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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许久,我以为方才只是幻觉时,苍凉的声音低低传来:“小姑娘,你怎么来的?”
我道:“你是谁?”
那声音沉沉大笑,笑声震人心肺想来修为极高,许久才道:“十万年了,十万年了,我终于等到了。”
他站在阵眼中心的石柱前慢慢现出真身来,身上交错缠绕三条极粗的铁链,胸前的一根已有些松动,大约是过了这许多年,法阵的禁锢力量不如当年。
他看着我,眼里隐隐闪着血红的光芒,他道“这十万年里,有不少的神魔进来,但跨进来便受不住妖力而死,小姑娘你倒有几分本事。”
作者有话要说:
☆、险境里关的原来是妖族的祖先
诚然我也分不清这是夸我还是说我不幸,但这明显也不是什么好事,我有的斤两我倒是晓得,若不是他们太弱就是我太不幸,我道:“那你知道怎么出去么?”
他笑了笑,眼里更添几分嗜血,缓缓开口道:“出去?这里岂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告诉我你是谁?”
我想了想,道:“我是现任妖帝的帝后。”
他眼里明显的惊诧,继而又道:“现任妖帝。。。。。。。叫什么?”
我道:“苍梧。”
他喃喃念叨了几遍:“苍梧。。。。。苍梧,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双眼细细看着我猛然道:“你是天族的?”
这个人虽说在这里待了十万年可眼力还是一等一的好,这便能认出我是天族的,其实我只修了个神位,却算不得天族的,我道:“算是吧。”
他双掌朝我猛然发力,我因处在这陌生危险的地方便心下暗暗留意,所以堪堪能避过他的攻击,一掌打空他却未继续朝我攻击,只沉沉道:“真的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么,久的他们都将我忘了。”
声音里有明显的孤独又沉痛的心寒感觉,我道:“他们。。。。。是谁?”
他道:“小姑娘,你愿意听我说个故事么?”
既然出不去,有人说说话解闷也好,我向后找了个大石靠在后面,若是他再朝我攻击也好能挡住一些力道,我道:“你讲吧。”
他看着我笑了笑:“十万年前,妖族和天族的第十次战争,两族都做了灭族的心态来打这场仗,妖族胜利本已近在眼前。”他顿了顿,满眼满心的愤恨不甘,牙齿咬的刺耳,我最听不得这种声音便抬手捂着耳朵,等到他逐渐平了气息才又听他道:“你年纪不大,大约也未见过那样一个人,他叫沉渊,我此生只败在了他一人的手上。”
我心一惊,觉得有些骄傲又有些忐忑,我一直觉得我的师父是个勇猛无敌的大神,不知却是如此勇猛,我更小心的深深呼吸了口气,若是他知晓我是沉渊的徒弟,定然会找我打架,我掉进来这地方身上修为本就所剩无几,现下又浑身伤,若是动起手来怕是凶多吉少。
我道:“那是,师。。。。。。沉渊把你封印在这里的?”
他道:“我虽被封印十万年,想来那沉渊早已羽化了罢,当年他虽打赢了我,却也顶着一身伤耗了半身修为将我封印,这样重的伤,哈哈哈哈哈。。。。。。”
他笑的凄狂,如此说来,这便是妖族的妖帝,如此说便能解释这两族的战争由来已久的理由,师父封印了人家祖宗也难怪别人要打仗泄愤,只这十万年过去,大多都忘了打仗的目的,只为了打仗而打仗。
我道:“你在这里十万年都没能破开封印,想来那位沉渊大神定然也是个神力十分高深的人。”
他没有接着我的话说,却定定的看着我幽幽的笑起来,道:“你过来。”
诚然我从来不是个很听话的人,叫我过去我当然不会听话,在我最爱师父的时候我都不听他的话,这个怎么看都是个危险的人物我自然也不能听话,我坚决道:“我不去。”
他挣了挣胸前的锁链,闪着寒光的锁链发出碰撞的声响,在这刺目殷红的阵法中心显得尤其刺目。
我道:“祖先,你让我过去无非我对你还有些利用价值,你不如对我好一些,兴许我高兴了便顺手帮你一把也未可知。”
他道:“我没有什么需要你帮我的,我就快死了,活了几十万年,能将我在这里的消息带出去,便够了。”
他是否要死了我不能确定,但能肯定的仙妖都注定有一死,我活得于他于师父都算年轻,但对于凡界的人比如阿衡来说,算的太久太久了,即便我不能从这里出去,也足够了。
我靠在大石上沉沉睡了大约有一日,迷迷糊糊醒来时,苍梧的祖先早已羽化,果然如他自己所说快要死了,真的死了。
我基于妖族的帝后对于祖先的尊重,走向前向他鞠了一礼,默念了声阿弥陀佛,从他的身体里升起一道血红色的光,我因低头躲闪不及生生看着那道红光穿透我的双眼,我猛地向后退了几步伸手摸了摸眼睛,却未见有半点儿疼痛。
胸口一阵强烈的烧灼感,似乎是有什么要破皮而出,我靠着背后刻着细密咒文的石柱,口中细细念着静心咒,胸中的灼热却更甚,我靠着石柱坐在地上,反手摸了摸额头,汗早已经将头发浸湿并成一股股朝下滴着细细的汗珠,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紧密的窒息感海潮般朝我袭来,从来未有这样真实的如临生死般的感觉,从前历劫的时候我没有害怕过,和谷廉雷顷打架的时候我也不曾生死何其重要,现在这种等死一般的感觉,我有些害怕,我希望有个人能和我说说话,即便是能让我看见个人影也能让我觉得安心,可这里怎么会有人呢,苍梧祖先说,来这里的人都未跨过七妄桥便受不住下面强烈的妖力而死,我没死已算得这十万年来的第一人,不知我是否要在等下一个十万年才能见到另一个人,又或许我根本活不到十万年。
我低头瞧见胸前露出的那一截头发,还微弱的微微闪着清冷的光,我握着头发慢慢闭上眼睛。
沉渊坐在书斋的琴案后,手指灵活的将手中一束青丝编成了一只如意穗,柘因斜靠在琴案上,由衷的赞叹:“真是心灵手巧。”
沉渊抬头看了看他,道:“你靠的地方方才不小心泼了墨迹未干。
柘因微微笑道:“我不信。”
沉渊抬手将柘因身后不远摆着的砚反手打翻,沉墨十分争气的将柘因雪白的衫子泼成了水墨山水,颇有些意境,沉渊淡淡道:“我没有骗你。”
柘因握着扇子看着身上的白衫,沉沉的道:“你这种神,是不会有朋友的。”
沉渊握着五色如意穗在绿竹箫上比划,抬头朝柘因微微笑问道:“怎么挂好看些?”
柘因握着扇子一言不发。
良久,闪身毫不迟疑的出了山门。
大约是个梦吧,沉沉醒来还是在这个阵眼中心的石柱后,却似乎并不觉得饿,从前白坠说神力高深的都不大需要吃饭,不知为何我也修了神位,却总觉得饿,我觉得这大约是天性使然,我也不甚排斥这个天性。
我托着额头沉沉睁开眼却见师父站在离我不远的桥上,我定定坐在原地不敢轻易移动,这若是我产生的幻影,我希望它能在我的眼里多留一会,一会就好。
眼睛睁得久了,眼泪顺着眼眶流到先前眼睛上的伤口处,我忍不住闭了闭眼睛,许久未敢睁开,我不想睁开眼睛才发觉方才那个身影只是个幻影罢了。
我闭着眼睛靠在石柱上,师父的声音传来,他说:“你才离开我几日,便弄成了这副样子。”顿了顿又道:“不许你私自下山的规矩,你又忘了。”
这几句话说的极轻极温柔,似乎我只是私自离开了榣山遇到了危险,并不是我嫁了人一般,温热的手心抚上我的脸,我猛然睁开眼睛却牵动伤口。
他从袖中拿出一个淡青色的瓷瓶子,伸手倒出一枚丹药放到我嘴边,我方才还能忍住的眼泪此时却往生海落潮般滴落到他手上,这个淡青色的瓷瓶子我从前住的清江院里摆了许多,因我没有师父那么强烈的感觉,白坠生怕我因分不清药瓶吃错药便在桌子的暗格上贴了药名功效。
看见这个瓶子我忍不住紧紧抱着师父:“师父。”
他伸手将我搂在怀里,轻声道:“哭什么。”
我趴在他怀里忍了忍,反手擦了擦眼泪,道:“师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捡起地上的一缕头发道:“我在这上面倾注了些神力,在你尤其危险的时候可保你一命。”
那个梦境原是真的,可我又怎会梦到这样的梦,我将方才的梦讲给他听,他顿了顿,道:“我为你做了什么你若是不知道,会显得你不公平。”
我点点头觉得是这么个理,但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我认真想了想,一般来说一个人为另一个人做了些什么事都是千方百计不让他知道,我的师父却特地侵入我的梦让我知道他替我做了这样一件事,我由衷觉得我的脸皮实在太薄了些。
我道:“师父你侵入我的梦,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他道:“恩。”
我觉得侵入梦对于他来说可能就是化个诀,但在我看来还是有些大费周章,既然他现在能在我面前,何不直接告诉我。
我道:“那你你怎么不直接告诉我?”
他将手里的头发放在我手心,道:“有些事,自己看的比别人说要容易接受的多,也显得更有价值。”
我“。。。。。。。”
我的生命里遇到了三个喜欢我的人,扶栾属于我和他无缘无分,长泽那个属于流水有意落花无心,苍梧这个属于无缘有分,我没有喜欢上他却和他做了夫妻,虽然这三个人我都没有喜欢我却不觉得我对不住他们,爱本就是一种精神上的东西,并不是我说什么就能是什么的,所以,我喜欢师父,他却没有喜欢上我,我也不觉得他有什么地方对不住我,很公平。
作者有话要说:
☆、师父这种时候不用这么坦白
若是有一天他能喜欢上我,我从前希望这一天早一些到来,现在我希望这一天永远也不要到来,我如今已在两族的见证下嫁给了苍梧,覆水难收。
我道:“师父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么?”
他拍拍我的头道:“恩,等再过两日便带你回榣山。”
我低头道:“我想先回妖族看看,我来这里不知几日,想来苍梧定然十分焦急。”
他握着我的手一瞬间似乎又一些僵硬,我又道:“我做了苍梧的帝后,便不能像从前在山上一样任性,师父你说我是不是懂事多了。”
他猛然站起身,语气冷然:“够了。”
我一直不是很能确定师父对我的感情,从前我最想得到他的时候,我握过他的手,喝醉那回他也将我抱回清江院,那时候他虽没有拒绝我,却也从未表示接受我。
纵然我是个脸皮很厚的姑娘,我也是个姑娘,所以我也难免有一些黯然神伤的时候,我黯然神伤的时候就握着师父送我的箫去吹些听起来伤怀的曲子,起初觉得我是个满腹才情的姑娘,后来柘因在我背后幽幽的说了句,“你又被你师父拒绝了?”
我觉得这么表现的太明显了,后来我就吹一些听起来十分喜庆的曲子,我觉得柘因这种不会欣赏的人难免要说些风凉话,却不想十分透心凉,他道:“被拒绝打击痴傻了?”
我便再也没有将我对师父的感情寄托在吹曲子上,满腹才情伤怀的少女大约不大适合我,所以我便决定要做些大义凛然的事情,我这辈子没有什么什么机会大义凛然,也只做了这么一件大义凛然的事,便是为了他,为了苍生大义嫁给了苍梧。
师父背对我远远站着,就像那日竹下清瘦颀长的身影,我慢慢走过去站在他身旁,没有说话只静静站着,一时间静谧的有些可怕,石桥下冒着红光的熔岩咕噜噜的冒着泡,翻上来极轻却炽人的热气,我往后退了退。
嫁到妖族算来也有半年左右的时日,我道:“师父,清江院里的竹子长的还好么?”
他背对着我,许久转过身来,眼里极淡的一抹惋惜:“死了差不多了。”那些竹子我在时长势颇好,初夏时透着窗户会有淡淡竹香传来,柘因看我院里的竹子长得好,几次想趁着我不在砍了做竹筒饭给离垢尝尝,幸亏我有个忠心又勇敢的白坠,拼死护住了我一方青竹。
我道:“是不是柘因给我砍了做竹筒饭讨离垢欢心去了。”
他点点头十分确定:“对。”
我摩拳擦掌暗暗道:“柘因这明显是觉得我不会回去了么?”
又在幽冥场里待了两日,其实我这个人特别怕热,稍微有一些热我便觉得透不过气来,所以苍梧两月前便将我的寝宫搬到了化清殿,我觉得苍梧甚是贴心,更觉得天不遂人愿这句话说得尤其好,我想要师父,却给我个闺蜜,好在闺蜜十分贴心,我总算不亏。
回山的时候我只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