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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接受自己。
但他没想到会是现在这种结果。
对于自己的表白,珊嘉似乎是既不惊讶,也没生气,也没拒绝,也没接受,她似乎只是平静地点点头,说“哦,这样啊,我知道了”。其后的挑逗,与其说是示爱,不如说是惩罚更准确些,就算是再温柔的姐姐,终究还是会嫉妒的呢。
没有生气,没有拒绝,但也没有接受,最后还把琼恩赶了出来。这到底算什么?是委婉的拒绝了,还是默认地接受了……或者说,是要看自己的进一步表现?
琼恩努力回忆刚才的所有细节,想从中推测出珊嘉的意思,但最终失败了。主要是因为他刚才大部分时间处于非理智状态,根本就没法去注意太多,而且这种女孩子的心理,他也实在很难去揣测。
唔,不过不管怎么说,至少珊嘉没有断然拒绝,没有生气发怒,没有关系破坏,这总是值得庆幸的事情吧。
只是……现在还遗留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没有解决。
刚才被那样挑逗,琼恩早就已经忍耐不住,如果面对的不是珊嘉,早就不顾一切地强行推倒了。如今被赶了出来,满腔欲火没有得到发泄,梅菲斯偏偏又回迷斯卓诺去了……这却要怎么办才好。阴魂城里什么都有,偏偏没有某种娱乐场所,这深更半夜的,就算想出去拦路当色狼都没机会。
算了,看样子今晚是睡不着了,出去走走吧。
他轻轻走出家门,外面月色正明,夜晚的风有些凉凉的,拂面吹来,令他原本燥热的全身稍稍冷却下来。钻石区是贵族聚居处,环境雅致,其中颇有些小花园,距离兰尼斯特家不远处就有一个。琼恩想了想,慢慢朝那边走去,打算闲坐一会。
在快要走到的时候,他发现花园长椅上已经坐了一个认识的人。黑色的长发,白色的连衣长裙,皎洁如水的月色映在清秀的脸上,看起来宛如夜间的精灵。
他略略犹豫了下,依旧走了过来,“芙蕾狄,”琼恩打着招呼,“这么晚了,怎么在这里呢。”
芙蕾狄闻声转过脸来,看到琼恩,略略有些诧异,“睡不着呢,”她淡淡地笑了笑,“所以出来吹吹夜风。你呢?”
是了,芙蕾狄有严重的失眠症,晚上睡不着,出来走走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完全不值得惊讶。反而是琼恩自己,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才是比较令人奇怪。
“唔,我也有点睡不着,”琼恩说,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眼角余光瞥了瞥,发现她的脸色不太好,“夜里外面很冷,早点回去吧。”
“唔,再坐一会,”芙蕾狄说,低下头似乎不敢看琼恩,“再过半小时吧,每晚大概都要到这个时候才能睡着。”
“白天呢。”
“也睡不着,早上很早就醒了,然后整天就晕晕沉沉的。”
琼恩皱眉,居然到了这种程度么,比以前在学校里还要严重得多了。这样下去的话,只怕人迟早会承受不住崩溃掉。
夜间静悄悄的,只偶尔有清脆的虫鸣声从周围草丛里传出,月光如水流泻下来,在地上变幻出不同的光影。两人都静静地坐着,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没有开口说话,琼恩突然觉得这场景似乎有些熟悉,然后想了起来,自己第一次和芙蕾狄认识的时候,也是在这样一个深夜,也是这样两人并肩坐在花园的长椅上,一切都仿佛昨日重现。除了当时阴魂城在幽影界,没有月光,只有路灯。
“你现在魔网造诣能联结到第几层了?”琼恩慢慢问。
巫师的魔网造诣,大致意味着能力的高低,这是秘密。
黯月篇第八节可以继续喜欢你吗
魔网的造诣深浅、每天所准备的法术种类,这些对巫师来说都是秘密,轻易不能泄露给别人知晓的。如果能触摸到魔网第五层,跨入高阶巫师的行列,到时候还会拥有“真名”,那就更是生死攸关的机密了,就算是至亲至近的人,通常也是不会透露的。
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因为关系亲密,琼恩又比芙蕾狄高两个年级,经常会在魔法学习上指点她,所以会询问她的魔网造诣,芙蕾狄自然也不会隐瞒。但如今两人已经不是情人,琼恩再问这种问题,就不免有些冒昧了。
但芙蕾狄似乎并没感觉有什么不对。
“本来已经隐约感应到第二层了,”芙蕾狄垂着头,白玉般的双手无意识地在裙面上交扭着,“这几个月来,失眠严重,基本没法练习,又退步了。”
这也就是说,如今芙蕾狄依旧只有魔网第一层的造诣,如果是在物质界的其他地方,这倒也勉强能算是个巫师了;但在阴魂城,这点成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琼恩很清楚,莫尼卡家族世代巫师,血脉传承,纯以“魔法天赋”而论,芙蕾狄其实还胜过琼恩这种平民一筹。她之所以会弄成今天这样,全是因为失眠症的缘故。而这种因为精神焦虑而引起的失眠,再用什么药水或者法术只怕都治不好,最多只能缓解,只怕还会有副作用。
要解决这个麻烦,其实也很容易。琼恩知道只要自己和芙蕾狄重归旧好,小女孩的失眠症应该就会不治自愈,就像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一样。只是方法虽然清楚,要不要这么做却是个很值得犹豫的问题。
时过境迁,眼界开阔,往日的些许不快,琼恩也早不放在心上了。要说起来,琼恩对芙蕾狄,其实一直没有真正投入过多深的感情,但终究也是曾经喜欢爱恋过的情人。看到她现在的憔悴模样,总还是会隐隐有些心疼,不希望她就这样毁掉。
只是,现在家里有一个珊嘉,有一个梅菲斯,这已经够让琼恩头疼,如果再增加一个芙蕾狄,那毫无疑问就要彻底完蛋了。这又不是在外面偷情,还能悄悄隐瞒过去,芙蕾狄家就在隔壁,和珊嘉又是好友,经常会接触来往,她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女孩,很容易被细心的珊嘉察觉迹象。
事实上,就听姐姐今晚说出“早安咬”这个词,琼恩就知道一件事:在珊嘉面前,芙蕾狄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珊嘉虽然温柔,却不是像芙蕾狄那样单纯不懂事,从小父母去世,独立支撑家庭,多年的艰难生活锻炼出来的心机手腕,绝非芙蕾狄这种贵族少女可比的。
“为了避免姐姐和艾弥薇大发雷霆,芙蕾狄……还是先算了吧。”
这种想法颇为自私,但在琼恩心中,珊嘉和梅菲斯的分量,确实是要比芙蕾狄重得多的。如果能贪心地全都拥有,那自然最好;但如果真要取舍,那无疑是要放弃芙蕾狄的。
只是,难道真就这样看着芙蕾狄一天天消瘦憔悴下去,像花朵一样枯萎凋零?
他正犹豫着,一直低着头的芙蕾狄突然抬起脸来,定定地看着琼恩,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琼恩,”她轻声说,“我,还可以继续喜欢你吗?”
※※※
“发生过那样的事情,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话,恐怕很难让再你相信了,”芙蕾狄定定地凝视着琼恩的眼睛,她是个非常害羞的女孩子,就算以前两人关系亲密的时候,她也很少这么做的,“但我想说,琼恩,我是真的喜欢你,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喜欢上了。从那一刻起,到此时此刻,这份爱恋没有一分一毫地减退过,”她咬着嘴唇,双手用力地绞在一起,“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我就是喜欢你嘛。”
“我知道。”琼恩说。
“你相信我说的话?”
“不是相信,只是知道,”琼恩说,“我知道你说的是事实罢了。”
芙蕾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来,“琼恩,”她低声说,“你知道么,你就是这点,最让我喜欢呢。”
“哪点?”琼恩有些莫名。
“就是你刚才说话的样子啊,”芙蕾狄说,“你永远都是那样对自己充满信心呢。”
“唔,这也没什么,”琼恩说,“人人都有信心,但未必人人都有力量。只有信心,没有力量,那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不是,”芙蕾狄摇头,“道理我说不清楚,但你是不一样的。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从来不会失败,永远不会失败,只要你相信的事情,那就是世界上最正确的真理。”
琼恩笑了起来,“小丫头,这是因为你喜欢我,所以在你眼里我就什么都好吧。”他暗想着,但没有说话。
“在一开始,我父亲说你的名字,让我故意去接近你,当时我是很不高兴的。可是自从看到你的那刻起,我就什么都心甘情愿了。那段时间,每天能陪在你身边,看着你,听你说话,看你高兴,晚上被你抱在怀里,听你心跳的声音,慢慢睡着,”她的脸越来越红,已经像要发烧起来,但满腔的话却仿佛酝酿了很久,一口气接下去说,“我喜欢被你压在身体下面,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属于你的;我喜欢你在我身体里面,满满充塞着,像是被你完全占据一样;我喜欢每天早上帮你……只要是你让我做的,无论是多么羞涩的事情,我都会努力地做,因为我喜欢看到你高兴的样子。只要能让你高兴,我就做什么都愿意。”
“那时候,我在心里想,每天早上醒来睁开眼,就能看见你在我的枕头边,”她轻轻地说,“那就是我最大的快乐了。”
琼恩沉默着。
他相信芙蕾狄所说的都是真心话,他也清楚自己对芙蕾狄终究还是有份抹不去的眷恋,只是事到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芙蕾狄也幽幽叹了口气。
“我从小到大,都想做一个乖乖的孩子,父亲很严厉,我从不敢违拗他的意思,总是按照他的吩咐办事。我也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只有这最后一件事,是我知道我做错了,我把原本握在手心里的幸福自己给毁了。”
“我做错了事情,自己毁了自己的快乐,所以,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垂下头,“珊嘉姐姐说,感情就像精致却脆弱的器皿,需要小心翼翼地维护的。一旦失手打破了,就算用再高明的方法修补起来,那也终究不可能是原来那个了,那些裂痕,就算看不见,其实也总是在那里的,”她轻轻咬着下唇,眼眶里隐隐有些泪光,“事到如今,我并不奢望还能重归旧好,也不奢望你还能再喜欢我,甚至不奢望你能原谅我。我只想……只想你还能允许我喜欢你,好不好。”
傻丫头,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对方允许的。
琼恩想这么说,但最终放弃了,他站在芙蕾狄身前,将她轻轻抱在怀里,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好,我允许你喜欢我。”
芙蕾狄怔了一怔,随即笑了起来,那是发自内心的愉悦,以及如释重负。“谢谢你,”她低声说,“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嗯,”琼恩说,“你笑起来真好看。”
“真的?”
“嗯,真的。”
琼恩放开她,芙蕾狄从长椅上起身,抚了抚自己的白色长裙,她出身贵族,从小经受严格的礼仪训练,举手投足间自然有种优雅风度,便是这简单的动作做起来也漂亮得很。“我走了,”她说,“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
琼恩看着芙蕾狄走出花园,突然想起件事情来,“等下,芙蕾狄,”他匆忙叫住小女孩,“有件事情,我想不太明白,能帮我参考一下么。”
芙蕾狄有些惊讶,“什么事情?”
“我想知道,如果一个女孩子对你说:我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坚强。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
芙蕾狄沉吟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丝笑意来,“是珊嘉姐姐说的吧。”
“嗯,是。”
“珊嘉姐姐是什么意思,这个我也不好说呢,”她思考着,“不过我觉得,珊嘉姐姐其实本质上并不是真的多么坚强……唔,不是,是从本质上说,女孩子其实都不是坚强的呢。”
“什么?”琼恩皱眉,他有点不太明白芙蕾狄要表达的意思。
芙蕾狄微笑着,“我是个女孩子,所以多少总能明白些女孩子的想法吧。我觉得呢,女孩子从本质上来说,都是柔弱的,喜欢被人照顾的,喜欢被人抱在怀里的。至于坚强,很多时候是无可奈何的选择呢。男孩子说坚强,那似乎是理所当然,但女孩子如果说坚强,那往往是因为无可依靠了吧。”
“珊嘉姐姐以前,是很辛苦的吧,”她说,“很早就要独立生活,和你相依为命,要攒钱能让你进入巫师学校,要独自一个人支撑家庭,维持生活,她不得不坚强。但是,这未必真的就是她本来的样子,未必就是她所喜欢的样子呢,”芙蕾狄静静地看着琼恩,“这或许算是我以己度人,因为我自己就不够坚强。但我还是觉得,只要是女孩子,就终究还是喜欢能被人宠着,被人呵护。毕竟,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现在你毕业了,你已经是正式的巫师了,你拥有了贵族的身份和地位,也有能力来支撑起兰尼斯特家,那么珊嘉姐姐,就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坚强了吧。”
琼恩静静地听着。
“我和珊嘉姐姐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