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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身的生活其实并不像有情人所认为的那样无趣,只要心态平衡,还是可以找到很多乐子的。例如卫觉决定了以后要四处游历之后,就赶着在无玄镇传来消息之前,把临安城逛个遍。
与上次离宫出走心事重重不同,这次的她玩得很是自嗨。先是和一群人围观了捏糖人、做棉花糖,又买了糖葫芦和各种小吃,一边逛一边吃,经过铁匠铺子、裁缝铺子等都要停下来好奇张望。这时候想想,身为一个女子也还不错,尤其是样貌还过得去的年轻女孩,即便是女扮男装,拥有一副讨喜的皮相,买东西不需要砍价,商贩都会自动给你便宜一点,做一些幼稚的事情,也不会被指指点点。
在一家木匠店的门口停留了许久,看那木工师傅弹墨线、锯木料,再把木头一摞一摞的抱到墙角一一码齐,就是这般简单的动作,卫觉竟是看得挪不动步子了。卫觉的爸爸,就是在一个小镇上做木匠的,她从小就帮着爸爸拉卷尺、牵墨线,此时触景伤情,一时之间有些舍不得离开。
那师傅见她呆立许久,问道:“小兄弟,要打家具?”
“不……不需要。”卫觉没想到被搭话,连连摆手道,“只是看师傅动作很是娴熟,让人佩服的紧。”
那师傅只是嘿嘿一笑,不再搭腔。卫觉也不在意,又看了一阵,便一步三回头的走开。却没留意,迎面撞上了一人。
在这个时空被小偷光顾惯了,卫觉也养成了警觉之心,当下反应迅速的后退了数步,两手不经意的护住了钱财和镯子的所在。仔细一看对面这人,却差点惊呼出声。
“嘘!”对面那人顶了个斗笠,虽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但也着实挡住了头脸,外人看不出他的面貌。
卫觉配合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便随了这人,往那不惹人注意的暗巷走去。
“欧阳柯,竟是你!你还敢往临安城来?”卫觉刚刚走了一阵,已经想好了对策,一停下来就面上惊惶的质问,心里却已是乐开了花。宫里的一群人正商议着怎么找他,他便往这临安城来自投罗网了,这不是欠的吗?
那欧阳柯却道:“不止是我,主上也来了。”
卫觉闻言心跳的更甚,急急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已经有一阵子了。”欧阳柯一边说着,一边惊觉的观察外面的情况,搞得跟地下党似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好吧,原来古人也明白这个道理。于是卫觉就跟着他,去拜访听闻已久的别远朔。
别远朔已离京多年,但坊间还在流传很多关于他的传说。
传闻中的朔公子,是一位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在京中的那些年,是个有口皆碑的大好青年,反而个性阴沉、寡言少语的别远南,声名远远比不上他。尤其是他与游侠结交,处处行侠仗义,即使在远赴赤元国做质子的几年间,还不忘时时写信嘱咐家人周济穷人之事,又为他加分不少。虽夜国民不能参政议政,但他的舆论支持却是一年比一年高涨。即使新君即位已久,坊间不时还有追念朔公子的死忠粉出来闹事,朝中也派人处置了几个极端分子,只是民意之只可顺而导之却不宜一味堵截。宿紫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因此这一年来也安排了几项作秀工程,这才把自己的均分拉高了一些,稍稍平复了京中的乱象。
别远朔对此事自是不满,但却不宜再在幕后策划,毕竟藏匿京中本就是危险十足。从欧阳柯那里得知尤媚娘潜伏在南延帝身边,大喜之下,便让他带了她过来。
欧阳柯、卫觉二人,跟着马车,徐徐来到城西的一处老宅。欧阳柯道:“这是我几年前在临安城买下的几处宅子当中的一处,因地段不好也租不出个好价钱,便一直闲置着,却没想到今日却成了我等安身立命之地。”
这个欧阳柯,倒是个能折腾的,竟在京都炒起了房地产,也难怪有那个财力去帮助别远南造反。两人一路往内院走去,看见园中亭榭内有三五名少年在摇扇烹茶,一名丰姿英伟、相貌轩昂的男子,盘腿坐在桌边微笑观看。
想来那位男子便是别远朔了。这些人还有闲情逸致烹茶品茗,当真闲适的紧。耳边听见欧阳柯的报告:“主上,尤姑娘来了。”
那男子含笑的俊颜,转向进来的两人,当真是美如冠玉、目若朗星,温文尔雅、宁静淡泊。
卫觉终于见到别远朔,却有些踌躇。要说这人,其实是尤媚娘的心上人,但她对两人的往事却是一无所知,很怕穿帮,因此只能强作淡定,微笑着点头示意。欧阳柯张罗着两人坐下,别远朔竟亲自倒了一杯热茗,放到卫觉面前,含笑道:“媚娘,好久不见。”
卫觉将杯子捧在手心,微点了点头,附和一声。心想这男人果真是懂得眼中放电,尤媚娘为他倾心不已,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比起宿紫的阴郁邪肆,这人就如一场春风拂面,加上两人极为相似的面容,如果不是已然设定了立场,她自己也说不得要对这男人心动。
“公子近来可还安好?”
“倒是颠沛流离了数月,也是到最近才安顿下来。才得了你的消息,便邀你过来小坐一回。”
别远朔这么说着,欧阳柯立马接口道:“是我的过失,前阵子疲于奔命,没来得及向主上转告姑娘的近况。”
卫觉连忙表示无碍,便又问起:“公子今后,可当如何打算呢?”
欧阳柯使了一个眼色,几名烹茶的少年便悄然放下了工具,一齐撤下。别远朔不答反问:“听闻媚娘最近与我那南弟走得很近?”
这别远朔,甭管看起来多么淡泊名利,但言辞之间还是透露出睥睨天下的野心。别远南已然即位,他口中不称他为王,却称之为弟,显然是不愿承认对方一登大位的事实。
卫觉对此不置可否,只含笑点头道:“的确在宫中住了一阵。”
“唔……南弟还不知道,你在大峡谷伏击他的事儿吗?”别远朔状若关心的问道,卫觉却隐隐闻出一丝威胁的味道。
“那日伏击,他没有见到我的真容。”
“你又是因何缘故取得他的信任,竟能入宫住了那么久。我还听闻,你与南弟日日在中书殿相见,看来他很是重视你。”
这语气,接近是审讯了。卫觉有如芒刺在背,对宫廷秘辛竟传入这人的耳中感到不可置信。她在宫中居住一年有余,活动范围却是极为有限,接触的人也都是宿紫的心腹,这样的层层防守,竟还是泄露了行踪,眼前的男人,真是不简单呢。
“他信任我,全然是因为我的父兄。”卫觉拿出此前就准备好的理由。
别远朔奇道:“你一向幽居菊谷地,也不止一次与我说过只与母亲相依为命,怎的忽然有了父兄?”
“我也是后来才得知的。大峡谷伏击,我本是受了重伤,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遇到了我大哥齐冰,他把一切告诉了我。原来我父亲于先王有舍命相救之交情,而那日南延帝本已命不久矣,也是在戈壁滩上被我大哥相救。南延帝得了我大哥的再生之恩,自然对他另眼相看,但我大哥乐得做一个闲云野鹤,不愿留在朝中,后来因我想要离开菊谷地,便将我托付给南延帝照料。”
卫觉这一番理由讲的合情合理,但却真真假假让人无法分辨,真要考究也要费时费力,别远朔听了,也一时挑不出错来。而此时气氛变得有些紧绷,似是有违他的初衷,便闭了闭眸子,笑道:“不谈这个了。欧阳,你此前收揽的那名西岚国舞姬甚好,唤出来舞上一曲,叫媚娘也观赏观赏。”
欧阳柯应了,起身去安排。
亭中便只余别远朔和卫觉两人。别远朔将凉掉的茶水倒了,又重新为两人斟了热的,说道:“喝点吧,这是今年的新茶。”
卫觉只是又将杯子握了握,却不喝。她是怕有毒,别远朔却误会了她的意思,笑道:“你可是怪我不信你,这般交情了还待问你那么多?”
卫觉趁势装委屈,闷闷的说:“公子行事谨慎,本是好事。”
别远朔朗笑道:“可你还是在怨我?”见卫觉不吭声,又哄道,“今时不同往日,我如今是亡命之徒,不比当年名满京城。我也是怕,你如今已是瞧不上我了……”
“在公子心中,媚娘就是这般的势利眼么?”
“自然不是。媚娘待我真心实意,朔铭感五内,只是……只是如今也怕是要误了你呀。”
卫觉着实不想再与他诉衷肠下去,便默了。所幸不多时,欧阳柯领着那名舞姬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两名乐师。
卫觉不得不佩服,这前临安城第一公子与无玄镇第一富豪的排场。明明应该在深山老林里逃亡,却神通广大的匿到天子脚下,不仅没有惶惶不可终日,生活还过得滋润无比。一会儿是煮茶论时事,一会儿是观赏民族舞蹈,真真是给那些犹在北边深山老林里奋斗的影卫营,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话说,夜国高层的情报中心,是不是该换领导了呀?
☆、第27章
秋高气爽正八月,蔚蓝的天空一碧如洗。
庭院之中,清池如镜,灰石环叠,桥曲成廊。一亭阁临水而立,两位乐师凭栏而坐,笛箫合奏,园内舞姬随着乐音韵律翩然起舞,一身大红色舞衣如艳火般惹眼。一跨步,一甩袖,每个动作都利落轻盈。眉梢含情,似嗔非嗔,直叫人看得如痴如醉。
卫觉本还有些警惕别远朔再问些有的没的,但这人只是专心看表演。一边的欧阳柯也是紧盯着舞姬,从不离手的一把扇子,不时合着拍子轻轻敲打桌面,似是非常陶醉。
见两人都不再注意她,卫觉也稍稍放下心神,往园中看去。那舞姬踏着音乐,慢慢舞到亭中来,一时与那乐师互动,一时又用长长的水袖撩拨别远朔与欧阳柯,眉眼之间尽是挑逗之色。卫觉才偷笑这两人怎么也摆脱不了一些低级趣味,后脖忽而有阵短暂的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连忙伸手去探,却平整无物。
再一看,原来是那舞姬的水袖拍打在肩上,刚刚那阵刺痛,该是错觉吧。冲那舞姬笑了一笑,却没留意到刚刚那一瞬,别远朔与欧阳柯悄然交换了一记眼神。
一曲舞罢,那名舞姬施施然屈膝行礼。别远朔免了她的礼,欧阳柯则介绍道:“这便是巫凉,我在去寻公子的途中,路经西岚国遇到的知己。”
卫觉打趣道:“欧阳公子好兴致。”
别远朔也笑谑道,“天大的事都不能阻止欧阳寻美的道路。”
欧阳柯不以为意,“醉卧美人膝,乃世间之极乐是也。”
别远朔道:“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欧阳你可知,那美人膝也能成为杀人剑的呢?”
“可不是?谁又能料到,如尤姑娘这般倾国倾城的佳人,竟自愿请缨,为主上扫除路障呢?说到这里,先前在无玄镇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尤姑娘竟做了此番大事业,当真是失敬失敬!”
卫觉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小声道:“欧阳公子过奖了。”
“且不知,宫中现在近况如何?”众人又互相恭维了一圈,终于将话题重新引向正事。
卫觉见众人的视线都转向她,只好透露一部分事实:“南延帝现在正加派人手,前往赤元国边境寻找诸位。”
众人皆是一笑,欧阳柯却扮起了黑脸,忽而问道:“尤姑娘如今得了我们的落脚处,该不会要向那人透露一番吧?”
卫觉一惊,委屈道:“媚娘对朔公子的一片真心,在你等心目中,竟是如此不值吗?”
那别远朔忽而握住卫觉的柔荑,安抚道:“欧阳此话言重了。媚娘与我乃是多年的至交,我相信她。”
卫觉闻言,也不好挣脱他,只作感动的看了他一眼。而一直沉默无语的巫凉,此时却凉凉的开口道:“主上,如今情势不比从前,请恕巫凉贪生怕死,不能信任初次见面的尤姑娘,所以自作主张,喂了她一些蛊。”
“什么?”卫觉被唬了一跳,强笑道:“巫姑娘,想必是在开玩笑吧?”
巫凉白了她一眼,不屑道:“谁与你开玩笑。”
别远朔连忙开始打圆场,斥责道:“巫凉,你着实有些胡闹了。”
巫凉嘟着嘴巴道:“主上,您偏心!哪能为了信任她一个在宫里住了一年的人,而不管我们这几十个陪您出生入死的同伴安危呢?再说了,这蛊平日里对她也没什么危害,只要七日服一次解药,便什么事儿都没有。”
卫觉此刻还未察觉众人的不怀好意,只气巫凉女人何必为难女人。那欧阳柯也好言想劝,道:“巫凉,我们还想请尤姑娘帮忙。你这般对她,确是失礼了。”
巫凉反口道:“哪知道她现在锦衣玉食的过着神仙日子,还愿不愿意搭理我们。今日要不是公子去相请,她这一年来哪里有想到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