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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骐骥不说话了,既然言词无用,还授人以柄,不如就凭自己的力量实打实的与郎桀较量一场。虽然郎桀的寒狼之力确实非同小可,自己却也没到全无还手之力的地步,再说自己的优势在于未必非要分出胜败高下,只需要拖住对方,迟滞对方,等到虻山天军主力回援的时候,那才真正掌握了主动。
千里骐骥身形一闪,白光与寒芒近乎混为一体,只不过呼吸之间,他便已经出现在郎桀的身后,用快得根本无法看清的速度,指化利刃对准郎桀的后心刺了下去。这是二人交手之后,他的第一次还击。
利指尚未近身,千里骐骥便感到指尖一阵奇寒刺骨,紧接着从手指缘而向后,竟是连手腕、臂膊及至半边肩膀都好像被寒冰封住了一般,大惊之下,浑身罡力一冲,一阵轰然蓬爆的玄劲击撞,两个人影乍合即分。
郎桀单手伸出,蝌蚪般的黑色气流在他张开的掌心渐渐消弭,他在千里骐骥刚一接近的时候就做出了反应,不过千里骐骥的功力倒也浑厚,这一番陡然而生的破体罡气竟阻住了自己转势而下的进招,倒让自己竭尽全力之后方才化解。
也就是这个当口,千里骐骥再次飞闪退开,他一样需要化解郎桀被称作寒锋冰魄的寒狼玄力,根本无法趁对方凝神以拒的机会施以杀招,他在十步开外现出身形,狠狠甩了甩被冻得兀自僵冷的右手,运息中仍感到好一阵气血不畅。
“这就对了嘛,省下妖言惑众的气力,全副身心的与我一战,岂不是最好?”郎桀呼出一口浊气,刚才的破体罡气让他见识了千里骐骥的实力,天灵鬼将说的不错,这千里骐骥是有些能耐,对付起来果然扎手。但也正因为见识过了,郎桀又更有了信心,这千里骐骥功力虽深,但无论比之自己还是天灵鬼将,还是要稍逊一筹,破体罡气耗力颇巨,长此以往下来千里骐骥必然元气大亏,却又将影响他疾若鬼魅的行踪身法,这样推算下来,只怕不必先前宣称的三百合,两百合出头,自己就有把握将他锢身冰封。
“现在貌似是你的话比孤多!”千里骐骥分毫不让的冷笑,只是他心里清楚除了现在表面上的嘴硬之外,自己想要当真战胜对方又谈何容易,心下不由慨叹:这些时日孤体历大力将军冥思之术,纵未大成,却也大有进境。亏得孤还总以病厄之态示人,以作欺敌之相,复自感放眼天下,除冥思道仙圣,余者皆不足论哉。怎知今日先是鬼族天王,后又是这寒狼化人,竟都有这般高明术法玄力,天下高手何其多矣!
郎桀漆眉轻耸,削唇淡笑,袍袖挥摆间,再次向千里骐骥逼近,这一次千里骐骥没有避敌锋芒的预先退开,他在找寻对方身法趋动间的破绽,却见郎桀在寒风激荡中残影重重,竟是无从分辨,心中微凛之际,劲风冰凉,已是直扑面上。
刺斜里一条长练倏闪而至,却是卷向了郎桀的腰间,千里骐骥一怔,旋即猛省这必是一旁的茹丹夫人出手相救,哪里还按捺得住,身形疾冲,破体罡气沿着手臂尽向郎桀当头射去,同时一把拿下,欲待揪住茹丹夫人飞落而来的灵尾,将她抛开这两王对决的战场。
这茹丹,如何总不听话!千里骐骥心下固是埋怨,却也不无感动之意,从大力将军到天灵鬼将,再到这圣王郎桀,她不是不知道她的功力远逊,却几次三番奋不顾身的施援相救,说到底这便是她对自己的情意,但适才天灵鬼将一招之下便断了她九尾之一,现在碰上了不在天灵鬼将之下的郎桀,她又哪里能讨得了好?
隐隐的,似乎听到茹丹夫人传出一记短促的低吟,恐怕已经是受了重创,千里骐骥愈加情急,这一出手倒也颇具威烈气势,郎桀没有以硬碰硬的直撄其锋,而是在千里骐骥的罡气挥扫之下抢先纵退开去。
千里骐骥无暇为首度击退对手而自得,他的手已经抓住了茹丹夫人尚未卷起的灵尾……
触手冰凉,僵直冷硬,倒好像握住了一块坚冰,千里骐骥一愕,心脏异乎寻常的跳动了几下,待他低头一看,赫然发现那长长灵尾已然被冰霜凝结,竟成了冰凌交错的一条长练,顺着长练望去,茹丹夫人站在丈许之外,身体还维持着飞尾来救的姿势,却已经被寒冰封锢成了僵立当前的一块冰晶雕塑。
“这可怪不得我,是她自己撞上来的。”郎桀在千里骐骥身后笑道,“陛下倒挺有女人缘嘛,这都吃过苦头了,她还是不知死活的舍身来救。我知道的,虻山九尾灵蛇嘛,倒也是虻山的积年老妖了,可惜她的功力还是没有多大长进,比你我相差太远,所以她的出手根本于事无补,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你把她杀了?”千里骐骥背对着郎桀,手指轻轻的在冰凌长尾上摩挲,强忍着上前探顾的举动,说话语气阴冷的可怕。
郎桀将两手虚握了几下,指节格格作响:“寒风冰锢而已,和你那个犀兕将军一样,我只是把她冻了起来,没下杀招,等你被我擒住之后,我会解开她的封冻,然后让她选择是臣服于我,还是追随你而去。不过最好要快一点,最多一天一夜,她可能就抵受不住先被冻死了。”
千里骐骥微侧了半脸,恰好足以用眼角扫到郎桀的身形。
“那还好,我们之间用不了一天一夜。”
“是的,用不了那么久。”郎桀微笑,然后就看见千里骐骥忽然从眼前消失。
瞧不出,还是个多情种子,这回是拼老命了。郎桀暗道,表情却是不慌不忙,白光在身前一盛,两手猛的拍向身后,正与在他脑后刚刚现形的千里骐骥碰个正着,罡力寒劲交拼,一时轩轾。
正在相持,郎桀忽然手肘一抬,迅猛之极又灵巧之极的打向了千里骐骥的面门,千里骐骥的应变算得飞快,急抽手往面前一封,手肘打在两掌之间,终是豁开了两掌架格,结结实实的夯在了千里骐骥的鼻头。
噗!血花四溅,千里骐骥闷哼一声,身形如装了机括一般飞速弹开,两手捂面,血水从指缝中汨汨而下,便是飞出数丈后降身而落时,又立身不稳的在地上打了个滚方才支撑着站起,身体微微发颤,依旧掩面低头,白袍之上血迹斑斑,再不见平素的潇洒沉定之态。
……
漂亮!观战的池棠和韩离几乎同时在心里赞道,他们都是武学的大行家,如何看不出郎桀这一手无涉术法,也与玄息神力不相干,纯是人间武道的格击之法,都不禁暗暗称奇,只以为郎桀寒狼化人,又最早经历了囊神的玄晶探秘,其神兽玄力之深厚精纯自是天下无出其右者,可想不到,这个郎桀竟然还是一位武道高手,单看这随机应变又准又狠的肘击,分明已颇有了当世格击大家的风范,只不过这种肘击的路数并不同于中原武学,倒像是胡族豪客的搏斗方式。
……
千里骐骥好不容易松开了捂着面孔的两手,他不敢在大敌当前的情形下掩面过久,那就是把自己性命攥在对方的手里了,不过幸好,当他睁开泪水迷离的两眼,发现郎桀并没有趁势追击而上,而是意态从容的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近。
可这一点才更令他胆寒,这说明对方对于战胜自己有着足够的把握,甚至连刚才那稍纵即逝的良机都轻易放过,那是准备在正面对决中将自己彻底打倒了。
千里骐骥的鼻梁骨已断,鼻血还在流淌,弄得满嘴殷红一片,其状极惨,在双方术力大体相当,身法各有千秋的情形下,两王的对决却因为他情绪激动的近身相博倒成了自取其辱的败招,这也使得郎桀预估的两百合开外取胜的进程大大提前。
面对一个精擅近身搏击之道的五圣化人,千里骐骥已然回天乏术。
第117章阻援
洛水之滨,冰河山川在旭日影耀之下变得煞白一片,覆盖在丛木草枝之间的积雪在异样的震动之中簌簌发颤,忽然,一瀌艳红的热血飞溅,直洒落在积雪表面,热血冲开了白雪,渗入晶花,在把积雪敷染成血红之前却又悄然凝固。
鹤氅白袍的尸体倒在几为一色的冰雪之中,英俊的脸庞上却只剩下颓败的灰暗之色,两只没有任何神采的枯漠双眼微微张开,正对着青蒙蒙灰茫茫的天际。
喀喇!一只穿戴厚重甲胄的大脚猛的踏下,将那张英俊脸庞踩在足底,脑颅开裂的血浆像是在脚下开出一朵触目惊心的花,镇山君在振臂高呼,他的啸声一遍一遍的在山川间回荡旋绕:
“全力破敌,杀回虻山!”
远方,昏黑的妖霾和炫白的玄光交织而成了一团巨大的气罩,隆隆轰响不绝于耳,而从那团气罩延伸开去,由北至南的弧形范围之内,尽是密密麻麻蜂拥向前的天军妖兵。
……
洛水之滨的战斗在拂晓时分打响,并在接战的一开始就进入了疯狂血腥的阶段。
来自阒水的侵伐使镇山君心急如焚,一旦虻山的本境陷落,他们这支为数两万余众的妖军就成了孤旅疲师,先前所取得的所有战绩都将失去价值,而他们也将在多方的围剿打击之下损失殆尽。只有立刻杀回虻山,勤王救驾,驱退阒水大军,这才是生死攸关的重中之重。
事关存亡根本大计,虻山天军迸发了前所未有的战力,什么邀功争宠,存力保身的心思都变得微不足道,他们的目标明确而坚定,不惜任何代价,在最短时间内冲破伏魔之士的阻击,杀回虻山!
许贯虹选的地段很巧妙,恰在虻山通界之门的外围,既然我们不得其法而入,那么你们也就别想进去了。救兵如救火,这是与洛阳城相距最短的界门,也是虻山天军回援的首选,而一旦发现这里由炼气士相阻之后,绕道而行去往其他界门的企图就毫无意义,倒不是非要从此地过不可,但在时间上就来不及了,与其如此,镇山君索性选择了硬碰硬的全力猛攻,两万多大军,还怕啃你区区百多个炼气士不过?料来不出小半个时辰,天军便可一鼓而下,直抵本境。
可他们碰上了硬茬,他们的对手是以逸待劳多时,并且壮怀雄心蕴结已久的鹤羽门炼气士。现在过去了大半个时辰,鹤羽门炼气士的人数尽管不停的在减少之中,可他们立成的阵势依旧岿然不动。
许贯虹早就在这一带布下了鹤羽门的伏魔绝学——锁妖气决阵。
昔日广良城一役,许贯虹以有心而趁无备,凭借立字门百多位弟子施展而成的锁妖气决阵将广良城内过百名虻山袭风众妖魔尽数诛灭,可谓势如破竹,风卷残云,浑不费吹灰之力。
今天在洛水之滨的除了立字门一百多门人,还有师字门几十位弟子,锁妖气决阵的威力比之广良城时固有增强,却也增强有限,可他们面对的敌手却不再是那袭风众过百的妖魔,而是忧心急切杀红了眼的两万余训练有素的天军妖兵,且锁妖气决阵也非那时围城相困之景,只能是结阵连环负隅相抗之局,时势判易,鹤羽门炼气士们便迎来了自开派立宗以来最为惨烈的一战。
天军妖兵在一开始对气决阵那层玄罡之力堵截的气墙,采取的是前赴后继,持续冲击的策略,并在损折千数之众后取得了成效,外围的气墙被尽数摧毁,负责留守的鹤羽门弟子陷入重围,在殊死拼杀之后尽数罹难,可就是许贯虹亲自操持的气决阵核心地段怎么也攻之不下,镇山君在恼怒愤恨之余却也有些隐隐的叹服敬佩,不愧是和虻山相争缠斗了近千年的伏魔名门,以其一门之力竟有如斯之威,倘若他们加入了洛阳城之战,恐怕天军即便最终得胜,也必伤亡惨重,元气大亏。
不过对方处于此地,其歹毒刁钻之处又远远胜过了在洛阳城中的大军混战,镇山君绝不怀疑凭己方的力量终究可以把这些炼气士全部消灭,可问题就在于时间,就算花上两三个时辰,待到炼气士们力竭之际一举功成,但只怕那时候虻山全境早就陷落于阒水之手了,一个伏魔名门的陨落和根本之地的失陷,这得失之比镇山君自是再清楚不过。
抓紧时间,好在鸿翼在复醒后说了虻山的大致情况,阒水来犯之敌最棘手的不过近万人马,余者大多是乌合之众,不足为虑。哪怕天军妖兵在此地折损一半,剩下的也足够抵挡阒水之军了,所以镇山君此时所下的猛攻令更是不计代价,拼着数千妖兵的性命,你炼气士又能阻得几时?
……
枭啼所部在气罩的东南边沿,天军营四部之中倒是他的圣空部取得的进展最大,这也正常,毕竟圣空部是兵力最为雄厚的一部,他们遭遇了不下四道气决阵的气墙阻隔,但倒底都被攻克了,枭啼亲手撕裂了两名鹤羽门弟子,他一边嗅着手上还未消去的血腥味,一边面沉似水的下令:“攻其一点,以点破面,散开来做甚!”
他不是很高兴,不高兴的原因除了光幕之中的最后气墙迟迟撼之不动,还因为那足舞魅率领的异灵军竟然也挤入了圣空部的作战序列之中,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