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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奈地瞪她一眼,道:“只此一次?”
银兔儿大喜,猛点头,笑道:“下不为例!”
※ ※ ※
从白子園到展家主屋的路程中,展无极共诱她说话三次。
因为他瞭解银兔儿好玩的天性,深怕迎亲途中她搞出什么花招来。搞花招,他还能接受,怕就怕她脚底抹油──溜了。
他当然看得出她是喜欢他的,只是她年纪尚轻,阅历浅薄,不知那喜欢原是爱,加上她淘气过头的天性,若不及早将她娶回家,谁知将来她还会惹出什么麻烦?换句话说,他是犧牲自己,娶个麻烦精回家。他连娶妻这人生一大事都得担心新娘中途失蹤,为什么?还不因她好玩的天性。
拜过堂,送入洞房前,展无极隔着头巾,随意问她一句:“将来,咱们养几只麻雀姑娘可好?”
那红色的头巾后传来兴奮的声音:“当然好。咱们不只养几只麻雀姑娘,还要几只麻雀大哥,将来才会有许多小麻雀,最好成了麻雀園。我瞧,咱们再养蛇大哥、狼大哥……”
展无极忙唤来丫嬛拖她进新房,阻止她再继续作梦下去。问她,只是要确定新娘没有换人罢了,光听这吱吱喳喳的兴奮声音,就知新娘还是银兔儿。
他们相处日子不多,可他也挺瞭解她的。一辈子唯有一次的婚礼,银兔儿不会作怪吗?除非她的好奇心先让狗给吃了──可惜,他虽暸解她的性子,却不知她会如何做?总之,她別逃婚就成,其它小小的恶作剧,他是可以接受的。
他轻歎一声,至今尚不知自己怎会爱上这淘气的小丫头……
约莫初更时分,他好不容易摆脫了敬酒的宾客,来到新房,抬头一望,不觉一惊--新房的门早打开了,就连守在门前的丫嬛都不见蹤影。他本就担心她跑掉,宾客前来敬酒,大多是展有容挡酒,不然他早千杯醉了,还会有能力自个儿走到新房吗?他疾步奔进新房,瞧见新娘“乖乖的”坐在新床上──乖乖的?银兔儿可曾乖巧过?答案是壓根没有。这小丫头片子当真逃婚去了!他嘴一抿,上前掀起新娘头盖,不觉又是一惊。
那“乖乖的”坐在床沿的新娘,的确是银兔儿,唯一不同的是,那丫头总是充满生气,这是她最讨喜的地方,怎么如今却苦着一张脸,全没了那活潑俏皮?同他成亲,真这么难受?
“银兔儿,你抬起眼来。”他心中总觉得有几分古怪。
那穿着新娘衫子的银兔儿畏畏缩缩的抬起眼来,瞧他一眼威严,又怕得立即垂下眼,不敢再看下去;那修长的睫毛不住的抖动,像怕极了他。
“你真如此怕我?”他皱起眉头,抬起她的下巴,强逼她注视他。“还是怕洞房夜?”还是问清楚得好。谁知她的嫂子们是不是加油添醋的说一些圆房事,让她心生畏惧?倘若真是如此,以后是绝不让她再回娘家去。
这银兔儿并不答话,只是坐在那儿用力吞嚥了好几口口水,鼓起天大的勇气,一脸不情愿的伸出手,搂住他的领项。
展无极一呆,不知该喜?该疑?这ㄚ头何时开福В怪鞫鹄础
他扬眉笑道:“先喝了交杯酒,你爱做什么便由得你了。”语音方歇,在那银兔儿贴近他之时,他脸色忽地一变,立即捉住她的左腕,痛得她打开左拳。
“你是谁?”他冷然道。
“我……我……”从这银兔儿嘴里溢出的呻吟,竟是男声!
展无极惊詫莫名,再一细瞧她,杏眼桃腮,可一双美目没银兔儿的灵巧,小嘴如菱却又嫌厚了些,桌噗她的可爱笑声,如今却成了男人的声音!
这究竟是何时发生!她若不是银兔儿,那──真正的银兔儿又在哪里?
“银兔儿在哪儿?”他使力在她的左手,痛得她尖叫起来。
“该死的银子,你还不快出来?想害死亲弟,你才甘心吗?”
那呵呵的可爱笑声从窗外传来,展无极一回首,发现另一个银兔儿露出小小的头顱,正躲在窗外瞧着里头。
“你还笑!都是你出得好主意!头一回同姊夫见面,就是这种情形,你要我的脸往哪儿摆?”被捉住的银兔儿怒道。
另一个银兔儿双手摆后,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笑道:“好玩,真是好玩!我一直挺好奇无极大叔什么时候才会发现银兔儿不是银兔儿?”她皱皱小鼻,走到展无极跟前,好奇地瞧他,道:“你究竟是怎么发现的,告訴我,好不好?”依这好奇的性子,非银免儿莫属。展无极冷眼瞧她半晌,直瞧到她吐了吐舌,垂下眼睛,活像做错事的小孩。“他是谁?”展无极问,心中是既无奈又松了口气。
起码,银兔儿没逃婚,这就够了,不是吗?
“我──我是银子的同胞弟弟。”白云阳乾脆自己开口来得快,从没见过银兔儿恶作剧,还能垂下头来忏悔的。他简直对展无极佩服极了。
“我和银子是双胞胎,今儿个的事可不是我的主意。银子她说,这一个月来,你老忽略她的意见,所以要给你一点颜色瞧瞧。姊夫,你若要问我的意见,我是绝对站在你这方的,不论你要做什么,总之別再把她送回娘家就成。”那口气好似在说──将她嫁出去,是白子園之幸,是展无极悲惨日子的开始。
银兔儿狠狠地瞪了白云阳一眼,道:“你可以滚了!这么快就被认出来,你的丫不好,別想我再找你玩。”
“那是再好也不过的了。”白云阳一经姊夫同意,连忙扯下新娘衫子,离开新房。离去之前,还很好心的为他们关上房门,免得展无极想打银兔儿,外头人会听见。万一让大嫂知道姊夫欺负银兔儿,银兔儿不回娘家才怪!
那银兔儿一见弟弟离开,马上喜孜孜的直缠着展无极,小嘴笑道:“你快告訴我,你是怎么认出书呆子弟弟不是我的?”
展无极歎了口气,若有所思的抚了抚她那头光滑的长笞ì道:“第一,他近我身之时,并无平日你身上的香味;第二,他的性子完全拥鐓这丫头不同,想吻我,眼里却又百般不愿;第三,我一使力,他的左拳便打开。你说,这三点够不够證明银兔儿唯有一个,却不是他。”
她气恼地皱皱小鼻,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不过话说回来──她好奇地盯着他的嘴唇,想起当日他的吻,小脸红了起来,坦白道:“我喜欢和你亲吻,那可是件挺好玩的事呢!”语气之中,大有期待之意。
展无极脸色一柔,笑道:“今晚你爱怎么吻,都由得你就是。”
银兔儿忽感一颗心噗噗的跳动着;真是古怪得很,她怎么老觉得他的笑容有异往昔?每回,他对她笑,笑容中多是溫暖亲切,让她瞧了就忍不住想亲近他,最好是黏着他一辈子,再也不想离开,偏偏今晚他的笑容──好邪气,好似在说些她不懂的事儿。她困惑地貶眨眼,不懂他笑容中的含意,但一定又是好玩的事,迟早要他告訴她,不过在此之前──她哈哈地笑出声,实在掩饰不了心中的得意。“无极大叔,你伸出手来。”她好奇极了他会有什么反应。
展无极嘴角含笑,照她的吩咐去做;反正夜还长得很,也不急在一时半刻,先满足这丫头片子好玩的天性再说。
银兔儿开心地露出藏在身后的双手,“喀”地一声,趁着展无极一脸讶然,将锁銬扣住他的右手,再将另一头的锁銬扣住自个儿的左拳。
她实在得意极了。这可是她请金匠花了三天製成的,粗重的锁链差不多有一尺左右,锁链的两头各有一个锁銬,现下正銬在她与展无极的手上。
展无极盯着那锁銬许久,才瞧向她,问:“这是干什么?”
“这是我自个儿设计的,你说好不好看?你找不到金锁没关系,我造了个金锁鏈过过乾劳也不错。”她扮了个鬼脸,吐吐粉舌,笑道:“最重要的是,大嫂说作夫妻是-生一世,永不分离的。我怎知你会不会跑?先銬住你再说,让你想赖也赖不掉。”展无极先是一阵惊愕。他想跑……她是从哪里听来的郑裕克古滤苣兀∷粲兴嫉厍屏四谴蛟炀碌慕鹚矗桓鱿敕ê龅馗〕瞿院!
他的嘴角又挂上原先不怀好意的笑容,道:“那鑰匙呢?”
“鑰匙我早丟了。”她简直关辛砄了,一时没注意展无极的神色变化。“你说,我够不够聪明?早就料到这一层。鑰匙若在我身上,你搜也会从我身上搜出,所以我藏起来了。这下你可倒大楣了!谁叫你提亲的时候,老不听我的意见,现在整整你也是应该的。咱们就这样相处一生一世,你说好不好?”她淘气地眨眼,本以为他会求饒,哪知“好,好极了!就算你没将鑰匙藏起,我也会将它丟到井里。”他抚了抚她的脸蛋,道:“为此,我该表达一下感激之意才是。”
银兔儿的眼睛睁得好大,好迹麗炈姆从Γ共黄慌膊惶只罔匙,他真这么喜欢这条金锁链吗?正疑惑之际,她身子忽地騰空,让展无极抱上床去。
“你干嘛!”她脸红道,是真的好奇。
展无极又露出笑得邪气的笑容,笑道:“你想不想做一件好玩的事?”
“好玩的事?当然想。我就知道同你成亲是最好的了,每回有好玩的事你都会找我。”她又开始期盼了。是不是像那日他们嘴碰嘴那般好玩?如果可能,她还想亲亲他的嘴,重新体验那种头昏脑脹的感觉。
哇,她好兴奮呢!
“无极大叔,先透露一点嘛!”
“这事用谈的倒也谈不出所以然来。”
“咦,你在干嘛?”他在撕开她的衫子?
“你喜欢吻我吗?”
“好喜欢。我可以再亲亲你的嘴吗?我可没做过这么好玩的事──咦,这好玩的事也你脫杉子吗?”说到最后,她已经有点羞怯了,可是又不知为何羞怯。
“一定要我脫衫子。”冷静的声音传出:“你若乖乖闭上嘴,我敢保證这好玩的事定比接吻好玩──到手趨爱怎么亲我,就怎么亲我。”
银兔儿猛点头,好奇极了这天大好玩的事究竟是什么?她当真乖乖闭上小嘴,睁大一双眼睛看着他接下来要做些什么,直到他俯下身来,她眼里还闪爍着好奇的光芒……这一夜,究竟有多好玩呢?恐怕只有他们自个儿才知曉吧!
※ ※ ※
天才刚亮,麻雀姑娘吱吱喳喳的,简直吵得她不能睡觉,连翻身了几次,还是睡不着,可她好累呢!忽地,似乎有人轻触她噘起的小嘴。怎会有人?她一惊,连忙张开眼睛,映入眼簾的不就是展无极吗?她嚇了一跳。他怎会躺在她身边?
昨晚的回忆立即竄进她的脑海,教她羞红了脸。他还骗她说是好玩的事呢,不过还真好玩,起码以前没经历过,就是教他骗了,心里有些不甘心罢了。不过话说回来,刚刚明明好像有人在亲她的嘴,怎么现下他还在睡呢?
莫非先前是在作梦?思及此,她的脸蛋又发红起来。怎么连梦里也会有他?眼珠子转了转,颇不服气地贴近他英俊的面庞,咕噥道:“我的梦中有你,你现在是不是也在在作梦呢?你若真在作梦,梦里可也只能有我唷,不然大不公平了。”话才说完,发现他睡着时的面容倒挺像孩子的,让她呵呵笑起来,顺了顺他的头笞ì又笑道:“乖宝宝,你好好睡!最好睡到太阳曬屁股了。唉!不过你也真好看。”吐了吐舌,两眼晶亮地瞧着他,忍不住俯下身偷亲他的嘴角,见他还未醒来,又一边亲一边说道:“我喜欢你的眼睛……”在他閤上的双眼印上一吻。“我喜欢你的鼻子……”在鼻上ㄅ一下。“我也喜欢你的嘴。”在他的嘴唇多亲二下。总之,他的五官没一处能逃过她的亲吻。
他,还是没醒来!
她好玩的天性又冒出了头,连忙越过他爬下床去。低头一瞧,脸又红了,原来她身无寸浚肜卤”桓亲∽愿龆伤麄z是同盖一被,她搶来了他怎么办?是怕他着凉吗?才不!是因为他的身子也是一丝不挂,若搶下薄被,他不脸红,她都会脸红了。她只得拾起昨晚被他撕裂的衫子披在身上,在锁链的範围之內,跑到花烛櫸獍,在烛檯下壓得不正是锁链的鑰匙?
本以为昨晚他会施壓,硬逼她拿出鑰匙,那时她就可以唬唬他,让他东找西找;哪知他全然不理她,还很高兴她将他两给銬起来了呢。”
可这会儿就不同了,她掩嘴偷笑起来,先将自个儿这边的锁銬打开,再换上角落衣箱里的新杉子,等到全身煥然一新了,这才笑嘻嘻的拿着这一头的锁銬靠近床边,瞧着展无极的睡容,自言自语语道:“我该銬到哪儿呢?床柱子?还是椅脚。不成,不成,万一他把椅子一块搬着走,那就不好玩了。待会儿,我就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