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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莫凡冷笑，捏着她下巴的手越收越紧，似是要把她撕碎般！
“痛，言莫凡，你，你放开……”晚晴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被撞破虚伪面孔后的尴尬？还是终究被他知道五年来她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后的震惊？慌乱？
不，都不是，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这一刻，她竟是无比的轻松。困扰了五年，担忧了五年，如今被他知道，仿佛浑身紧绷的力气全都抽离，心上遗失了一大片，空落落的。
晚晴后退了几步，一脸的淡然，甚至连声音都没有一丝起伏，“言莫凡，对于五年前的一切，我都很抱歉，我知道你无法原谅我，你恨我，所以，你想要怎么报复我，怎么挖苦讽刺我，都无所谓，这本就是我欠你的。”
言莫凡放开捏着她的手，退了一步，盯着他苍白疲惫至极的脸皱了皱眉，片刻过后，他露出个云淡风轻的笑容，但是不无讽刺，“向晚晴，你觉得你值得我报复吗？如果是五年前，我还会为你疯狂，但也是那个时候年少轻狂，不懂事。如今，实在是没这个必要。”
晚晴的身子微不可见的晃了晃，一丝疼痛迅速的钻进心底，疼的她几乎要落泪。他，居然说他们四年的感情是，年少轻狂，不懂事。
七个字，简简单单的将他们的感情做了个最好的了断。
晚晴手脚冰凉，闭了闭眼，低低的声音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对，对不起，如果没，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现在她只想离开这个令她窒息的空间。
半晌，言莫凡才沉沉的问她：“向晚晴，我现在只想问你，如果可以重来，你还会选择离开我吗？”
晚晴一怔，倏然抬头看向他，但被言莫凡不着痕迹的躲开。
如果可以重来，她妈妈的病是不是就不会有，如果可以重来，她是不是就有足够的勇气和他一起面对。可是，所有的都不可能，因为是如果。晚晴的心里划过一丝悲凉最后化为无奈的冷笑，她的声音低低的，“对不起。”
而言莫凡却明白了，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她的选择都不是他。
“很好，向晚晴，那么，既然这样，我们结婚吧！”言莫凡的声音冰冷的向地狱里的修罗。
结婚？晚晴错愕的看着他，他怎么突然要和她结婚？晚晴的反应太过震惊，甚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以至于她脱口而出，“为什么？”
“不为什么，向晚晴，这是你欠我的。”言莫凡阴沉的看着她，从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绪。
晚晴沉默了，他说的没错，这的确是她欠他的。五年前，她拒绝了他的求婚，这场婚姻是她五年前就欠给他的。
“况且，我需要一个不会给我带来任何麻烦的女人。而你是最好的选择，你应该还记得上次那个女孩儿吧！”言莫凡漠然的说，仿佛再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
晚晴怎么会不记得，听钟情说那是言莫凡的妈妈给他安排的结婚对象。
作为最好的拒绝他妈妈继续给他安排女人的借口，和她结婚就是最好的选择。而且，这是她欠他的不是吗？
晚晴突然想笑，原来他和她只剩下最后这点关联了，因为她欠他的。可是，即使是这样，她也不想就此和他断了所有的关系。她知道，如果这次拒绝了他，那么他们之间就真的什么都不存在了。
晚晴闭了闭眼，没了羽绒服的遮挡，浑身冷的更厉害，晚晴深呼了一口气，淡淡的说：“好。”
言莫凡撇了眼她，冷硬的说，“你确定？”
晚晴点了点头，这一刻，她无比的轻松，放下了所有，似乎一切本该这样，所有的都该尘埃落定了。
言莫凡最后看了眼她，扔下句“我明天来接你”就径自进了房间。
晚晴在他背影消失地那一刻，身子一软，摊坐在地上。忍了一晚上的泪水决堤般落了下来。
晚晴捂住嘴，从地上拾起自己的外套，飞快的跑了出去。
晚晴离开后，言莫凡才从卧室内走出来，手里拿着那份从C市传过来的资料，里面清楚的记录了向晚晴五年来在FLAME的一点一滴。还有她和另一男人——楚浩然的关系。
言莫凡的手一点点握成拳，手里的资料被捏的变了型。
然而，尽管这样的事实让他多难接受，尽管在听到她说“对不起”时，他真的想恨她，想报复她。但是，他还是放不开她，哪怕是用她欠他的这样卑微的手段，牵强的借口，他也要把她绑在自己身边。
安静的房间内，除了他有些沉重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到。言莫凡揉了揉眉心，越发显得疲惫。
而这一切似乎只是个开始，没人能知道故事的结局会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领证
冬日的阳光暖暖的，许是元旦马上就要来临，这个时间来登记的人着实不少。
晚晴坐在一旁等候区的椅子上看着一对对已经办完登记手续相携出去的，以及和他们一样仍在耐心等候的男女，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甜蜜的味道。
视线落到他们相互紧紧牵着的手上，晚晴眼神暗了暗，不自觉的将自己搭在膝盖上的手收进大衣口袋里。
回想到今天早上言莫凡给她打电话让她带身份证，户口本出来的情形，晚晴又是一阵抽痛。
身边飘散开一圈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晚晴低垂着眼睑有些黯然。近在咫尺的两个人，甚至从今天以后将会成为最亲密的人，却相顾无言。
旁边来了一对小夫妻，女的长得娇俏可爱，男的温柔体贴。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令晚晴一阵羡慕。
过了一会儿，旁边的小姑娘红着小脸笑着跟晚晴搭话，“你好，你们也是来登记的吗？”
晚晴抬头看了眼旁边一脸寒气的言莫凡，转过头对那个小姑娘点了点头。
她老公却戳了戳她的脑袋，满脸的无奈，“傻瓜，来民政局不是登记还能干嘛？”
女孩儿不甘示弱，瞪了眼她老公，撅了撅嘴，“谁说一定是登记啊，不是还可以离婚的吗？”
“呃……”女孩的老公看了眼晚晴的脸色，见她没什么不悦之处，才拉了拉女孩的手，低声警告她，“瞎说什么呢？别乱说话，人家这还没结婚呢，你就咒人家。”
女孩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对晚晴歉意的笑了笑。
晚晴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民政局本来就是结婚，离婚的地方。不是来结婚，那么就只能是离婚了。
女孩儿看了看前面仍排的长长的人群，嘟嘴抱怨，“怎么这么慢啊，好多人哦，今天能不能登记啊！”
男孩儿也一脸担忧的看了眼排队的人群，拍了拍女孩儿的手以示安慰，让她别担心。
沉默了一早上的言莫凡这时却“嚯”的站起来向外走去，晚晴不知道他要干嘛，也不敢开口叫住他，只能乖乖的坐到原位上等他回来。
旁边的女孩儿见言莫凡走了，又探过身子找晚晴聊天，但是语气里却有一丝不好意思，“呃，那个，你老公会不会生气了？”
晚晴愣了愣，老公这个词对她来说太陌生了。就算今天是来和他登记的，晚晴也没想过老公这个词眼，这个称谓。更不曾意识到言莫凡从今往后就是她向晚晴合法的丈夫了！
晚晴回过神来，对那个姑娘微微一笑，“没事，他一直就是这个样子，性格问题，别担心，他没有生气。”
女孩儿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才笑着说：“你老公看起来很酷的样子！”
晚晴尴尬的附和，“嗯，还好，你老公也很帅呢！”
“是吗？”女孩儿偏头看了眼坐在她旁边揽着她腰的年轻小伙子，轻笑，“可别捧他，不然回家又得炫耀了。”
男孩儿似乎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一脸可怜兮兮的盯着女孩儿看。
晚晴看着他们那满满的恩爱，幸福，由衷的祝福他们能够那样幸福快乐一辈子。
——
过了几分钟，言莫凡从外面回来，依旧沉着一张脸，毫无表情可言，甚至还带着几分厉气。
原本和晚晴相谈甚欢的女孩儿，见他进来不由自主向她老公怀里缩了缩。
晚晴看了眼言莫凡的脸色，歉意的跟那个女孩儿笑了笑，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让他别沉着脸？或者让他礼貌一点？晚晴暗暗摇了摇头，这些事绝对不会发生在言莫凡身上。
“走吧！”
言莫凡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外套，给晚晴甩下这么两个字就走了过去。
走？去哪里？晚晴还没来得及问他，言莫凡已经走出了好大一段，晚晴赶忙从椅子上起来，抓起身边的包包，匆匆和刚刚那姑娘说了拜拜就赶了过去。
一路小跑着追过去，晚晴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婚姻登记处主任办公室。
晚晴拘谨的坐到言莫凡身边，听他和对方交谈。看样子，言莫凡是想让对方给他们开后门。
只是言莫凡不是从商的吗？什么时候和民政局的人也搞好了关系？
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晚晴才意识到现在的她对言莫凡越来越不了解了，不对，准确的说即使是在五年前她也没有了解过他。
比如，为什么他会和于涪霖他们认识，他真的只是因为学习好，有能力，所以才会在短短五年内创立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吗？
那么，他爸爸妈妈呢？似乎以前在一起的四年里他都很少告诉她有关他家人的事。听到他的妈妈，也是那次见到宋媛媛的时候，钟情和她解释时说起的。
况且，他们两真的就这么贸然结婚了吗？他父母会同意吗？会喜欢……她吗？
晚晴眉头紧锁，为自己一时的冲动懊悔，如果他父母不喜欢自己，那她该怎么办？言莫凡会不会就直接和她离婚了，宣判她出局。到时候，她能接受得了再次离开他吗？还是说她的婚姻还没开始就应该夭折了。
晚晴甩了甩脑袋让自己别多想。
深呼了口气，回过神，言莫凡和对方客套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刚好对方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晚晴礼貌的笑了笑，点头示意。
片刻后，主任走了出去，办公室内空留她和言莫凡两人。
晚晴低着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气氛有些凝固。
言莫凡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双手插兜背对着晚晴，看不清他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晚晴听到他淡淡的说，“向晚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晚晴盯着地板想了会儿，才抬头看着他的背影，像是下定了什么巨大的决心似的，一字一句的说：“我不后悔。”
可能是晚晴的态度太过坚决，言莫凡在这时转过身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晚晴有些尴尬，眼神闪了闪，有些不自然，“不是，不是你说的吗，这是我欠你的。”
晚晴说的有些匆忙，深怕被他看出什么似的。
言莫凡闻言眼神一暗，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淡漠冷硬。
她说的没错，这是她欠他的。她是在还你的人情，言莫凡你已经逼她以这样的理由一辈子留在你身边了，你还奢望她能爱着你吗？
言莫凡握了握拳，撇过了视线。
——
开了后门速度果然快，没过一会儿就有工作人员给他们拍了照片。
只是照片上两人，一个神情有些僵硬，一个毫无表情。
照片拍了几次，没一次能让工作人员满意的，鉴于言莫凡脸色越来越差，也就凑合凑合着使用了。
晚晴的脸色有些白，心不可抑制的抽痛了一下。他真的就这么难以忍受和她在一起吗？那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和她结婚这条路来折磨自己呢？
不容他们两多想，工作人员将已经准备好的婚姻登记表递了过来。
首页正中间的一行大字令晚晴愣了愣，婚姻……，签了这个表他们就要成为正式夫妻了。纠缠了这么久，延迟了这么久，没想到他们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只是五年来，晚晴都没想到，她不仅回来了，还碰到了言莫凡，更和他……结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