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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屋里一阵静默无声。
端王妃微微蹙眉,要说婥姐儿吧,太小,可要是不说吧,女儿的耳朵不是白白被弄出血了?她咬了咬唇,转头看向丈夫,意思是就等着你公平处置了。
萧铎看着两个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那个受了伤他都心疼。可是小女儿今儿才一岁,就算是她动手的,也不能训啊。于是上前看了看惠姐儿的耳朵,那帕子捂了捂血迹,稍稍放心,“还好没有把耳朵拉破,养几天就好了。”
端王妃一听这话就生气,什么意思?得拉破才算受伤啊?就算婥姐儿不懂事,她的乳母呢?连个小丫头都看不好,难道不是过错?!
凤鸾一看她的脸色不好,忙道:“都是婥姐儿淘气,不老实。”赶紧埋汰女儿,试图把萧铎的偏袒给找补回来,又喝斥小朱氏,“你怎么看着姐儿的?嗯,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小朱氏紧紧咬了唇,心里委屈,是惠姐儿自己非要靠过来的,而且还……
惠姐儿原本哭哭啼啼的,闻言抬头,瓮声道:“不怪妹妹。”孩子的世界比大人们单纯得多,她替婥姐儿分辨,“是我问她耳坠子好不好看的,我不该招她的。”
萧铎松了一口气,端王妃一阵胸闷气短。
凤鸾忙道:“还是婥姐儿淘气,回头我替你好好教训她的乳母,也教导婥姐儿,让她以后手脚老实一点儿。”
正说着,昊哥儿朝惠姐儿伸手,“姐姐,姐姐……”他奶声奶气的,摊开小爪子,露出一小块沾满口水的月饼,“……姐姐,吃。”
惠姐儿看了看,蹙眉道:“我才不要,全都是你的口水。”
昊哥儿年纪太小,被姐姐嫌弃也听不懂,忽地小鼻子抽了抽,“阿嚏!”,打出一个大大的鼻涕泡儿,挂在下面,然后呆呆的望着大家。
“扑!”惠姐儿一下子就笑了,眼圈儿还红红的,却笑个不停,“你看你,简直就是个小呆头鹅,快把鼻涕泡擦一擦,丑死了。”
昊哥儿不知道什么是美什么是丑,见姐姐笑,还以为是夸他,乐呵呵的也笑了。
“呆头鹅,呆头鹅。”惠姐儿哼哼道:“你这个小呆头鹅。”
昊哥儿乐呵呵,“鹅,呃呃……”
惠姐儿笑得更厉害了,“鹅鹅鹅,还曲脖向天歌呢。”
而旁边的婥姐儿,本来是被姐姐的惊呼声给吓哭的,现在看姐姐跟兄弟玩儿,两人笑闹,也跟着起哄笑了起来,“咯咯……”
…………屋里紧绷绷的气氛陡然一变。
萧铎放下心来,王妃和阿鸾的争斗就够头疼的,可不想再延续到儿女们身上,因而趁势笑道:“好了,大家都开开心心的才好。”又看向惠姐儿,“你是姐姐,肯护着弟弟妹妹很好,回头父王送一套文房四宝给你。”
凤鸾又道:“惠姐儿,我替婥姐儿给你赔个不是,你担待妹妹不懂事。”然后朝小朱氏训斥,“今儿中秋节不兴责罚人,明儿你自己去惠姐儿屋子前跪着,跪她气消了为止!”
小朱氏闯了大祸,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听说只是这般从轻处罚,连连磕头,答应的干干脆脆的,“是,奴婢知错了。”
惠姐儿捂着耳朵哼哼,“父王,我不要文房四宝,我想要凤侧妃屋里的那盆红珊瑚树,又大又红又漂亮,她还在下面放了四颗坠角的夜明珠,天一黑,可好看了。”自己馋了好久了,今儿婥姐儿弄伤了自己的耳朵,应该能要过来吧。
端王妃不料事情瞬间转变成这样,心下郁郁,又不好说,斥道:“你什么时候晚上去过暖香坞了?不要胡说。”
凤鸾笑着解释道:“是下午来的,惠姐儿听说夜明珠映着好看,我让丫头拿棉被封了窗户,让她看了一回。”
惠姐儿连声道:“就是,特别特别好看。”
“行,明儿就让人给你搬过去。”凤鸾笑盈盈道。
原本立在门口准备看好戏的魏夫人,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原本想着婥姐儿太小,不好处罚,但是王妃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处罚了婥姐儿乳母也不错。孩子谁带谁亲,小朱氏一走,婥姐儿肯定好长一段时间都不安生。
这么小的年纪,谁知道有个什么风险呢?天天哭闹也烦人不是。
更不用说,凤侧妃和王妃肯定会因此接下梁子,惠姐儿也会讨厌妹妹,这就形成两边对峙的情势了。大人们闹,小孩儿们不和,方才显出自己和年哥儿安分老实,不给王爷添麻烦。
但没想到,芥蒂居然就这么被化解了。
魏夫人失望之余,心中复又升起一点点光芒。不对,今儿王爷这么偏袒凤氏和她的女儿,王妃心里肯定会记恨的,看王妃现在的表情就知道了。
这就好,她们斗得越厉害越好,最好两败俱伤。
******
等到散了,回了暖香坞,凤鸾搂着昊哥儿亲了又亲,“好宝贝,今儿多亏你的那个鼻涕泡了。”当时气氛紧绷绷的,王妃明显不会善罢甘休,要是惠姐儿再跟着一哭一闹,事情只会越扯越大。
昊哥儿也亲了亲母亲,亲了一脸口水。
凤鸾拿拍子擦脸,好笑道:“你这家伙,真是一点都不讲究。”
“亲亲,亲亲。”婥姐儿扑了过来,觉得哥哥占了母亲老大便宜,自己也要占一占,搂着亲了更多,亲了更久,然后……,亲了一大团口水。
凤鸾嗔道:“行了,你们俩糊墙呢?”因时辰不早,陪着儿女们玩了一小会儿,便道:“不早了,带着哥儿姐儿下去先歇着。”原本想训斥小朱氏几句的,不想破坏中秋节的喜庆气氛,暂且忍住了,要训人什么时候不是训,不必赶在眼前。
等人走了,姜妈妈一脸庆幸说道:“亏得昊哥儿那么一打岔,再加上惠姐儿性子比较爽朗,总算没有闹起来,不然可就麻烦了。”
顾莲收敛笑容,轻叹道:“是啊。”
眼下还不是和王妃撕破脸的时候,消停点的好。
而葳蕤堂内,端王妃正看着人给女儿上药膏,因萧铎也在旁边,满腔的话实在是不好说出来。只得忍气送了两个女儿回去睡觉,沉色道:“早点睡。”紧紧捏了帕子,回去在萧铎面前强作大度,“没事了,惠姐儿是个粗糙的性子,虎头虎脑的,这会儿满嘴都在说红珊瑚树呢。”
萧铎颔首道:“嗯,惠姐儿性子很是爽朗。”
端王妃笑了笑,“是啊,一定是随了王爷。”
爽朗?那叫冒傻气。
可是自己还能怎样?惠姐儿的胳膊肘往外拐,婥姐儿又小,偏偏表妹还是一个惯会哄人的,一棵红珊瑚树就把女儿给哄住了。早知道,自己就该把娘家的珊瑚树要走,省得女儿眼馋别人的东西!
最叫她无可奈何和解不开心结的是,丈夫的偏袒。
居然说“还好没有拉破”,难道非要女儿的耳朵被扯烂了,婥姐儿才算犯错?可即便就是那样,也会说婥姐儿小,不懂事吧。
端王妃觉得心中闷了一口气,出不来。
次日一早,凤鸾请安时便把红珊瑚树给带了过来,又到后面,再次给惠姐儿赔了不是,然后小朱氏跪在门口受罚。惠姐儿得了红珊瑚树,正稀罕,乐呵呵大方道:“别跪了,凤侧妃教训她一顿就是了。总跪在我的院子里,叫人战战兢兢的,我可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凤鸾却道:“那就让她跪在后院的角落里面。”她可以大度,自己却不能不让王妃消气,陪着说了会儿话,辞别而去。
贤姐儿看着虎里虎气的妹妹,嗔道:“你这个虎姑娘,耳朵都扯坏了还乐呵呢?”
“哪有烂?”惠姐儿撇嘴道:“是你们大惊小怪的,不就是拉破了一个小口子么?养几天就好了。”
贤姐儿抬杠道:“昨儿是谁哭天喊地的?”
“当时是很痛啊。”惠姐儿瞪了姐姐一眼,“既然痛,难道还不许我哭一回?这会儿我能忍住了。”围着那株红珊瑚打转儿,吩咐丫头,“你们快把窗户封上,我要看看夜明珠闪光照着的样子。”
正说着,端王妃从外面进来,撵了丫头,沉色道:“你耳朵不痛了?不说好好儿的去歇着,还在这儿淘气。”
惠姐儿抬头道:“不是很痛啊,不摸,能忍的。”
端王妃一阵气噎,“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冒傻气的姑娘?你被人抓了,反倒替别人辩解,叫母妃想替你出口气都不成,真是……,傻姑娘。”
惠姐儿怔了怔,“婥姐儿是有点手欠,可是……,是我先招她的啊。我指了耳朵上的红宝石问她好不好看,她又不懂事,当然想抢过去玩儿了。”不解的看着母亲,“婥姐儿的乳母已经在后院跪着,不然还要怎么处罚?”
端王妃觉得女儿蠢得没救了,表妹平时拿点小东西哄她,就哄傻了。心下盘算着,或者自己也该像甄氏那样养女儿,只管跟暴发户似的,什么好的、金贵的,都往女儿屋里搬,见多了好东西免得再被人哄着!
不行,得给两个女儿安置好一点的教养嬷嬷,现如今的太纯良老实了。
当初自己是怕忙不过来,教养嬷嬷有别样心思带坏女儿,所以专门挑了老实的,现在看来却是不行,得换两个厉害的才妥当。不然女儿往后也是这般傻乎乎的,郡主又不是公主能分府,嫁去婆家,还不被婆婆和妯娌欺负死啊。
贤姐儿见母亲的脸色渐渐严厉,有点紧张,“母妃……,你别生惠姐儿的气。”
惠姐儿根本没看,早就蹲身下去拨弄夜明珠了。
端王妃冷声道:“不知天高地厚,回头找两个厉害的教养嬷嬷管教你们!”她一拂袖,气闷不已的出去了。
贤姐儿追出去送到院子门口,方才回来。
想起气色大作的母亲,似乎……,有点过于偏激。当时的确是惠姐儿不老成,指着耳朵逗婥姐儿的,小孩子不懂事,手上哪里会有个轻重?一母同胞的弟弟崇哥儿,小时候还抓人呢。
可是妹妹也的确傻乎乎的,凤侧妃丢块糖,她就像小狗似的乐得摇尾巴。
还有父亲的偏袒,昨儿明显是想着凤侧妃和婥姐儿的,就算不责备婥姐儿,也不该说什么没有拉破就好啊。
贤姐儿忧心忡忡的,不合年纪的老气横秋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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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的风波过去以后,大约过了十来天,凤鸾便听说王妃给两个女儿各添了一个教养嬷嬷,专门负责礼仪规矩之类。因为玳瑁比较老实不灵活,现如今打听消息的事儿都交给了红缨,她细细道:“奴婢觉得,这事儿和中秋节脱不了影子。”
凤鸾微微一笑,“大约是王妃觉得惠姐儿太傻气罢。”
红缨摇头,对王妃的做法并不赞同,“太着急了。”便是王妃有这个想法,也该过个一年半载的,找个合适的机会,再给女儿们添教养嬷嬷。这么急,不是傻子都看得出她在针对暖香坞,心里明显没有消气。
不知道是说她雷厉风行的好呢,还是说她傻好呢。
晚上萧铎回来,听说了这事儿果然不悦,但他没有当着姬妾说嫡妻不是的习惯,而当着端王妃也不会说姬妾不好。因为那样,只会加剧王府的妻妾争斗,一般都是以两边安抚为主,因而只是颔首,“知道了。”
凤鸾见他心事重重,随口问了一句,“朝堂上有事儿?”
“不是。”萧铎看着灯光下的她,有一种特有的柔和宁谧光晕,让人心生柔软,不知不自觉就想跟她说说烦恼,“母妃想在王府里面抱个孩子去养。”
凤鸾大惊失色,站了起来,“不行!不管是昊哥儿还是婥姐儿,我都不让!”
“看你。”萧铎笑了,“本王能在你身边抱孩子走吗?”拉她坐下,“放心,是在苗夫人和魏夫人中间选一个。”
凤鸾抚着胸口坐了下来,稍稍放心,又觉得蒋恭嫔真是会折腾,会烦人,只是当着他不好说出来。因问道:“那娘娘是相中了年哥儿,还是苗夫人肚子里的哪个?”
萧铎对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再说已经开头,也没有说半截的道理,“母妃的意思当时苗夫人的孩子更好,毕竟苗夫人出身良家,虽说娘家不怎样,好歹也算是个芝麻绿豆官儿。可是又担心她这次生女儿,要是苗氏这次不是男胎,那就还是先抱魏夫人的年哥儿。”
凤鸾琢磨了下,前世因为蒋侧妃还算比较受宠,又有儿子,蒋恭嫔自然不用如此为蒋家打算。今生蒋侧妃倒了,再也没有生儿子的机会,所以蒋恭嫔打算迂回路线,自己为蒋家养一个听话的孙子。
心下一动,问道:“娘娘的意思,是不是抱走的孩子记在蒋侧妃名下?”
萧铎颔首道:“正是这个意思。”
凤鸾抿嘴不语。
倒不是跟已经完全失宠的蒋侧妃计较,而是……,实在被蒋恭嫔闹得心烦,再说还有另外一层隐忧。不管是抱走魏夫人和苗夫人哪个的孩子,既然夺了人家的孩子,就得补一个吧?那么,萧铎势必会常去吃亏的那个身边,力图让她再重新怀一个。
就算自己不吃醋,那也绝对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形。
…………蒋恭嫔还真是会折腾啊。
萧铎眼下还没有想到她这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