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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那拉氏,觉得她就是一个温婉隐忍版的王熙凤,温和的说着热情动听的话,其实是要让我知道她在这个建筑群中主母的地位,手中握有生杀大权。当然她不会杀了我,不过如果她时不时给我点颜色看看,我倒是要生不如死了。
“您别这样说,真是折煞我了。墨寒来府上打扰,还劳累福晋操心,深感不安。”我的天啊,我只是碰巧被四四捡了回来,从今以后,我都要这样说话吗?只是幸亦或不幸呢?
“好了,你也累了,休息一下,就快用晚膳了。”那拉氏起身往外走,“大伙也都跟我走吧,让墨寒休息一会。”
“送福晋。”终于清净了,只剩我一个人。
整个居室分为两部分。我现在站的地方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厅相当于现代的起居室吧,正面墙上一幅山石水墨画,镶白石面圆桌圆凳于厅中央,景德青花茶具置于桌上。卧室和厅以冰裂纹图案木架分隔,既是隔断又是联系,玲珑不笨拙、空透不壅塞、典雅不流于俗丽。木架中间一个圆形门,圆门后面一幅古朴的屏风。再里面是一碧纱帐木床榻。家具案台摆设不多,还是足以让我心旌荡漾个好一会儿了。我瞅东瞅西,虽说四四简朴,但这些东西也都是平常人家一辈子见不到的,更不要说我这个来自现代的人,八国联军进京的时候不知道抢了又毁坏了多少这样的东西。
一会儿,祥璞敲门进来了,说是四爷让她留在我身边伺候着,还带来了两个低品级的小丫头。
“姐姐累了吧,先坐下喝杯茶,我这就去铺床。”祥璞倒了杯茶,往里间卧室走去。
我这才感觉到全身疲惫,一个多月的马车颠簸,颠的我是睡不着吃不好,全身骨架都要散了。这古人要出去玩一趟还真是不容易啊。
总算能正儿八经的睡在床上,也不知睡了几个时辰,我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想是早已过了晚膳时间,肚子也“咕咕”的跟我提意见了。
祥璞见我醒了,说:“四爷来过了,见姐姐睡着,没让叫。四爷吩咐给姐姐留了饭菜,我这就拿去温。”
四四来过了?我眼角余光一扫,发现枕边放了一个褐色的木盒。打开一看,几个小瓶子,艳艳的红,沉沉的蓝,灿灿的金……打开一个瓶子,一股植物的清新散发了出来。颜料?我想起我在帐篷里描图腾的情景,他……都看到了吗?
祥璞拿了食盒回来,在桌上摆放好。我吃了两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就是感觉比路上的菜那是好吃多了啊。怎么说来的,叫做不吃不饿,吃了才饿。我忽然感觉很饿很饿,就淅沥哗啦的对付起盘中餐来。祥璞大概没有见过哪家的小姐这样吃饭,一时间愣住了。
我朝她招了招手,让她坐下来。我就这么一边吃一边和祥璞聊天,不一会儿就把自己喂了个肚皮滚圆。从祥璞口中得知这东书院,除了四四读书倦了在这里休息而外,从来没有住过其他人。我这间房是今天才收拾出来的,对面就是四四的书房。
“府里有其他空屋子可以住吗?”话一出口我就悔了,这偌大一个王府,怎么可能没有屋子可住人呢。
“有的。”祥璞说还有几个空着的小院落,一面收拾起碗筷来,“时候不早了,那边的福晋们这时候都差不多睡了呢。姐姐若没有什么事情,也早些安置了吧。”
我能有什么事呢?既不用伺候人又不用写作业,连行李都没有一个。手机早就没有电了,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间,一个月来只能看天黑天亮。说起来,在家的时候,有时忙学生会的事情回家都八九点了,为了不打扰邻居休息先练一小时琴,再写完几门功课的作业,想不到十二点都难。早晨最晚七点也就出门去学校了。好不容易星期天能看看电视还要学画什么的。古人是早睡早起的而且不存在星期几的问题,不像现代人有丰富多彩的生活和激烈的竞争。今后我就要习惯看天色过日子,要跟KFC、电视、电脑、手机短信彩信什么的SAY GOODBYE了。
也许真的是旅途劳顿,我不一会儿又睡着了。
睡到自然醒,东方刚刚露鱼肚白。神清气爽的,我没有叫祥璞就自己起床了,叠起被子——在家养成的好习惯。心里想着要跟祥璞说说以后叠被铺床的事儿我自己来就好了,人已经走在了园子里。
这皇家修园林不似江南园林般小巧精秀,不过这东书院倒是有些江南味道。曲径竹林,叠石假山,也是步移景易的意境又不失大方大气。园无水则不活,走着走着远远看到一片水面,明朗开阔,水下群石支撑着一个亭阁似从水中冉冉而起,以叠石为桥与岸边相连。亭前荷叶新残相间倒也可爱,远天朝霞也是别样红艳。水、天、亭、石、荷,恰似浑然天成。
好美啊,我正要拔腿跑过去看看,发现亭中有一个人正朝我这边看。我脸颊上肌肉跳了两跳,四四!他一大早的在这里……难不成是做早操啊?我这倒是过去还是不过去呢?过去了,只有我们两个人要说些什么啊?走开吧,可他明明已经看到我了。想起他冷冷的扑克脸,我决定了:我将手向脑后一甩,因为我没有拿帕子,然后弯腿蹲了蹲,转身就跑了。
回到我的房间,祥璞已经在四处找我了,关照了她几句,洗脸漱了口。之后的几天,我都在卧室窗前书桌上给我的图腾上色。早饭、午饭和晚饭都是祥璞拎了来食盒在房里自己吃的,没有看到过四四,也没见其他什么人,只那拉氏来看我一次,说了些客套话而已,也就一切太平无事。
这天午觉起来,想出去走走,好好逛逛这一百多年后就没有了的东书院。我就像那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处处都能找到惊喜。游廊穿厅,就连园子里的山石,太湖石的柔媚却清冷,黄山石的刚硬而温暖,都觉得跟现代所见似有不一般之处。我在东书院花园里溜达了一圈,心满意足的哼着曲儿回来想让祥璞打点水,我好洗个澡。
蹦蹦跳跳的进了院子,刚想嚷嚷,看见一个人倚在柱子上,手中把玩着一个长扇正颇有玩味之意的盯着我,眼里带着笑意。这个人面部线条柔和,双眉如墨,双眼似繁星光彩,身形比四四矮小半个头,却也是身材修长。穿着一身五彩刻丝秋色锦边长衫,着一件翡色如意图案青缎马褂。
帅哥!我赞了一下。不过这年代的帅哥是这样赤裸裸的打量女孩的吗,又不是花街柳巷!我也毫不示弱的瞪过去,他反而大声笑了出来。
“十三弟!”听到笑声,四四从书房步出。
“四爷吉祥。” 我又低头向十三福了一福:“十三爷吉祥。”
“拼命十三郎”胤祥?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胤祥,我刚刚那样看他,在宫廷礼节中实为犯忌之举,他不怒反笑,刚好说明他秉性正直脾气豪爽。人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这些个皇子们恐怕却是要二十而立,三十不惑才行。十三今年刚好二十岁,立于人前,俊逸潇洒,一看就让人很喜欢。如果其他的阿哥也长的跟四四、十三差不多,那要是放在现代,康熙家不知道要出多少明星,数钱都要累死了。
十三笑道:“四哥,这就是你从塞外捡回来的那个姑娘啊。早知道那时去你帐中看看,就能早见到了吧。”
“民女墨寒。”我又重新向十三福了一福。
我们进屋在桌前坐下,祥璞立刻斟上了茶。
“这几日,可习惯?”四四淡淡的。
“托四爷的福,蒙福晋们照顾,很好。”
四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屋子里的摆设,似乎有点……不太满意:“缺什么吗?”
“什么也不缺。”我说的是实话,我要那么多东西也没有用,还要麻烦祥璞她们每天擦拭,怪累人的。
十三又笑:“缺什么就说吧,要不然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小气。”
我脑筋转了转,我想要知道什么原因把我弄来的,此时能想到的就是翻翻书:“那……我想要看一些书。还有……我想……”
十三大笑:“刚才还说什么都不缺的,现在要求还挺多嘛。”
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想不说了,可又想到从来到清朝,手指就没有再碰到过琴弦了,挺手痒的,何况在这里不用上学也无聊,于是还是将“想要一架筝”说了出来。
“你会弹琴?”十三问道,眼睛里似有什么在亮亮的。
“啊……在家学过,略会一点。”
四四一直看着我,可我实在揣度不出他在看什么想什么,他脸上的表情就好像雕塑一样就没有变过。让我想起那句话:“任世间风起云涌,我自巍然不动。”忽然他收回目光,站了起来。“筝,我差人送来。”他又沉默了一会儿,“书房就在对面,想看书随时去就是。”
我刚想做福谢他,四四已经大步走了出去,留下一脸疑惑和诧异的十三,瞅了我好一会才追上去,又扭头不可名状的看了我一眼。
第二日,筝送来了,一同来的还有两个小太监,说是四爷指来这儿伺候的。两个人是兄弟,一个叫小禾子,一个叫小粟子。我“噗呲”一笑,敢情他们家里希望粮食多一些,又是“禾”又是“粟”的。转念一想,却是年纪小小就送了来王府当了太监,也是实在可怜。
我让小粟子知会了管家,管家过来给我打开书房。又谢过管家,我这才进到书房里面,这点礼节我还是懂的,不能让不知情的人抓了什么把柄到时候让自己为难,也……可能会让四四为难。四四的书房还真是大,比我住的那间要大不少。中间是个穿厅,两边都又有房间,间隔之处镂金帘钩钩住了两幅及地红绸软帘。迎面悬着一幅墨龙大画,画下一张紫色檀木长案,两边一对高几,几上瓶花雅素。右手边的房间里几本书累于楠木书案上,一把楠木圈椅位于案后。左手边是书库,书架纵向排列,竟也有十多排之多。
我毫不犹豫走向书库那边,找寻起我想要看的书来。好多书都是手抄本呢!翻到有趣的章段时,反正也没有别的人,我就蹲坐在地上看。一来我不想用四四的书桌,古人也是有隐私权的;二来也确实是因为懒。你想啊,拿一本书走到书桌那边,翻几页又拿回书架,这走来走去的多累啊。
找了几日,一无所获。垂头丧气的方才想起四四怎么会有这种有关灵异的书呢?看四四的书库里面除了常见的《四书》、《论语》、大学中庸、唐诗宋词什么的,就尽是些有关政治经济的书,像是《资治通鉴》。连《西厢记》这种古典小说类的书都少见。
不过,书库这间屋里倒是不知什么时候添了张小书桌,桌上笔墨纸砚俱全。每排书架脚下也多了一个蒲垫。
我一时兴起抓起毛笔想要写写字。我老爸是书法迷,从小就跟着他言传身教的学习毛笔字,他不还给我取了名字叫“墨寒”么!我想了想,干脆不临帖,也不学人家风雅的写些什么诗啊词啊,写不出来也是真的。我便想到什么写什么,反正写完我会扔掉也没有人看到。
想起手机里同学发给我的短信,有一句很整人的长句,让人看着极其头晕。我就把这句话默了出来:“在乎你的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你是否在乎在乎你的我,我在乎的你是否和在乎你的我在乎我在乎的你一样在乎在乎你的我。”这字的确是越练越好的,当初学的是颜真卿的颜体,在家的时候还写的不是很像,到这儿以后常常无聊的写着写着,倒也练出一分风骨来了。我满意的看了看,觉得有长进,就又多写了几张。
忽闻祥璞叫我,说是有新鲜的水果,宫里赏下来的,嫡福晋要送一些来,就快到了。祥璞请我快点准备迎接。一听嫡福晋要来了,我笔砚也没有收拾,抓起写的那几张字往怀里一揣就往书房外跑去。
我刚把自己收拾的能见人,那拉氏就进了屋子。做了福请了安,又坐下听她问了些家常,我也一一作了回答。可心思全在屋子外头,我尖了耳朵听到外头的太监们说过两天有庙会。北京的庙会,现在只有过年的时候有,现代的我都从来没有见过呢,更不用说这古时的了。一听见“庙会”二字,心儿就长了两对小翅膀,扑扑飞走了。
我暗自下决心,一定要让祥璞陪我去看看。说起来,我尽管比祥璞大一岁,可古代女孩儿懂事早,像她们这样在王府当差的就更加成熟些,平时都是她像姐姐一样照顾我。但也难免露出些孩童本性,我一说想去看庙会,祥璞先是喜上眉梢,随即又愁上心头:“四爷没吩咐让姐姐出去……怪罪下来,奴婢实在担当不起。”
我好说歹说,还向她保证了等见到四四一定告诉四四,可祥璞就是说没有四爷吩咐她不敢。那怎么办?真要去请示四四啊,四四都好多天没见人影了,没准等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