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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她眼前。
“我在你身边,小娟。”晁凌风抽出一手,轻抚她的脸颊,语气无限的温柔;“你
已经安全了,没发高烧,请安心静养,听话,好吗?”
“我……我还没……没死?”她语无论次地问,手紧紧抓住握住了他的大手。
“傻话,西窗的阳光可不是地狱的阴火吧?”
“哦!真的是你。我没死,谢谢老天!”她总算完全清醒了:“我……我一直就在
寻找你,一直就……”
“好了好了,别哭。”晁凌风温柔地替她轻拭不断的泪水:“我们不是在……起了
吗?你是一个坚强的人……”
“凌风,我一点也不坚强。”她喃喃地说:“外表的坚强,只是掩护我内心软弱的
一种手段。我想通了,我已经浪费了我二十年美好的岁月,就算我成为一个女强人,对
一个女人来说,是祸不是福,女人需要的不是这些。送我回家。好吗?”
“哦:你怎么会想到这些的?”
“我早就想通了,我已经彻底查出那些迫害我们的人,是那些蛇神牛鬼,但我没告
诉你,我不希望你陷入江湖残暴丑陋的泥淖里,我也不理会那些剪不断的恩怨是非。凌
风,我好倦。”
“倦,想回家调养身心的疲倦?”
“是的,也要忘了刀光剑影和血腥。”
“回家是不易忘怀的,小娟,何不和我一同放舟四海,乘长风破万里浪,放眼看壮
阔的七洋,与各地美好的河山?我有这种能力。三年五载,再回家平平安安过日子,到
老才有美好的回忆,才不枉在人间走一场。”
“你……你要我吗?凌风,不要骗我。”她热切地狂喜地问。
“我会骗你吗?”
“你……你不是可怜我吧?我……我是不是要……要死了?”恐惧爬上她苍白的面
庞。
“真傻,有我在,除非阎王爷派来的无常比我强,不然休想勾你的魂下地狱。放宽
心调养,不久之后,我们就可以到南京。”
“到南京?”
“我的亲戚在南京有跑海的船。”
“哦!我真高兴,我……”
“奇怪,你怎会与冷剑一家消除芥蒂的?”
“说来也好笑。”她真的笑了;“我与景春莺是死对头,也许是鬼迷心窍,或者是
激于义愤,我竟然替他们先铲除外围的埋伏,在生死关头忘了自己的安全,发疯似的冲
出去帮助他们。老天!也许我真的疯了。”
“这是你改变称霸江湖心意的具体证明,你不再以自己的利害为中心。”晁凌风欣
然说;“景姑娘好像取代了你的位置,她正向雄霸江湖的道路上勇往迈进,与你的往昔
心念有了利害冲突,所以往昔你把她看成死对头。让她出人头地吧!我的遨游五湖四海
享受人生,比她活得更愉快。”
“她怎样了?”
“还好。她很幸运,只被削掉了一只发髻,近期不能再梳三丫髻闺中少女发式了。”
晁凌风接着将赶到插手的情景说出。
她觉得,晁凌风已经把她看成最亲密的人,两颗心第一次靠得这么近。真的.她已
经把要做一个江湖女英雌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
…
小勤鼠书巢 扫校 旧雨楼·云中岳《凌风飞燕》——第二十九章
云中岳《凌风飞燕》 第二十九章 知了庵成了太极堂的临时聚会处,警卫森严,有晁凌风在这里坐镇,想前来讨野火
的人,势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但太极堂的弟兄不敢掉以轻心,内外警戒十分周密,天
一黑,气氛益形紧张。
冷剑一群人已经走了,他们另有秘密藏身的地方。
其实并不算隐密,由紫霄散仙出面,借住在东湖颇有名气的紫虚观内。紫虚观自从
观主道宏离观避祸之后,便闭上了观门,观中那些平素不规矩的老道们,有的散了,有
的躲起来,剩下的总算有闭观苦修的机会,不敢再到外面逍遥。
紫霄散仙与冷剑,曾经与逍遥仙客打过交道,借住仙客门人的道观落脚,当然不会
有困难。
冷剑目前不再孤单,真正够交情的朋友,以及真正有风骨的侠义英雄,逐渐认清了
柏大空的本来面目,站在冷剑一面共患难,所以他身边的人逐渐增加,实力渐壮。
二更末三更初,负责警戒的电剑严涛,背着手从丹室的外廊,缓步踱向前面的偏殿,
抬头便看到左方的墙头上,站着一个黑影。
星光朗朗,他看清那人戴了鬼面具。
“呵呵!”他大笑:“算算你们也该来了,何不下来谈谈?”
“谈什么?”鬼面人问:“严老兄,你似乎毫不介意有人入侵呢?”
“陈公套那边,咱们派有人卧底。”冷剑朗声说:“那位柏老大柏盟主,怕晁凌风
去找他算帐,紧张得睡不着觉,哪有工夫再派大量人手来送死?陈公套绝对阻止不了晁
凌风自由出入,因为晁凌风曾经自由出入过。你们来,决不会是入侵,天绝谷主不会是
偷鸡摸狗的卑劣小人,何必介意?”
墙头上.又多了四个鬼面人。
“这种估计是不是大胆了些?”鬼面人间。
“估计无所谓大胆不大胆,而是事实。天绝谷主一代魔中之尊,咱们也是侠中之雄,
双方都是以好汉的面目,为义理而扬剑挥刀。当初咱们袭击天绝谷,是正大光明挑战叫
阵,我相信贵谷主也会光明正大的,与咱们以好汉面目了断。咱们等候贵谷主的回音,
就是对贵谷主有英雄好汉的看法和尊敬,咱们是尽其在我,至于贵谷主是否有这份风骨
豪情,那是你们的事。”
墙头上,又多了八个鬼面人。似乎,摆出的姿态真有入侵的气势。
“唔!你们是本谷的人尊敬的对手。”
“好说好说。”
“我知道知了庵所发生的事故。”
“那几个戴鬼面具的人,身份已经查出来了。”电剑说:“全是些恶名昭彰,为江
湖同道所不齿的牛鬼蛇神。最重要的是,咱们发现他们的鬼面具,与你们的鬼面具小有
不同,今后不会再弄错了。”
“要知道他们的底细吗?”
“不必了,这种平常的事,根本不值得去查底细,只要提起纲领,一切都顺溜了。
诸位是来谈呢,抑或是传贵谷主的口信?何不至室内小坐?”
“咱们本来奉谷主之命,前来让诸位紧张一番的,岂知白费工夫,诸位悠闲得很呢!
严老兄,你该知道我是谁!”鬼面人嗓音一变:“二十年,音貌不改。”
“哦:天绝谷四大使者之首无常使者寇达隆,寇老兄,声音确是不改。”
“请转告景大侠……”
“别挖苦人了,这里再也没有侠了。”
“好,那就请转告荆门山庄景庄主,明日午正,天绝谷的人,与诸位在新淤洲水母
祠见面,希望除了你我双方的当事人之外,不相干的人不要参予。如果你们害怕,可以
不来,过时不候。”
“咱们准时赴会。”电剑郑重地说。
“咦!你作得了主?你不问问景庄主……”
“咱们是人同此心,在紫虚观的人,人人都可以作主答应贵谷的邀请,够明白吗?”
“唔!气势很壮,明天见。”
“明天见。”
黑影连闪,瞬即失踪。
※ ※ ※
新淤洲与鹦鹉洲相对,比鹦鹉洲小得多,洲上没有居民,只建了一座小小的水母祠
镇压江流,平时很少有人前往看洲上的水鸟,既非风景区,也不是游览处。
午正前半刻,两艘快舟泊上了新淤洲的滩岸,十八位目下侠义道的高手名宿,跳下
船毫不迟疑地向洲中心的水母词走去。
除了伤势仍重的夜游神陆光之外,冷剑亲朋好友全来了。游僧昙本穿起了很少穿的
僧袍,正式披起袈裟。紫霄散仙玄真也穿了道官服,他本来就是武当的道官正一真人,
以堂堂正正的身份予会。
二十年来,第一次正邪双方拔剑兵戎相见。
水母祠前,三十个鬼面人列阵迎客,高高矮矮有男有女,极为壮观。所戴的鬼面具
没加绘獠牙,在正午的阳光下依然鬼气冲天。
侠义道高手昂然而进,冷剑景青云与乃妻女飞卫一马当先,女儿魔莺景春莺后跟,
她一身黛绿劲装十分抢眼,剑插在腰带上,脸色冷森杀气腾腾。
伺内迎出五个鬼面人,在阵心迎客。
三十七比十八,天绝谷的人多了一倍。
双方列阵,面面相对。为首的鬼面人独自迎出,冷剑也独自上前。
“二十年久违,景兄风采依旧,郝某却是老了。”鬼面人抱拳行礼道:“豪气不复
当年。看了诸位义无反顾的豪情,郝某东山再起的打算,成功的胜算恐怕不多,今天的
江湖倩势却对诸位不利,郝某真该因势利导,用尽机谋争取成功胜算的。”
“郝谷主如使用权谋手段,的确成功有望。”冷剑沉着地说:“以日下的情势来说,
景某两面树敌,四面楚歌,妙手空空的崛起,已经是景某致命之伤,只要谷主向柏太空
稍假以辞色,贵谷便可立于不败之地,再互相利用,景某这群过了气的老朽,已注定了
在江湖除名的下场。但谷主不作此图。深令景某不解。”
“呵呵!郝某曾经是不世之雄,不屑与妙手空空那种城府极深居心难测的人打交道
.与其日后祸患无穷,不如早作了断。其实,景兄也可以和柏大空打交道。”
“哈哈!英雄所见相同,景某自问光明磊落,不配与妙手空空那种人打交道。二十
载仇怨牵缠,你我之间正邪不两立,相信双方都耿耿于心,无日或忘,早作了断,以免
将仇恨带入坟墓,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郝谷主,景某这十八个人,如果全部埋骨此地,
天绝谷今后就可以横行无忌号令天下了,算是道消魔长,天意如此吧!就请划下道来。”
“景青云,你到底想要什么?”天绝谷主沉声问。
“天绝令决不许重现号令江湖,除非景某这些人死了。”冷剑也沉声说。
“就凭你们这几个人,就可以阻止得了天绝令重现吗?”
“景某这几个人,只知尽其在我,不问其他,结果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人
立身行事的宗旨是否合乎道义。每个人都自私自利安生伯死,这世间实在不怎么可爱了,
是吗?”
“你我在这里残杀,两败俱伤似成定局。”
“可能的。”
“妙手空空那些人,就可以领导江湖雄霸天下,任所砍为。”
“那可不一定哦!江山代有才人出,世上新人换旧人,武林毕竟还有人在,卫道志
士颇不乏人。至少,妙手空空那群人,就很难过得了晁凌风那一关,他江湖霸主的宝座
还没到手呢!想坐稳谈何容易?”
“套用你的话。那可不一定哦!”天绝谷主冷笑:“晁凌风那小子死心眼,他只过
问追凶的事,对江湖局势漠不关心,他不是卫道的材料。”
“也许如此,但景某相信侠义道必定后继有人。”
“要等多久?”
“谁知道呢?日后的事,咱们这些入土近半的人,没有操心的必要,是吗?”
“确是如此。假使郝某向你说,天绝令不再出现,你相信吗?”
“出于阁下之口,景某深信不疑。”
“现在,你听清了,我血手天绝郑重宣告,天绝令从今起黄土长埋。”
“郝谷主,我冷剑景青云也郑重宣告,从今始不过问江湖事,荆门山庄欢迎话旧的
朋友。”
“一言为定。”天绝谷主击掌三下。
“天日共鉴。”冷剑也击掌三下。
“景兄,九荫神荼那些人,必将用计来对付你,你应付得了吗?”
“一比一,在下还可应付。昨天在下与铁罗汉照过面,他如此而已。小女也与五通
妖神不相上下,看来这些老魔并没有传闻那么可怕。总算万幸,铁罗汉与五通妖神已经
死了,是被晃凌风和飞燕杨姑娘击毙的。”
“我知道,你们知道还有哪些人吗?”
“最可怕的该是九荫神荼申公化,和夺魄狂生柯茂。小女大概可以对付得了。我,
恐怕支持不住。”
“令援真对付得了?”
景姑娘淡淡一笑,举步上前、
“前辈要不要试试?”她气势汹汹:“听家父说,谷主的玄门绝学纯阳真火已臻化
境,晚辈不甘菲薄,练了几年佛门天心正法,请前辈不吝赐教。”
“春茸,不可无礼!”冷剑急叱。
“你算了吧!”天绝谷主向景姑娘说:“我看到你与五通妖神相搏,显然你的经验
还差得很远,在基本武功上,你只比他强一分两分而已。强一分两分是靠不住的,任何
几微的变化,都可以使你失去那一两分优势。”
“那时前辈也在场?”景姑娘惊问。
“远在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