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卞停讥笑道:“不是可能,而是你这位蒙姐姐将来肯定会反悔!很明显,蒙彩衣已经改变策略,放弃用武力手段强夺温家,而改用怀柔的手段慢慢兼并。等将来兼并成功之后,襄阳变成了她的囊中之物,而有了襄阳这块跳板,花溪剑派便可以挥军北上,仅凭一派之力就可轻松取得关中而无须假借外人的力量。既然不用我们帮忙他们照样可以拿下整个温家,他们又何必将自己辛苦得来的东西白白送给我们?我想换作是你,也不会这么大方吧!最重要的是,关中与巴蜀毗邻,一旦他们夺取了关中,长江再也不是阻隔他们北上的障碍,他们的势力可由巴蜀而上,过剑阁,转关中,虎视中原,居于进可攻退可守的不败之地。而从地理位置上看,我们山城和洛阳何家将是他们图霸中原的第一个目标,到那时,有难的就是我们了。如此简单的道理,为何你到现在还想不明白?”
拓拔舞神色黯然,轻声道:“如此说来,方才蒙姐姐所说的都是诓我的?”
卞停嘿嘿冷笑道:“她倒也不是有意诓你,而是一种推脱干系的谈判技巧,只是没想到你这般天真,竟然自己一头撞将上去。”
泪水滴溜溜地在拓拔舞的眼眶里打转,几欲夺眶而出。她本就不善于这种钩心斗角的权谋之道,可为了不辜负众人的希望,还是硬着头皮去做了,然而即便付出自己百倍的努力,最终换来的还是一个惨不忍睹的结局……
这种心力交瘁的挫败感便如一座大山重重压在她脆弱的肩膀上,使她濒于崩溃的边缘。
“既然你早知道蒙……蒙彩衣是诓我的,为什么不阻止我?”拓拔舞小声道。既知蒙彩衣不利于己,那“蒙姐姐”的称呼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卞停摇了摇头,道:“阻止你,于事无补。其实我早就知道这次谈判最后的结局必然如此。主动之权全部操纵在蒙彩衣手上,我们根本没有筹码,怎么可能有资格与她公平谈判?在当时的情况下,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第一条路,与她公然翻脸。可这么做正中她下怀,因为表面上她确实是没有背弃当初的约定,我们一翻脸,反而落下我们违约在先的口实,届时她还可以用这个借口来对付我们山城。这乃是下策,智者不取。第二条路,隐忍不发,硬吃下这个哑巴亏。这么做并不代表我们就这么算了,而是示之以弱之计。”
拓拔舞奇道:“示之以弱?”
卞停微笑道:“正是!这次我们不战而退,蒙彩衣心中定然会有轻视之心,对我们的防范也不会太严,而这便是我想要的效果。只要我们耐心地在一旁等待时机,总有一天会抓住蒙彩衣的痛脚。到那时,我们再相机而动,主动权便会操纵在我们的手中……嘿嘿,蒙彩衣想要和我们谈判吗?就要看我们的心情好不好了。”说到此处,卞停不由目泛异彩、豪气逸飞,显现出一种睥睨天下的豪雄之姿。
拓拔舞见卞停顷刻间便定下日后的反击大计,不禁又是佩服又是埋怨──大叔啊大叔,无论才智武功,你都远远超出小舞许多,山城只有在你的手中才能继续发扬光大,为何你偏偏要赶我这只旱鸭子上架,做那费力不讨好的事?
“小舞,山城的成败在此一举,事关重大,我要亲自驻守在襄阳。除了留一组精干的兄弟给我之外,其他人由你带领他们返回山城做好备战工作。从此刻起,‘虎穴’系统要全面为我服务……总之,这一次我一定会让蒙彩衣后悔!”全然没有留意到拓拔舞埋怨的眼光,卞停眼中精光四射,背负着双手傲然道。
古城洛阳。
洛阳城位于黄河支流洛水以北,北靠邙山,南临洛水,东西两侧则是宽阔的平原地带,河山拱戴,形势甲于天下,素有“九州腹地”的美称。
历朝历代的帝王于此建都者甚多,远者有东周、东汉,近者有西晋、北魏、隋等,故而洛阳城可说是中原最著名的繁华大都市之一。
江北八阀之一的“澜涛雅轩”洛阳何氏历代在此经营古玩、字画生意,兼营珠宝、粮食、盐业及绸缎布匹,几乎掌控着整个洛阳地区的经济命脉,形成一个强大而繁盛的商业帝国。
由于澜涛雅轩本身便是洛阳最大的商户,故而与其他阀门或多或少地向辖下商家收取保护费的做法有所不同,它只须宏观调控某件紧俏商品的价格,银子便会通过遍及洛阳地区的店铺源源不断而来。
这种用经济手段来掠夺财富的方式,无疑比强行收取保护费的做法高明太多了。
“伙计,把那支钗子拿来瞧瞧。”一位外表落魄的年轻人边啃着手中的鸡腿,边招呼店内的伙计。
这是一家座落于襄阳城南的珠宝店。烫金的招牌上赫然写著“何氏珠宝”,显然正是澜涛雅轩名下的产业。
那店伙计看了那年轻人一眼,只见他头发散乱,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衣裳,衣上油渍斑斑,一见便是没钱的主。
心生鄙夷之意的店伙计,不屑的道:“这位客官见谅,这支珠钗是贵重物品,若不是诚意购买,我们是不会随意拿给顾客看的……”
他的话尚未说完,便被那年轻人喝断:“怎么?以为大爷我没钱吗?你知道不知道我身上这件衣裳值多少钱?纹银六十两!它是京城第一绣庄‘天衣绣庄’出品,我昨天刚刚从你们洛阳最大的绸缎庄买来的……像我这样的人,难道没有资格看你的破钗子一眼吗?”
那店伙计不由啼笑皆非。“天衣绣庄”乃是京城第一名绣,出产的衣裳素以做工精细、衣料毕挺闻名,其要价之高一般只有达官贵人才光顾得起。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的衣裳皱巴巴兼脏兮兮,直如穿了几年也未换洗过一样,哪里有半分“天衣”的风采?真是吹牛不打草稿,若是像他这样的人也穿得起“天衣绣庄”的衣服,那自己早就是当朝一品大员了。
那店伙计心中这般想着,便欲挥手招呼店门外的护卫将眼前这个无赖青年赶出去。
恰在此时,一道轻柔无比动人心弦的嗓音自店门外传来:“鹰哥哥……又在生谁的气啦,这般大呼小叫的?”
只见门外又跨进一男一女两个人来。那男人一头金黄色的头发,脸色阴沉,背负一把造型奇特的阔剑,行走之间自有一股逼人气势,使人不敢小觑;而在他身侧的却是一位绝色少女,身材修长窈窕,一举手一投足都自然地流露出一种绝代风华。
她身穿一袭白色罗衫,脖间围着一道素白狐裘,一见便知价格不菲,尤其是她腰间悬挂着的一块巴掌大小的翠玉,通体晶莹碧绿、造型古朴,其价值少说也要上千两白银。
那店伙计一见如斯绝色少女,登时只觉口干舌燥、神魂颠倒,心中砰砰乱跳不已。可当他见那少女入店之后便亲匿地依偎在那脏兮兮的年轻人身旁,不由大叹可惜,颇有“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的感慨。
这三人正是鹰刀、藤原伊织和魏庭谈。自那夜下山之后,三人一路同行,迳直往洛阳而来。
进城之后,鹰刀便像是全然忘了此行的目的是找《割鹿玄典》一般,硬拉着藤原伊织逛遍了整个洛阳,吃喝玩乐疯狂购物,那花钱的架势已不能用“挥霍”二字来形容,简直是和银子有仇!
不,恰当的说,应该是和魏庭谈口袋里的银子有仇!
尽管魏庭谈所带银钱甚多,可也经不起鹰刀如此折腾,几天之后便有了囊中羞涩之感。
好在他武功极高,随便在大街上与人擦肩而过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人身上的值钱之物洗劫一空,故而到如今还能勉强支援得住。只是,堂堂一代宗师竟被逼沦落为一个不入流的窃贼,若是传扬出去,只怕再也无脸见人。
“他妈妈的辣块大西瓜,这店伙计狗眼看人低,见我衣衫不甚整齐,便以为我没有钱,连支破钗子也不让我看……你说我该不该生气?”鹰刀横眉竖眼,几口便将手中的鸡腿啃光,满是油渍的双手随意地往衣裳上一抹,口中骂骂咧咧道。
藤原伊织抿嘴笑道:“昨儿才在绸缎庄买的衣裳,今天便这般脏了,也难怪伙计不待理你。”
魏庭谈却在一旁冷笑道:“还说什么衣衫不甚整齐,你此刻的模样简直和乞丐差不多,店伙计没有叫人将你赶出去,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天底下哪有像你这样穿衣裳的?六十两一件的衣裳才穿了一天,便像块破抹布一般了……”
鹰刀嘻嘻一笑,道:“穿脏了再买就好了,反正又不用我自己掏钱!”
魏庭谈脸色铁青,口中闷哼一声,却也不敢有什么异议,脑中转来转去尽是些如何弄钱的法子──照此下去,恐怕仅靠小偷小摸是支援不住的,实在没有办法的话,只能在夜间选一富户入室抢劫了。
然而,鹰刀这臭小子滑溜之极,这几日来,自己如影随形紧盯着他尚且怕他逃走,又怎么敢撇开他们独自去抢劫?唉,要是小蝶儿也在就好了……
与金钱带来的烦恼相比,魏庭谈更为头痛的是无法好好的休息。白天固然要紧盯着鹰刀,到了晚间,他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放松,生怕自己略一眨眼,鹰刀便偷偷携了藤原伊织溜走。
如此几天下来,魏庭谈顿觉身心疲劳之极,动也不想多动一下。他却不知道,这正是鹰刀使计令小蝶儿离开他的最终目的。
只有当魏庭谈只剩孤家寡人之时,这疲劳轰炸的计策才能奏效,若小蝶儿也在,两人轮流监视,魏庭谈就会得到休息的机会,那样的话,鹰刀想要逃跑就难多了。
而现在则是另一种局面,一个人的精力终究有限,魏庭谈如此不眠不休地监视自己,总有一天会累垮,到那时,根本不用鹰刀出手,他自己也会崩溃倒下。
“魏庭谈啊魏庭谈,我鹰刀若不将你弄得神经失常,我从今往后便跟了你的姓!呵呵……”鹰刀脑中这般想着,手却在柜台上一拍,冲那店伙计喝道:“知道我有钱付帐了吧,还不把钗子拿来给我瞧瞧吗?”
其实,自从将小蝶儿逐离魏庭谈身边之后,他便从来也没有担心过能否逃跑的问题。逃跑,并不难;难的是,要将魏庭谈弄至神经失常之后再逃跑!
那店伙计这才如梦初醒,知道眼前这个看似落魄的年轻人来头不小,忙不迭地将珠钗取了出来递给鹰刀。
鹰刀将珠钗放在眼前端详。却见那珠钗做工极其精细,钗头的彩凤栩栩如生,直欲破空飞去,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尤其是钗头下缀着的如龙眼般大小的两颗明珠,浑圆剔透,市面上一般是极难找寻得到的。
“小月,你觉得这钗子好不好?”鹰刀问道。
藤原伊织淡淡地瞧了那珠钗一眼,微笑道:“很好啊,不过你已给我买了很多钗子了……”
鹰刀笑道:“这支钗子不是给你的,我自己要用。”
藤原伊织奇道:“这明明是女人用的珠钗,你有什么用?”
鹰刀微笑不语,转头向那店伙计问道:“多少钱?”
那店伙计想不到鹰刀如此爽快,只不过略微端详一眼便决定买下珠钗,不由微微一怔,答道:“纹银五百七十两。”
鹰刀点了点头,道:“也不怎么贵啊!老魏,付帐!”
他口中的“老魏”自然便是魏庭谈这冤大头了。魏庭谈面色不善,心痛地从怀中掏出银票,数了又数后才递给店伙计。
“这钗子什么都好,就是这两颗珠子不好!”鹰刀笑眯眯地将钗子放在手中掂来掂去,突然伸手将那两颗明珠扯将下来,随手一扔。
而后,他又接着道:“这样剔起牙来就方便多了……我之前啃鸡腿时,鸡肉不巧塞在牙缝中,很是难受,手里又没有牙签,想来想去,只好跑进来买支钗子来代替。这下好了,有了这支钗子当牙签,从今往后,我的牙齿都不会受罪了,呵呵……”说着,竟施施然将手中的珠钗伸进嘴中,煞有介事地剔起牙来。
这人有病啊!五百七十两银子一枝的珠钗竟然当牙签来用!
众人愕然不已。魏庭谈铁青着脸庞,眼中愤怒如火,险些气得昏厥过去;而那店伙计更是一脸茫然,以为自己在做梦,半天也无法回过神来。
鹰刀看也不看那店伙计一眼,哈哈大笑一声,拉起藤原伊织的小手,得意洋洋的扬长而去。
“这年头,真是什么怪人都有啊!”过了许久,那店伙计方才清醒过来,喃喃自语道:“要是我说给别人听,谁会相信居然有人会用五百七十两银子一枝的珠钗当牙签……啊!珠子!”
他突然想起那枝珠钗上的明珠已被鹰刀扯下扔掉,连忙趴在地上找寻起来。
他自然明白,那枝珠钗的真正价值所在便是那两颗明珠,若是找到了,那等于无端端得了一笔巨额横财。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墙角的一个阴暗角落里找到了那两颗明珠,然而却意外发现,与这两颗明珠在一起的还有一张歪歪斜斜写了几行字的纸片。
“这人的字迹真是有够难看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