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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流云居然没有解药。
一直支撑着鹰刀的精神之柱一旦倒塌,鹰刀便再也没有力气支援下去了。他任由体内狂暴冲突的真气奔涌不休,让一阵阵剧痛切割着自己的身体。
他只是轻轻抚摸着若儿如云的秀发,低声喃喃道:“若儿,想不到你一语成谶,果然为我而死……也罢,事到如今,我们便一同去陪芊芊罢,也免得她一人在下面孤单寂寞,没有人做伴……”
“我可以像芊芊姐姐一样照顾你,安慰你……我甚至可以为你去死……”这便是若儿对鹰刀真情告白时的誓言,谁知言犹在耳,誓言却已成真,这是何等的残酷?
鹰刀转头望了望芊芊伫立在风中的新坟,再低头看着怀中的若儿,黯然销魂难以自己。终于,体内一股剧痛袭来,鹰刀再也无法抵挡体内真气对他的伤害,喉间一甜,狂喷了几口鲜血,接着眼前一黑,就此昏死过去。
夜风呜咽,如泣如诉,新月却如钩。
鹰刀怀抱着若儿晕倒在芊芊的新坟之前,在他们身体四周满是被鹰刀一刀格杀的“流云骑士”支离破碎的尸体。
这真是残酷而悲伤的一夜,但夜还未尽,黎明依然遥远。
仿佛经过了千万年,鹰刀终于悠然苏醒过来,但也很快发现,实际上昏迷的时间最多不过一柱香。因为,天依然很黑,月儿依然高挂夜空,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鹰刀下意识地紧了紧手臂,却骇然发现原本紧搂在怀中的若儿已不翼而飞。
这一下登时将还不十分清醒的鹰刀惊得冷汗直冒。他赫然起立,环顾四周,哪里还有若儿的身影?
在月光隐隐约约得的照射下,满地都是流云骑士支离破碎的残肢断臂,微风过处,一股股血腥之气扑鼻而来,简直是地狱中的修罗杀场,令人不寒而栗。这一切皆是鹰刀惊天动地的一招“日薄西山入”之功,但鹰刀却连半丝兴奋和得意都没有,在他此刻的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将若儿找回来。
鹰刀伫立在风中,身躯如风中残烛一般颤抖不已。
若儿,你在哪里?难道你已化为一只蝴蝶随风而去?
万般凄苦涌上鹰刀的心头,他几乎连站都站不住了。若儿为了自己而死,而自己却连她的尸身也保不住,还有什么面目偷生于天地之间?
正在鹰刀万念俱灰的时候,一个细不可闻的女声自不远处的竹舍中传来。
竹舍灯火阑珊,闪耀着温馨的光芒,在这暗夜之中越发显得灿烂辉煌。鹰刀又惊又喜,难道若儿没有死?在这种时候,在这种地方,绝不会有别的女人出现,虽然那个声音又细又小,但绝对是女人的嗓音无疑。
鹰刀喜极之下根本没有想到重伤且身中剧毒,又没有武功的若儿怎么可能有能力单独进入竹舍。也许,他想到了,但他却一厢情愿地拒绝这个事实,他是多么渴望有奇迹出现。
竹舍中的灯光犹如怒海中的明灯指引着鹰刀,在一刹那间,鹰刀几乎认为那间简陋的竹舍并不是竹舍,而是天堂,是一个充满着希望和奇迹的地方。
鹰刀兴奋之下,疾步向竹舍奔去,口中高声唤道:“若儿,是你吗?你没事吧!?”
但他刚跑出两步便眼前一黑,摔倒在地。原来他的伤势并没有好,刚才一心只想找到若儿,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还是十分的虚弱。无极剑阵攻入他体内的真气虽然已没有昏倒之前那么凌厉,天魔气也渐渐在体内凝聚,但是他原先的伤势太过严重,五脏六腑已被无极剑阵的真气伤害得七七八八,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苏醒过来而没有重伤致死,实在是侥天之悻了。
他兴奋之下拔腿便跑,扯动体内伤势,更重新引得无极剑阵的真气在体内蠢蠢欲动,和体内已渐渐回复的天魔气互相牵制攻击,瞬时两种迥异的内息在体内翻涌不已,犹如两队各为其主的兵队在互相攻坚作战。鹰刀本是重伤之身,如何经得起这种折腾?其痛苦犹胜昏倒之前只有无极剑阵的真气在体内东奔西窜。
鹰刀趴在地上,尽管体内煎熬甚剧,但他依然用无比坚毅的意志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就这么昏死过去。因为,他还不知道若儿的生死,他害怕自己昏死过去便再也不能够醒过来。
鹰刀慢慢地向竹舍爬去,每移动一寸便要付出十分的努力。往昔两三步便能到达的距离,此刻看来却像是天涯海角一般遥不可及。汗大滴大滴地流下,力气也一丝一丝地耗尽,但鹰刀却没有放弃。在鹰刀的心中,只要认准了目标,他就不会轻易放弃,无论途中会遇见什么艰难险阻。
终于,鹰刀爬到了竹舍的门口,他抹去额上的汗珠,兴奋的叫道:“若儿……”
但他的话刚吐出口,竹舍内的一幕便使得他的话音化为一声暴喝:“你、你是什么人?你在干什么!?”
只见在竹舍中,一个全身裹着黑衣、脸上蒙着黑纱的女子,手中拿着一枝断剑在一具上身**的尸体上又刺又挖,地上早已满是血渍,而随着她手中断剑的每一次起落,均带出一大片血肉。
虽然看不见那具尸体的正面,但如云的黑发、窈窕的身躯、细嫩的肌肤,不是若儿还会是谁?
更令人恐怖和愤怒的是,那黑衣女子口中居然还念念有词:“哎呀,真是的,都挖进去这么深了还是不行,再挖的话,恐怕她的心脏都要看到了……”
那黑衣女子听到鹰刀的暴喝,转过头来看了鹰刀一眼,居然摇头道:“你怎么过来了?真是麻烦……你就不能等一等吗?等我这个先处理好了再说吧……”说着,又转回头继续忙着手上的活。
鹰刀又惊又怒。这个疯女人简直是恶魔的化身,连死了的人都不放过,只可惜若儿……
想到若儿死后还要受这个女人的摧残,鹰刀只觉得义愤填膺,愤怒得连眼中都冒出火来。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竟然猛然站起身来向那女人扑了过去,口中嘶声喊道:“你这个恶魔……我杀了你!”
但人尚在半空,便已力竭摔下地来。
那黑衣女子显然很讨厌鹰刀在一旁打扰她的工作,只见她身子一晃,如鬼魅般欺近鹰刀身前,右手连点,便点了鹰刀的穴道。身法之快,动作之迅捷,连鹰刀也自叹不如。
那黑衣女子又折回若儿的身旁,继续之前的工作,口中却道:“真是令人讨厌呀,我最恨在工作时有不相干的人在旁边唧唧歪歪……呀,找到了,真是好险,差一点就到心脏了。还好,还好,否则这颗心脏就没用了……”
鹰刀被那黑衣女子点了穴道,眼睁睁地望着那女人在若儿的尸体上胡乱戳捣却拿她丝毫没有办法,惊怒伤心之下,气往上涌,竟然被活活气晕了过去。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鹰刀再度苏醒过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弯月般明媚的眼睛,但眼神中却不带有丝毫属于人类的感情,所有的东西在这双眼睛看来都如同死物一般,包括鹰刀。毫无疑问,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绝不会好受,尽管这双眼睛从外形上看来是极度美丽的。
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是那黑衣女子。
虽然不能说话,但鹰刀依然用愤怒的眼神回望着她。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相信那黑衣女子早已被鹰刀杀了无数遍了。
那黑衣女子毫不畏惧鹰刀可以杀人似的眼神,只是低声说道:“你醒了?你的伤势我看过了,虽然五脏六腑均被内力震得有些移位,但依你的体质再加上我的手段,这些都不是问题。唯一比较麻烦的是你的体内除了你本身的真气之外,还有另外一股强大无匹的真气,要化解这股真气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花费我许多手脚和灵药……想想真是觉得有些可惜,这么好的药居然给你这个臭男人吃……你的伤势也就是这样了。但你的同伴就没有你这么幸运了,命算是保住了,但说到完全康复嘛,还有一点小问题没有解决……”
鹰刀越听越奇,难道若儿没有死?难道这个女人之前在若儿身上又刺又挖的,其实是在给若儿疗伤?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到底是谁?她如何有本事解了若儿身上的剧毒?她为什么要救我们?
一连串的问题涌上喉间,可偏偏没有办法开口询问,再加上担心若儿的生死,鹰刀急得向那黑衣女子猛眨眼睛,希望她将自己身上的穴道解开。
但那黑衣女子却好像完全忘记鹰刀被点了穴道,依然接着道:“关于你同伴的小问题,我们可要好好商量一下了。我现在手中缺了一味药,没有办法将你同伴体内的‘牵机’剧毒完全逼出来,只能暂时将毒逼到她的右脚上。所以,现在她的右脚看上去黑漆漆的,有点恐怖,但是你不要担心,这完全影响不了她的行动。只不过,如果在一个月之内还不将毒排出体外的话,毒素就会蔓延,那时就算是找到药都没用了,唯一保命的方法就是将她的右脚切下来……”
那黑衣女子啰哩啰嗦了一大堆,就是不给鹰刀解穴。鹰刀眨眼睛眨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她依然自说自话无动于衷。鹰刀恨不得一拳打过去,将她的脑袋打扁。
那黑衣女子道:“所以,我要跟你商量的就是如何拿到救你同伴的那味药……”
商量?商量个屁!哪有一个人自说自话便叫做商量的?这个女人的脑袋是不是有毛病?鹰刀感觉自己都快被气疯了。
那黑衣女子接着道:“要想拿到这味药,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这味药的名称叫做‘三叶雪桑’,全天下只有一个地方有,便是位于川西的天魔宫。从这里到天魔宫,一个月的时间绰绰有余,这是简单的地方;但若想轻轻松松便从天魔宫拿到‘三叶雪桑’,那就比较难了。这就是我要跟你商量的地方。你也知道天魔宫是什么地方吧,它可以说是武林中最险恶的凶地之一。光凭我们的实力,想从天魔宫盗取一味灵药,简直是难如登天。因此,要不要上天魔宫盗药,由你自己决定。如果没有把握的话,我现在就把你同伴的右脚给锯掉好了,毕竟,让‘牵机’剧毒老是滞留在体内对她的身体并不好……”
说着,她深深地看了鹰刀一眼,道:“我知道你很想说话,不过我故意点住你的穴道不让你说话主要是为了你好。你身受内伤,经脉堵塞,如果要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打通你身上堵塞的经脉,唯有依靠你本身的内力强行为之。但你体内偏偏另有一股真气,如果你强行疗伤,必然会和那股真气相撞冲突,这样伤势反而会因此加重。所以,我点了你的穴道,让你有满腹的疑问和牢骚却偏偏发作不出来,使得你的心里充满了怒气,这种怒气自然会带动你体内的真气运行,这样便可以使你在不知不觉中打通体内阻塞的经脉。由于,这个行为不是你刻意为之,而是一个自然的过程,便不会引起体内另一股真气的反撞。”
说到这里,她突然轻笑起来:“我相信你怒气勃发之时,肯定连我的祖宗十八代都一一问候过了吧!”
这把笑声充满着欢跃和调皮,跟她之前的冷若冰霜和有点神经质的所作所为简直判若两人。在鹰刀的感觉中,如果说她前面表现出来的是冷血的恶魔行径,那么现在便是天使的笑声了。两相比较之下,反差居然如此之大,实在令人难以相信是出自同一个人。
她继续笑道:“好了,我相信过了这么久,你的内伤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了,只要好好调息,有希望在三天之内复原。至于你体内的另一股真气,我看只好慢慢化解了,这是急也急不来的。我这就给你解穴好了,不过在解穴之前我还有几句话要说,希望你能好好听着,并且能够答应我。”
鹰刀早已试着调息一番,果然如她所说,体内伤势大大好转,胸口郁闷的感觉也大幅减轻,比起之前体内真气乱撞如万刀割刺的感觉简直好上百倍不止。
此刻的鹰刀对这黑衣女子只有感激和敬佩,再无先前痛恨愤怒之心。最重要的是,她有如此妙手回春的手段,相信若儿一定会如她所说,在她的妙手之下起死回生。
想到这里,鹰刀只觉心情大好,好到不能再好了。眼见必死的若儿居然可以复生,还有什么事情能令鹰刀兴奋的?刹那间,鹰刀春风满面,笑意盎然。虽然,由于被点了穴道,这笑容看上去有点僵硬和不自然。
那黑衣女子看着鹰刀微笑的脸庞道:“我解了你的穴道之后,我希望你答应我两件事。第一,不要问我的来历和姓名。第二,不要问我为什么要救你。”
鹰刀虽然奇怪这黑衣女子为什么会提出这种要求,但既然她已经提出来了,便只好依她。就算心里好奇得不得了,也不能掐着她的脖子,硬要她告诉自己她的来历和救自己的原因吧?自己虽然脸皮厚比城墙,但还不至于做出威胁救命恩人的事来。
于是,鹰刀猛眨眼睛,以示答应。
那黑衣女子玉手轻舒,便解了鹰刀的穴道。
鹰刀站起身来,急口问道:“若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