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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透过自己这双眼睛，凝视着的到底是谁……
凌灵有些发懵，心像是坠入冰窖，试探着轻唤了一声：“阿宸？”
这个称呼一出，四下里抽气声此起彼伏，听到的人皆倒吸了口气。
“嗯。”搂着她的男人很自然的就应了一声，众人心中更是惊讶的无以复加。
“他们说的是真的？”
夜宸没有说话。
她抬头，便见到他虽面色冷淡如常，眼中却似乎有着难以抉择的纠结。
一切都明白了……
夜宸薄唇微动，便要张口。
凌灵却抢先一步笑了起来，神色愉快的说道：“没关系，真的假的都没有关系。”
她跳下桌子，恭敬的对着夜宸行了个礼，道：“参见帝尊，小女一介草民，又是仙道中人，对东池魔州并不是太熟悉，因此不知道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魔道帝尊，所以这几天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夜宸的面色冷了下来，身上似是压抑着戾气，没有看凌灵，而是转头低声冷冷斥道：“都滚出去！”
这些跟着夜紫翌进来的魔修也都是中州的元老级人物，平日威风八面，但此时见向来淡漠的帝尊竟然动了怒，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连忙就退了出去。
夜紫翌唇边嘲讽的笑意更深，眼中没有丝毫的暖意，站在原地不肯动弹。
有名老者来拉他，小声道：“太子殿下，您冷静点，不要和帝尊置气。”
肖姣荏见到前方那玄衣男人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大惊失色，也连忙拼命向外拽夜紫翌。
夜紫翌冷冷看了眼凌灵，便转身走了出去。
诺大的雅间内就剩下了她和夜宸二人。
饶是凌灵这些天和他亲密无间，此时也被他这带着怒意的斥责说的心中一凛。
传闻这帝尊手上沾满鲜血，用仙魔两道无数高手的性命奠基了地位，嗜杀狠绝。自己之前如此无礼，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显然是借了那妖王的光，万幸万幸……
现在这一切都已经被戳穿了，赶快自觉点，知趣的离开吧……
凌灵心中自娱自乐的开导自己，连忙也要跟着走出去。
手上一紧，她被他拉住了手。
凌灵连忙道：“帝尊大人，您快松手吧，小的承受不起。”
男人无视了她的话，直接一扯，就将她给搂到了怀中。
他的头埋在她的发间，闭着眼，一动也不动，凌灵连忙推拒，却撼动不了他分毫。
她身材原本算是纤细偏瘦的，但这些日子吃的太营养，身子也带着圆润了些，抱起来更加柔软，异常的贴合他的怀抱。
夜宸的行为固执的有些孩子气，就是紧抱着她，一言也不发。
“快放开。”凌灵被搂的有些喘不过气，恼羞的道：“你到底想怎样？”
“你喜欢我吗？”耳畔传来他凝重的声音。
“什么？”凌灵身子一抖，连忙摇头：“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喜欢你？”
“没喜欢上也好……”夜宸在她耳边幽幽叹息，紧抱着她，沉默了一小会儿，又问道：“那你有什么愿望？”
“我希望能回天元宗，专心修炼，早日成为精英弟子，被人敬佩，能安稳度日，快快乐乐的，这就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凌灵心中腹诽他莫名其妙，老实的答道。
抱着她的男人又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声音竟已经有些哑涩：“那好，我送你回天元宗……”
“谢谢，但是您日理万机，就不用亲自送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凌灵不自在的挣脱了他的怀抱。
这次他并没有阻止，似是欲言又止，松手，放开了她。
……
她随着夜宸下了楼，便见到夜紫翌和肖姣荏等人侯在正厅中。
凌灵冲他们笑了笑，众魔连忙低头，夜紫翌也并不看她，冷冷的移开了视线。
她这才发现，夜紫翌周身的气息更盛，一身莲花暗纹的银灰色锦衣，衬托得他面目更加惑人妖异，显然是修为又有精进。本以为他们要走很久，却不想这么快就从试炼场回来了……
她看向肖姣荏，却发现她看着自己的目光中带了埋怨和生气。
凌灵苦笑，是在怪她当了正宫的替身，分了身边男人的心吧……
夜宸看向了那一身银灰色锦袍的少年，缓缓吐出了三个字：“回中州。”他将一枚白玉色的大印扔到了夜紫翌的手中，“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代位。”
“这是帝尊印！”夜紫翌惊呼。
夜宸点头，并未多言，牵起了凌灵的手，向外走去。
凌灵想要拒绝，却碍于这里人多，不敢不给他面子。
外面街道上遍布铠甲魔卫，早已将这宽广繁华的街道清空，杳无人迹。
白犀鎏霜车腾云而来，他带她上了车，向西方行去。
……
果然，夜宸这厮之前是骗她的，这白犀鎏霜车不过行了大半日，深夜，便到了天元宗边界的千里之外，降落到了一片草地上。
凌灵见到天元宗的群峰在月色下若隐若现，欣喜极了，拎起她的小包裹，便要冲下车。
“等等。”夜宸拉住了她，“将你的衣服换回去吧，不然这身衣服太显眼。”
凌灵一想也是，被夜紫翌掳走这么久，自己能安然无恙的回去不说，还一身华服，定会受到怀疑。
她见这车内虽然宽广，却没有能遮挡她换衣服的地方，犯了难。
“我不看。”夜宸微笑，闭上了眼睛。
凌灵一狠心，一边脱衣服，一边急切的道：“你可千万不能睁开眼啊！”
闭着眼的男人轻声应了，唇边的笑意却更甚……
这个傻蛋，难道不知到了他这个修为，便是闭着眼，也可以看清周围的一切事物么……
凌灵脱得只剩下了贴身的月牙白肚兜和亵裤，又手忙脚乱的穿上了天元宗的道服，总算是松了口气，“睁开吧……”
“回去后你打算怎么说？”夜宸问道。
凌灵想了想，道：“我就说被魔道太子给抓入地底灵脉中，做了探路的先锋，那灵脉修出了灵心，重伤了魔道太子，我就趁机逃了出来，养好伤便回去了。”
“可以这么说。”夜宸点头，又交代她一些其它的细节，告诉她怎样圆话，叮嘱了半天。
他伸手将她头上的玉簪拿了下来，道：“这也太显眼了，太过昂贵，容易引起怀疑。不过手上的镯子你就带着吧，它被我设了禁法，外人看不出异常。”
玉簪拔下，早上他为她梳好的发鬓便散了下来，发丝随着夜风摆动，竟叫凌灵心中无端生出了些低落。
她收起心思，扯起了个笑脸，道：“谢谢您这些日子的招待……那我便回去了。”
夜宸的神情有些戏谑，道：“怎么谢我，再亲我一下可好？”
凌灵语塞，转身就跳下了白犀鎏霜车。
她向天元宗的方向走去，没走多远，想了想，又回过头，便见到夜宸依旧坐在鎏霜车内，烟云帘被风吹起，露出他正望着她的面庞，相隔较远，夜色下他的神情不太清晰，看不清悲喜。
晚风中隐约传来叹息……
“天儿，若我可以渡过这一劫，就来接你……若不可，你便像现在这般无忧的活下去……”
凌灵听的不太真切，突然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连忙转身，提起真气，身轻如燕，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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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还有一更，会很晚，外面还下着大雨，怕停电不能更，大家明早起来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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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六章 池边听水
二更到~~~~已过零点，算第二天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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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宗，启石峰。
徐小昭的尖叫响彻夜空。
“啊！！！灵灵你还活着！老天啊，我以为你死定了，还哭了好几场。”
她难以置信的捂着脸尖叫，然后就飞身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凌灵。
凌灵轻轻打了她一拳，笑道：“你个没良心的，居然背地里咒我死掉！”
徐小昭激动的眼里泛起泪花，嘴上却恶毒的说道：“哼，我倒希望你死了，那就没人气我，没人烦我了！”
凌灵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安慰起了徐小昭，心中却想起了那安静坐在车内目送她离去的男人，一时间，心中苦涩难平，眼里竟也泛起了氤氲水汽。
她们的动静太大，吵到了别院的师兄师姐们，纷纷过来查看。
所有人都惊奇不已，以为必死无疑的人居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而且看起来还修为似有精进？这也太命大了啊……
闹了大半夜，才终于散了。
凌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天快亮时，方才入睡。
迷糊的梦境中，似有人温柔的将轻吻落在她额头之上，梦里充斥着一股冷冽的淡香，安人心神。
……
第二日一早，明旭峰主便亲自召见了凌灵。
凌灵早就做好了准备，毕竟，掳走她的若是普通魔修也就算了，可对方是夜紫翌，由不得天元宗不重视。
她到了光明峰，发现少掌门竟然也在。
少掌门并未问话，一切都是明旭峰主询问，盘问的极其详细。
她照着之前夜宸交代的一一答了，虚虚实实的，没有任何破绽。
最后，那少掌门方才发话，声音冷清如冰雪：“这弟子颇有慧根，又是为了门派任务受此劫难，我便将她收为贴身弟子，直隶于我麾下，明旭峰主觉得怎样？”
“少掌门此举甚善，这小弟子从此一步登天，成大道指日可待……”明旭峰主拱手赞叹，然后又道：“凌灵，还不回去收拾东西？”
凌灵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一脸惊讶。
端坐在上的紫衣女子微微点头。
凌灵被这突如其来的美事冲昏了头，千恩万谢，激动的奔出了大殿。
唐君敏凝视着离去少女的背影，若有所思。
“其实这弟子的资质虽属上乘，但比其出类拔萃的人不知几何，不知为何得了少掌门的抬爱？”明旭峰主有些好奇。
“她刚刚说的经历极为严丝合缝，一板一眼的，明显是准备好了的说辞……看来是有秘密在身，我很感兴趣，想要带在身边，揣摸清楚。”
明旭峰主敬佩不已，道：“少掌门英明，连我都几乎被她的说辞给骗了……”
凌灵并不知殿内对她的议论，还以为自己过关了，并且天降好事，高兴的手舞足蹈，匆忙下了山，收起了细软，又依依不舍的和徐小昭告了别。
徐小昭羡慕极了，十分想同去。
凌灵安抚她，说以后等她修为提上去，地位高了，再恳请少掌门，来带她一起过去。
……
少掌门名为唐君敏，虽然面冷，但是人还是极好的。
凌灵随她到了清电峰，还分到了一座小小的侧殿，闲暇时，唐君敏还会指导她几下，修为越发水涨船高，隐隐约约有要突破到断脉境中期的迹象。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平静过去，无人的深夜，凌灵望着窗外浓重的夜色，时常会想起那晚初见，那如烟云般出现的玄衣男人。
其实那天在天宸宫，她就觉得那帝尊的视线似乎一直落在她的身后，恐怕当时，夜宸就发现她长得像那妖王了吧，不然怎么会一直缄默，任由她走了出去。后来，到了晚上，便按捺不住，来接近她，说什么是她相公……
她一想起来这些，心里就酸涩难平，暗中咒骂这魔头欺骗无知少女的情感……
还有夜紫翌和肖姣荏，那精神不正常的姐弟二人也不知怎么样了。
不过肖姣荏却恭敬的称呼夜宸为“帝尊”，似乎只是挂了个公主的名分而已。
此时已经回归天元宗约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初始并不觉得怎样，但随着时间挪移，她发现自己竟然越来越想念夜宸这个可恶的魔头。
凌灵深夜难以入眠，越想越心烦意乱。
她披了衣服，起身向外面走去，来到院子里，身子一跃，便坐到了高高的宫墙之上。
冷清的月光下，远方有一座高峰与清电峰遥遥相望。
据说是那右护法的花容峰。
这么久了，她从没见过右护法，听师兄师姐们说，那右护法国色天香，沉鱼落雁之姿，只可惜，却被人打成了残废，又和妖魔两道有勾结，不受门派重视，日日在花容峰闭门不见客。
凌灵遥望着远处的花容峰，心中惋惜红颜薄命。
这时，星光遍布的天际上划过一道细微的流光，极快，一闪即逝，落到了花容峰上。
凌灵心下好奇，正好无聊的紧，心想都是天元宗的弟子，又没下禁令不准入花容峰，便提起真气，身子一飘，飞身向远处的山涧跳下。
她如今修为精进，这一跃下，衣袂飘飘，黑发在空中飞舞，身子像是蝴蝶般轻轻落下，足尖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