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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撤退为耻,但是在西班牙,我们不得不一撤再撤、一退再退,并且处处被动、常常莫名其妙的挨打,见鬼,这算是什么战争?”
——这是一名土耳其士兵的抱怨。也是许多联合反应部队士兵的心声。
※※※※※※※※
1932年2月14日黎明,西班牙马德里,雷蒙多大街口。
天刚蒙蒙亮,整座城市似乎还未从酣睡中苏醒过来,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来自德国陆军地罗恩·康拉德少尉使劲揉揉自己疲倦的双眼,26岁的年轻军官和他的车组是在午夜时分来到这里的,他们的任务是配合先期抵达这里的多国联合快速反应部队和西班牙皇家卫队守住这通往皇宫的重要路口。
这里的主要防御工事,是一条用各种家具包括箱子、柜子、床以及沙发堆砌起来的街垒。康拉德指挥的这辆编号为036的虎…1坦克是这里唯一的重型武器,他们被安排在了街垒正中位置,而之前抵达这里的72名德国军人、30名希腊士兵以及一个连的西班牙皇家卫队则大都以街道两边的窗口为射击战位。
深深的打了一个呵欠之后,康拉德继续操纵着炮塔上那挺7。92毫米G…7型坦克专用机枪警惕的注视着前方。现在正是一天之中人最为困倦地时候,也是人最容易松懈的时候,西班牙反政府武装很喜欢在这个时段发起进攻,这是康拉德从一个德国步兵军官那里听来的。
炮塔下面隐约传来鼾声,康拉德知道,那一定是装填手哈恩发出的。这个肌肉结实的家伙浑身都是力气,要知道虎…1目前所装备的88毫米炮每发穿甲弹就重达10公斤。而榴弹炮弹的全重更是超过了14公斤。在自动装弹技术尚不发达的时代,坦克炮完全依靠人力手工装填,这没有一定的气力是难以完成的。所以。哈恩尽管是体积庞大、食量惊人、鼾声如雷,却为各车组长们所垂涎,试想一下,谁不希望自己的车组里有个能在一分钟内完成20次标准装填的强人呢?
好在虎…1的车内空间相比Ⅲ、Ⅳ号都有所增加,乘员座位的舒适性也有不小地提高,康拉德想,如果不是这样的话,5名乘员将把坦克内部变成一个大沙丁鱼罐头。
突然,寂静的街道上隐约传来一些悉悉嗦嗦的声音,端着长步枪站在街垒前方的西班牙皇家卫队士兵旋即用西班牙语大声向前方询问。那边没有任何的回应,可悉悉嗦嗦的声音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密集、越来越近。
“什么人?再不回答就开枪啦!”
那名皇家卫队士兵拉动枪栓并朝前走了两步,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清脆的枪响惊醒了所有人。在康拉德的注视下,那名不幸地皇家卫队士兵扑地倒在地上。
“敌袭!”
也不管其他人听得懂听不懂,康拉德用德语大声喊到,同时打开机枪保险、将身子尽可能往下缩,以减小被子弹击中的可能。并用皮靴蹬了登坐睡在下面座椅上的炮长和装填手。其实在第一声枪响之后他们就已经醒了,不等他们弄清楚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康拉德就已经开火了。
哒哒哒……
由MG17步兵轻机枪改进而来的G…7型坦克机枪很好的继承了前者高射速和良好的射击稳定性的特点,那清脆而连贯的声音唤醒了守卫这条街垒的每一名士兵并让他们感到踏实。很快,西班牙皇家卫队的士兵们以街垒为掩体加入战斗,他们在那里布置的两挺马克沁也开始嘶吼,3挺机枪迅速用密集的弹雨封锁街道前方,进攻者的突袭彻底失败,等到联合部队的士兵们从两边建筑物的窗户和制高点向街道前方射击的时候,进攻的人群已经消失了,对面的街道上只剩下一些横七竖八的尸体。
枪声平息之后,浓浓的硝烟仍弥漫在这条街道上,味道有些呛人,也驱走了人们身上残存的睡意。康拉德探出身子,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然后手脚麻利的打开机枪的供弹机盖,将机枪右侧的圆形弹鼓取了下来。
这场战斗的时间不长,但以G…7的高射速仍消耗了不少子弹,原本装有105发子弹的弹鼓里面所剩已经不过,在战斗的时候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空间给这挺机枪更换子弹。所以他很干脆的给这挺车长专用机枪换上一个新的弹鼓。趁着对方还没有作出新的举动之前,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并给自己点上一根。
“少尉,要不要启动坦克换个位置?”
驾驶员卡雷加林打开前舱盖探出个脑袋来,他似乎对自己前面那堵木质的街垒不太放心,如果对方调来大炮的话,这街垒显然不能起到什么保护作用。
康拉德从鼻孔里喷出一股白烟,“暂时不用!”
他转过头,正好看到联合部队的步兵指挥官、一位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德国陆军少尉。这名军官在确定街道上没有危险之后。也从口袋里掏出香烟。
“少尉,能给我们找一些沙包来吗?”康拉德刚到这里的时候就想提出这个要求。也许对面那些叛军手里并没有像样的反坦克武器,但这绝不是他可以大意轻敌的理由。何况多年来阿方索十三世政府从国外采购了不少武器,大到战列舰、巡洋舰,小到各种枪械弹药,难保这其中没有诸如75毫米反坦克炮这样的厉害家伙,更难保这些武器没有落到反政府武装手里,一旦周围数百米内出现这样的反坦克武器,对于康拉德和他的虎…1还是有一定威胁的。
步兵军官很无奈地看了一眼坦克上的康拉德。
“只有几袋面粉。我想那帮不上什么忙!你看。就算我们把袋子空出来,这附近也没有沙土!”
这时天色已经比刚才亮了许多,康拉德前后左右地看了看。诚如这位步兵军官所说地。这里除了大量房屋之外地确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看着街道两边那有些年头的三层楼建筑。康拉德很快放弃了把坦克藏到房子里去地打算。
“以你们的经验,他们会拖来大炮吗?”康拉德又问。
“这很难说!”步兵军官很自然地扬起夹着香烟的左手,嘴里吐出一个并不规则的烟圈。
康拉德正要接着往下问。却被“当”地一声脆响惊呆了,那分明是子弹砸在厚钢板上发出的声音,两者碰撞砸出的火花就在距离自己几厘米的地方,清脆的枪响在同一时间灌入自己的耳朵。虽不确定具体是哪种型号的步枪,但康拉德心里仍猛的咯噔一下。这恐怕是对方狙击手有针对性的射击,如果对方的技术再好一点点的话,那颗子弹恐怕就要穿透自己的身体了!
半秒之后,惊魂未定的康拉德才半摔半躲的撤到坦克炮塔里面,就在最后一刻,他看到那个步兵军官也是连滚带爬地闪进一旁的屋子里。
“没事吧!少尉!”
车组的第二负责人——炮长艾伯关切的问到。虽然他们一直在坦克里面,但子弹打到炮塔外部的声音却都听得真切。
康拉德大口喘着粗气,一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复杂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让他的思维出现瞬间地短路。两秒之后,他才转过头看着艾伯,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艾伯拍拍康拉德的肩膀,朝装填手低吼到:“哈恩,榴弹装填!”然后将眼睛紧紧贴在瞄准镜上,手里不断调整着视距和角度,试图从那些窗口找到狙击者。
哐啷一声。沉重的炮弹被塞入炮膛。
啪……
又一声枪响传来,这一次坐在坦克内部的康拉德听得并不那么清脆,可他却在瞬间回过神来。
“用机枪!”
康拉德看着正欲按动主炮按钮的艾伯,等艾伯有些诧异的转过头来的时候,他低声说道:
“节省炮弹!”
短暂的沉默之后,艾伯微微点头,将放在主炮按扭上的手放到坦克炮塔上那挺机枪的射击按扭,待十几秒后第三声枪响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目标,并用一个长射作出有力回应。
那个狙击手没有再射出第四颗子弹,但他还是成功射杀一名西班牙皇家卫队军官。接下来,街口并没有安静太久,反政府武装发动了第二次进攻,只是在这宽度有限的街道上,他们无法像野战中那样发挥他们的人数优势,街垒这边的几挺机枪成功封锁住了街口,直到对方的步兵炮上场。
在炮声响起的第一时间,康拉德就辨认出对方的身份——那是一门德国造或者仿德国的1914年式37毫米步兵炮,这种火炮的特点是携带轻便、机动性强、射击调整时间短,而且可以用来对付轻型装甲目标和工事,缺点是射程和威力相对不足。出于多方面的考虑,德国陆军在1918年之后就基本放弃了这种武器。不过到30年代初期,这种成本小技术含量低以及仿制容易的步兵炮仍被世界上的许多国家所批量装备,因此德国陆军装备手册里仍有对这种武器的详细介绍,而作为一名合格的坦克指挥官,更是要对这些可能出现的“对手”进行了解。
“干掉它!”
康拉德知道那种步兵炮即便在面对面的情况下也无法击穿自己这辆虎…1的装甲,而自己的88毫米坦克炮则要比对方强上不止一个等级,所以他显得十分沉着。炮长艾伯很快将这个命令执行到位,一枚普通榴弹炮便轻松将那门37毫米炮以及炮手轰飞,而在此之前它总共才向街垒这边发射了两发炮弹,第一发在不堪一击的街垒上炸出一个缺口,第二发和这辆虎…1的炮塔失之毫厘,只在侧后方一栋旧楼房的墙壁上轰出一个大洞。
反政府武装份子再一次如同潮水般退去,由于有康拉德指挥的这辆虎…1存在,这道街口防线到目前为止仍显得十分稳固。康拉德猜想另外5辆坦克所镇守的战位应该也是相同的情况,照这样的形势看来,只要等装甲团的全部人员装备运达,西班牙的战局就会出现彻底的扭转。
作为一名职业军人,康拉德的这个想法似乎将这里的局势想得过于单纯了,事实上只要直布罗陀要塞区不受威胁,德国政府并不愿意在西班牙内战中消耗太多的精力,但不是每个国家都抱有相同的看法。
就在马德里保卫战激战正酣的时候,意大利政府突然宣布增兵西班牙,以协助阿方索十三世政权更好的平定叛乱,西班牙政府对这一决定表示欢迎。
暮霭 第九章 战场
如何界定坦克王牌,各国陆军的具体标准不一,但至少有一点是相通的,那就是以击毁敌方坦克而非击杀敌方步兵的数量计算。
2月14日,情人节,对于大多数欧美青年尤其是未婚青年来说,这都是一年之中非常重要的日子,康拉德也不例外。二十六岁的他有一个非常漂亮的未婚妻,是德国陆军某医院的护士,两人是在巴黎度假时邂逅的,其浪漫程度自然不用多说。原本两人都申请到了假期,正准备一起到法国南部共度今年的情人节,可是一纸出征令让加入多国联合快速反应部队的康拉德美梦落了空,即便是不菲的战争津贴也无法稍稍安抚他内心深处对未婚妻的思念。
临近正午,守卫雷蒙多大街口的西班牙皇家卫队和多国联合部队士兵又一次击退了反政府武装的进攻。看着前方街道上密密麻麻的尸体,康拉德有些茫然的拧开水壶往嘴里灌了一口凉水,情人节不能和情人一起度过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像现在这样置身于一个陌生而血腥的战场上,看着一梭又一梭机枪子弹将那些从对面冲过来的人放倒,看着一发炮弹瞬间将许多人炸得支离破碎,再看看那尸体与残肢堆积、血流成河的街道,康拉德已经找不到战斗刚开始的那种兴奋与自豪。
到目前为止,这辆坦克上机枪的弹药消耗是最大的,好在半上午的时候负责后勤的士兵从中央车站那边拉来一车弹药,可是炮弹仍没有补充上来。装填手哈恩清点之后报告说普通榴弹只剩下28发,穿甲弹尚有29发,如果反政府武装继续保持这样的进攻频率的话,这些炮弹很难撑到晚上。
“少尉,吃点东西吧!”
有了早上遭到对方狙击的教训之后,除了补充弹药,炮长艾伯和其他人根本不敢把自己暴露在车外。借着坦克内舱的壁灯。艾伯用开罐器打开一盒牛肉罐头,然后将罐头与勺子一块递到康拉德面前。
康拉德一言不发的接过罐头和勺子,但只吃了一口便觉得胃里一阵强烈地翻腾,他连忙丢下勺子随手拿过一个钢盔便对着呕吐起来。可是,除了刚刚咽下去的那块酱肉之外,他半天才吐出一点儿酸水——自从凌晨战斗打响之后,他就没有进食过。
“没事吧!”
艾伯力道适中的拍拍康拉德的背部,他们俩虽然年纪相仿。但艾伯18岁便参了军,作为步兵参加了进攻加拿大的最后两场战役,后来主动申请调入装甲部队,入侵俄国时是一辆1918式突击炮的指挥官,但在向莫斯科进军的路途中碾上了一枚反坦克地雷,结果是车毁人伤,被直接送回国内治疗不说,还错过了德日战争前半段的激烈战事。平日里虽然沉默寡言,艾伯地炮术却是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