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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的是,这个女人在之前对她他拔剑相见,说永远也不想见到他,还质问他你懂得
爱么?那样的决裂,那样的陌生,将他当成了陌生人。她的剑斩下来,她选择了泱未然
,抛弃了他。
就酸的是看到她时,莫名的欣喜和某种悸动,特别是此时,她蜷缩在角落一副害怕
的样子。
其实,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她害怕的样子了。
“乐乐。”他一步跨上去,冰凉的手覆盖在她温柔的肩头时,眉疑惑的蹙了起来—
—这种感觉有些陌生。
堙红衣女子赫然起身,藏在衣服中的软件犹如闪电一样朝他刺杀而去,然而对方身
子一闪,巧妙的躲开。回身又是一刺,手里的剑却被不知何时逼到自己身前的人轻轻的
弹开,她脖子上一紧,被对方掐住——一种刺骨的冰凉从那修长的手指传来。
“你!”待看清女子的面容之后,他邪魅的脸上当即浮上了一层冷霜,妖瞳映照骇
然的杀气,修长的手指当即狠狠的掐住了女子的脖子——
女子本要抽出暗器,然而回头对上头顶那张精致妖邪的容颜时,她整个人都僵在了
原地,甚至忘记了自己处于生死的边缘,也忘记了对方是自己今晚要刺杀的人。
倾国倾城?女子惊叹,是不是所谓的倾国倾城也比不上这个人的模样,不是一个美
,亦不是一个邪字能形容的。
他眉宇间自然流露出让人敬畏的高贵,当对上他那双妖异的瞳孔时,就已然觉得灵
魂要脱离身体,甚至可以匍匐于脚下甘愿成为他的奴隶。
脖子上越来越紧,他纤细的手指犹如看不见的细丝一样就要勒断了她的脖子。对方
的眼神淡淡的扫过她锁骨处的月亮图形时,他带着杀气的眼神变成了一种冷嘲,而唇角
竟然勾起一丝让人失魂的浅笑,妖娆的如同墓地里旖旎而开的曼珠沙华,“月重宫的人
么?!”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诱人的蛊惑,女子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眼神变得痴迷了起来。
“那你告诉本宫,路乐乐在哪里?”他微微低头,凑近她的脸,笑容溢开。
“我……我不知道。”她如实的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歉意。
“是么?!”他声音冷了一分,手指一松,女子就如木偶一样跌落在地上。
脖子上的束缚突然松开,抬头看着他推开一步冷冷的打量着自己,心里突然多了一
份失落。
“本宫再问你一次,她去了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噶……”她话没有说完,一条银丝绞住了她的脖子,皮肤破裂的
声音竟然在死亡前听得如此清晰,甚至她听到自己滚热的鲜血沿着银丝咕咕流下。
“你也配穿红色的衣服?替代她么?”他俯瞰着地上的女子,脸上笑容变得残忍起
来,那一瞬,地上的女子发出一声惊呼似乎才从刚才那种恍惚的状态里清醒过来。
然而,已经来不急了,银丝瞬间收紧,鲜血在月色中划过一道红弧。
姬魅夜幽幽的收回了手,回眸看向地上的莫管家,“你们一路散播路乐乐的到了这
里的谣言,难道就是为了引开本宫?”
莫管家知道自己活不久已,干脆闭口不谈。既然姬魅夜找到了这里,那就说明他已
经和略乐乐错开,而羽见也必然绕开了他的视线重新和路乐乐他们联系上了。
“你不说,是么?”他唇角勾笑,转身踏足坐在珈蓝身上,“放心本宫现在不会杀
你,本宫会让你看到,即便你不说,明日残月沉西之前,泱未然的尸首就躺在你们眼前
。”
手指上的银丝仍旧沾着温热的血,他舌尖一舔,挑起邪气的眉,“泱未然是熙氏的
最后一位皇子,吃起来,味道应该不错。”
天空中残月高挂,他笑了笑,路乐乐……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
因为连日来都在谣传鬼姬会带着他的亡灵路过卡城,所以城门早早的关了,路乐乐
不得不将自己租凭的船停在稍微热闹的地方。
新来的小丫头,见月色薄凉,又靠河边,便拿着毯子走近船舱,看见路乐乐正着红
色的外套躺在小榻之上,瀑布般的头发散落了一地,露出精致如瓷器的白皙脸庞,而紧
拧的眉看起来十分的疲倦。
也难怪,这三日来,一直不曾见过着书童模样的主子休息过,整日的要照顾那蒙着
眼睛的公子。明明看着她累得说不出话来,眼底有隐隐的哀伤和痛苦,然而面对着那公
子,主子总是强颜欢笑。
甚至此时,她都和衣而睡,出于警惕的状态。
“小鸡。”小丫鬟刚要走进去,便听到她翻了一个身,用温柔而亲昵的声音唤着这
个名字,甚至下意识将手环在胸前,像搂在一个婴儿似的。
“姬魅夜,你凭什么这么对我?”突然,她身子一缩,双手用力的揪扯着身前的毯
子,用痛苦而绝望的声音质问,言语中甚至包含着一种噬骨的恨意,吓到小丫鬟慌忙放
下帘子退了出去。
也在同时,帘子后面传来一声尖叫。
第二百零一章
小丫鬟手里的东西差点跌在地上,忙回身要进去,却不想一个身影在赶在了她前面,
掀起了帘子。
鼻息间有淡淡的墨香味,小丫头身形微微一凝,忙弯下身子低声道,“然公子。”
“嘘。”他将修长的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她声音不要太大,然后朝她伸出手,“将
毯子给我吧。”
他的声音非常的轻,犹如湖面上的烟雨那边飘渺,似乎风一吹,便散了去。小丫鬟
忍不住抬起头,在清幽的月色下,竟然看到一张清美如画的脸,还有一双湛碧色的眼眸
,宁静而深邃,像天山上那一湾天池,只是……蒙上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上去觉得下面
掩藏着深深的哀伤。过于苍白的皮肤,白色的衣衫让他看起来十分的纤瘦,宛若女子般
秀美。
就她知道然公子身子不是很好,而且就这三天便见他吐血好几次,每一次都吓得主
子面色惨白,费了好些劲扎针让他醒了过来。而且,让她奇怪的是,他每次醒来都会拉
住主子的说问,你叫什么名字。而主子的总会苦涩的道,“我叫路乐乐。”
路乐乐,小丫鬟笑了笑,主子的名字可真是有趣。不过,
那个时候她也知道,然公子患了一种奇怪的病,一旦晕倒,就会忘记身边的人。
堙“路乐乐?”然公子会扶着额头,深思许久,“你是新来的丫头么?可有看到礼
儿?”
那个礼儿似乎是然公子唯一记得的名字。
今天下午,然公子刚刚咳了血,兴许这个时候,能记得主子的名字吧。
然公子从她手里拿过毯子,摸索着船窗,慢慢的走了进去。
透着帘子,小丫鬟看着路乐乐已经醒了过来,正痛苦的半跪在地上,一手捂住胸口
,一手放在地上撑着自己的身体,而那双宝石般的瞳孔空茫的盯着地上某处,依稀间有
泪痕滑过。烛光如豆,微弱的光线下,她脸上发白像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噩梦,久久无法
回过神来。
小丫头悄然的看去,见然公子蹲下身子,抬起白玉般的手轻柔的拂过主子的脸……
那一刻,小丫鬟心里一震,忙退了下去。
然公子……虽然不记得主子,然而为何那动作竟然如此的深切,而那明明看不清事
物的眼眸她竟然看到一种无法言语的深情?
“乐丫头。”泱未然将路乐乐的脸捧起来,“你做噩梦了?”
“没有,没有。”路乐乐挤出一个笑容,将他扶起来,“你怎么醒了?莫不是睡得
不好?”
“看来你也是累了,我一直都在写东西。”泱未然笑了笑,湛蓝色的眼瞳落在路乐
乐脸上,“乐丫头,怎么每次听你说话都这么开心?每天就这么多开心的事情么?”
“是啊,很开心。”她笑得有些苦涩,“这么晚了,你不想休息么?”
“不想。”泱未然摇了摇头,将她冰凉的手握住,“乐丫头,我脑子里有什么东西
,好像……好像我忘记了很多东西。我只记得礼儿了,但是,应该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
,我一时间想不起来了,你告诉我可以么?”
“还有一个人?”她微微愣住,“是什么人?男的还是女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了。每次醒来都会忘记很多东西,今儿下午赶车的小凳子还笑话我,
我睡一觉都将你给忘记了。那个人,我更是不记得了,就是觉得有这么一个人。”
“你想多了……没有任何人了。”她摇摇头,“还是早些休息,明天我们就可以达
到清和,在那里我们看得到礼儿,看得到三生石。”
他的三生,应该是许给了花葬礼……
“乐乐,你真是一个好丫头……”他记忆很模糊,对陌生人向来抵触,然而对这个
看不清,每次醒来都能听到她声音的女子却是倍感的情切,甚至,他就想呆在她身边,
哪怕听听声音,“乐丫头,真是抱歉,每次都要将你忘记,我会试着记下你的。”
“好啊。”她笑了笑,然后将他扶起来,“若你不想睡,我也没有睡意,倒不如去
船头看看。说不定羽见就要来了。”
“羽见?那好吧。”他反手拉住她,“乐丫头,你身体太冷了,要多穿点衣服。”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晚之后,她就发现,她成了一个几乎么有温度的人。也
或许是,心冷了吧。
天空有烟火一闪而过,然后只有一道,此时,路乐乐心里一惊,想起了刚才那个噩
梦。
姬魅夜从天而来,银丝飞舞,笑容邪魅,纤纤十指银丝交缠,而末端,每条银色上
都吊着一个人——银丝穿过他们的头颅,让他们形同木偶,睁着满是血丝的双眼无助的
望着她。
而第一个人,则是她熟悉的莫管家,第二个人,则是羽见,第三个人,是泱未然。
“乐乐,快过来。”他在空中望着她笑,那银色头发慢慢变短成了可爱的卷发,而
那张倾国倾城的邪美脸孔变得分外的可爱,眼瞳一眨一眨的,就连笑容也那番的纯良无
害。
然而,他胖乎乎的手指一动,引线猛的绞断了泱未然的头颅,鲜血飞过,溅落在了
她的脸上。
手心聚满了汗水,她心里前所未有人的不安,感觉到他要来了……姬魅夜,你要来
了,是不是?
此时天空划过一道烟花,意味着有一方已经遇到了姬魅夜,而全军覆没。
远处马蹄渐近……
第二百零二章
路乐乐看了看又坐在案桌前俯首撰写手札的泱未然,琉璃灯的微弱落在他的青丝上,
让他苍白的脸看起来多了一分红晕,密长的睫毛宛若蝶翼一样不停的闪动。
还有三日……如他所说,他们不能在十日之内根本就无法跨越沧澜江,也无法一同
看到那南疆的西番莲了。
而这三日,她还能为他做什么?她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天空中那一晚残月,咬了咬
唇。或许,她还真能为他做些什么吧。
悄然的后腿了几步,她已经看到远处闪动的黑影,转身要下船,手却突然被人拉住
。
就“乐乐,你要去哪里?”泱未然放下手里的笔,抬起湛蓝色的眸子凝望着她。
虽然明知道他看不到,然而她仍旧感到有些心虚。
“公子天快亮了,我需要去准备一下,然后出发,早些赶到漓洲——你忘记了,那
里的三生石,或许你就能看到礼儿了。”
他神色微微一愣,嘴角竟然扬起一抹她看不懂的笑意,似无奈,似苦涩,而手却没
有放开。
堙他的手始终都是那样温暖柔软,而她的手,在那夜之后,就已经在没有温度了。
“公子,你手札写完了,熬了一夜也该睡睡了。 ”她笑着哄到,“不然,明儿
你坐在船上,又得招来一群芳心失落的女子。”
“我说了,不想睡。”他打断了她的话,收起了笑容,脸反而沉了下去,眉宇间有
淡淡的哀伤,“我知道我快死了,也知道我中了一月相思。”他垂下眉,语气很平淡,
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她,一只手放在自己的手札上,翻开了已经干涸的字迹上,指尖在那
些清秀雅致的字体上来回的摩挲。
路乐乐的手一抖,她根本就没有告诉他一月相思的事情。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羽见一身黑衣已经走了过来。
莫不是他告诉泱未然的?应该不是!目光落在了他的手札上,看着那松烟墨留下的
犹如雕刻的字迹,路乐乐恍然明了,在泱未然失去记忆之前,他也忙于写下这些手札,
当时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