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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威镇大河两岸,名动天下的一代霸主。”柏大空在旁接口:“九阴神荼申公
化,王屋山白杨堡的申公堡主,北地群豪的司令人。”
“哼!我不认识你是老几。”晁凌风冷冷地说:“我晁凌风也不是小鬼,不怕你这
神荼唬我、”
九阴神茶修养更差,激怒得火冒三千丈,青灰色的怪手一伸。扣住桌子猛地一掀.
要将食桌掀飞出店外。
晁凌风的左手,及时按住了桌面,长身而起。
沉重的厚木八仙桌仅跳动了一下,杯盘格格震动,桌子本身也发出了怪异的响声、
阴气流动,劲气袭人。
“你玩这种游戏未免太老了。”晁凌风阴森森地说:“九阴真气还算不了武林绝学。
你这八成火候距阴极阳生境界,还差一大段距离,你这辈子不可能有任何进境了。阁下,
咱们到店外好好亲近,不要在这里拆人家的店。”
他猛地身形微挫,虎目中冷电四射。
九阴神荼手一松,踉跄退了两步。
对面坐着的柏大空脸色一变,连人带凳滑退了三尺,似乎桌上传出无可抗拒的潜劲,
把人硬震而出骇人听闻。
全店的食客,惊噫而起。
前后左右四张桌。各站起一个人,一僧、一道、一儒生、一女人,年纪皆在花甲左
右的人。
四个人几乎在同一瞬间面对着晁凌风,八支手有四种形式攻出:拳、掌、指、爪,
遥向中间聚力一击。
对面的指距离最远,比晁凌风后面用爪进攻的老女人远了一倍,令人难以置信的可
怕指劲,从退后的柏大空右肩上方呼啸着越过。
几乎误伤了柏大空,因为柏大空右肩的衣衫突然出现一条寸宽的大缝,布帛变成了
粉末。
而晁凌风身后邻桌那位老女人的手爪,距背心不足三尺.但无形的劲道也是同时到
达。
可知老女人的爪劲速度,比从前面发指的老儒生慢了一倍以上,而配合得恰到好处,
四方袭击的劲道几乎同时到达及体。
这是入店之前,便已协同妥当的布局,谈判破裂,四方立即出手合击。
这瞬间,晁凌风身形突然鬼魅似的向下萎缩,像是突然隐没入地一般,而食桌却同
时上升,侧翻。
四股无俦的劲道,凶猛地汇集。
蓦地罡风呼啸,劲气进爆如殷雷乍震!
乒乒乓乓……碗碟炸裂,菜汁四溅!
“砰咔啦……”食桌分崩离析。
淡淡的流光贴地逸走,在各种器物爆裂四散声中,流泻出店门外。
随椅被震退的柏大空,被暴震劲道所震倒,向后跌翻在地狼狈已极!
九阴神茶也骤不及防,再暴退两步,仰跌在邻桌的同伴身上,灰头灰脸。
自晁凌风按桌用神功震退九阴神荼与柏大空,至四人合击器物爆裂,只是刹那间所
发生的事,发生得快结束也抉。
可是,晁凌风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店门口,本来有两个年约半百的高大佩刀人,手叉着腰迎门堵住,像两尊门神,任
何人也休想通过。
“咦!人呢?”有人惊叫。
四人聚力一击,晁凌风势必在四种可怕的奇功重击下崩散,即使不被对方分尸,也
将成为骨碎肉烂的一具烂尸,决无生理。
惊噫声再起,所有的人皆感到不可思议,甚至怀疑见了鬼,刚才愤怒折辱柏大空的
晁凌风根本不是人。
所有的目光皆集中在碎桌破碗堆搜视,的确没晁凌风的身影,也没有血迹烂肉,人
不可能被打成烂泥。
“砰噗”两声怪响,立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是把门的两位仁兄,直挺挺地栽倒在店门口,口吐白沫,瞪眼张嘴像两具已僵了的
死尸。
“他走了……”用拳攻的僧人急叫,向门外急抢。
人向店外急涌,后面跟出一群看热闹的食客。
四位脚夫走在最后,脸色不正常。
“这些阴险的混蛋,把老本全掏出来了。”为首的脚夫向同伴低声说:“想不到他
竟然请得动这许多凶煞,他真有埋葬咱们的万全准备呢:“
“他掏出太早了,天助我们。”另一个说。
“不是天助我们,是晁凌风助我们。”第三个说:“如果柏大空不情急,这些人将
是咱们最严重的威胁。”
没有人留意他们的谈话,人都涌出店外去了。
店外有停车驻轿的广场,外侧便是旅客往来的官道。
太阳下,官道上站着青衫成了破衫的晁凌风。显得相当狼狈,但他脸色依然红润健
康的!
所立处离店门,已在三十步外。
“柏大空,你这卑鄙无耻的老狗。”他向众人大声叫骂,拾起一支破裂成一条条布
帛的大袖抖动:“我给你记下了!今天你人多势众,让你神气一段时日!你们这群狗王
八给我小心了,今后最好永远走在一起,连睡觉也不要落单,所有的狗男女都挤在一起
混帐,我会一个个送你们去见阎王,不死不散。”
二十余名高手名宿,乌鸦似的向官道飞。
“咱们回头见。”晁凌风大声叫,但见破青衫飘飘,向府城方向冉冉而去。
一阵狂追,追出两里外,前面除了一些来往的旅客之外,官道上已经失去晁凌风的
形影。
※ ※ ※
四个挑夫走的是相反方向,往南信步而行。
“这小家伙到底是怎么走的?”一个挑夫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向同伴询问:“天
下间,哪有突然消失的无影遁形术?可能吗?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他硬是一眨眼就消失
了,难道真是妖怪鬼魅?”
“五行遁术,土遁,没错。”为首的挑夫苦笑:“那天晚上。但,但加那些士子们
身形一现.他就一晃不见了,我就怀疑他具有这种邪门绝技。”
“柏大空那些人追他……”
“鹦鹉洲大会那么多人,也拦他不住,目下天地辽阔,谁能追得上他?那些人枉费
心机了!呵呵!今后,柏大空那群混蛋,日子可就难过了。”为首的挑夫欣然说,扭头
向跟在后面,显得心事重重的小挑夫扬扬手:“你听清他的话了?”
“是的。”小挑夫愁眉不展点点头。
“好像所有的有闺女待嫁的人物,都想招他做女婿。”
“是的。”小挑夫默默地点头。
“他不要凶霸霸野心勃勃的姑娘。”
“是的。”小挑夫叹了一口长气。
“你有何打算?”
“以后再说。”
“你最好早些打定主意,能有没有以后,谁也不敢逆料,当然我会留意找机会。走
吧!不要无精打采像在走霉运,提起精神来。”
※ ※ ※
陈公套成了避难所;成了风雨中的避风港;成了只能凭险死守的孤城。
当然还不至于成为等死的坟场,青龙帮一些流氓痞棍不入流的小帮众,仍然散布在
城内城外活动。
这些人都是地方上偷鸡摸狗的货色,打扮完全与平民百姓无异,谁会知道他们是青
龙帮的人?
所以毫不引人注意,安全得很,传讯的方法也极端秘密牢靠,信息可以毫无困难地
传入陈公套总舵,随时皆可以禀报正确的信息。
这才是秘密帮会的真正实力表征,有广大帮众散布在广大的区域内活动。
虽则这些人派不上大用场,但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比那些所谓名人高于可就管用
得多了。
这就是柏大空争取青龙帮的目的之一,他达到目的了,利用青龙帮的广大群众,有
效地侦查出仇敌的一切行动,然后以高手名宿所组成的打击群,正确迅速地进行致命的
打击。
可惜他估错了冷剑这位方方正正的侠义道领袖,没料到冷剑竞然性情大变,不再以
堂堂正正面目出现。
冷剑一群人躲起来了,以更快速的行动打击青龙帮的重要秘舵,打了就迅速脱离,
想追谈何容易?
因此,白天是柏大空这群人耀武扬威的天下,天一黑,就只好撤回陈公套,把天下
让给冷剑这群人活动。
这种诡奇现象保持了一段时日的平衡局面,然后均势逐渐打破,青龙帮的重要人物
日渐龟缩,眼线的指挥没有往昔灵活,因此白天的活动也日渐减弱,逐渐青龙帮消失了
这种优势。
那些曾经露过脸的高手名宿不能再派出去活动,不得不寄望那些仍在暗处隐身的人。
局面渐变,白天的活动急剧减少,不再泥人出来做无望的追逐,所以陈公套像是成
了孤城。
尤其是官桥村打击晁凌风的诡计失败后,陈公套就不再派出打击群,以免受到惨重
的损失。
局面是表面微风细雨,暗中酝酿狂风暴雨。
这天已是末牌初正之交.天气炎热,东湖东端的湖岸柳林中小茶亭,喝茶乘凉的人
不多,因为游湖的人少得可怜。
似乎府城的人都知道,东湖天天都有人打打杀杀,相戒远避大吉大利,以免枉送了
自己性命。
唯一的茶客是晁凌风,他仍是一袭青衫,衣抉掖在腰带上,这就不像个读书人了,
显得流里流气,而且透着三五分粗野。
逍遥仙客突然出现在棚口,青道袍加了腰带,系了乾坤袋,佩剑,手握佛尘,一看
便知是有备而来,携有各种法宝行当,随时准备应付挑衅。
可是,这位号称妖仙的老道,神色并不怎么健康。
似乎曾经与某一个骇人的魔鬼斗法失败,或者被某个神灵所惩罚而致走投无路,一
脸晦气眼中无神,好像即将尸解那副德性。
“老天爷!”晁凌风吃惊地说:“你需要的不是茶,而是一烈酒。快采坐,你怎么
啦?好像出了什么祸事了,你的气色坏透啦!”
“你说对了,祸事!”逍遥仙客入棚,在旁坐下接过晁凌风的茶一口喝干:“幸好
以贫道的道行,还可以勉强应付得了。”
“那是一定的,不然你不会在这里了,应付不了必定死路一条。”晁凌风解嘲地说:
“以我来说,差一点点就应付不了这次劫数,几乎被几个狗娘养的出其不意打成肉泥,
现在想起来仍然心惊胆跳。”
“你也遭了劫难?”
“一点也不错,比你们的所谓雷火之劫还要严重得多,幸好跑得快,相当幸运。你
像是受了伤。”
“一点也不错。”
“五脏离位?”
“你是个行家。”
“拳功?掌功?”
“离魂一气掌,差一点点就拍实了。”追遥仙客用手拍拍右肋:“忍痛用神行术一
夜赶三四百里,你看,所以才变成快升天的鬼样子。”
“喝!真了不起,挨了一下离魂一气掌,仍能拼老命用神行术赶路,难怪你号称妖
仙。要是我,不死翘翘才怪。”
“不要冷嘲热讽了,我来找你帮忙的。”
“说说看。”
“我那不成材的门人道宏,的确不怎么安份。”
“对!他以前的绰号也恶劣得很,夜枭程景人见人厌,你自己也上梁不正。”
“凭良心说,他跟随贫道之后,总算不曾做下伤天害理的恶行。这次他收买商柏年
是被迫的,事先的确不知道会出人命。”
“所以我放过了他。”
“现在他落在仇家手中了,贫道希望施主……”
“且慢。”晁凌风正色说。
“施主……”
“我得先弄清楚。”晁凌风郑重地说:“以令徒的为人来说,你也知道令徒不怎么
安份!假使是私人恩怨,他落在仇家手中,而理在他的一方,我会毫不迟疑地帮助你。
但假使他陷身法网,或者理不直气不壮落在被他曾经陷害过的人手中,道长、不要找我。”
“贫道可以保证的是,他落在朋友的手中,既非因私人恩怨,更非身陷法网,完全
是被朋友所出卖,要将他交给更恶毒的一群人手中。”
“好,我信任你。”晁凌风慨然说:“现在,把情况告诉我。”
“你这人很难得,我算是服了你。”逍遥仙客苦笑:“我栽在你手中,栽得一点也
不冤……”
“你还有多少废话好说呀?”
“好,不说废话。”逍遥仙客喝了一口茶:“我派他赶往荆州、替你查重要线索,
以便洗脱他的嫌疑。临走时,我好像听他提过;他也许去找洞庭一鹤谭坚打听一些风声,
当时我并没有在意。早些天,就在冷剑偕同紫霄散仙去找我之后,我也外出暗中打听消
息。发现两个颇有名气的人,谈及这里有人派人前往岳州,携重金前往君山敦请洞庭一
鹤前来助拳。”
“不错,原来预定收服或收买北雷之后,由北雷前往君山敦请洞庭一鹤前来入伙的。
洞庭一鹤与北雷有过命的交情。”晁凌风恍然:“那次他们诱擒飞燕杨姑娘,目的是用
杨姑娘作为收买北雷的礼物,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