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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子道:“这样太冒险吧?”
高万成道:“我最了解丁杰,如是真把他逼得无路可走,他自会全力反击,他一身莫可预测的暗器,已判了出神入放之境,就算来人十分厉害,他也有突围之能?”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担心的是他已把一身武功搁下,但刚才看他出手,不但未把武功搁下,而且更为精进了很多。因此,在下并不为他的安危担心。”
玉娘子道:“好吧!你们是金兰之交,对那丁大侠了解自然比小妹多了,咱们几时动身?”
高万成道:“敝门主醒来之后,咱们立刻就走。”
谈话之间,王宜中已清醒了过来。
高万成回顾了王宜中一眼,道:“门主,咱们要离开此地。”
王宜中似是对高万成有着无比的信任,站起身子,道:“几时动身?”
高万成道:“立刻走。”
提起油灯,毁去留下的痕踪,当先向前行去。
王宜中、玉娘子都随在高万成的身后,直出了禅院后门。
高万成我一个隐秘所在,弃去了手中的油灯,道:“玉姑娘,看到那棵大树了吗?”
玉娘子抬头看去,只见一棵大树紧旁掉院的围墙而生,高达四五丈,有一部分枝叶,伸入庙院之中,当下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高万成微微一笑,咱们要躺在树上。”
玉娘子道:“这棵树太高了,小妹这点轻功,无法一跃而上,”
高万成道:“这棵树实在高,不但你玉姑娘无法一跃而上,就是区区也无法一下子跃上去。”
玉娘子道:“好!咱们爬上去,小妹先上。”手足并用爬上大树。
王宜中道:“这棵树,我只怕无法上去。”
高万成道:“我助你一臂之力。”
王宜中向上一跃,腾身而起,高万成右手托住王宜中的双足,向上一送,王宜中破空直上,飞起了四丈多高,轻轻抓住枝叶,落在树干之上。
高万成手足井用,极快地爬上大树。
玉娘子微微一笑,道:“高兄,你对这地方的形势,似是很熟悉。”
高万成道:“丁杰只知道咱们离开了禅陀,却不知咱们藏在此处,他可以和来人理直气壮的交涉了。”
玉娘子道:“咱门隐在暗中,监视全局,并不出手,咱们有自行决定的自由。”
高万成打量了一下四周形势,选择了停身之位。三人隐好身子,向寺中看去。
这棵树高过了禅院中大雄宝殿,三人选择的位置,又十分恰当,寺院中每一处都在三人的目视之下。
这时,天上星光闪烁,居高临下,再加上三人过人的目力,寺院中任何变化,都无法逃过三人目光。
高万成道:“现在距离他们来人还有一段时间,两位可以借此机会,休息一会了。”
玉娘子、王宜中都依言闭上双目,依靠在树上养神。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突然一声厉啸传了过来。
高万成转身看去,只见四个黑衣人,并肩站在大殿前面。
这时,东方已然泛起了鱼肚白色,天已破晓,寺院中的景物,清明可见。
玉娘子望着并肩站在大殿前的四个黑衣人,低声说道:“高兄,认出那四个黑衣人吗?”
高万成仔细瞧了一阵,道:“他们戴有面具,掩去了本来的面目。”
玉娘子道:“但他无法掩去身上的兵刃,四人都是用罕见的专门兵刃,所以,我一眼就瞧了了他们是谁。”
高万成道:“是什么人?”
王娘子道:“四人是横行在川鄂道的四大凶人,江湖上称他们川东四魔,他们自号四骑士。”
高万成道:“听说过,这四人武功十分高强,武当派曾经派遗七位高手,追剿过他们一次,却被他们破围而出。”
玉娘子道:“不错,那是五年前的事了?”
高万成道:“玉姑娘认识他们吗?”
玉娘子道:“在四川唐家一次的宴会之上,和他们见过一次,但他们是否还记得我,小妹就不知道了。”
高万成道:“玉姑娘既和他们认识,自然知道他们的武功了。”
玉娘子还未来及答话,站在最左首那黑衣人已高声说道:“龟儿子,快给我滚出来,等我上了火,就烧光你这座寺院。”
只听一声佛号,大雄宝殿内,缓步行出了一个身着淡黄袈裟的僧人,他步履从容,缓缓走到殿前五尺处,停了下来,合掌问道:“四位施主……”
左手大汉一抬手腕,取出一把铁伞,撑了起来道:“你就是这里的住持?”
黄衣僧人道:“不错。”
左首黑衣人道:“你使得一手好暗器。”
黄衣僧人道:“钢刀虽快,不杀无罪之人,贫僧的暗器,从不伤害无辜。”
左首黑衣人道:“好大的口气,你认得我们兄弟是什么人?”
黄衣僧人道:“贫僧不识。”
左首黑衣人道:“格老子是专门收拾暗器的人。”
黄衣僧人道:“贫道和四位施主,素昧生平,更无恩怨。”
左首第二十黑衣人接道:“老大,不用和他闲磕牙了,咱们上吧!”
黄衣僧人冷然一笑,道:“出家人不理饥俗恩怨,但也不容别人欺侮。”
左首黑衣人扬声大笑,道:“龟儿子,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你有什么特殊的手法,施出来给老子见识一下。”
黄衣僧人道:“阿弥陀佛,施主的自角最好干净一些。”
左首黑衣人冷笑一声,道:“你连性命就快要丢了,还在乎别人骂几句吗?”
黄衣僧人双目神光一闪,重又闭上,不再理会四人。
在首黑衣人怒声喝道:“听说你一身暗器,独步天下,怎么还不出手?”
黄衣僧人闭目而立,恍如未闻。
站在最右边的黑衣人怒声喝道:“老大,这龟儿子装死,我出手把他宰了。”
王宜中等居高临下,把几人对答之言,听得清清楚楚。
玉娘子低声说道:“高兄,听说那丁大侠的脾气暴躁得很,嫉恶如仇,昔年在江湖上走动时,一言不合出手就要杀人,今日一见,才知传言不真。”
高万成摇摇头,道:“过去他虽然如此,但这二十年向佛的生活,使他有了改变。”
但闻那黑衣人道:“老四,不许出手,这老小子手辣得很,咱们不能大意。”他表面上十分暴躁,但骨子里,却是老谋深算。
黄衣僧人突然轻轻叹息一声;道:“老衲不愿轻易和人动手,诸位如是要找什么,尽管搜查吧!”
左首尾衣人冷笑一声,道:“你的算盘打错了,那几个朋友,离开此地口然两个时辰,就算你这小寺院里,有上十个人个人,也早已走的没了影儿。”
黄衣僧人道:“这么说来,诸位施主非要贫僧之命不可了?”
左首尾衣人道:“你如不想死,还有一条路走。”
黄衣僧人道:“请教高明。”
左首黑衣人道:“跟我们一起走。”
黄衣僧人道:“到哪里去?”
左首黑衣人道:“那你就不用问了,反正你只有这两条路,一条是跟我们走,一条是死。”
黄衣僧人道:“贫僧已二十年未离开这座小禅院,而且,贫僧在此剃度出家之时,曾在我佛之前,许下心愿,今生决不离开这寺院一步,诸位强迫贫僧离开,那岂不是要我背弃誓言吗?”
左首黑衣人道:“看来只有如此了。”伞一抖道:“你既不愿跟我们走,看样子又不想自绝一死,只有拼命自保了。”
口中说话,右手一按伞柄机簧,寒芒闪动,数缕银芒,直对那黄衣僧人射了过去。敢情他这把铁伞,既是用来对付暗器,而且本身又满是暗器机关。
黄衣憎人施出铁板桥的工夫,向后一仰,后脑几乎贴地,才险险把那两枚银芒避开,身子一翻,挺身而起,道:“四位施主,不要逼人太甚。”
那排在左首第二名的,早已等得不耐,厉声喝道:“你龟儿子真能磨蹭。”
右手一探腰间,挥撒出一道冷电般的寒芒。
原来,那川东四魔中的老二,用的是把软铁缅刀,松开腰间扣把,扫出一刀。
这一刀去势极快,迫的那黄衣僧人倒退七八尺外,才算把一刀避开。
川东四魔一向合手拒敌,彼此之间,心意相通,有着很严密的默契。老二一刀扫出,老三、老四立时散布开去。
黄衣老僧心中已知晓高万成离开了禅院,所以,涵养也特别好些。
川东四魔两度出手相迫,但那黄衣僧人,均未发作。轻轻叹息一声,道:“诸位施主,希望能给老僧留一步退路。”
四魔之中,以那老二的脾气最为暴急,冷冷说道:“你不必哀求了,杀了头,也不过碗大一个疤痕,这等苦苦求告,和娘儿们一般,也不怕替男子汉丢脸。”
这几句激起了那黄衣僧人的怒火道:“诸位一定要老僧出手吗?”
川东四魔中老四哈哈一笑,道:“老和尚,发疯不当死,任你舌翻莲花,也躲不过这次劫数。”
黄衣老僧突然冲天大笑三声,道:“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看来我丁杰不是佛门中人!”双臂一抖,身上披的黄色袈裟,突然化成碎片脱落一地。
高万成微微一笑,低声说道:“丁杰是真的火了,这一次脱下袈裟,只怕已决心脱离空门了。”
玉娘子笑道:“江湖中人,就是江湖中人,出什么家,当什么和尚?”
只听那左首黑衣人高声叫道:“你们给我闪开。”
他喝声未绝,场中已起了极大的变化。只见丁杰右手一挥,突然之间,寒芒迸射,数十道寒芒,由他身上散发出来,分向四周射出。
只听一阵低吼闷哼,川东四魔,除了老大手中的铁伞疾出轮转,有如一朵乌云,挡住射来的暗器之外,其余三人,都已中了暗器。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玉娘子看得十分真切,不禁发出了一声轻呼,道:“好手法,果不愧世间第一位暗器能手。”
她失声而叫,以川东四魔耳之灵,应该听得出来,所幸三魔均为暗器所伤,呼唤之声,不绝于耳,掩遮去了玉娘子的呼叫之声。高万成低声道:“玉姑娘,小心一些。”
玉娘子低声道:“小妹见过了不少暗器名家,但却从未见过这么奇妙的手法,似乎是他全身都会射出暗器来。”
高万成道:“江湖上称他为一代暗器名家,被誉为前无古人,无后来者的奇才,自然是非同小可了。”
玉娘子道:“当真是不可思议了。
凝目望去,日见川东四暗,已经躺下了二十,只余下那左首的执伞大汉,还站在原地未动。
丁杰目光转到那大汉的脸上,冷冷他说道:“阁下还准备动手吗?”
那为首大汉神情肃然,缓缓说道:“你出手吧!”
丁杰道:“如是图下不愿动手,现在你可以走了。”
那黑衣大汉道:“我三个受伤的师弟,可以让我带走吗?”
丁杰道:“可以。”
川东首魔收了铁伞,道:“阁下这份情意,兄弟牢记心中。”
粑一个扛在肩上,两个挟在助下,转身疾奔而去。
丁杰目注那大汉去远,仰天冷笑一声,道:“高万成,你可以出来了。”
玉娘子世了一行,道:“他怎么知道咱们还在此地?”
高万成道:“你那失声一叫,二十年禅定坐息,他的内功进境不少。”口中说话,人却飘然下树,纵身几个飞跃,到了大殿之前,抱拳一礼,道:“丁兄!咱们久违了。”
丁杰冷冷说道:“你是冤魂缠腿,不让我有一处安身立命之地。”
高万成笑一笑,道:“丁兄,言重了。”
丁杰道:“你在金剑门中很得意吗?”
高万成道:“托丁兄之福,新任门主对小弟信任有加。”
了杰道:“那很好,你亮出文昌笔吧!”
高万成道:“干什么?”
了杰道:“我要见识你文昌笔法,是否比过去更进步了。”
高万成道:“小弟几招笔法,如何能挂得了兄的暗器?”
丁杰道:“你不亮兵刃也行,但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高万成道:“丁兄,小弟无不从命。”
丁杰一字一句地说道:“从此之后,不许再和我见面。”
高万成道:“这个么,咱们义结金兰,情同骨肉,丁兄怎能这样决绝。再说,你已经……”
丁杰厉声接道:“不用再说了,咱们不划地绝交,割袍断义,我一辈子不得安静。”
高万成笑一笑道:“丁兄请暂息无名之火,小弟只要说完几句话,如是丁兄不能见容,小弟也只有从命绝交了。”
丁杰的神情似乎也冷静了下来,嗯了一声,道:“好!你说吧!”
高万成道:“金剑门息隐近二十年……”
丁杰接道:“那和我无关,我不是金剑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