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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服你了,好不?”谭修恒伸手握住了那双不老实的小手。这小姑奶奶不好惹,这回他是见识了。一个女孩子竟然随意摸男人的脸。可他心里还是愿意的,只要她轻点就好。
“好。”岳青蓝甩开了那双手。“我交待给你的事可别忘记了。”
“不会。”虽然只有两个字,可香甜醇厚的声音像是一只小手挠着岳青蓝的心,痒痒的。
岳青蓝眨着清澈的黑眸看着眼前这个人。就是刚刚那个声音,突然她又想起前世和他在盱眙的那段光阴。那时的他就如刚才,声音柔而低沉,像是刚启封的陈年美酒,芳香四溢。和自己说着一些事,一些道理,让自己在迷途里寻得一份安慰。
久不得她的回答,那张惊世华颜转过去那略带木然的脸。为什么又是这个眼神?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在用这个眼神看着自己?
“青蓝小姐?”谭修恒轻轻唤着。
“嗯?”岳青蓝低头绞着手指,不敢抬头看他。那张清逸的脸太容易让她失去自我。
“想什么呢?”他知道她一旦安静下来,很多时候都是在想事情,而且是一些悲伤的事情。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确定,可这种感觉就是让他很确定。
“没什么。想叮嘱你一件事,你可听也可不听。”岳青蓝还是没有忍住,她有些心软了。明知道她说这个事,也改变不了什么,结局仍是那般凄惨。
“什么事?你说便是了。”谭修恒看着那张脸上的神色有些严肃,似乎不是一般的小事。
岳青蓝挑眼看着这个人,她不管别人,只要他能安好就好。“你们谭家号称是江南首富,富可敌国。可你有没有想过富可敌国,那个国能容下你们谭家吗?纵然你们谭家想安分守己,想过太平日子,可未必所有人都会这么认为。有些时候,有失才有得。如果你爹紧守着那样东西不放,我敢说你们谭家的下场未必会太好。”没了钱,他们谭家也许会消失得更快。可在散尽钱财之前,他们还有时间准备后路。但如果一直守着那个宝藏,恐怕他们谭家必亡。
“青蓝小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谭修恒不知道自己的爹爹在守着什么东西不放。
“你回去问你爹就好了。我既然知道这件事,那肯定还会有别人知道此事。所以你还是和你爹好好商量一下吧。”前世谭家大宅最后一把火沦为废墟,自己站在那堆废墟上的时候只觉得一切最终都是尘埃。富贵,权利,都是把人化为尘埃的那一把火。想要的越多,那把火就烧得越旺,最后人就更快被化为尘埃。
“谢谢你,青蓝小姐。”谭家能有什么?钱?可谭家的钱再多也无法敌国的。富可敌国只不过是世人茶余饭后给扣上一定大大的帽子而已,无非是为谭家的传奇画上更神秘的色彩而已。可是他看岳青蓝的样子不像是说谎话,而且她也不是会说这种谎话的人。
“你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那么多人枉死而已。如果可以还是让你爹在府里养上一些护院吧。”岳青蓝真的怕他没放在心上。
【028】愿意一试
“好。这事我记下了。再次谢谢你。”那种淡若清风,一尘不染的感觉又浮现在谭修恒的绝美脸庞上。
岳青蓝走到谭修恒跟前,伸手递与他,努嘴示意他把手伸出来。
这一举动让人不明所以,可他仍把手递与他。岳青蓝一用力把人从椅子上拽起来。“晚上你一个人偷偷来下元帅府好吗?”她的声音极轻,只有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能听得到。
“做什么?我怎么进得来?”谭修恒盯着那双清澈的黑眸。
“你不会武功吗?”岳青蓝依旧握着那人的右手,身体离得很近,近在咫尺。
“你问这做什么?”那人已经感觉到一只手已经放到了自己的腰间。“唰!”一只利剑从谭修恒的腰间抽了出来,直抵着他的喉底。
谭修恒低眼看着眼前的小丫头。“你是怎么发现的?”这柄剑是特殊制作的,外形和普通的腰带没有任何区别的,却被她发现了。
“今晚你来还是不来?”小嘴撅得很高。
“你要做什么?你先告诉我这个。”谭修恒丝毫没有畏惧自己喉底这柄剑。他知道她不会伤害自己的。
岳青蓝收剑把剑柄放到这只狐狸手里。“我想出府办些事情。可我出不去。”现在自己的武功也不过就是收拾收拾街边的小流氓还行。想去警戒森严的荣王,恐怕也就刚迈入荣王府的大墙里就会被侍卫的剑捅成筛子的。
“去哪里?”谭修恒依旧没有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荣王府。”岳青蓝低头怯怯地说出了去处。
谭修恒蹙眉,把剑收回了腰间,那双笑眼此刻半眯起来,死死地盯着那不敢抬起来的头。“去那做什么?你忘记是如何答应叔父的了?”
“我去自然有事。此事和我答应爹爹的事情不发生冲突。等我把这事做完,我也不会再见他了。”深埋的头依旧没有抬起来,可那声音却有些不甘心,但不甘心又能有什么办法。时至今日,他和她之间是已经彻底不可能了。
“非去不可吗?”谭修恒心里有些酸涩,低沉的声音似乎有些怒意。
“修恒你就帮我一次,好不好?就这一次,好不?”岳青蓝伸出一个手指头,神似哀求。可让谭修恒吃惊不是她这份哀求,可刚她对自己的称呼。修恒。谭修恒心里泛起不大不小的波澜。虽然他明知道她是为了荣王爷而来主动示弱,可他仍很开心。他想做她生命那个不可或缺的人,超过荣王爷,成为唯一。
岳青蓝眼带哀求等眼前人的回答,可他却迟迟不给与回复。“修恒你就帮我这一次,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帮你行,不过仅此一次。”谭修恒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该伤心。帮着自己喜欢的人去见情敌,这是怎样的心情。
笑若梦魇,更是迷人。这人究竟是如何?谭修恒有些猜不透,总觉得她就是一个谜,自己越来越想解这个谜,也就越陷越深。
“那走吧,我带你去我房间,认认路。”岳青蓝摆个手示意他跟好。
元帅府的结构很简单,四四方方,正南正北。前三分之一是外院,是岳培元会客和居住的地方。剩下的三分之二就是内宅了。岳青蓝的小院偏东侧,与东府的丞相府只有一墙之隔。
“记住路了吗?”岳青蓝捧来一壶花茶讨好着谭修恒。“来,你喝喝看我的花茶,这可是我自己做的,外面是买不到的。”
谭修恒把整个房间瞧了个编,最后定在了这壶花茶上。“青蓝小姐,你说谎话都不脸红吗?”
“你说什么?”岳青蓝被这莫名其妙的的话弄得有些一愣。
“我记得有人和我说过她这个人一无是处。可今天我这房间里又摆着琴,又是诗画的,还有眼前这自己做的花茶,外加上我之前听的箫声,哪里是一无是处之人呢!”谭修恒起身走到那架琴跟前,纤长的手指在上面拨动着琴弦。
“我!”岳青蓝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谭修恒侧脸睨了一眼那嫣红的脸,转身坐在了琴案前,双手抚在琴上。“想听什么?”
“什么都好。”岳青蓝挑眼看着眼前的人。
琴声潺潺,似溪水滑过心头,清润舒适。以前只知道他吹箫很好,却不知却是抚琴的个中高手。谭修恒,你究竟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东西。看着那洒脱清秀的面容,岳青蓝又是沉醉不能自已。前世就无法摆脱对这只狐狸的爱,今生何尝不是一样。
“如何?”一曲完毕,那人定目瞧着岳青蓝,越发喜爱。
岳青蓝嫣然一笑,起身走到谭修恒身边。“往边上坐些。你想听什么?”
“也什么都好。”笑眼里一汪秋水,情意漫漫。
雁落平沙,曲调悠扬婉转,清新自然,一气呵成。谭修恒侧脸瞧着眼前这只顾凝神抚琴之人。此时的她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那种乖张,那种活泼,更多是一份恬静安宁。一曲作罢,岳青蓝侧脸正好对上谭修恒的痴恋眼神,垂眸,不语,耳后有些发热。
“这两日来,青蓝小姐连连让在下感到意外。今日才知道青蓝小姐的琴声如此的美,只感如痴如醉。”一双笑眼依旧不离那张已经嫣红一片的脸颊。
“你的岂不是更好,更胜一筹。”喃喃细语,轻柔地飘落在谭修恒的心尖。
“各有千秋。”低沉的声音如同醇香美酒,芳香醉人。
两人都不再言语,享受这寂静的暧昧。一只大手突然紧握住岳青蓝的右手,十指相扣。岳青蓝猛然抬头看向身旁的人,奋力甩开他的手,可那双有力的大手依旧扣得死死的。
“青蓝小姐,我突然觉得我昨日那么轻易放开你是个错误。也许,我该再尝试一次,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这次我不会那么轻易放开你。”原本柔和的笑眼突然射出一束坚毅的目光,让岳青蓝感觉到有些不好。她清楚这只狐狸的性子,只要认定的事情他会千方百计要达成的。
“谭公子,我不会改变我的初衷的。你做什么都是多余的。”岳青蓝不再挣脱,她知道自己是挣脱不了的。
紧握的手仍没有松开,那人抿嘴不语,决定他已经下了,让他半途而废是不可能的。“在下仍愿意一试。”
【029】夜入西府
饭桌上,岳青蓝服侍着自己的爹爹用膳,每一个动作都被谭修恒看在眼里,大方得体,有条不紊的。原本就很喜欢这个人,现在是越发的认可这个人。
“贤侄,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的,粗茶淡饭莫嫌弃才是。”岳培元眯着眼看着一直盯着自己女儿的人。
“叔父客气了,家常便饭吃得才舒坦。如果都是珍馐佳肴,都不好意思动筷,那吃得更不自在。”谭修恒专挑岳培元喜欢的说,知道他虽有高官厚禄,可却是一个带兵打仗之人,经常风餐露宿,所以早就饮食没什么要求,只要吃饱吃好即可。
“对,都是自家人吃饭,不需要那些虚情假意。”岳培元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上一杯。“贤侄也来点?”斜眼看着那张秀气英俊的脸庞。
自家人吃饭!岳青蓝心里被一块大石头压得好沉。刚才被扣住的手至今都有些微热。
“叔父,侄儿饮不得酒。最近在吃药,大夫叮嘱不能饮酒的。”谭修恒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
“吃药?身子怎么了?”看着他的脸色似乎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也没什么,就是从小身子就虚弱,这些年一直在调理,大夫一直让我忌口辛辣的之物。”谭修恒深埋着头,看来他对自己身体不好的事情很在意。
“瞧着你现在起色不错,你不说还真看不出来。”岳培元突然觉得有些遗憾。如果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病秧子也不行。
“嗯。这些年基本已经好了,平时就吃一些强身健体的药,所以要忌口。”谭修恒偷偷瞄一眼岳培元的脸,似乎没刚才那么高兴了。至于岳青蓝,仍旧一副局外人的表情,很木然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既然这样就不勉强你了。丫头,你不喝点?”岳培元瞧着自己的女儿今天有些过分的安静。
“不喝了。娘不让我喝酒,被她知道又要教训我了。”岳青蓝有些心不在焉。
“都不喝,我一个人也没意思。吃饭吧。”岳培元惊奇自己女儿竟然拒绝喝酒。
三个人正在吃着,一个小厮跑进来。“谭公子,您府上来人了。”
“让他过来。”谭修恒有些意外,却想不到能有什么事。
不一会,岳青蓝看见那日在茶摊里见到过的一个小厮跑进来跪在跟前。“给岳元帅请安,给青蓝小姐请安,给大少爷请安。”
“免了吧。你是来找你们大少爷的,有事你就说吧。”岳培元看着这小厮规规矩矩的,想着谭家治家也该不会差,女儿嫁过去应该不会受欺负。
“福旺,有什么事?”谭修恒没有放下筷子,仍然吃着东西。
福旺抬眼看看谭修恒,脸色还算好,舔了舔嘴唇便开口了。“大少爷,罗管事让我来向您禀报,表少爷去了商号要借一万两银子。这数额太巨大,罗管事不敢自作主张,特让小的来向大少爷禀报。”
一万两!谭修恒垂下眼皮。“借给他就是了。”
“是。那小的就回去告诉罗管事一声。”福旺要起身离开。
“等等。让表少爷写下一张欠条,还款期限三个月,拿他在京城的宅邸做抵押。”谭修恒轻描淡写又加了要求。
“是。小的告退。”福旺起身离开大厅,出来大厅这才长出一口气。这回是有交代了。
等福旺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