晋贝贝跟着她一块走,到家里住两天再回去。
顾氏想往上凑,蔡玉芝给她使眼色,拉着她走,留了罗金瑞和罗静静下来,让和蔡花一块玩儿。
蔡花撇了眼,顾氏和蔡玉芝竟然给好脸过来,这是又算计上啥了!没有理会罗金瑞和罗静静,陪着赵夫人几个说话儿,跟赵晓莹玩儿。
“蔡花姐!你越长越齐整了!”赵晓莹坐在方凳上看着蔡花笑眯眯的。
“晓莹越长越可爱了!”蔡花笑着捏捏她的脸。
赵夫人看着就笑起来。说话就引到了赵晓风身上,
“明远这孩子出息的,小小年纪就考中了秀才不说,看着都比晓风稳重了!我们晓风今年都十四了,过了年几个月就过生儿,十五了!到现在见了人都还不会说话的!”
孙氏听着这话,眼神就闪了下,看赵晓风腼腆的笑着,就夸了几句,
“我们结实就是个土孩子!赵公子才像个做学问的样子!”
孙小季打量了下赵晓风,又看看蔡花就笑起来。赵夫人说这话就是有那意思了!正好不急着这事儿,这赵晓风过了年十五岁,也正是好时候的。家世又好,看那赵大奶奶的样子,也不会是个恶婆婆了!要是真成事儿也是好的!
郑墨辰看着忍不住暗自磨牙。今儿个蔡花才刚十五及笄,光这一天上门求亲的就两家了!还不算孙念和孙小季说的那几家!而且还有楚熙个白脸狐狸在一旁盯着,他顿时有种吐血的冲动了!
郑墨辰在这边想吐血,楚熙也不没好过了。才头一天就那么多人上门!看蔡花的样子,倒还真有审视的意思,脸色就不好了起来。撇了眼赵晓风,脸色更不好了。赵夫人竟然也来凑热闹!?赵晓根本就还没长大,一团孩子气的,就算急着定亲,那该找小的去定!蔡花年纪小,心理却并不小,要找了赵晓风,那不是等于找了个弟弟照顾!?
蔡花听着赵夫人说了一堆话,孙小季又给她使眼色让她看赵晓风,她心里就隐隐明白了。虽然说不着急,她不着急,家里的人着急了!别人着急了!她真要是一意孤行,拖到十八九的去,估计爹娘都能急白了头发!要真找,她还不如提前找个放着!张恭那是肯定不行的!考虑都不用考虑!这赵晓风年纪比她小了几个月,不过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处。现在不用去考虑别的,啥事儿都可以往后拖的。
赵晓风见蔡花打量他,脸色顿时有些发红起来,低着头不敢看蔡花。
赵夫人和赵大奶奶看着对视一眼都笑起来。
晚上吃了饭,赵晓莹就跟蔡花一块睡了,赵晓风和蔡结实王栓子一块,赵夫人和赵大奶奶就住了东院的客房里。
孙氏躺在炕上就小声和蔡东林商量了起来,
“…孩子看着也不错,没架子,长得也俊。人家也是好人家!这事儿真的要成,咱们家的门户还是高攀了呢!你看咋样!?”
“你不是要问丫丫的意思!?”蔡东林其实也觉得赵晓风不错,不过就是有点年纪有些小。比蔡花还小几个月。
“那我明儿个找个时间问问丫丫!”孙氏说着就想到了郑墨辰,真的要是和小辰成了,俩孩子都在她跟前,她倒是更乐意点!
次一天孙氏想找机会问问蔡花,只是赵晓莹黏在蔡花跟前,一会去看猪,一会去看羊,见啥都好奇的,拉着蔡花问个不停。她也就没有找到机会。晚上吃了饭,趁着蔡花洗澡的空档,说要给蔡花搓背,到洗澡房里等着。
蔡花想推,看孙氏的样子明显推不掉,就皱了眉毛。
“夫人!奴婢来帮小姐搓背吧!”芳红看着拿了蔡花的衣裳劝孙氏。
“你们都忙自己的去吧!我来就好了!”孙氏接了衣裳,把芳红打发了。
蔡花看着躲不过,摸了摸水,说有点凉,让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