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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更快的速度反弹回来。
出乎意料的结果,让凛吃了一惊,比起一开场的那次,这次两人的距离更近,反应时间更短。好在总算是已经有过一次经验,凛虽惊不乱,本能地横跨一步就想躲到旁边的火堆里去。
然而……
“哇!”
纵然是被自己的火球击中,凛也一直保持着从容不迫的气度,然而此时此刻,这位巫师却像个受惊的小孩子一样跳起来,仓皇后退。因为她准备踏入的那团火焰,不知何时火光升腾,扭曲变幻着,塑成一张巨大的,微笑着的狐狸脸来。
“幻术罢了!”她立刻镇定下来。
刚才虽然被吓退,没能完成火中跳跃,却也恰好避过了反弹的火球。虽然不明白琼恩何时居然又完成了防御法术,但这也无关紧要,只会挨打是不能取得胜利的,主动权依旧掌握在自己一边。
她挥了挥手,甚至连施法都不需要,就直接抹去了火焰上的狐狸幻象。她在火焰魔法上的造诣太深,这火堆又是她所创造,轻而易举就破解了琼恩借助火焰弄出的幻术。
虽然如此,终究心有余悸,凛不敢再用火中跳跃,她退后两步,手已经再度伸进了腰间口袋,准备释放她所准备的最强力法术。她很有信心,就算这个法术不成功,被琼恩冲过来也无所谓,正好让他领教一下自己的拳脚功夫。
但她没有机会。
脚步刚刚站稳,眼前的空气中陡然跃出一团黑影,朝凛猛扑过来。距离如此之近,凛不假思索地挥拳,同时她也看清楚了那东西,不过是一只小型的炼狱凶暴犬罢了,非常低级的召唤怪物。
“什么时候居然偷偷召唤了一只怪物,又用隐形法术让它靠近自己,想要搞突然袭击么?”凛的嘴角浮出嘲讽的冷笑来,“主意倒是打得不错,可惜啊,我可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巫师呢。”
只要一拳,就能把这只小炼狱凶暴犬打飞出去,凛有这种自信。
“变形!”
低声的龙语低喝从琼恩口中吐出,随着咒语的完成,那只炼狱凶暴犬骤然变成了一只全身火红色的小狐狸。“嗷!”它发出类似小狗一样的叫声,在空中灵巧地屈身,以无比可爱的姿势朝凛的怀里扑过来。
这样漂亮的小狐狸,或许很多女孩子会两眼放光地一把抱过,但凛显然不在此类。“啊啊啊啊!”她发出惊惶失措的叫声,就像看到一只深狱恶鬼似的,仓皇后退。
然而她本来就已经在擂台边,如今再退出两步,脚跟已经悬空在外,险些就要掉下去。刚刚意识到这一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小狐狸已经扑到跟前。
凛以不可思议的灵巧动作侧身,避开了狐狸,但她的身体失去了平衡。琼恩远远站定,伸手虚虚一按,隔着空气朝她轻轻一推。
这是巫师之手,非常简单的一种小戏法,只能推动分量很轻的东西。倘若在平时,它是绝对推不动一个人的,然而如今凛正处于摇摇欲坠的状态,正如骆驼被压垮只需要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她就摔了下去……
不,还没有摔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她的背后泛起一层微光,随即整个人停止了下坠,悬浮在空中,接着慢慢直起身体,凌空踏步,眼看就要走回擂台。“飞行术”,琼恩立刻判断出这是怎么回事,很显然,除了左手手臂上的刺青外,第二个刺青在背上,储存了一个飞行术,关键时刻激发出来。
虽然出乎意料,但他也并非没有应对的准备。快速从长袍内侧口袋里取出一颗空茧来捏碎,“变形!”他对着那只刚刚扑了个空,正准备再次跃起的小狐狸一指。
狐狸的体型陡然涨大,变成一只巨大如牛犊的黑狗,它跃起的速度丝毫不减,像一发炮弹似的撞上了即将要踏上擂台的凛。身在虚空,完全靠飞行术维持着身体平衡,凛的身手无法保持像脚踏实地时那样灵敏,压根无从闪避。几乎是毫无悬念地,她被扑倒在地,就算是飞行术也承载不了这额外的分量。
当她狼狈地一拳将黑狗砸飞,爬起身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擂台之下了。
※※※
擂台赛的规矩,摔出场外就是输。凛虽然丝毫没有受伤,但确确实实是已经被从擂台上打了下来,所以她输了。
这样的失败,相信谁也不会甘心,所以很理所当然的,当琼恩走下擂台的时候,听见了对手的抱怨。
“如果不是艾弥薇那家伙告诉你我的秘密,你根本就不可能有耍花招的机会!”
裸露着半截莹润如玉的左臂,凛气鼓鼓地指着琼恩说。
“哦,原来胜利了就是理所当然,失败了就要向他人推卸责任,这还真是大小姐的做派啊。”
琼恩嘲讽着,事实上,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在此之前他从没发现自己有和女孩子斗嘴的习惯和爱好,然而自从遇到这位凛小姐,莫名其妙地就多了这项能力。很多原本不会说的话都流畅自然地说了出来,仿佛面对的是个命中注定的冤家对头似的。
唔,没错,就是这种感觉……如果不恰当地形容的话,就是看见她就有气,就很想去痛痛快快地教训她一顿吧。同样都是女孩子,而且是漂亮的女孩子,为什么姐姐珊嘉就那么温婉,梅菲斯就那么沉着理智,就连那位吸血鬼莉法儿都称得上是乖巧,偏偏这位大小姐就这样让人头疼呢。
“我哪里失败了?如果不是这该死的擂台赛规矩,我现在早就已经把你打得趴在地上求饶了。”
“唔,首先,女孩子不要说那么野蛮的话,这样子以后嫁不出去;其次,如果不是这种擂台赛的形式,你的塑能魔法也没办法这么风光吧。同样一套规则,在对自己有利的时候就洋洋得意,在对自己不利的时候就抱怨来抱怨去,这是一个巫师应该有的素质吗?”
作为胜利者,琼恩冷静地反驳着对方的话,虽然有些强词夺理的成分,而这场比赛也确实胜得不够干净利落。但无论如何,他按照规则将凛打下了擂台,这是全场数百人所共见的事实,没有谁可以否认。而且他运用的也确实是各种魔法技巧,无论召唤、隐形、幻术、戏法还是最后的变形,都用得恰到好处,无愧于巫师决斗的名声。
“如果不是因为看在艾弥薇的份上,一开始对你手下留情,我早就用火墙把你烧成灰烬了。”
“同样啊,小姐,如果不是考虑到替你保持形象,我的变形术就不会用在召唤生物上,直接把你变成一只松鼠然后踢下去了。”
“你以为你的变形术对我会有效吗?”
“我是精研变化的巫师,这可是我的专业领域啊,虽然不敢说十拿九稳,但多试两次总该没问题吧。相反,据我所知,火墙术需要巫师全神贯注地维持,而且路径固定,也很容易被躲开的吧。”
“……”
“……”
最终打断两位巫师毫无技术含量的争吵的,是红袍巫师会亡灵学派首席萨扎斯坦先生。“很有趣的技巧运用,”他夸奖着,但这显然并不是对魔法造诣或者什么的做出肯定,或者说,避而不谈,“那么,殿下,”他看着旁边的布雷纳斯王子,“你有一个很聪明的副手呢。今天这场比赛……”
“我想称为游戏更合适吧,”王子微笑着,客气地打断了红袍首席的话,“既然只是游戏,也就不用分什么胜负了。”
在客气的谦逊中,这场事先弄得大张旗鼓的比赛就此结束。凛颇为不满地拉着梅菲斯去算账,琼恩对她们的交涉没有兴趣,反正梅菲斯应该不会吃亏就是。他跟随王子回到住处,进了房间,“干得不错,”王子夸奖说,“比我预想得要好。”
“侥幸罢了。”琼恩说。
王子微笑,在椅子上坐下来,他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琼恩闭着嘴,静静坐着,他知道该到说正事的时候了。
星辰篇第二十七节一次性解决
“你上次跟我提起过,说拉沃克先生请你帮他寻找丢失的死月法珠,对吧。”
“是。”
拉沃克那老巫妖,临走时莫名其妙派给琼恩一个任务,让他去塞尔找已经丢失的“死月法珠”,还说是什么“顺路”——好吧,现在当真是顺路过来了。琼恩心里也一直没太当回事,来到塞尔后,自然要向王子报告送信的经过,其间也提到这件事情。王子当时听了不置可否,也没多说什么,琼恩也就丢在脑后了。如今又突然提起来,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死月法珠是怎么丢失的吧?”
“拉沃克先生说,是萨扎斯坦先生借走,然后弄丢了。”
“哦,我的意思是问,你知道萨扎斯坦先生是怎么把死月法珠弄丢的吗?”
“这个不清楚。”
说起来,琼恩也非常奇怪,萨扎斯坦身为红袍领袖,亡灵学派首席大巫师,既然费功夫千里迢迢去找拉沃克借了死月法珠,必定是极其看重的,怎么会给弄丢了,这事情也未免太古怪了点。当时拉沃克也没多加解释,琼恩原本也就没放在心上,也就懒得多问。
“这事情么,唔,解释起来比较麻烦,得从维沙伦说起。”
“维沙伦?”琼恩一怔,“巫妖之神?”
身为巫师,琼恩自然知道这位神祇的名讳,维沙伦号称巫妖之神,其实执掌的神职主要是“亡灵魔法”等领域,信徒主要是精研亡灵术的巫师。巫师大多都宅,研究亡灵术的巫师更宅,所以这位神祇的教会影响力非常微弱,在大陆很多地区都压根没人知道。
“嗯,就是他,”王子说,语气里对这位神祇毫无半点敬意的样子,“他是前几年才新兴的神祇,此前是个凡人,也是个精研亡灵术的红袍巫师呢。”
维沙伦在亡灵术上的造诣非常高深,这让他成为亡灵学派首席之位的有力竞争者——也就是说,他是萨扎斯坦的头号大敌。两人争斗的结果,是维沙伦败逃,被逐出了红袍巫师会,流落他方。
“后来呢,维沙伦得到了风暴之神塔洛斯的帮助,成为了神祇,”王子不紧不慢地解释,“虽说凡人成为神祇,逐渐会磨灭凡人时的情感和人格,被神位所同化,但这也是需要一段过程的。维沙伦刚刚封神,大约还记得和萨扎斯坦先生的仇怨吧,念念不忘要报复……不,等等,准确地说,正因为他是这样的人,所以才会被赋予这个神职吧。总之,萨扎斯坦先生有麻烦了。”
原来如此,不过这和死月法珠有什么关系。
“萨扎斯坦先生借来死月法珠和撒寇席尔之座,是为了对付一位叫做艾尔塔柏的恶魔领主,永远奴役它,从而对抗维沙伦。”
“嗯?艾尔塔柏?这不是这座城市的名字吗?”
艾尔塔柏,正是琼恩和王子如今所在的这座城市,塞尔的首都,红袍巫师会大本营的名字。
“对,因为这座城市就是以恶魔领主的名字命名的,”王子解释,“艾尔塔柏在物质界或许无人知晓,但在深渊中却是声名显赫的大恶魔,是实力接近三大深渊领主的存在,被亡灵君主奥喀斯视为劲敌。”
“在大约一千八百多年前,也就是耐瑟帝国尚未陨灭之时,纳菲尔帝国的缚魔师们,在奥喀斯的帮助下,召唤了艾尔塔柏的本体,将他拉扯到物质界,”王子看着琼恩,“你也是见过格拉兹特的,应该知道此等大恶魔的力量吧。”
那是自然,当日琼恩在人面狮神殿见到格拉兹特,清楚感受到了那股强大无匹的压力,倘若不是有人暗中相救,自己和梅菲斯只怕早就丧命其中了。艾尔塔柏既然是实力直追三大深渊领主的大恶魔,想必和格拉兹特相差不远。而且更要注意的是,当日格拉兹特出现的,不过是一个投影,而王子刚才说得很清楚,纳菲尔缚魔师们,是招来了艾尔塔柏的本体。
“纳菲尔帝国陨灭,以后发生了很多事情,其中曲折你暂时先不用知道,反正到最后,艾尔塔柏被红袍巫师们囚禁起来,就在这座城市的下面——当然,现在已经不在了。”
“你或许没注意到,”王子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这座城市里,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大运河,那其实是一个超大型魔法阵,就是用来囚禁艾尔塔柏的。”
借助如此大型的地理环境布置成的魔法阵,想必是威力无比吧,艾尔塔柏能得到这种待遇,果然无愧大恶魔的身份。
“凭借死月法珠和撒寇席尔之座,举行双燃仪式,萨扎斯坦先生就有把握能制服艾尔塔柏,收为奴仆。而如果能得到这样的大恶魔做手下,就算是维沙伦的化身亲临,也就不足为惧了。但在双燃仪式进行到第九阶,也就是最后一步的时候,一群冒险者闯了进来,破坏仪式,导致了一场魔法大爆炸,死月法珠也在混乱中传送消失了。”
原来如此。
“这次意外给萨扎斯坦先生带来了很多麻烦,”王子屈起手指,“第一,未能成功奴役艾尔塔柏,维沙伦的威胁越来越迫近了;第二,丢失了死月法珠,他无法向拉沃克先生交代;第三,他先是用大地震破坏了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