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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好看的了,但晁凌风却心中怀疑,背着双手,信步往里走,沿途察看地面的
足迹。
前面出现一座位于林空的茅屋,四周沉寂鬼影俱无,茅屋柴门紧闭,大白天怎么门
关得紧紧地。
好静,他突然感到体内升起一股凉气。
茅屋本身似乎有一股阴森的气氛流露,附近的树木也同样阴森。
他感觉出看不见的凶险,凶险就潜隐在四周。
身形一晃,他前掠三丈,好快,有如鬼魅幻形。
“且慢……”娇喝声同时到达。
飒飒剑气徐消,四周阴森寂静的气氛陡然消失。
他已转身回望,身形乍现便已转过身来了。
一个面貌威猛的中年人,站在他先前所站的地方,收回的剑仍发出隐隐的震吟。
显然,这位仁兄悄悄地向他的背部,以奇快的身法扑上,出剑攻击他的背部,一剑
落空。
看光景,这一剑偷袭,决不可能因那一声娇喝而收招,招落空之时,娇喝才传到了
而已!
假使他慢了一刹那,保证这一剑贯体透胸。
“咦!”
惊讶的叫声乍起,是两个人的惊叫声。
电射而来的人,是穿劲装的公冶纤纤。
那一声且慢的娇喝,毫无疑问是出于这位骄傲的姑娘口中。
他身形转过,中年人与公冶纤纤当然是已看清了他的面貌,所以他们同时发出了惊
呼声。
“好霸道的一招穿针引线。”他极感不悦,刚才的一剑确是太阴毒了:“你老爹教
你的偷袭手段十分到家。”
中年人怪眼一翻,剑重新举起了。
公冶纤纤身形塾止,伸手阻止中年人欺进。
“怎么你也在这里?”公冶纤纤讶然问道:“晁爷,难道说,你是真的在帮助太极
堂吗?”
左面不远处两株大树后,出现了姑娘的奶母孙大娘,剑随肘后徐徐接近,眼神极不
友善。
“据在下所知,太极堂有不少人归顺了贵帮。”晁凌风冷冷地说:“太极堂已经名
存实亡,就算在下想帮助他们,也找不到人拉线了。”
“这里就是太极堂的秘站,阁下,你不要假撇清了。”中年人沉声说道:“阁下不
像个有担当的人,事实俱在,能掩饰得了吗?”
他哼了一声,扭头瞥了寂静的茅屋一眼。
“晃爷。”公冶纤纤不安的神情中,夹杂着不满的神色:“是真的吗?”
“我说不是真的,你相信吗?”他不想多加解释。
“这……”
“你当然不会相信,你们三个人的神色已经够明显了,贵帮吞并了太极堂……”
“敝帮并没有吞并太极堂,而是柏大侠的人,查出三江船行下毒杀人案,确是太极
堂的人所为,是副堂主金狮的一位手下所做的好事。真相大白之后,太极堂的一些人,
不齿该堂的所为,为表白自己不曾参与这天人共愤的阴谋,所以转投敝帮以明清白。”
“哦!真的?”他颇感意外说道:“凶手呢?”
“叫黑煞星金坤,已被擒获交由柏大侠囚禁,招出冉堂主的儿子冉世纶是主谋。上
次九天玄女劫持我二哥,确是奉冉世纶的指示行事,用意是掩饰血案的转移注意力的手
段。昆爷如果不帮助太极堂,那……那来此有何贵干?冉世纶带了几个死党,躲在茅屋
里利用暗器死守待援……”
“他就是援兵。”中年人毫不客气声色俱厉说道:“谁敢保证上次九天玄女劫持二
少帮主的阴谋,没有这位姓晁的一份?他故意解救二少帮主,掩饰罪行的阴谋确实是相
当的高明了!”
晁凌风大感吃惊,楞住了。
本来,太极堂的确是涉嫌甚重,晁凌风信任金狮的保证,没想到真是太极堂所为。
可是,他所获得的线索,却又在表明与太极堂无关。他浪费了多日工夫,原来一开
始就找错了方向。
他不理会中年人的严重诬赖。转身向茅屋走去。
“站住!你想走?”中年人沉叱。
“在下要问问冉世纶。”他脚下没停。
“你想与那个混帐东西会合?哼:“
“在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多方面求证,单方面的认罪并不可靠……”
晁凌风身后剑气压体,中年人又重施故技,闪电似地扑上偷袭,剑化匹练疾射他的
背心。
这次,公冶纤纤竟然不加阻止。
剑尖眼看入体,中年人狂喜地前扑。
他身形疾扭,剑挟风雷几乎贴背而过,一剑落空。
“噗”一声响,他一掌反劈在中年人的右耳门上,顺势一抓,将狂冲而来的中年人
拖倒,一脚踏住了背心。
“哎呀……”公冶纤纤惊呼,疾抢而至。
他迅疾地夺过中年人的剑,一脚将已经昏迷的中年人踢开。
“你最好不要用天痴八式向在下递剑。”他剑向前伸说道:“在我还没查出确证之
前,任何人阻扰我的调查,必须先想想后果。”
“无礼!”一旁的孙大娘怒叱,一闪而至,剑出风雷骤发,涌出夺目的无数光华。
“铮铮!”
两声暴震,火星飞溅,孙大娘飞退丈外,脸上变了颜色。
他哼了一声,丢掉剑大踏步向茅屋走去,伸手推门,门应手而开。
三进的茅屋,鬼影俱无。
公冶纤纤和奶娘正在救醒中年人,突然发觉晁凌风就站在身旁,吃了一惊,弄不清
他是怎么接近的。
“这人是柏大空的人吗?”晁凌风指指中年人问。
“他是敝帮九江分舵的舵主,翻江鳖吴胜。”公冶纤纤戒备地说。
“劳驾姑娘转告柏大空,在下要那个叫黑煞星金坤的人。”
“本姑娘管不了柏大侠的事,他目下正准备向天绝谷主魏战,无暇兼顾其他事务。”
公冶纤纤态度转硬了。
“好,我会自己去找他的。”他冷冷一笑,大踏步扬长而去,走的却是回头路。
“大娘,不可……”公冶纤纤叫住了要扑上的奶娘说道:“茅屋没有人,不能指证
他就是来帮助太极堂的人,不宜与他冲突,师出无名。”
※ ※ ※
在宾阳客店的贵宾花厅中,青龙帮的总舵令主八极灵官神气极了。
以往他在冷剑这种高手名宿面前,哪配平起干坐?
真得感谢柏大空把他捧上了江湖名流之林,目下他是柏大空的得力臂膀,事实上已
取代帮主的地位。
“景大侠,不是柏大侠的意思,而是江湖同道们的意思。”八极灵官毫不掩饰自己
的得意说道:“江湖同道们不想真的三刀六眼玩命,能过得去谁又愿意刀头添血?所以
在下代表江湖同道,请景大侠放弃与天绝谷主在武昌了断的打算,让同道与天绝谷主协
商和平相处事宜。天下间没有永久的仇恨,能和平相处实是江湖一福。”
“程令主可曾问过柏大侠的意见?”冷剑心中早有准备,因此显得心平气和,毫不
激动。
“柏大侠并没露骨地表示赞同,也没表示反对。”八极灵官技巧地说:“但他认为
只要大家同意,他并无异议,他也不想走极端,惨重的死伤毕竟非大家所愿。”
“据景某所知,柏大侠是主战员力的人。”冷剑笑笑道;“既然他不想走极端,确
实是令人费解。不管是杀戮或和平,并非是单方面所能决定的事,诸位是不是太过一厢
情愿呢?天绝谷主的态度,诸位左右得了吗?”
“只要景大侠肯置身事外,天绝谷主方面,决不会有问题,他会了解我方的诚意。”
“说来说去,你是要求景某出面声明,撤销侠义柬除魔卫道的宗旨……”
“不,这件事有柏大侠处理,只请景大侠向侠义道朋友打个招呼就成。”
“侠义柬具名没有柏大空,他能处理吗?”冷剑仍能保持平静的风度。
“景大侠一打招呼……”
“如果景某认为不妥,必须与天绝谷主当面商谈,诸位大概是不愿意的。”
“同道们希望景大侠不要这样做。”八极灵官的修养就不上道了,真有暴发户的嘴
脸。
“景某不但要这样做,而且坚持这样做。”冷剑不介意对方的威胁态度道:“景某
不是贪生怕死,有始无终的人,以景某的身份地位声望,也不允许做这种下三滥的勾当。
阁下可以回去告诉你们的同道,告诉柏大空,景某在与天绝谷主面对面交涉之前,不与
任何人谈有辱声誉的条件。你们的一切作为,景某也不加过问,也无权过问;景某说得
够明白吗?”
“这……景大侠……”
“少陪。”冷剑含笑离座。
“景大侠何苦……”
冷剑脸色一沉,神光炯炯的虎目,不转瞬地逼视着对方,眼神威严无比。
八极灵官打了一个冷战,要说的话吓回腹中了。
冷剑一抖袖,庄严地出厅而去。
人的名,树的影,八极灵官站在他的面前,在气势上就矮了一大截,庄严的神情,
决不是八极灵官这种黑道枭雄所能抗衡得了的。
※ ※ ※
人都是自私的,众叛亲离,皆可能发生在任何领导人身上。
侠义英雄也不例外,冷剑景青云目下的处境,用众叛亲离来形容虽然不恰当,但事
实却是如此,也用不着在用词方面来挑毛病,这四个字并不是暴虐人物的专用名词。
如果他真的一走了之,从此就不用在江湖道上露脸了,但可以保全性命。
但他不能因能保全性命而一走了之,人格和声誉比生命重要。
人死留名,豹死留皮;像他这种誉满天下的名人,保全声誉的确比保全性命重要得
多了。
连八极灵官这种黑道二流混混,居然也公然前来侮辱他,他为保持风度和尊严不便
发作,其实心中愤火中烧,也感慨万干。
当然,他知道这是柏大空玩弄的把戏。
他心中更明白,他不但成为侠义道朋友的眼中钉,更成为江湖朋友嫉恨的中心,真
正所谓众矢之的。
上台不易,下台更惨;顶尖风云人物的悲哀在此。
天一黑,三进客院静俏俏,黑沉沉,连照明用的廊灯也取消了,唯一的灯火,是院
厅的一盏朦胧的菜油灯。
宇内五大高手皆在座,在朦胧灯光之下,悠闲地品茗闲聊。五人都佩带了兵刃,游
僧已经换了一把新的方便铲,搁在凳旁趁手处。
“你估计会有人来赶咱们走吗?”定一刀徐二庄主向夜游神问。
“不是赶我们走,而是要我们的命。”夜游神笑笑说道:“我们已经成为人家迈向
江湖霸主途径的绊脚石,眼中钉,不把我们埋葬掉,岂肯甘心?”
“陆老哥,不会这么严重吧?”
“徐施主,恐怕比这更严重呢?”紫霄散仙说;“目下的所谓宇内五大高手,是二
十年前江湖的白道朋友半真半假捧出来的,以后五年,又增加五位,成了所谓武林十大
高手。武林并不限于白道人士,会练几手拳的人都可以称武林人。二十年,不是一个短
日子。长江后浪催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二十年来,你知道出了多少功臻化境的后起
之秀?你我这些老朽,可说是这些人扬名立万的目标。晁凌风击败了天地一笔和游僧昙
本道兄,就已经取代第六第五的地位。”
“这还不算是威胁,潜在的威胁是有人暗中招兵买马培植自己的实力,罗致那些功
臻化境的新秀与名宿,等候机会埋葬老一辈的成名人物,他们才能出头。”紫霄散仙说:
“敝派在最近二十年来,严格调教本门子弟,不许门下子弟在外打起武当的旗号争名夺
利,这步棋可能下错了,所以二十年来,我武当门下没调教出一个叱咤风云的人才。”
“还来得及呀!道友。”游僧半真半假地笑说:“贵派是内家拳之祖,贵山门受朝
廷供养财力雄厚,集中全力调教三两百出色的门人并非难事,总比那些三个人称派的门
派容易得多。”
“就是因为受朝廷供养,敝派才不敢假公济私恐遭物议!贫道在紫霄宫中十年期间,
就没有收徒传艺。这里事了结,如果幸而度过劫难,真得回山苦修,找三两个有根基的
弟子授艺传艺。”
他们的语音清嘲露耳,可知所说的话,并不是说给自己听的,而是故意提高声调,
让屋外的人听得一清二楚,话中带有浓浓的讽刺意味。
院子里,先后已经出现四个黑影了。
最早来的两个黑衫蒙面人,已经来了许久啦!
“你们说的确是见解透彻,不愧称武林拔尖前辈。”一个蒙面人忍不住发话了:
“既然你们都知道大势,真应该早早回家安居纳福,不再在江湖抛头露面以保持令名,
岂不皆大欢喜吗?但你们却不识时务,委实咎由自取,呜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