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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顺道:“真刀真枪,不论在上什么样武功高强的人,我都不怕。但那丫头,凭藉的不是一正本领,那一对魔眼,确是叫人惊心。”
王宜中笑道:“我知道,哪是一种摄魂大法,虽然近乎邪术,但却并不是邪术。只要定力够。就可和那魔力抗拒,不受它的蛊惑。”
严照堂道:“门主武功深博,罗胸万象,可以和那魔眼抗拒,但除了门主之外,金剑门中,只怕是难有几人能和她抗拒了。”
高万成欠身道:“已有不少本门中剑士赶到,门主一再辛劳,也该请回去休息一下。”
王宜中一面举步而行,一面低声说道:“那位虚伪仙子呢?”
高万成道:“仍然囚在地下密室。”
王宜中皱皱眉头,道:“还在绝食么?”
高万成道:“是的,这档事似是很麻烦,她一直滴水不进。”
王宜中道:“还有剑土在看守她吗?”
高万成道:“一切都遵照门主的吩咐,大队剑士,分成三班,日夜看守那间密室。”
王宜中等回到庄院,王夫人已派了贴身丫头,守候在厅中,欠欠身道:“少爷,太夫人有请。”
听说母亲召唤,不及和门中二老招呼,匆匆赶在后院。
王夫人端坐在厅中,王宜中急急行进去,拜伏于地,道:“叩见母亲。”
王夫人挥挥手,道:“你起来。”
王宜中叩过头,站起身子,垂手而立。
王夫人道:“我既已允许你身入江湖,很多事,我本不愿多问,但有些事,我这做母亲的,又不能不问。”
王宜中道:“母亲要问什么,只管吩咐,孩儿知无不言。”
王夫人道:“听说你成了亲?”
王室中微微一怔,道:“是的,母亲。”
王夫人道:“听说成婚之夜,你就把新娘子关入了地牢之中,是吗?”
王宜中道:“那新娘子来历不明,孩儿不敢信任她,只好把她关入地牢之中了。”
王夫人哼了一声,道:“江湖人翻云覆雨,为娘不愿多管。但什么计谋不好用,竟然用娶亲的把戏,这是谁的主意?”
王宜中心中暗道:此事如若从头说起、充满着诡异曲折,必使母亲心生震惊,当下说进:“是孩儿的主意。”
王夫人道:“你的主意?”
王宜中道:“是的。孩儿身为一门之主,必需德行服众,那位新娘子……”
王夫人冷冷接道:“胡说。你既觉着她是对方奸细,为什么还要娶她为妻,这等大事,连我也不知道,岂不是一场胡闹?”
王宜中道:“孩儿知罪。但孩儿并未侵犯过她,暂把她囚在地下室,等待这一阵风险过后,她如是确然无辜,孩儿自会好好地对她。”
王夫人气得摇着头,道:“荒唐、胡闹。”
王宜中跪拜于地,道:“母亲不要生气,孩儿知错了。”
王夫人冷哼一声,道:“听说那新娘自被你关入地牢之后,滴水不肯进口,要饿死在地牢中,以明心迹,是么?”
王宜中呆了一呆,暗道:何人多口,竟然把此事如此详尽的告诉我母亲。他生性至孝,不敢欺骗母亲,急急应道:“是的,听说她不肯进食。”
工夫人道:“哼!我不管你们江湖上诡计阴谋,但我们王家清白家风,你决不能做对不起你死去父亲的事,什么方法不好用,竟然用这等成亲害人的阴谋,我听说过什么美人计,还没有听说过大男人家,也用这等下流计谋。”
王宜中有苦难言,一味叩头认罪。
王夫人冷笑一声,道:“去把那位新娘子带到这里来,我要亲自问问她,是怎么回事?”
王宜中应了一声,道:“孩儿这就去。”
高万成和门中二老,早已在厅中等候。
王宜中膝上的灰上未拍,头上汗水未干,对二老挥挥手,道:“高先生,是怎么回事?”
他一向和气,从未对高万成有过此等口气说话。
高万成吓得霍然离位,欠身说道:“属下有何错失,门主指教。”
王宜中道:“什么人把我成亲的事,告诉了我母亲,而且说的详尽至极,我把她囚入地牢,她绝食求死的事,都告诉了我母亲。”
高万成道:“属下曾经下令严守此密,不得传入太夫人耳中,此事怎会……”
王宜中冷冷说道:“这就要问先生了。”
高万成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个属下自会查问,太夫人的意思是……”
王宜中接道:“我母亲觉着咱们这方法很下流,所以,要我把新娘子带去见她。”
高万成劝道:“这件事,属下也会想到,一旦让太夫人知道了,必然反对。”
王宜中道:“唉!先生,我很想把详细的内情告诉母亲,但又怕她受到惊骇。”
高万成道:“虚伪仙子滴水不进,万一饿坏了她,只怕太夫人要大为震怒,咱们放她出来吧!”
王宜中道:“不知为什么,对虚伪仙子,我一直很怀疑。”
高万成低声道:“门主多和她接近一下,也许能瞧出一点蛛丝马迹。”
王宜中转身对门中二老一欠身,道:“劳动二老出马,晚辈甚感不安。”
二老齐齐欠身道:“门主言重了。”
王宜中道:“我去接她出来,见我母亲。先生请和二老研商一下,如是咱们的人手充分,那就大举搜索天人帮主,此人如果不能早些除去,江湖上难有平静可言。天竺奇书上的武功,不但诡异恶毒,而且近乎邪术,此书亦必须早些毁去。”
高万成和二老齐齐欠身应是,王宜中大步向地牢中行去。
王宜中直入地牢,只见两个当值的齐齐起身见礼。地牢中坚厚的大门,还是紧紧的关闭着。这情形很正常,两个剑士,也没有什么不对的感觉。立刻间,使王宜中心里疑虑,消减了大半。
王宜中匆匆打开地牢门,行了进去。
只见一个木桌上,放着茶水菜饭,果都是原封未动,新娘子侧身斜卧,似乎是已经睡熟了过去。她脸色苍白,不见一点血色,双手仍被绑着。
王宜中行近木榻,伸手解去捆缚在新娘子手上的索绳。雪白娇嫩的手腕上,显出了一条条红色绳索痕迹。
王宜中心里又生出了一阵愧疚的不安。
新娘子缓缓睁开了一双失去神采的眼睛,凄凉的笑一笑,道:“你来了。”
王宜中道:“唉!你该吃点东西的。”
新娘子道:“我说过,我要饿死在这里。”
王宜中尽量保持着表面的平静,以掩饰心中的不安,缓缓说道:“起来吧!洗洗脸,换件衣服,去见我母亲。”
新娘子愣了一愣,道:“见你的母亲,我的婆婆。”
王宜中点点头,道:“不错。”
新娘子呆啊了一声,缓缓由床上坐了起来,眨动一下眼睛,流出了两行泪水,道:“官人,我这个样子会讨得婆婆的欢心吗?”
王宜中道:“很难说。我不知母亲对这桩婚姻的看法如何?”
新娘子拭去脸上的泪痕,下了木榻。折磨和饥饿,使得新娘子有些虚弱,双足着地一跤向地上跌去。
这情景使得王宜中不得不伸手扶着她。自自然然的,新娘子倒入了王宜中的怀里。
傀疚和不安,使得王宜中扶在新娘子腰上的右手,微微加了些气力。
新娘子却缓缓抬起头来,柔媚的笑一笑,道:“官人,我好快乐啊!”
王室中嗯了一声,道:“出去吧!换件衣服,梳洗一下,见我妈妈。”
两个人,鱼贯步出了地牢。
一番梳洗,新娘子更显得妩抚媚天生,只是脸色仍有些苍白,她穿了一身水绿色的衣衫长裙,薄粉玉容,俏丽中,又带着几分庄重。
望着面前的如花玉人,王宜中也不禁微微一呆。
新娘子笑一笑,道:“官人,我有些头晕。”
王宜中接道:“你近两天不进滴水,自然是难免虚弱。”
新娘子道:“我会尽力的,决不会惹得婆婆生气。”
王宜中叹息一声,道:“咱们去吧!”
王夫人宿居的后院中,表面不见防守,事实上确是整座庄院中防守最严的地方。王宜中带着新娘子缓步而入,直登正堂。王夫人端坐在厅上。
乖巧的新娘子,突然快行两步,拜伏地上,道:“拙媳拜见婆母。”
王夫人两道目光,一直盯注在新娘子身上看,新娘子伏拜于地时,她已经瞧的很清楚。
王宜中横行一步,在新娘子左侧跪下。
王夫人点点头,道:“你们都起来。”
两人应了一声,起身分侍两侧。
王夫人望望右面的新娘子,道:“你坐下。”
新娘子有些惊慌,退一步,道:“儿媳不敢。”
王夫人笑一笑,和蔼地道:“我要你坐,你就坐下,我还有话问你。”
新娘子又欠身行礼,才在旁侧木凳上面坐下。
王夫人又端详新娘子一阵,才缓缓说道:“你姓什么?”
新娘子道:“儿媳姓金。”
王夫人道:“名字呢?”
新娘子欠身而起,道:“娘!儿媳叫玉仙。”
王夫人道:“金玉仙,这名字不错,你父母都在吧!”
金玉仙摇摇头,道:“儿媳命苦,父母双逝,儿媳是跟着奶奶长大。”
王夫人黯然的点点头,道:“幼失父母,照料乏人,真难为你了,孩子。”
金玉仙道:“婆母垂怜,儿媳有幸了。此后自当善尽孝道,侍候婆母。”
王夫人心中显然极高兴,金玉仙的伶口俐齿,已讨得欢心,笑一笑,道:“听说宜中欺侮了你。”
金玉仙抬头望了王宜中一眼,道:“婆母明鉴,官人对我很好。”
王夫人轻轻叹息一声,道:“孩子,你很贤慧,我听说宜中把你给关了起来,不知道是否有这件事?”
金玉仙凄然一笑,道:“娘!那不是宜中的主意。”
王夫人回顾了王宜中一眼,道:“你说,那是谁的主意,新娘子刚刚过门,就把关起来,为什么?”
王宜中陪笑说道:“娘!目下天人帮正和金剑门搏斗,玉仙来得太突然,孩儿不能不小心一些。”
王夫人冷笑一声,道:“你上有高堂,婚姻大事,竟然擅自做主,也不和为娘的讲一声,你还把为娘放在眼中吗?”
王宜中心头一震,跪了下来,道:“孩儿不敢。”
金玉仙也跟着跪了下去,道:“娘!这不能怪他。他是身负大任,万一有了差错,如何向人交代,小心一些,自然是应该的了。”
王夫人伸出手去,扶起了金玉仙,道:“孩子,你起来,你已经受够了委曲,我做娘的,如若再不替你主持一点公道,以后你怎么过下去。”
金玉仙流下泪来,道:“娘!儿媳已经告诉过官人,他是英雄侠士,志在江湖。儿媳只要长随婆婆身侧,晨昏叩安,侍候婆母。他的事,儿媳不敢多问。”
王夫人长叹一声,道:“孩子,你太好了。但王家有王家的家规,有些事我非管不可。”
金玉仙举袖拭去脸上的泪痕,道:“娘!不能太难为他,你要怒气难消,儿媳愿代官人受罪。”
王夫人回顾了王宜中一眼,道:“你们究竟怀疑她什么?“王宜中道:“怀疑她是天人帮中人。”
王夫人嗯了一声,道:“现在呢?”
王宜中道:“没有嫌疑了。”
王夫人道:“既是如此,你以后要好好的待她。”
王宜中道:“孩儿遵命。”
金玉仙缓行两步,伸手去扶王宜中。但无王夫人之令,王宜中不敢站起。
王夫人道:“你起来吧,看在玉仙的份上,免你一顿责罚。”
王宜中道:“多谢娘的恩典。”
金玉仙搬了一把椅子,放在王宜中的身后,自已却退到王夫人的身侧。
王宜中落了坐位,道:“娘!这几天情势很紧张,天人帮主,已经在附近出现,金剑门中的援手,也已赶到,孩儿要忙一阵,只怕无法晨昏为娘请安了。”
王夫人点点头,道:“我既答应你身入江湖,自然是不能管你太多,目下的情形,究竟如何?”
王宜中道:“目下的情形,孩儿也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似乎是天人帮主,带领了很多的属下,赶到了这里。”
王夫人接道:“你们见过那位天人帮主吗?”
王宜中道:“没有见过。”
王夫人冷哼了一声,道:“你们这么多人找一个天人帮主,就找不到吗?”
王宜中道:“天人帮神出鬼没,昨夜里,孩儿曾经和他们动手一次。”
王夫人一皱眉头,接道:“你和人家打了一架?”
王宜中道:“是的,孩儿和他们打了一架。”
王夫人道:“打了一架。”
王宜中道:“孩儿杀了他们四个人。”
王夫人道:“天人帮主,是否也在那里呢?”
王宜中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