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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满脑子疑问,方铮在沉思中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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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黄历上也写着,今日是个黄道吉日。宜出行,宜嫁娶,宜……要钱。
是的,方大少爷又变穷了。
左搜右刮来地银子,一转眼便被花了出去,借着扫黄的东风恶意收购了几家青楼之后,方大少爷数了数荷包,发现自己又只剩下寥寥无几的一点散碎银子了。
方铮觉得自己挺悲哀的。一说自己是华朝首富的独子,有官身有爵位而且还有个巨有钱地老爹,可为什么自己总是陷入经济危机之中?这个问题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要钱的对象当然还是那位凤姐,没办法,青楼刚接手,最近刘侍郎扫黄,所以暂时还没见效益,老爹虽然有钱,可方铮已经是成年人了,实在拉不下自己这张粉嫩地俊脸伸手向老爹要钱。唯一能找的,只有如玉斋地合伙人了。
去如玉斋的路上,方铮暗自决定,如果事业心极强地凤姐说还要再开第三家分店的话,他就干脆动手抢得了,作为大股东,抢劫自己投资的店铺,
的律法上来说,应该属于民事纠纷,不用坐牢。
如玉斋生意很好,人来人往,全都是清一色的女顾客。见到方铮进门,女顾客们纷纷背转过身去,羞涩而不安的偷偷注视着他,不知这位冒冒失失地男子进来所为何事。
凤姐在柜台内忙得香汗淋漓,有时候方铮在想,这位年轻的小寡妇赚的钱恐怕够她吃好几辈子的了,为什么还要如此辛苦赚钱?换了方铮自己,若有了够自己几辈子花的钱,只怕早就天天躺在银票堆里吃香喝辣搂美眉,标准的混吃等死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方铮换上一副惶急惊慌地表情,并将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特意弄得有些凌乱,上衣的扣子也松开了两颗,把自己搞得像个刚被老婆捉奸在床的奸夫。——坦然的说,这一招是跟小公主学的,由此可见,学无先后,达者为尊。
培养了一下情绪,方铮惊慌失措的一个箭步冲到柜台前,大叫一声:“……凤姐!救救小弟啊!”语气显得绝望无助,如同世界末日。
凤姐吓了一跳,见是方铮,美目顿时蒙上一层焦急,赶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方铮悲愤道:“……天大的不幸!刚刚得到的消息,我家破产了,不良资产太多,我老爹要把我卖了去抵债,凤姐!救我啊!我不想当别人的兔宝宝啊……”
此言一出,满场尽皆哗然。
方大少爷为了要钱,已经顾不得要脸了。当着众女顾客地面,方铮哭喊得很大声,捶胸顿足,很是凄然。
凤姐眼中闪过几分慌乱,接着马上冷静了下来,语气平静的吩咐道:“李头儿,你在这里招呼一下客人,顺喜,你给李头儿搭把手,你,跟我到后面说话。”说着一把拉过正在自怜自哀的方铮,不由分说的拉到了后院。
方铮心中暗赞,不愧是女强人,临乱不慌,颇有大将之风,她要是一男的,不上战场领兵简直对不起国家。
伸手理了理发鬓,凤姐两道秀气的柳眉不自觉的皱起,沉声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又哭又嚎的,像个男人吗?咦?这会儿你怎么不嚎了?”
“啊?呃……不得了了哇!凤姐!我家破产了,没钱了,快拿点钱给我周转,十万八万都行……”短暂的培养了一下情绪,方铮又开始投入到自创的剧情之中,哭天抢地,好不悲惨。
凤姐这时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方家地产业可以说是华朝的巨无霸,商号遍布全国各地,错综复杂,根基极为牢固,怎么可能说垮就垮,事先毫无半点预兆?再说,……眼前这个装腔作势的混蛋哭得也太假了,连眼眶都没红一下,这模样像是破产的样子吗?
凤姐诱人的樱唇悄悄向上挑起,似笑非笑地道:“十万八万?方大少爷,您可真舍得开口啊,不过——我这儿可没这么多银子呢……”
“什么?没有?”投入在悲伤之中的方铮猛地抬起头来,“怎么会没有?”
转了转眼珠,方铮垮下脸来,可怜兮兮道:“五万六万总有吧?”
“也没有!”
“三万四万?”
“没有!”
“哎,多少你得给点儿啊,我容易么我,打发要饭的都给俩馒头……”
“那就给你俩馒头。”
“过分了啊,再不给钱,我……我……”
“你想怎样?”
“我晚上偷你肚兜儿去!”
“你……无赖!”
凤姐恨恨地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平复了一下情绪,翘起二郎腿,玲珑而精致地小脚套在粉红的竹花鞋里面,在方铮的眼前晃啊晃,看得方铮暗流口水,这么美的脚,若是握在自己的手里,想必别有一番风情吧?
凤姐娇哼了一声,道:“你个小混蛋,我就知道你在骗人,说吧,要这么多银子干嘛?”
方铮见自己的谎言被拆穿了,丝毫没见脸红,朝凤姐嘻嘻一笑,道:“我没钱花了,这店里有我一半的股份,我来要钱天经地义……”
凤姐恨恨的咬着牙:“认识你,我肯定活不了几年就会被你气死。”
有钱的是大爷啊,方铮陪笑道:“哪能呢,凤姐龙马精神,红光满面,一定能长寿,呵呵……”
凤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莫非你还会算命?”
“嘿嘿,我有长寿秘诀,照我的法子做,包你活到够本儿……”
凤姐美目一亮:“什么秘诀?”
方铮凑到凤姐耳边,神秘兮兮道:“……很简单,保持呼吸,不要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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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相请不如偶遇
真的说来,也不能怪方铮无耻,一文钱逼死英雄好汉古代还是现代,缺钱总是一件让人烦恼的事儿,更何况方大少爷顶着五品官儿,忠勇伯以及华朝首富的独子等多重耀眼的身份,若说他身上只有几十两散碎银子艰难度日,旁人是怎么也不会信的。这也怪不得方铮为了捞钱,无所不用其极了。
尤其让方铮郁闷的是,如玉斋开张到现在小半年了,生意之红火明眼人都看得到,身为大股东的他,却没拿到一两银子的分红。凤姐的手就像一个密不透风天衣无缝的保险箱,方铮从未从她那里讨得半分便宜,唯一一次死皮赖脸要钱,也只要来了三十两银子,还让他打了欠条,股东混到他这份上,没羞愤的挥刀抹脖子,得亏了方大少爷顽强的生存意志。
享受了一顿凤姐的少妇粉拳后,方铮舒坦了,坐在凤姐旁边的石凳上,苦口婆心的开始跟凤姐讲道理。
“凤姐,你看啊,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个道理是千古不变的,你说对吧?”方铮打算从浅显处入手,然后慢慢再往深处说。
凤姐美目半眯着,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说话的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似的:“那得看欠的什么债,杀的什么人了,法场上的刽子手砍的脑袋多不多?也没见官府找他们偿命呀。”
方铮一窒,这头一句话就被她否定了一半,后面的思想工作恐怕很不好开展,讨血汗钱的大业任重而道远。
“凤姐,咱们合伙开这店,当初不是说好了一人一半吗?现在店里生意这么好,小弟来支取点分红,这不算过分吧?”
凤姐气咻咻道:“怎么不过分?我上回不是跟你说了吗,店里的银子确实有,而且不少,可那得留着准备开第三家店,眼看店铺的事儿就快谈妥,别人只等着我送银子过去,你若把银子领走了,店铺怎么办?一说你是大股东,平时不见个人影儿,也不说过来关心下生意,一缺钱就臊眉搭眼跑来要银子了,有你这么当股东的吗?”
凤姐似乎对方大少爷漠不关心的态度颇有怨气。
方铮叫起了苦:“凤姐,我还当着官儿呀,兼着差事呢,哪有时间关心生意,再说咱们当初不就说好了吗?我只管分红,你负责经营,白纸黑字,都写了协议地呀。”
凤姐瞪了他一眼:“那我不管。反正你不关心生意就是不对。而且眼下要开新店。没银子分给你。”
“你……你这不是不讲道理么?那咱们签地协议还有什么用?”
“别跟我提协议。我不听!”凤姐像个赌气地小女孩似地捂起了耳朵。一副蛮不讲理地模样。
方铮深深叹了口气。我错了。我真地错了!跟女人讲道理本就是一件非常愚蠢地事。枉自己活了两辈子地人了。居然还不懂得这个道理。活该受气。
可以肯定。晓之以理这个方案是个彻头彻尾地错误。
“给钱!”方铮干脆摆出了一副无赖地嘴脸。拍着桌子大声喊道:“不给我直接抢了啊。”
晓之以理行不通,就施之以威,不能弱了方太岁的名头。
凤姐气定神闲地坐在石凳上,好整以暇的道:“店铺的银子都存在街斜角的钱庄里,你去抢吧。那里守卫颇多,好心提醒你,多带点人手去抢比较安全。”
“…………”
“你太坏了!”方铮悻悻的坐下来,委屈地数落着凤姐:“我只是拿回我该得的分红而已,你怎么能私自扣着股东地红利不给呢?这是不道德的!上衙门告你去!告你抢劫!”
这回换凤姐苦口婆心跟方铮讲道理了:“你家那么有钱,何必老打如玉斋的主意呢?”
“我家有钱那是我爹的钱,我这么大的人了,好意思朝我爹伸手吗?”
“你们高门大户里不是都有份例钱吗?”
“切!一个月才几十两,我吃顿饭就没了,管什么用!”方老爷家教甚严,从不给方铮太多的零用,如今方铮当了官,而且有了自己地生意,方老爷认为他已经长大了,更是连份例银子都给停了。
凤姐为难道:“可我这儿也确实腾不开呀,你想想,一个月流水下来也就这么几万两,店里请的伙计帐房每个月都得发银子,最主要是要开新店,这些全都除开,哪还有得剩呀。”
“你开新店地事儿可以缓缓嘛,你还这么年轻,干嘛这么拼命赚钱?”
“不能缓!”凤姐果决的一挥手,眼中露出精明之色:“这是我早就定好了地,现在的势头不错,所以一定要加快扩充地速度,等咱们再多开四五家分店,那时再想分红的事吧。”
见方铮脸上一片失望颓然之色,凤姐柔声:“你还是再去想想别的办法吧,我这儿实在是没子,你想想,这么多开支算在里面,但银子却只有这么多,就好比四个人分一个馒头,换了是你,你能怎么分?”
“掐死三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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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铮悻悻的回去了,空手而归,他像个讨血汗钱未果的农民工一般满怀悲愤与无奈。
世事总是这般让人无可奈何,凤姐有她的道理,因为她确实拿不出银子,不能因为自己的要求,就打乱了她事业上的全盘规划。
自己当然也有道理,没钱了去拿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这是天经地义的,谁都不能说自己不对。
算了,本少爷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吧,既然当着官儿,就不怕弄不到银子。
心事重重的方铮埋头走路,却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长没长眼啊?我这么大一活人站在这儿,你当我是透明的?”方大少爷心情不太好,头都没抬张嘴就骂。
“你眼睛长肚脐上了?自己没看路怪谁?”被撞的人显然也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主儿。
方铮一听就怒了,这孙子谁啊?说话这么横,本少爷今儿心情不好,非得好好抽他一顿。
一抬头,却见一人捂着头不停的揉着,龇牙咧嘴,形容颇为怪异。
而一群百姓则围在他们四周,眼含期待地望着他,似乎在等着两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他们则可以免费观看一场热闹。
方铮一见他就乐了,居然是个熟人。——也许是个半生不熟的人。
“啊!原来是萧兄,久违久违!”
被撞的人放下手,定睛一看,满面怒容顿时化为喜色,拱手笑道:“啊!原来是方兄,想念想念!”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在暖春阁一起听房的色中新友,萧怀远是也。
本欲挥拳相向的两个路人,这会儿却都变成了彬彬有礼的斯文君子,围观的百姓见两人打不起来了,纷纷失望的叹息一声,各自散开了。
“方兄这是闲逛还是办差?”萧怀远看来对方铮的印象也不错。
叹了口气,方铮闷闷地道:“回家,修身养性,足不出户,从此与世隔绝……”
萧怀远讶异道:“方兄这是为何?”
方铮愁眉苦脸道:“唉!你没听说过,没钱寸步难行这句话吗?这就是我如今真实的写照……”
萧怀远脸上闪过几分笑意:“男子汉大丈夫,理当有气吞天下之气概,岂能为这黄白之物终日伤神?今日你我能在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