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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熟,只限于对事物,不是对人。如果面对和自己无关的事物,我可以保持这样,但一旦遇上和自己有关的事情,比如感情,我就其实什么都不懂了。”
“她这么说,我也不服气,为这件事还吵过架。不过现在想起来,觉得她说得其实也不无道理,”梅菲斯将脸埋在琼恩胸口,倾听他的心跳声,“感情上的事情,我确实是不懂。我也不知道作为一个情人,我应该怎么做,应该做什么。其实一直以来,我们两个人,都是你在主动,而我被动地接受,就算发生昨晚那样的事情,我也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是应该和你生气,还是和凛吵架,还是应该完全忘掉,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是应该怎么做,我都不知道。”
“我是不懂,但我想告诉你我的感觉,”她声音低低地说,“我喜欢你,喜欢你抱着我,喜欢你亲我,也喜欢你在我身体里面的感觉,满满地侵占着,感觉就像整个人都被你占据了。但我不喜欢看见你和别的女孩子也那么亲近,心里会酸酸的。如果是凛,那么也还算了……不是,就算是凛,我心里都还是不太高兴的,但总算是好朋友,还能勉强接受吧。但如果换了其他的女孩子,那么我肯定会生气的,知不知道。”
琼恩没说话,只是将她抱紧了。
“凛对我说,男人都是这样,永远都经不住诱惑,而这个世界上又诱惑太多。你可以指望他爱你,但不用指望他永远只爱你一个人,”她轻笑着,“我也不知道她说得对不对啦,听起来她是什么爱情专家似的,总在我面前炫耀,其实不也是一次恋爱都没有过……但是,反正,”她抬起脸来,凝视着琼恩,“反正我不喜欢你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就算真有,那也别告诉我,别让我看见,别让我知道……除了凛以外。”
“嗯。”
琼恩答应着,低头吻她。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抱在一起,梅菲斯将头枕在琼恩的胳膊上,脸贴着他的胸口,像乖巧的小猫一样蜷着身体。“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她低声说,“让人有种很安心的感觉。”
“那是因为熟悉,所以就会觉得安心了。”
“唔。”
梅菲斯似乎有些倦意,含含糊糊地应着,琼恩也不打扰她,让她在怀里睡着。过了一会,正当琼恩自己也觉得睡意上涌的时候,梅菲斯突然像是梦中惊醒似的,抬起头来,随即又躺了下来,往琼恩怀里挤了挤。
“怎么了?”
“那个牧师,是怎么回事,”梅菲斯问,“你没跟凛说实话。”
“嗯,你累了,先睡吧,明天再说。”
“没事,说吧。”
“他不是裳提阿牧师,”琼恩说,“他是去了大地之母神殿,但也去了月女神的神殿,而且都只是乱转,也不和人搭腔,也不说话,好像单纯参观旅游似的。我跟了他半天,后来偷偷用了张魅惑卷轴控制了个牧师,从他口中得知这个萨瓦尔确实每星期都来一趟,但每次都像是来闲逛似的,什么都不干,也不是神殿里的人员。”
“这样啊,”梅菲斯皱眉,“那就真的很奇怪了。”
“我怀疑他是不是什么邪神的牧师,甚至背后有什么地下教会,”琼恩说,“他掩盖身份,行踪诡秘,实在不像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家伙。前天他去那个巨石圆阵点火堆,说不定就是什么联络同党的方式。”
“有可能,”梅菲斯赞同,“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现在怀疑死月法珠就和他有关,虽然不在他身上,但说不定另有同伙之类。顺着这条线索找下去,应该会有什么收获。我今天跟他出城的时候,听见他和另外一个人说话,说明天还要去采草药,应该就是去那个巨石圆阵。我想跟着他,看看会不会发现什么。”
“我跟你一起去。”
“行,”琼恩说,“我也这么想,神术我不怕,但那家伙听说以前当佣兵出身,剑术很高明,我还正担心未必对付得了……凛那边,就别告诉她了吧。”
“嗯,不用让她知道。”
虽然梅菲斯相信凛不会是述尔安插的眼线,但谨慎一点总没坏处。不管是与不是,让她避开这件事,以后就算出什么变故也能撇开关系,免得被卷进红袍内部的势力斗争里。
反正以琼恩和梅菲斯两人,一个免疫神术的巫师,一个神选者圣武士,就算真遇上几个邪教信徒也没道理对付不了。再不济,琼恩怀里还有一大叠卷轴呢。
“今天出门匆忙,没来得及准备法术,用了几张卷轴,现在……”他算算,“还有九十三张,其中两张传送术,足够了。”
有传送术在手,就算情况再不利,起码也能脱身逃出。这也是为什么巫师触摸到魔网第五层,就被认为是自低阶跨越到高阶,从此展露风光的缘故之一,因为从此可以掌握传送术了。有了这道法术,除非撞上第一流的大巫师,封闭了整个空间,完全切断传送,否则至少就是稳稳立于不死之地,就算被千军万马围攻,总也能保住性命。
“嗯,那就这样吧。”
“对了,艾弥薇,”琼恩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凛的身上不应该是有四个魔法刺青么,怎么昨晚好像都没看到。”
“你盯着她身上到处找对吧。”
“没,哪有。”
“我也问过她,她说是因为怕刺青纹在身上不好看,所以她干脆纹到龙鳞上去了。”
“唔?”
凛是龙脉者,身上有一层可以随心隐现的龙鳞,把刺青纹在龙鳞上,需要的时候浮现,不需要的时候隐藏,确实是保持皮肤美感的好办法。然而这样一来,她是龙脉者的秘密岂不被人发现了?琼恩曾经听布雷纳斯王子说过,魔法刺青的制作方法是红袍的高级机密,唯有高阶环之导师以上的成员才能掌握,凛位阶很低,不可能自己给自己纹刺青,那就需要举行仪式,建魔法阵,请高阶红袍为她纹身,如果纹在龙鳞上,那别人自然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她说她的刺青都是在成为正式红袍巫师后,萨扎斯坦为她纹的,”梅菲斯说,“萨扎斯坦应该是知道她是龙脉者吧。不过这也没什么啊,龙脉者虽然罕见,但也不是多么绝无仅有,只是当巫师的极少,大多数都成了术士或者吟游诗人吧。何况这也不算多大的秘密,你都能看出来,那些红袍巫师也未必看不出来。”
这倒也是,琼恩因为和凛打过几次交道,能隐约猜出她的身份;布雷纳斯王子和凛一次交道都没打过,只在评委席上远远看几眼,也能断言她“并非纯粹人类”,话中含意其实也很清楚了。红袍巫师的那些首席们,眼光见识未必逊色王子多少,不可能当真看不出凛的身份。
正如梅菲斯所说,一个龙脉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了。然而……有件事情似乎不太对劲,凛是述尔的学生,不是萨扎斯坦的学生,又不是什么重要成员,需要这位亡灵首席亲自动手来为她纹魔法刺青么,普通的红袍巫师,只怕不可能享受到这等待遇吧。
“不知道,她说是因为述尔兼任普来亚铎总督,事务繁忙,难得能去艾尔塔柏一趟,所以就请萨扎斯坦先生代劳了。”
这理由似乎还是很荒诞,不过不管了,说不定萨扎斯坦就有给人纹刺青的爱好,所以抢着动手,或者是看见凛长得漂亮,所以乘机来占便宜……虽然一个老巫妖,按道理是没这个心思,但自从认识奥沃这种变态以后,琼恩对巫妖还有没有性欲这个问题也就不敢下断言了。
决定了明日的行程,梅菲斯也放下心来,贴着琼恩再度准备睡去,然后她感觉下身被滚烫的东西顶着。“唔?它怎么又变大了?”她惊讶着,轻轻在琼恩胸膛上咬了口,“还想要啊。”
“睡吧,你累了。”
“也可以的,”她有些害羞地说,脸上开始发烫,“不过轻点,还有点疼。”
琼恩吻着她,“睡吧,明天还有事。等以后我会要很多很多,让你乖乖求饶的呢。”
“嗯。”
星辰篇第三十八节窃法者
释放了一个秘法眼在前面监视,琼恩和梅菲斯远远地跟着萨瓦尔。牧师似乎一无所知,全然没发觉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他穿着那身灰色皮甲,腰间挂着一柄短剑,像往常一样,不冷不热地和城门的卫兵打了招呼,悠闲地走进密林,一路跋涉,其间穿过了两片沼泽,最后在中午时分,抵达了琼恩说的那个巨石圆阵。
那确实是个很古怪的巨石圆阵,一看就觉得像是某种古老文明留下的遗迹——然而要说古老文明的话,此地原本是精灵王国,遗迹也应该是精灵们的遗迹。但众所周知,精灵们并不热爱雕塑,这是矮人们的专长。
所以琼恩很有理由怀疑这是某个邪神教会弄的联络点之类。
眼看着萨瓦尔进了巨石圆阵,琼恩掏出两瓶隐形药水,递给梅菲斯一瓶,剩下一瓶自己灌了下去。药水味道有点涩,因为是赶制出来的,不过效果并没有打折扣,他和梅菲斯的身体都变得透明起来,接着消失在空气中。
隐形完成,因为看不见彼此,他们手牵着手,小心翼翼地也跟着走进了巨石圆阵。转了两圈,他们看见了先进来的萨瓦尔。牧师并没有意识到有人跟过来,他俯身在地上点了四五个火堆,然后默默坐在中央,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琼恩和梅菲斯躲在一块巨石后面,静静等待着,希望能看到有什么人来和他接头,然而结果失望了。足足等了大约一小时,隐形药水的效力都已经消失了,周围依旧全无半点动静,火堆还在燃烧着,一直倒没有熄灭的迹象。坐在火堆中央的牧师站了起来,看样子似乎是想离开了。
真奇怪,他大老远跑到这里一趟,难道就是为了呼吸这里的新鲜空气么。
琼恩正不得其解,牧师突然转脸朝这边看过来,眼神凛凛。琼恩心中一惊,他一直小心地躲在巨石后面,刚才并没有动弹,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怎么对方却像是发现了自己似的。正在想他是不是随意乱看,却听见牧师用那冷冰冰阴森森的声音说:“那边的巫师朋友,还不出来吗?”
既然已经被人叫破,再躲藏也没有意义,不过听他的口气,似乎只发现了琼恩,却没有发现梅菲斯,这是个好消息。琼恩轻轻按了按梅菲斯的手,示意她继续躲着,自己从巨石后走了出来。
“兰尼斯特先生?”萨瓦尔打量着琼恩,叫出名字,他似乎并不显得多么吃惊,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下午好,萨瓦尔先生。”
萨瓦尔的嘴角微微抽动,拉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下午好,巫师先生,你来此有何贵干?”
“我也正好奇这个问题,”琼恩说,他观察着对方的反应,“一个伪装成森林女神信徒的邪神牧师,跑到这里来,又是什么目的呢?”
对于伪装的身份被揭穿,萨瓦尔面色不变;对于“邪神牧师”的指控,他同样也不置一词,似乎是默认了。“各人有各人的秘密,巫师,正如我从来不曾干涉你在城里四处打探消息。我想出于礼貌,你也不应该多管我的闲事。”
“可惜这对我而言并非闲事,”琼恩虚张声势地说,“事实上,我正是受人委托而来,调查你的犯罪勾当。”
“是么,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寻找死月法珠而来呢。”
骤闻此言,琼恩微微一惊,对手则趁这个机会发动了突然袭击,他也不再像平时一样还装模作样地取梅丽凯圣徽做掩饰,直截了当地双手交叠,朝琼恩虚虚一推,一团暗黄色的气体从掌心喷出,凝成巨大的手掌形状,朝琼恩一把抓来。
琼恩自恃有神术免疫的特殊体质,不闪不避,反冲上前,抖手弹出一颗石弹,照着萨瓦尔的腿部砸去。他打算留着活口逼供,所以并没有使用更有杀伤力的法术,只想让对手丧失反抗能力就行。暗黄色巨手撞上他的身体,随即如意料中一般分崩离析,散归无形,完全没有发挥半点作用。但琼恩的攻击却也没有奏效,萨瓦尔快捷无比地拔剑在手,一剑斜挑将砸来的石弹隔开,在身前半英尺处爆炸,他本人丝毫没有受伤。
果然如传闻所说,这家伙的剑术确实不错。
一击不曾得手,双方都暂停进攻,谨慎地打量着对方。萨瓦尔似乎是在为对方毫不费力地消解掉了他的法术而惊讶,因为这已经超出了普通的魔法防御的范畴,“你能免疫法术?”他皱着眉头,有些不敢置信地问。
琼恩闭口不答,他思忖着,考虑是否要动用怀中的解离术卷轴,但随即放弃了这个想法,解离术的威力太大,一不小心把这家伙轰成了齑粉,却到哪里去找死月法珠的下落。如果用变形术把他变成某种小动物,倒是应该能制得住他,但谁又能和动物交流。
看来只有用定身术了。
幸好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早上出发前就准备了这个法术。琼恩从怀中摸出一个小铁块往地上一砸,默诵咒语,脑中已经浮现出定身术的咒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