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灰站在不远处朝她挥手,朝她跑近时手里多了一个救生圈。
“坐在这里有什么意思?走!去游泳。”
夏兮来不及拒绝,小灰已经将救生圈套在了她头上,拉扯着将她往海里面走。
“你别拉我,我自己来……”夏兮挣了几下没将小灰的手挣脱,后者反倒是一脸似笑非笑:“怕什么呀,沈陆会游泳,你就放心地往中间游去吧,我们俩跟在你后边。”
夏兮回头一看,沈陆果然就在不远处朝她们招手,于是便放了心,套上救生圈,按照小灰教的方法朝前游去。
不会游泳的人在水中找不到技巧,游起来特别累,夏兮就属于这一种,不过从来没尝试过的感觉让人很振奋,那一点点疲累也就显得不那么的重要了。
小灰起初还在她身边教她,等夏兮游到被栅栏围起来的地方时,回头已经看不到小灰的身影,就连跟在她身后的沈陆也已不见。
举目望去,四周海域一片空白,浪逐浪,却没有一个人影,远远的沙滩上有一些移动的人影,夏兮抬手抹了抹眼皮上的海水,忽然发现这些人影离她好远。
之前一直以为小灰和沈陆就在她身后,所以即使从未游过泳,心里也没有多少惧怕感,可是这一刻,举目望去,偌大一片海洋里却只有她一人,耳边除了呼啸而过的海风,就只剩下汹涌的浪,一阵一阵向她袭来。
“小灰……!”喊叫声被海浪声扑灭,夏兮急了起来,想抬起身,却发现在海中自己的四肢根本不受大脑控制。“沈陆……!”
没有人应答,夏兮扶住栅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过了许久,才勉强稳住心神,朝岸边游去。
心里幻想着小灰和沈陆依然在身后跟着她,夏兮的心中稍稍平静了下来,四肢奋力拍打着海水,朝远处游去。
从未觉得这样累过,夏兮咬紧牙,忍住手脚的脱力感,闭上眼朝前游。
不知道游了多久,睁开眼一看,海岸已经离她越来越近,夏兮鼓足了劲朝前划水,可是就在那一瞬间,一丝不对劲的感觉爬上了她的心头。再游了几下,夏兮惊恐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救生圈,刚刚还鼓胀胀的黄色救生圈,此刻竟然瘪下去不少,而且还有越来越空的趋势。
夏兮惊恐地伸手在四周徒劳地抓着,可是环绕着她的救命稻草却不如她所希望,不过短短几秒钟时间,眼前这一切却像是慢镜头回放一般一帧帧出现在夏兮眼前:迅速缩小变瘪的救生圈一点一点在她眼前消失,夹杂着腥咸味的海水慢慢地没入了她的鼻中、眼中,海滩就在不远处,可是海水却忽然叫嚣着扑向了她。
难受,呼吸不得,鼻子里面又痛又胀,想吸一口气,却吞进一大口海水,夏兮挣扎了几下,大脑里忽然很清晰的闪现出一丝绝望。
就这么死去?夏柔枝的脸忽然出现在她脑海,夏兮费力地挣扎了几下,却仍旧抵挡不过下沉的命运,四面八方朝她涌来的海水像是要将她撕裂,如炙烤,如针刺,如车碾,最真实的痛感让夏兮慢慢恍惚起来。
眼泪混合着无数的海水向各处飘散,夏兮停止了挣扎,感觉自己的身体迅速地下沉,周身流动的海水犹如利刃一般毫不留情地纷纷刺向她。
在有意识的最后一刻,这一生的情景如走马观花般一一在夏兮眼前闪现:混杂的孤儿院,记不清面貌的儿时朋友,亮堂的沈家大宅,还有忽然重重地闯进她脑海里的沈泽南,黑暗里的卖笑敲诈,某一个面目模糊的顾客,最后……是夏柔枝苍老孤独的身影,她朝她笑着,嘴里似乎在念叨着她的名字,慢慢挪动的嘴唇,成为了夏兮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
妈妈……夏兮张开嘴,汹涌的海水纷纷涌进,毫不留情的将她的呼喊吞噬。
“小妹!”模糊的一声喊叫传入夏兮耳中,可惜她已听不太清,闭上眼的那一刻,她想,她是已经死了吧,却是连死也不清白,带着这样一抹怨念。
……
“你别去,你不会游泳啊!”小灰拉住沈陆,指着不远处嚷道:“你哥已经下去救她了,不会有事的!”
沈陆睚眦俱裂,激动地摇晃着小灰:“你不知道她是谁!你什么都不知道!”
小灰一怔,整个人抱住要跳下海的沈陆:“她是你妈你也不能去,救生员也下去了,你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沈陆深吸了口气,颤抖着双手回抱住小灰:“我们应该跟着她的,要不是我腿抽筋,你也不会陪着我上岸……”
小灰将沈陆拖到岸边坐下,焦急地等了一会儿,海边围拢的人群里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来了来了!”小灰拉着沈陆朝人群中跑去,挤进里边,才看到一身湿漉漉的沈泽南喘着粗气将怀里的夏兮平放到了沙滩上。
周围几个救生员也只剩喘气的份,小灰心里一跳,趴到夏兮面前,颤颤巍巍伸手想去探她的鼻息,没想到手刚伸到夏兮身前,沈泽南却狠狠地一手将她的手拍开,凶恶的眼神似乎要将她活剐:“滚!”
小灰吓得跌倒在地,沈泽南却好像没力气和她计较,他迅速地将夏兮的衣物解开,然后将她的腹部横放在自己大腿上,让夏兮的头部下垂,几次按压背部后,夏兮仍是静静地毫无反应。
小灰吓得哭出声来,沈陆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拖到人群外边:“哭什么?!夏兮还没事,你在这哭什么!”
周围的人都四下散开,以免造成空气不流通。沈泽南沉下眼,小心翼翼地翻过夏兮的身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捏开她的嘴巴,然后将气全部吹入她的嘴中。反复进行几次,另一个救护人员又同时为夏兮进行心脏按压,漫长的几分钟过去,眼前的人却依然一丝动静也没有。
沈泽南的呼吸出现一丝慌乱,可是他还是一步步进行着手上的动作,夏兮苍白的脸让他有些眩晕,昨日冷淡疏离的那个人,此刻却一动也不动,紧闭的眼没有一丝生气。
不会的,她不是顽强得很吗?她不是还有许多事情放不下吗?!
沈泽南一把推开救护员,双手交叠,在夏兮的胸骨下端开始进行按压,一旁的救护员急得只嘀咕:“刚刚下水救人,现在哪里来的力气做胸外心脏按压!”
一分钟60个按压,不知道过了多久,沉睡的夏兮忽然抽搐了一下,身体微缩,呕出一大口水。
周围的人都松了口气,沈泽南却没停止动作,继续着后续的急救措施,直到夏兮不停地将腹中的积水呕出,他才停下手,重重地坐到了地上。
手在抖,心似乎也在颤抖,可是她微微睁开的眼却让他的心瞬间沉淀下来。
他知道的,她不会这么容易地放弃。他也还有很多话没有和她说,还有许多补偿未来得及做。
轻轻握上她的手,沈泽南朝缓缓睁眼的夏兮露出一抹苦笑。
眼前这个人,竟然差一点就离他远去,而在前一秒,他却还在莫名其妙的对待她。她紧闭着眼的时候,他以为她永远都不会睁开眼了,那一刻自己心中的阵痛,是从未有过的强烈,甚至……他不知道,如若她真的就这么走了,他的以后将要怎么继续下去。
夏兮,沈小妹,幸好,幸好她们是同一个人,幸好她就在他身边,幸好……她还在。
“沈先生,救护车来了,赶快将这位小姐送到医院去吧?!”一边的救护员刚说完这句话,便见到一脸忧喜交加的男人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想要抱起夏兮,下一秒,高大的男人却忽然朝前重重地一摔,倒在了地上。
“沈先生?!”救护员赶忙朝一边的护士招手:“脱力晕倒了,赶快救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胡汉三又回来啦~哇哈哈哈哈哈~MM们~~给许久未见的大爷我调戏一把~~~(¯;﹃¯;)
你们说过不会抛弃爷的,抛弃爷的都是坏银,哼,我要用汹涌的日更淹没乃们 (╰_╯)#
☆、第三十二
在水中的感觉很不好受,明明柔软的水,却比刀剑还要锋利,阻塞住你的耳鼻,汹涌的奔入你呼救的嘴,纵使有力拔千斤的能力,在这似软实硬的水流中,也只能无法动弹。
悠悠转醒的夏兮虽然面色平静,可是心里却仍有余悸。只有沈陆在病房照看她,醒过来后,夏兮精神不好,喉咙发炎也说不了话,只能翻来覆去的在噩梦中沉睡和惊醒。
看不清的幻境中,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暗黑中似乎有千万只手在用力撕扯她,身体的每一处都被拉扯得生疼,朦胧中似乎看到了一张笑得阴森恐怖的脸,露出森森白牙,伸着尖利的指甲一把掐入她的喉咙。马上便是火烧火燎般的痛,她痛得越厉害,那张看不清的脸便笑得越灿烂,直到她快要昏厥过去,忽然一个噗通入水的身影一把托住了她。
有人温柔地在呼唤,她一步一步走向黑暗,那个声音却强力地将她拉扯了回来,黑暗中的脸发出“咯咯咯”的尖笑,疾扑过来的身影还未近前,便被那只有力的手一拳打开。
是谁?谁在那里笑,又是谁,在温柔地轻抚?
浑浑噩噩,惊得熟睡的夏兮在床上左右摇摆,护士按住夏兮的肩膀,朝站着的沈陆吩咐道:“帮我倒一杯温水吧,没事的,可能是做噩梦。”
护士用沾湿的棉球在夏兮唇上擦拭,果然不过片刻,夏兮又昏昏睡了过去。护士舒了口气,交代沈陆:“我就在外面,有事马上按铃。”
沈陆点点头,眼神看向床上睡着的夏兮。
脸苍白,嘴唇只余一丝血色,紧闭的眼,睫毛上还挂着几颗泪滴。
怎么看都不像,记忆里的沈小妹,一直是一个肥嘟嘟的小女孩。
沈泽南还在病房打点滴,沈陆的问题得不到回答,可是堂哥跳下海时叫的那个名字,分明是“小妹”。
小灰端着饭菜进来,见沈陆依旧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禁有些不高兴:“医生都说了好好休养不会有问题,你干嘛这幅表情?!”
沈陆抹了把脸,叹气:“你小声点,我只是觉得很惊讶,我那个姐姐……怎么会是她……”
之前沈陆已经和小灰说过有关“沈小妹”的事,此刻说起这个话题,小灰也有些不太相信:“你听错了吧,你哥哥说不定叫的是‘小兮’,你那个姐姐不是在英国快结婚了么?”
“我以为是,可是现在想想……我哥对她的态度你看到了,如果不是她,他不可能这样。”
沈小妹离开沈家时,沈陆13岁,早已到了明事理的年纪。没有人向他解释过沈小妹的离开,可是堂哥沈泽南却像是从此变了一个人,他不顾父母反对,独自赴美,几年后回来,在他身上,沈陆再也看不到以前的影子了,以前那个爱笑叛逆的堂哥,变成了一个深沉精明的男人。归国后,沈氏一桩拖延很久的零部件厂商齐齐加价的案子,在沈泽南手上顺利解决,伯父见到俯首低眉的厂商,连声惊叹,就连沈陆的父亲,从不轻易夸赞后辈的人,也对沈泽南刮目相看。
只有沈陆觉得大哥变了,从前的他,怎么会懂得利用权贵,不择手段地让那些无辜商人破产流亡?沈陆永远记得,某一个厂商牵着小女儿,几乎就要跪在沈泽南脚边,可是沈泽南只是抬抬眉,薄唇轻启,将“太迟了”三个字送给了那个可怜的破产商人。
以前的大哥……不是这样的。
沈陆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一个男人生生转变。可是那一天,他却懂了。
那是沈泽南某次从英国回来的时候,反常地几天未去公司。奉父母之命赶去一探究竟的沈陆,在家中找到了烂醉的沈泽南。酒瓶倒了一地,醉倒在沙发上的男人,竟然一手掌的血!再细细一看,割伤他的,竟然是一个破碎的相框。
照片被沈泽南死死的拽在了手上,沈陆只在相片的一角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笑脸。
将沈泽南扶到浴室清洗,昏醉的男人扶着浴缸,发出像极野兽般的呜咽,嘶哑……却又疼痛,就像一只小兽,孤独在角落舔舐伤口。
他手掌的血落入水中,晕染成一朵朵飘散的花蕾,娇艳魅惑,让人目眩。
沈陆扶住他的那一刻,忽然从他喉咙里滚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小妹,小妹。
那瞬间,沈陆忽然鼻塞,他的哥哥沈泽南,这些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伯父眼中只有沈氏,伯母偶尔关注的目光,却也不在自己儿子身上,在美国一待几年的少年,竟从未有过任何一个亲人前往探视,那些喧闹的节日,他是怎么过的?那些难熬的冬日,他又是怎么过的?原来他看到的沈泽南最快乐的时光,只有那夏花般绚烂的十年。往后,便是压抑与沉默,男人的硬脊骨与柔情的冲突,让他只会拽着那人的相片,独自舔伤。
那次以后,沈泽南便不再喝酒,和沈陆相处时,也从不主动提起沈小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