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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魔录-第3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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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

……

荒僻的山道上,一匹褐黄色的瘦马有气无力的迈着腿脚,发出缓慢的踢踏声响,一个身着粗麻布衣的胖汉气喘吁吁的牵着瘦马,向前踏足的步伐同样显得有气无力。

胖汉身上的粗麻布衣一片灰黄的尘土,几乎看不出来原本的服色,而他身后还背着一柄宽刃的大刀,腰间斜挎着一把紫木长弓。只是大刀长弓并没有使他增添什么威武之气,相反还成了过于拖累的负重,胖汉走了几步,终于再也走不动了,将马缰一抛,就势往山道旁的岩石上一躺,胸口剧烈起伏,喘个不停。

伏魔道成了七星盟,许大先生做了盟主,荆楚乾家成了天权星文曲部宿的主事,这些每个伏魔道之士都亟盼知晓的重要消息对于在这荒山野岭踽踽独行的甘斐来说,根本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一个失去了所有力量,连长途走路都腰酸腿软的斩魔士,还怎么配在伏魔道有自己的名号?甘斐现在想的就是早一点赶到羽媚身边,早一点感受她只对自己才会焕发的温柔,早一点让她安抚自己失意寥落到极点的心。

一路向北,和桓大司马北伐的路线相吻合,不同的是甘斐只寻人烟稀少的荒僻处行走,一开始是为了避开滕祥仲林波他们的追寻,到后来,甘斐甚至是报着一种自暴自弃的心态故意寻山高林深之处而去,不是说山高林深之处多有妖孽么?不是说需要我重新历炼么?那么当我现在再遇到妖魔的时候,我还能去怎么做?

说来也怪,这一路别说妖魔,就是狼虫虎豹也没遇上过,难道是自己失去力量后,连往日里通灵涉险的气味也消失了?甘斐靠在岩石上,看着阴沉的天幕,像是要下雨的光景。

瘦马凑了过来,湿漉漉的舌头舔在甘斐脸上,它不会说话,但它知道甘斐是个好人,很多时候怕它不堪其负,宁可徒步牵缰而走也不骑在它背上,即便是骑着它奔驰的时候,也从不用力的夹它肚子或抽它后臀。

甘斐给舔得扑哧一笑,酥酥痒痒的好不舒服,就手在腰间包裹里取出一块麦饼,一掰两半,一半塞进马嘴里,另一半直接自己啃了起来。

一路上由于人烟稀少的缘故,吃食一直都不丰富,甘斐现在也没有捕猎的本领,便连野味也寻不着,只能找山里村落人家买些食物来。然而这一带久遭兵祸,村落也多为十室九空,好容易寻着有活的人家,可人家自己都没什么吃的,个个一脸菜色,瘦的皮包骨头,甘斐空有许多大司马赏赐的金银,却也没处买去。

身上的麦饼是几日前到一个破落的小城镇买的,二十张饼子,花了甘斐足足两锞金子,当真是贵的可以,可就算是一路省着,现在却也是最后一块了,甘斐倒也洒脱,哥儿俩谁也不亏待谁,干脆一人一马分吃了倒也干净。

话说回来,翻过这座山,无论如何也要寻一个市镇去了,甘斐有十多天没尝过肉了,而干粮也已告罄,再这样下去,自己就得饿死,甘斐不怕死,但无论怎么个死法,饿死是最造孽的,娘的爷现在什么都不行,就是食量没见丝毫变化,不能糟践肚子不是?

甘斐三口并两口的吞下麦饼,舌头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巴,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得赶紧上路,争取在天黑前下山。

一人一马再上路程,甘斐一边走还一边唠叨,他是在对身后瘦马说话,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我跟你说哦,现在是我牵着你走,一会儿下山,你得驮着我,明白不?可不能再腿软,娘的饼子都和你分了吃了,可没亏待你吧。再着说了,这些日子我饿的前心贴后背的,你可没饿着吧?虽然没啥好草料,但这一路上的草还不是尽你吃?唉,还是你好,有时候我恨不得自己也是个吃草的,这样就不愁饿着了……”

瘦马低着头,跟着甘斐亦步亦趋,直到翻过山脊的下山路径,甘斐一提缰绳,转身跨上马背,瘦马老老实实的停下等他在背上坐稳,然后才得得迈开碎步,一路颠颠的奔向山下。

下山可比上山轻松多了,不过半个多时辰,甘斐已经看见了山脚下的坦途,眼神四下看去,忽的一喜,山脚边屋影连延,却不正是村户人家?

甘斐的欢喜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因为他很快发现这一片屋舍全无声息,即便是在傍晚时分,也不见有任何炊烟升起,更毋论灯火之光了。

又是一处空村。甘斐心内叹息,这不是他第一次见了,胡人进犯,杀戮过甚,沿路有很多这样举村逃亡,空余房舍的村落,更由于战乱连连,民不聊生,当真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凄惨景象。

瘦马一路小跑,眼看着经过这空村,山风吹过,甘斐心中顿时一凛,嗅入鼻中的山风竟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正是从那座空村传来。

“咄!”甘斐短促的叱道,缰绳一转,瘦马知道意思,顺从的转过方向,向村落里奔去。

越靠近村落,血腥气就越浓,甘斐不由捂着鼻子,让瘦马把他带进村落之中。

一地的血,渗入黄土,像是干涸的溪流,甘斐首先看到的,是立在村口的一排木桩,上面插着十几个人头,几乎辨认不出人头的本来面目,但是每个人头睁目张口的神情显然表明在身死之时经历着巨大的痛苦。

甘斐下了马,一脸沉重的立在人头木桩前,木桩上血迹斑斑,像是迸开了一道道黑红色的疮疤,甘斐对这样的情景并不陌生。这里显然经过了一场屠杀,只不知道是强盗还是乱兵所为,也许是为了粮食,也许是为了钱财,也许什么也不为,只为了发泄杀戮的欲望,满村的村民就做了刀下亡魂,而且从现场的迹象看,这场杀戮应该发生在不久之前,最多不超过三天。这就是乱世的黎民苍生,人命贱若蝼蚁。

再走了几步,甘斐看到了尸体,没有头颅,散落一地,有的尸体还被开膛破肚,紫黑色的脏腑上盘积着密密麻麻的苍蝇,嗡嗡的聒噪人耳。一旁的枯树之上也倒挂着几具血淋淋的尸首,这是被剥了皮的身体,就像是屠坊里被开剥悬挂的牲畜一样,甘斐叹了口气,有时候人真的像妖魔,甚至比妖魔还残忍,挖空心思的折磨虐杀同类,全然没有想过他们也同样是父精母血造就的万物之灵。

这是个小村落,估计也就是几十户人家,甘斐很快走到了村尾,发现这里应当是晒谷场,笸箩竹筐洒落四下,晒谷场的顶端还有一具石磨,映入眼中的却是白花花一片,待定睛看时,甘斐心中一跳,不忍的转过头去。

那白花花的都是全身赤裸的女尸,甘斐初初看去时,估摸有十几人,他也没有数,不消说,这些女子必是被那些残暴的强盗乱兵奸淫后杀害,甘斐自问久行降妖伏魔之事,各种惨烈的场景不知见过多少次,然而自从全身力量消失后,似乎坚强的内心也变得软弱,现在再看到这种惨景便有些不忍目睹。

这只是许多相同遭遇的村落中的一个,自从离开南国境地,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村落变成了尸骨堆积的荒坟野冢,人世离乱,兵戈纷争,百姓何辜,兴亡皆苦。甘斐心中悲叹,却也无能无力,小声催促瘦马,就待迈步离去。

“咚咚咚”一阵微小的撞击声从石磨那里传来,甘斐初时不以为意,只道是山风吹拂,致令风响声动,可直到一人一马走出村落十几步之后,那“咚咚咚”有规律的撞击声依然顺着风传了过来。

甘斐霍然转身,循着声音跑了过去。

第010章孤儿

石磨旁都是女人赤裸的尸体,无可避免的映入甘斐眼中,有的四仰八叉,有的蜷成一团,还有的被剖开肚腹,死状极惨,甘斐低低咒骂了一句,茫然四顾,尽量不去细看,留意听那声响的来源。

“咚咚咚”的声音一直持续着,只是节奏越来越慢,响声也越来越小了。

可恶,如果是以前自己力量还在的时候,一定在一开始就能准确的辨析出方位了,现在却只能费神的竖起耳朵,听了半晌还是难以判断。

“咚……”撞击声最后响了一下,终于湮没无闻,整个村落一片异样的死寂,当然,并不是全然的无声,至少附在尸首上的那些苍蝇还不时的发出嗡嗡的声响,听起来犹令人觉得烦恶不已。

好像是在那里,甘斐不能确定,向石磨的侧前方走去,那里孤零零的还躺着一具女尸,洁白的肌肤上沾着污垢,下阴处的皮肉向外翻开,显然遭受了多次的淫辱,甘斐只扫了一眼,便心生悲戚的移开眼神,在女尸旁蹲下身子,看到那女尸的面庞,这是个年近三十的妇人,无疑,她在生前也一定是一个美丽的女人,细长柳眉和那白得晃眼的肌肤都说明了这一点,如果那大大的弯成银杏般的眼睛看上自己一眼,那也是会令自己心跳耳热的,只是现在,那双眼睛枯涩空洞的微睁不瞑,黯然的对上了自己的视线。

她的腰肢倒很纤细,不过显然是很久没有吃饱过的缘故,纤腰两侧往上还能看到嶙峋的瘦骨情状,甘斐很难过,这是一个长期忍受着饥饿的美丽女人,却又遭受到了强寇乱兵非人的折辱,在极度痛苦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从她的头软软歪在一旁,舌头微微摊出的情形来看,施暴的强人当是生生折断了她的颈骨,总算还给她留了个全尸。

刚才似乎就是在这里传出声响的,甘斐在两下张看,忽有所察,小心翼翼的搭住女尸,将她轻轻移开。

尸体的肌肤冰凉而僵硬,甘斐想了一想,叹了口气,在放下女尸的时候,顺手阖上了她的双眼,再看原先女尸所处的身下,却堆着一丛茅草。甘斐拨开茅草,一块灰扑扑的门板顿时出现在眼前。

甘斐精神一振,他去过很多村落,认识这样的布置,这是村户里地窖的入口,当下极快的拨净茅草,寻着门板缝隙处一扳,喀的一声,门板被掀起,甘斐就看到一只瘦弱的小手软绵绵的垂下。

甘斐放下门板,急忙探身向内,一股阴冷的灰土之气直扑鼻端,果然是地窖,却是黑沉沉的看不真切内里情形,手摸过去,正抓住一个瘦小的身体,身上还在微弱的起伏,甘斐没有多想,双手合抱,把那瘦小身体捧了出来。

当真是瘦弱之极的身体,即便甘斐现在失去了所有力量,但是捧抱着这身体的时候仍然觉得毫不费力,轻的像是落羽浮萍。

就着昏沉暮色,甘斐发现这只是个瘦小的孩子,一头蓬乱的长发,一脸灰尘泥垢,看不清模样,也分不出男女,从身量上看,这孩子大约是八九岁,不过甘斐也不能确定,毕竟是贫穷山村里的孩童,长年受饥馁冻饿之苦,长成的身形往往要比实际年龄小的多。

这孩子很安静,被救出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眼睛微微张开,倒还有些光泽,可他的眼眸只是有气无力的在甘斐脸上一掠,然后很快转到那具女尸身上,小手颤抖着伸出,咧开了嘴,看神色,竟是哭了起来。

孩子胸口剧烈起伏,这表明他的情绪激动,他明明是在痛哭,可却根本听不到哭声发出,两行浊泪把原本就泥尘满面的脸孔弄得更为污垢不堪,在甘斐一把他放下的时候,他就手足并用的向那女尸爬去,爬不了几步又似乎没了气力,再也动不了了,气喘和痛苦的声息凝成了一片静默而又悲恸的咳咳声。

这一连串的举动立刻使甘斐推断出了大概:

强盗乱兵来袭,残虐屠村,那个女人,那个生前美丽的妇人只来得及把自己的孩子藏进晒谷场石磨后的地窖中,贼人便已发现了她,就在这个地窖的门前,妇人惨遭毒手,而妇人很可能是故意留在这里的,直到她数次受辱后被杀害,可她也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了地窖的门口,同时也保护了自己的孩子不被发现,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满村遭掠,贼人们却偏偏没有察觉到这个地窖的缘故。而从地窖门板的开裂处,这个孩子可以清楚的看到外边发生的事情,他很有可能是眼睁睁看着母亲受辱死去的,对这个孩子来说,这又将是怎样残忍和撕心裂肺的经历?

也正因为这个孩子能看到外间,所以他看到了甘斐的到来,然而母亲的尸身压在门板上,以他瘦小的身体和羸弱的气力,他根本无法打开地窖的门板,所以他只能敲击门板来引起甘斐的注意,而事实上,敲击门板也是这孩子最后的力气,如果不是甘斐最终循声过来找寻,也许这个孩子很快就将饿死在地窖里了。

想到这里,甘斐看了看那具女尸,心中既觉得哀伤却也不无敬意,忽然想到身为母亲的妇人不能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这样赤身露体的曝尸于野,便赶紧奔了过去,脱下了粗麻外衫往那女尸上一盖,再回头看那孩子时,竟好像渐渐没了气息,蜷成了小小的一团。

甘斐立时抱起孩子,往他人中轻轻一掐,附在他胸口一听,还好,只是晕了过去,但心跳已经很缓慢,呼吸也一停一顿的极其虚弱。

甘斐知道,这是多日的饥渴悸恐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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