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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愿意这么做,因为如果我真的这么做的话,相信会有很多人不服,认为温师仲一定会在爱女受制之下说出一些违心之言,那么得出的结论就会因此打个折扣,这并不是我希望看到的。世间万事都抬不过一个理字,我今天来是讲理申冤,而不是来闹事的,请大家相信我的诚意!”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在心中暗暗喝彩,赞叹荀三弃行事光明磊落坦坦荡荡,是条汉子。
而对于杨四来说,他反而更佩服荀三弃手段的高明。荀三弃擒人、放人的举动,不但表示了他的心胸坦荡荡,还令温师仲缚手缚脚,难以用武力制止他说话。
荀三弃先擒人再放人的潜台词是──“我可以抓人质来威胁你跟我讲话,但是我没有这么做,因为我就是来讲道理的。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要用武力赶我走,那只说明你心里有鬼,不敢跟我对质!”
所以,荀三弃其实已经逼得温师仲只能与他在口舌上进行理论,而无法诉诸武力。再加上他这一手耍得非常漂亮,使得在座众人在内心上已经不再对他抗拒,反而有些欣赏。那么,就保证了在接下来与温师仲的辩论中,众人立场上的中立性和公平性。
好厉害的手段!
再往深处想一层。荀三弃敢于在众人面前与温师仲对质,手中必然掌握有一定的证据和资料。而相对于有备而来的荀三弃,温师仲这方面就被动太多了。
首先,温师仲的心中本就有鬼,因为荀途惊之死牵涉了太多温家内部的隐私,实在不足与外人道也;其二,温家此刻正在谋求与纵意山城、南宫世家的联盟,此事事关家族兴衰荣辱,绝不容失,万一荀三弃手里有什么对温家不利的内幕资料,并当场爆出,那么不但温家颜面尽失,联盟的事恐怕也会变成镜花水月了。因为有了这一层顾忌,温师仲辩论时势必会落于被动捱打的下风。
看来,这番温家有难了。
杨四暗暗摇了摇头,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该如何应付这种局面,只能暂且旁观,看一步走一步了。
“正所谓君子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如果我十七弟真的是死于自戕,那么温家主敢否回答我几个问题?”荀三弃扬着头,说道。
温师仲四顾左右,情知无法回避,只得闷哼一声,道:“荀兄请问,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回答。”
荀三弃笑了笑,道:“据我所知,我十七弟是九月中旬来到襄阳的,到了十月初,便飞鸽传书家中,说是承蒙家主青睐,将令嫒许配于他。那么请问家主,我十七弟究竟何德何能,竟蒙家主如此看重?”
温师仲颇为尴尬──当初他将温婉儿许配给荀途惊,看重的当然是荀途惊的家世背景,可这种话又岂能宣之于众?
温师仲只能答道:“令弟少年英俊文武全才,自认识婉儿之后,二人颇为投缘。我见他人品端正,堪为良婿,便答应了他的求婚。”
温婉儿一听父亲的“颇为投缘”一语,心中不由甚是恼怒。其时她与鹰刀分离不久,正陷于一种绝望的思念中,又怎么可能与荀途惊“投缘”?她在当时之所以没有反对这门亲事,一来是荀途惊苦苦痴缠,难以拒绝;二来也是以为终生无望再见到鹰刀,既然如此,嫁给谁都是一样,又何必忤逆父亲?
如今父亲当众信口开河,如果鹰刀就此误会自己是个水性杨花之人,那就糟糕透顶了。
当下,温婉儿便要开口申辩,嘴巴方一张开,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掩住。
“不要说话,我明白的。”鹰刀微笑着低声道。
温婉儿心中一阵温暖,不由自主地贴紧鹰刀,轻声道:“你真的明白?”
鹰刀嘻嘻一笑,凑近温婉儿的耳朵,道:“别的不敢说,但在女人这一方面,我还是颇有自信的。我鹰刀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哪个女人见了我不神魂颠倒?荀途惊他怎么能跟我比?骑着千里马都追不上啊……”
温婉儿娇嗔着笑道:“自吹自擂,死不要脸。”她口中虽然这么说,但见鹰刀如此信任自己,心中自是甚喜,再无一丝芥蒂。
“人品端正,堪为良婿?哈哈……只可惜我十七弟福缘太浅,没有机会做你的好女婿了。不过不要紧,抢着做你女婿的人大有人在,你倒也不必担心没有人叫你岳丈大人。这不,我十七弟过世不过月余,家主便又有‘良婿’了!真是可喜可贺……只是请问家主,令嫒究竟曾与我十七弟有过婚约,就算要改嫁,是不是也要知会我荀家一声,以示对死者的尊重?”荀三弃故意将“良婿”和“改嫁”二字咬得颇重,其中讥讽之意不言自明。
这样的指责是颇为严重了,如果处理不当,势将引起温、荀两家的纷争,以目前温家的情况来说,自然是极其不利的。
荀三弃说得虽然难听,偏偏又有他在理的地方,令人难以驳斥。虽说武林中人在婚丧嫁娶等俗事上大都较为随意率性,没有那么多的束缚,但一些起码的规矩还是应该遵守的。
尤其是如温、荀这类世家大族,向来以“礼、孝”二字自我标榜,对这些虚礼自然比寻常武林人士更为看重。所以荀三弃一定要在这种事上大做文章的话,温师仲也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这个……”温师仲支吾良久,就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开脱,不由连连以目示意杨四代为解释。
杨四咳嗽一声,正要开口说话,已被荀三弃止住。
荀三弃冷冷一笑,道:“这是我荀、温两家的家事,难道先生也要越俎代庖?”
这么一说是容不得他人插手了,杨四无奈,只得退下。
温师仲大急,却也无法可想,正要咬一咬牙准备用强硬的措词敷衍过去,却听见鹰刀朗笑一声,道:“如今我也算得上半个温家人了,我来说几句话行不行?”
荀三弃瞄了一眼鹰刀,沉默不语。
鹰刀笑道:“说起来,这件事实在怪家主……哦不,现在该开口称岳丈大人了……这件事实在怪我岳丈不得,一切罪过都在我鹰刀一人身上。整件事的起因是这样的……这话说起来挺长,不知这位鬼兄有没有耐心听我说下去?”
荀三弃闷哼一声,道:“我空闲得很,你尽管说来听听。”
鹰刀呵呵一笑,道:“你嘴里说空闲,心里只怕未必会这么想,那我就长话短说好了。话说在我十三岁的时候……”
荀三弃大怒,道:“你这是存心捣乱吗?”
鹰刀认真的摆了摆手,道:“鬼兄息怒。我这已经是长话短说了,若当真要从头细说,那可要追溯到我三岁的时候了……”此话一出口,众人再也忍俊不禁,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荀三弃怒极,一对眉毛渐渐挺立起来,肚中的怒气越积越多,眼看便要爆炸开来。他右手一握,正要准备出手教训一下这个满口胡柴瞎捣乱的小子,却突然发觉鹰刀眼角的余光似乎一直注意着自己的动向,嘴角更是有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态,不由立时清醒过来。
好小子,险些中了你的诡计!
鹰刀为的就是要激自己动手,只要自己一主动出击,温家就有了借口动用武力,到时双方动起手来,兵刃可不长眼睛,万一某人“不小心”将自己刺死当场,外人明知其中有鬼,也是无话可说。
想通此节,荀三弃的后背不由掠过一丝凉意,颇有劫后余生之感,与此同时,也对鹰刀起了警惕之心,再也不敢小觑。
他面露微笑坐了下来,作出一副倾心聆听的模样。
见到荀三弃的反应,鹰刀不由大失所望。但失望归失望,戏演了一半可不能停下不演,当下他咳嗽一声,继续道:“话说我十三岁的时候,某天我正在南昌城正阳街行乞……呃,我想大家都应该知道我是个孤儿,幼年是以行乞为生的吧!那天我正在正阳街行乞,迎面突然走来一位白须老者,他手中提着一杆布幡,上书四个大字‘铁口神算’!原来是位算命先生……”
听到这里,众人不由微露笑容,已知鹰刀这般东拉西扯摆明是存心捣乱了。
鹰刀毫不在意众人的嘻笑,依旧一本正经道:“诸位不要笑,接下来发生的事可是对我一生都大有影响,且听我细细道来。那一位算命先生白须青褂,面容慈祥,看起来当真是一位神仙般的人物,我一见之下不由自惭形秽,连忙低着头走了过去。可就在我和他要擦肩而过的时候,却突然被他一把拉住了,只听他对我道,‘孩子,我看你面相奇特,乃是大富大贵之相,便让我替你算一卦,如何?’我本来对他颇有敬畏之心,可一听这话不由笑了起来道:‘我一个小乞丐只求有餐饱饭吃就可以了,哪里敢奢望什么大富大贵?你如果要招揽生意的话,找我未免找错人了。’那算命先生却笑道:‘你现在没钱不要紧,等将来应了我的话,有钱再给我也不迟。’”
鹰刀的口才甚好,众人竟不知不觉地被他的话所吸引,倒也没觉得怎么烦闷。
鹰刀继续道:“他这么说就是不收我钱白给我算命的意思了,我反正有闲,便答应了。我们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他看看我的脸,再摸摸我的手和头骨,口中念念有词,我只是觉得好玩,也没在意他口中究竟说了些什么。过了许久,他才对我说道:‘我看你的印堂发亮,可能最近就有贵人出现,帮你解脱目前的困境,从此走上坦途。你的命本该贵不可言,可惜的是你颧骨稍突,主你一生之中多灾多劫,天顶稍陷,主的又是你运势无法顺风顺水,必会大起大落。这些还都不要紧,因为你的眉骨长得极好,主你每遇劫难必有贵人扶持,总是可以遇难呈祥。可是有一点却很不好,只怕对你一生有碍……’我听他说得似乎有根有据,也不禁动了好奇之心,便开口问道:‘我什么地方很不好?有办法化解吗?’那算命先生却摇了摇头道:‘没法子化解,没法子化解。你的两腮之间微泛潮红,这在我们相书上有个名堂,叫作──煞!若是别的煞,或者也有办法化解了去,偏偏你这煞是无法化解的绝煞!唉……’”
很多人都不禁好奇起来,有人开口问道:“究竟是什么煞这么厉害,居然无法化解?快说来听听。”
鹰刀一拍手掌,道:“这位老兄问得好,究竟是什么煞这么厉害呢?大家不妨猜上一猜。”
当下一些好事之人便你一言我一句的瞎猜起来。猜来猜去,鹰刀总是摇头,显然没有一个人猜中。
荀三弃本来打定主意不管鹰刀做些什么,他都不加理会便是,可眼见鹰刀越闹越不像话,如果再这么放任下去,自己精心筹划已久的行动只怕会就此变成一场闹剧了。忍无可忍之下,荀三弃不由重重地哼了一声,以示不满。
鹰刀瞥了一眼荀三弃,笑道:“好了好了,还是由我自己揭开谜底吧!我这煞叫做‘追命夺魂桃花煞’!意思是说我一辈子都命犯桃花……”
此言一出,众人不由绝倒,个个笑得前仰后合无法止歇。
荀三弃的涵养再好,此刻也无法忍受下去,怒道:“鹰刀,你究竟闹够没有?你命里犯不犯桃花,跟今天的事有什么相干?”
鹰刀笑容稍敛,冷然道:“当然有关!你不听完我说的话,怎么知道跟今天的事不相干?”
“你……”荀三弃被鹰刀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觉额际血脉贲张,胸中气发如狂,恨不得一刀将鹰刀斩成十七八块方才解恨。
鹰刀不屑地看着荀三弃,道:“接下来的事,你还要不要听?如果不想听,你大可一走了之,没人拦着你。”
荀三弃咬了咬牙,瞪着鹰刀良久,终于还是颓然坐下。
鹰刀哈哈一笑,转过身子,面对众人继续表演,道:“大家莫要以为我是在胡诌。其实我跟大家一样,在最初也并不相信那算命先生的话,但俗话说的好,事实胜于雄辩。这两年来,我的事迹大家想必也略有所闻,难道大家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我这么一个无权无势没背景的黑道小混混居然能连番奇遇,混到今天这般风光的田地?不为别的,就因为我命生得好!”
鹰刀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混混变成一个享誉天下的武林新贵,其成长的速度的确太快,直如横空出世一般,令人既羡且妒。但鹰刀把成功的根源归结为命好,未免太过儿戏,难以让人信服。
见众人摇头微笑,鹰刀也不禁笑了起来,道:“你们信不信,我管不着,但我自己却是深信不疑的。当然,这件事还有下文,且听我继续讲来。自从那算命先生给我算了一卦之后,说来奇怪,我的好运果然接踵而来。大概三个多月后,我义兄收留了我,再过了一年多之后,我加入无双府,又过了四年,我升任无双府刀卫统领……就这样,我从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儿顺风顺水地一直走到今天,虽说也经历过无数的风险,可每一次都是在绝无可能,自认必死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地挺了过来。如果这种九死一生的情况只发生一次,那是我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