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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的两架侦察机或者唯一的那艘巡洋舰并不能阻碍英国船队前进,天黑之后,英国船队里面的驱逐舰和巡洋舰就能够利用它们的鱼雷威胁到希佩尔的战列舰,而那些运输船则很可能趁着夜幕逃到塞济斯菲厄泽港。
指挥室里众人的表情一下子凝重起来,让这么一群大鱼从手里溜掉是一件非常郁闷的事情。
希佩尔中将仔细的注视着那张航海图,面积10万平方公里的冰岛目前由英国军队驻守着。那里人口稀少,居民以渔业为主,冰岛港口虽然众多,但只有东部的塞济斯菲厄泽港有较为正规的防御工事。
“普利茅斯港里面的英法联合舰队有什么动静吗?”
只要天气允许,德国飞艇每天都会飞临普利茅斯港上空进行侦察,如果港湾内少了一艘战舰,他们就会向德国海军部报告,而海军部也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各舰队的指挥官。
“报告司令官,英吉利海峡天气情况糟糕,海军部通知说我们的飞艇今天无法出动!”
听到这个消息,希佩尔脸上并没有不悦的神色,相反,他暗自感到高兴,因为英法舰队的部分主力很可能趁着这种天气出港,如果它们是冲着自己这支编队而来的话,自己的战舰加上潜艇部队完全有机会打英法舰队一个伏击。
“那么劳克斯将军的第二突袭编队呢?”
“他们将在今天晚上进入大西洋海域!”
“向公海舰队司令部和劳克斯将军发报,请第二突袭编队直奔冰岛的塞济斯菲厄泽港与我们会合,同时请大西洋第一、第二和第三潜艇编队密切注意英伦三岛附近海面的情况!”
就在希佩尔下达命令后不久,一条来自大西洋第二潜艇编队的电报让所有人都看到了转机。
英国船队转向冰岛航行之后,他们不幸遇上了两条海底“猎鲨”——德国大西洋第二潜艇编队的U…039号和U…027号潜艇。
U…039号潜艇的艇长,恰巧是第二潜艇编队指挥官邓尼茨少校。在希佩尔编队向潜艇部队通报了侦察机发现的那支英国船队的具体方位之后,邓尼茨惊喜的发现自己正好在那支船队的新航线上。
邓尼茨少校的第二潜艇编队主要部署在英伦三岛西北的大西洋上,而U…039号和U…027号则是这个编队中位置最靠北的两艘。它们的潜伏地点距离冰岛的塞济斯菲厄泽港有150海里,英国船队从这里到达那个港口只需要10个多小时。
一天前邓尼茨和他的潜艇刚刚在这一区域击沉了一艘从冰岛方向开来的挪威货轮。尽管挪威目前是中立国,但是他们的轮船在开战后就很少出现在这一区域,而且那艘船看起来像是装了很沉的货物,于是邓尼茨大胆的命令潜艇浮上水面,俘获了那艘排水量3000吨、水手全部是英国人、运载着铁矿石的货轮,在留给水手们一艘救生艇之后,邓尼茨坦然下令击沉了这艘轮船。
英国船队依旧由一艘轻巡洋舰突在最前面探路,上面的指挥官谨慎的采用了“Z”字反潜航线航线,不过英国人显然还不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道理,邓尼茨和他的艇长们研究出了两艇和多艇夹击战术,这种普通的反潜航行在他们面前已经失去了作用。
不过邓尼茨并不打算将它击沉,真正的大鱼还在后面。
在前面那艘英国巡洋舰通过后大约1刻钟,那支英国船队才出现在邓尼茨等人的视线里。
“果然是个谨慎的家伙,探路船和船队居然隔了这么远!”邓尼茨通过潜望镜冷冷的看着那些英国船只,若不是希佩尔舰队的通报,他刚才很可能将前面那艘巡洋舰击沉,那么后面的英国船队完全可以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逃之夭夭。
“1号鱼雷准备,2号鱼雷准备,确定船只!”
“船只已确定!最近的船只!距离810码,发射角度79度!”
邓尼茨和他的U…039号这次瞄准的是一艘大约在8000吨左右的老式货轮,那家伙和整个船队一样都在以14节的航速缓慢前进着,护航的军舰如同心急的猎犬一样在这些绵羊周围打转,可惜绵羊始终是绵羊,将它们的尾巴烧着也跑不快。
“1号鱼雷发射,2号鱼雷发射!”
当两枚鱼雷拖着长长的白色尾痕向英国货轮窜去的时候,那上面的水手们只得一面惊叫一面寻找救生衣和救生圈,这种笨拙的货轮根本没有办法躲避这种距离鱼雷的攻击,他们渺茫的希望在于德国人的鱼雷射偏或者出现故障。
可惜邓尼茨熟练的水兵们并没有成全英国人的愿望,随着两声轰然巨响,那艘英国货轮和上面大部分水手都被送上了天。
仅仅半分钟之后,U…027号也将自己的鱼雷射向了另外一艘英国货轮。或许是装载着轻货,或许是原本吃水就很浅,鱼雷居然从那艘还有风帆桅杆的货轮底部穿过,吓得英国水手们大都跪地感谢上帝的庇佑。
发射完鱼雷之后,U…039和U…027都收起潜望镜隐入水中,而英国军舰只能徒劳的在水面来回搜索着。尽管英国海军已经着手研究对付德国潜艇的各种武器,但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更何况他们本土的资源已经大为吃紧。
面对这种情况,列农将军吃惊不已,他很清楚自己遇上了不止一艘德国潜艇,而且这些潜艇就躲在自己船队下面。只要它们重新装好鱼雷,就会再次浮上水面攻击自己的船只。无奈之下,将军只好命令船队再次转向。
然而老迈的英国货船连浮上水面的德国潜艇都跑不过,邓尼茨和他的两艘潜艇紧紧跟着这支英国船队,不断寻找机会对那些货轮发射鱼雷。对于邓尼茨来说,现在击沉多少英国货轮并不是最重要的,他的潜艇和鱼雷出现在北面的时候,英国船队就不得不向南转向规避,依此类推,最终的结果就是英国船队只能在海面上一遍一遍兜着大圈子,而英国军舰一次又一次扑向德国潜艇,却对随即潜入水中的潜艇毫无办法。
这个团团转的游戏直到4个小时后希佩尔编队赶来才算结束,这时才下午2点,留给希佩尔的时间还很多很多。
寒冬 第二十一章 人口危机
“第一波炮弹的弹着点偏近大约1000码,第二波偏近800码!”施奈德一面估量着水柱与英国船队的距离,一面用最快的速度将射击数据发回舰队,这就是校射飞机所要做的。
远在10海里之外的“大选帝侯”号和“奥尔登堡”号上,通讯官很快将侦察机发回的报告转给射击指挥官,他们将根据这些报告修改射击诸元并最终下达给炮塔里面的炮长。
炮塔里面的排风扇拼命转动着,将炮弹发射后浑浊的空气排出去,同时将海面上略带腥味的新鲜空气充入炮塔那,不过炮手们还是觉得闷热,炮长撕扯着喉咙喊道:
“好吧,小伙子们,我们的炮弹打的还不够远!”
两艘战列舰前部主炮塔上的炮口经过略微调整之后,在巨响和猛震中把另一批炮弹发射出去,火红的炮弹转瞬间便消失在云端。尽管后坐力巨大,两艘战列舰丝毫没有减慢前进的速度,随同炮弹一同冲出炮膛的白色硝烟很快被迎面而来的海风吹散。
当怪异的汽笛声再次撕裂空气传入耳中的时候,英国船队中所有人的心脏都像被一根无形的绳子勒紧一样——心不仅悬在半空中,还要忍受窒息的绞痛。船长们想逃不能逃,想降不能降;舰长们想战不能战,想走不能走;水手们不知道那里才是安全的,呆在甲板上很可能在下一秒就被海水和弹片刷入海中,而呆在船舱里则会在船只被击中后失去逃生的希望;水兵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想要开炮还击却连敌人的影子都看不到,天边的烟柱也不是他们舰上可怜的火炮所可以够到的,想要逃跑但海军的荣誉不允许他们抛下毫无抵抗能力的货轮。
“第三波炮弹的弹着点落在对方船队最南面一艘驱逐舰周围,第四波炮弹的弹着点偏近500码!”施奈德非常认真和专业的做着记录,手指在发报机上快速按动着,而施维尔只需要操作他的飞机一遍一遍在英国船队上空盘旋,然后对己方战舰射偏的炮弹表示惋惜。大口径炮弹划破空气的声音在空中听来似乎要清晰很多,尽管飞机发动机一直在轰鸣着。
当英国船队在惊慌失措中向炮弹打来的反方向撤离时,邓尼茨带领的两艘潜艇趁机将又一波鱼雷发射出去。看到在海面乱窜的鱼雷和它们长长的尾迹,英国船长们忙乱的下令规避,一艘货轮艰难的躲过迎面而来的鱼雷,却差点撞上了另外一艘货轮,那艘货轮为了躲避,又将船头转向其他货船的航路。整个场面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这些英国船只像是一只只行动缓慢的乌龟,却要拼命扭动笨拙的身躯躲避炮弹、鱼雷和自己人的撞击。
列农将军满头冷汗的站在“海鳗”号的舰桥上看着海面上混乱不堪的局面,心里既悲哀又无奈。现在就算没有德国潜艇和鱼雷的干扰,这支船队也无法逃脱后面德国舰队的追击,也许在德国战舰追上来之前,这些船只就已经被炮弹击沉了。
“该死的德国飞机!”列农愤愤的骂着,在这种几乎是超视距的炮击中,德国战舰能够有如此高的射击精度,那架飞机是关键之处。他在心里期望着那架飞机能够早点因为燃料耗尽而离开,那样德国人炮击的威力也就大大降低了。然而列农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丝毫不能拯救他的船队,且不论那架飞机还能飞多久,或许另外一架德国侦察机已经加油完毕,随时准备前来替换这架飞机继续校射,或许它返航的时候德国舰队已经追上来了。
最终,列农无可选择的下达了一个近似悲壮的命令:“所有货轮以最高航速各自向塞济斯菲厄泽港撤退,全体巡洋舰和驱逐舰转向,向船队后方的德国舰队发起进攻!”
看到旗舰“海鳗”号发出的的信号之后,其他军舰上的英国海军官兵都很清楚那意味着什么。从一波波落下的炮弹来看,后面的德国舰队中至少有两艘非常暴力的战列舰,光它们就足以将这剩下的9艘英国军舰干掉,何况那种令人心烦和头痛的德国飞机还不停的在自己的头顶轰鸣。
1号侦察机很快将英国军舰的这个举动报告回突袭编队,而德国战列舰则在继续的炮击中等待这伙亡命之徒。
“1号侦察机继续监视脱离船队的英国战舰,2号侦察机起飞,负责监视剩余的英国船队;本舰和‘奥尔登堡’号准备以左舷火力迎击英国舰队!‘弗伦堡’号负责掩护本舰侧翼,战斗中尽量保证俘虏安全!”希佩尔中将随即下达了命令。
当2号侦察机隆隆从水面起飞的时候,以巡洋舰“海鳗”号为首的英国舰队排成两列纵队,一列是4艘轻巡洋舰,其中有两艘是由商船改装的辅助巡洋舰,另一列则是5艘驱逐舰,这些驱逐舰都是较旧的型号,战斗性能实在不敢恭维,它们唯有舰首的两具鱼雷能够对德国战舰构成威胁。
对于英国海军来说,最新式和最精锐的巡洋舰和驱逐舰都在9月的两次大规模海战中损失殆尽,这也是英国海军的复兴之路更加渺茫,现在看来甚至连自保都非常困难。
终于,落在英国船队头顶的炮弹停止了,众多英国轮船将自己的速度发挥到了极制,整个船队也由于各船航速快慢不同而变得稀稀拉拉。航速最快的两艘煤油动力的新式轮船对其他慢吞吞的老旧货轮抱怨已久,得到自由脱离的命令之后它们用18节的最高航速将其他船只远远抛在后面,其他航速在16节、15节、14节的轮船也拉开波次,最为无奈是7艘装载重物的货轮,它们只能慢慢的拖在最后面,逃跑几乎已经没有希望。
不过德国战列舰并没有停止炮击,相反,它们将舰身侧过来之后,舰舷和舰尾的火炮得以发挥威力,整个编队的火力也提高了将近一倍。“大选帝侯”号5座双联装炮塔上10门305毫米口径主炮第一次齐射就给英国人带来不小的震动,而“奥尔登堡”号看起来有些吃亏,它4座双联装炮塔的舰舷齐射火力只是比正面射击时的3座略微高了一点点。
对于列农将军和他的水兵们来说,德国舰队的火力简直达到了惊人的程度,在他们前方升起的两堵又高又宽的水墙就是最好的证明。德国人的第一次齐射虽然距离他们的军舰还有一段距离,但是那架德国飞机依然紧跟在自己头顶,德国人的炮弹也会像之前那样一波比一波精准,直到击中自己为止。
正如列农预料的那样,德国人的第二波齐射就将自己的一艘巡洋舰击爆,那艘排水量4900吨、由快速商船改造的辅助巡洋舰在一瞬将幻化成为一朵绚丽的烟火,大口径炮弹砸在几乎毫无装甲防护的舰船上就是这种结果。
英国水兵们没有时间闭上眼睛为逝去的同伴默哀,因为那些德国战舰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极目处的海面上。尽管使用望远镜也无法看清对方的轮廓,但列农还是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