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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
大臣们的猜测不能说没有道理,近来皇上渐宠少年臣子,如方铮,冯仇刀等,对潘尚书日渐冷落,潘尚书抑郁之下,上道告老的折子,多半也是无奈之举。
“从没有过”与“曾经有过”是两种截然不同地心路历程。若是至始至终没被皇上注意过倒也罢了,难受的是被皇上恩宠一二十年了,可结果皇上却又转过头去恩宠别人,对他爱搭不理的,这叫潘尚书心中如何好受?
当然,大臣们无论何也没想到,老潘不高兴,后果很严重。你不恩宠我了,我干脆想个法子把你弄下去,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翻译成白话文,那就是—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
皇上也被潘尚书的这道辞官奏折弄了个措手不及,君臣之间好好的一板一眼过着招儿呢,你忽然一甩手赌气说不玩了,没意思,这叫玩得兴起的皇上怎能不感到意外?
金銮殿上,皇上手里捏着潘尚书的奏折,呆呆的楞了半天,接着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温言道:“老尚书虽说年高,但精神尚还矍铄,朕还需要老尚书为朕辅佐社稷,老尚书怎可轻言告老?”
潘尚书以袖掩嘴咳嗽了几声。一副老态龙钟随时要挂地模样。虚弱地道:“禀皇上。老臣何尝不想为皇上为华朝多效力几年。可老臣病体沉重。沉疴渐甚。委实不堪国事劳累。还请皇上恩准老臣告老还乡。”
拍了拍奏折。皇上一脸地坚决:“不行不行。老尚书若病体未愈。不妨在家多将养些日子。不必烦心国事。但朕可不能准你辞官。——老尚书啊。你为朕地江山立下赫赫功劳。你若一去。国有难事朕去问谁?此事万万不可……”
“…………”
“…………”
君臣二人在金銮殿上大打太极拳。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一个怕耽误国事。坚决要辞。一个故人难舍。坚决不准。好一副君圣臣贤地和谐景象。殿上站着地不少老臣都感动得忍不住偷偷拭泪。谁说皇上如今只宠少年臣子?瞧这情形。不是对老臣挺好地吗?
于是朝中不少臣子也凑上了热闹。纷纷出班跪奏。挽留潘尚书。对他们来说。潘尚书就是他们赖以倚靠地参天大树。所谓“树倒猢狲散”。如果这棵树能够不倒。猢狲们当然乐得不用再去找别地树了。
一出辞官地戏码在金銮殿上闹腾了大半个上午,终于偃旗息鼓,争论的结果当然是皇上赢了,潘尚书“盛情难却”之下,只好答应暂不辞官,却交出了手中大部权力,安心回家“养病”。
潘尚书府内。
林青山偷偷瞧了瞧面色沉静的潘尚书,嘴唇嗫嚅几下,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想问,老夫为何忽然向皇上辞官?”潘尚书虽在闭目养神,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提出辞官之前根本没跟任何人商量,所以他知道很多依附他的官员很多人都在不满他为何不事先打个招呼。
林青山点点头,随即想起潘尚书正闭着眼睛,赶紧开口道:“门下确实想问,敢问老大人,为何要提出辞官呢?这不是……打草惊蛇么?”
林青山认为潘尚书使了一记昏招儿。大伙儿兴高采烈的在暗地里密谋着造反呢,皇帝老儿住在宫里啥都不知道,你一提出辞官,这岂不是引起皇帝地注意么?万一他从里面琢磨出什么味道来,提高了警惕,这改朝换代的宫廷戏码还怎么演下去?半路就得玩完!
说“出师未捷身先死”那是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将来地史书上只会这么写:“某年某月某日,一群傻头傻脑的乱臣贼子意图造反,结果为首地傻老大脑子进水,不知为何自己却事先暴露了造反企图,还没起兵就被皇上抄了个底儿朝天,云云……”
林青山觉得,自己如果在史书上只混了这么几句评语,还不如立马出去自首得了,好歹也能得一句“浪子回头”的好评。
潘尚书睁开眼看了林青山一下,接着又闭上,淡淡道:“青山多虑了,老夫辞官是假,放权才是真啊……”
林青山皱着眉想了想,接着恍然大悟,对呀!老大人此举非但没有打草惊蛇,反倒是令皇上放松了警惕,试想,一个“病体沉重”地老臣,为了养病放出了手中大部分地权力,皇帝还能对他多警惕?权力都交出来了,皇帝还管他干嘛?
随即林青山又迟道:“……可是,老大人,您交出了权力,那些依附我们的官员们还会听您的吗?毕竟人走茶凉,世情淡薄……”
潘尚书睁开眼,自豪的笑了笑:“老夫辞不辞官,交不交权,都是朝中一手遮天的首辅之臣,都是号令群臣百官的吏部尚书!这是谁也替代不了的!皇上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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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牌楼。
方铮的别院。
嫣然的呼吸仍有点喘息,软软的斜靠在方铮地肩头,白玉般无暇地粉臂松松的挂在方铮的脖子上,床上已是一片狼藉,两人都没有去收拾。
“夫君,这么久都不来看妾身,莫非夫君忘了妾身了?”幽怨的声音透着一股慵懒,软绵绵的煞是好听。
方铮沉声道:“别提了,最近皇上又给我派了差事,忙得脚不沾地儿,唉,烦呐!”
感觉一双柔手轻轻揉按着太阳穴,嫣然轻声道:“能受皇上重用,多少大臣求还求不来呢,你却还烦恼,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夫君且放心,嫣然懂得分寸地,你多久不来看妾身,妾身都不会怪你……”
方铮感动的握着嫣然地小手:“还是你最好啊,哪像长平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整天除了玩闹什么都不想,老公我这么辛苦,她也不说来慰问一下……”
嫣然笑道:“夫君别这么说,谁说长平公主殿下没心没肺?她……前天来看过妾身了……”
“啊?”方铮大吃一惊:“她来这儿看你?”
见嫣然点头,方铮脸色一沉:“她有没有为难你?”
以长平的性子,这事儿她还真有可能干得出来。身为金枝玉叶的公主,性格本就嚣张,整天没事带着一群娘子军鼻孔朝天的招摇过市,惟恐天下不乱。现在她如愿以偿即将成为自己的正妻了,按她地性格,多半会在嫣然,小绿,凤姐她们面前耀武扬威一番,可惜这会儿长平进宫被禁了足,不然方铮真想将她抓来仔细问一问。
“她没有朝你动手吧?”方铮担心的道,不是对长平有偏见,方铮本身也挺喜欢活泼地女孩,可是……长平活泼得过头了,而且易怒,很难保证长平会不会对嫣然大打出手。
谁知嫣然闻言却不高兴了:“夫君怎能这么说?人家公主殿下对妾身挺好的,还送了不少绫罗绸缎和珠宝首饰呢,公主殿下说,只要夫君与她成了亲,她……她会想办法说服……说服公公婆婆,让嫣然名正言顺地进方家的门,做方家地媳妇……”
难怪嫣然对方铮即将与公主成亲的消息毫无反应,闹半天俩女人早开始在幕后密谋了,反正一先一后而已,根本用不着争风吃醋。
方铮心中不由对长平刮目相看,这丫头看起来没心没肺,整天惹事生非,但是不得不承认,她对自己还是挺上心的。所谓“爱屋及乌”就是这个意思了,看来以后自己家的后院应该不会着火。赶明儿我得进宫看看她去,嗯,在她衣服里找找东西,以示嘉奖。
夫妻二人搂在一起说着情话,方铮感到出奇的平静和满足。两口子过日子大概就是这样吧?大部分时候平平淡淡,每天来点小激情,或者偶尔吵个小架,打几天冷战,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搭几句话,给双方一个台阶下,换来小妻子几记娇嗔的粉拳,一切又合好如初……
这才叫生活呀。
“夫君,你买下的那几家青楼,如今生意还挺不错呢。”嫣然惬意的靠在方铮的怀里,低声笑道。
“嗯,这说明你老公我有眼光,帐本你都仔细看过了吧?可得盯着呀,别让下面的人在帐本上搞鬼。”一提到钱,方铮昏昏欲睡的双眼忽然亮了起来,方大少爷对钱的敏感度直追葛朗台。
嫣然娇笑道:“夫君你就放心吧,这点小事妾身还是做得好的。”
方铮想起上次在暖春阁查探的事儿,对嫣然道:“青楼其实有很多值得注意的情报,你叫下面的人留点心,甭管做什么,耳朵都竖高一点,告诉他们,得来的情报有价值的话,少爷我有赏。”
嫣然奇道:“夫君你要情报做什么?”
方铮叹气道:“最近皇上给我派了件新差事,唉,嫣然,你老公我要当特务了,而且还是特务头子……”
嫣然惑道:“何谓‘特务’?”
“就是细作,或者叫探子,当然,也不完全是,其实叫特种兵或侦察大队可能比较合适,反正经常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儿……”
“所以,你就负责指挥他们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嫣然很聪明,一点就透。
方铮想否认,可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别人穿越都称王称霸,玩得不过瘾干脆弄个皇帝当当,怎么轮到自己,却只是个贼头贼脑的特务头子?
苦着脸,方铮抓着嫣然的小手道:“千百年以后,你老公我在史书上说不定会背上个臭名昭著的千古骂名,你会不会嫌弃我?”
嫣然微微一笑,温柔的注视着方铮,眼中满是深情和坚定:“妾身不管那些,妾身只知道你是我的天,我的依靠,就算你是个人人唾骂的乱臣贼子,妾身都会永远陪你站在一起,就算夫君将来遗臭万年,妾身便陪着你遗臭万年!旁的人要骂便骂吧,他们怎会知道,妾身的夫君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嫣然只是个女子,心中没有多少家国天下之念,由于从小被卖青楼,受尽苦楚,这也造成了她看似温顺如水,实则内心偏激执拗的性子,她只知道谁对她好,她就对谁更好,哪怕那人要她去杀人,她都会毫不犹豫的捅刀子,更遑论区区一点身后的名声了。
方铮大是感动,一把将嫣然紧紧搂进怀里:“好老婆,……咱们再来一次吧!让你见识一下啥叫真正的顶天立地……”
“啊!妾身不行了……”
“……这话应该是男人说才对吧?”
…………
…………
良久之后。
“你呀,你这好色的毛病就不能改改?”嫣然急促的喘息着,俏脸带着高潮过后的余韵,煞是动人。
“那可不行,很久以前有个人叫东方不败,他也有这毛病,后来她改掉了。但他(她)是我的反面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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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痛殴狂士
日风光好,携美踏游正是好时候。
玄武湖边,秋风徐徐,树影摇曳,湖面上波光如鳞,游船画舫穿梭,船上坐着出游的各家小姐和少爷们,欢歌笑语,吟诗作对,好不风流。
方铮不是所谓的文士雅人,事实上他很鄙视这类人,诗词毕竟只是小道,对他来说,泡妞时作上几句或许能起到画龙点睛之妙用,但浪费太多时间钻研在这上面,就失了本意了。
这也许跟方铮前世的经历有关,前世的他,虽说是大学中文系毕业,但他只是个典型的教育流水线下的产物,自小接受的是填鸭式教育,老师家长死灌硬填,跌跌撞撞考进了大学,却从此对书本产生了一种仇恨和倦怠心理,这种心理想必很多读过书的人能够体会。所以方铮非常反感那些大庭广众下,摇头晃脑卖弄学识的人。
比如此刻,那些在游船画舫上所谓的文人仕子们,当着各家小姐的面,负手而立在船头,一副清高正直的模样,仰头对着天空,漫口吟哦着他们自认为绝妙的诗句,时而衣袂飘飘,时而折扇轻摇,——时已入秋,天气凉爽,他们摇着折扇不冷吗?莫非他们想让自己冷静?
“夫君,夫君!”耳边传来嫣然的轻唤。
“啊,什么?”方铮回过神来,微笑着望向她。
嫣然看着方铮嘴边讥诮的笑容,俏目眨了眨,娇声道:“夫君看着湖上的游船如此出神,莫非又看上了哪家的小姐?”说完还假装不高兴的嘟了嘟嘴。
方铮失笑道:“得了吧,那些胸大无脑的庸脂俗粉,怎能入得本少爷的法眼?看来看去,还是我的嫣然最迷人……”
见那些才子在游船上卖弄风骚,却甘之如饴娇笑着的小姐们,不是庸脂俗粉是什么?
“那夫君在看什么?”嫣然对方铮讥诮地表情很好奇。
指了指湖面上地游船。方铮淡然道:“我在看那些才子。他们为了博小姐们一笑。使尽手段。骚态十足。好象全世界就他们文才最高。若我华朝此刻正处乱世。却不知这些才子们又是怎样一番表现了……”
嫣然笑了笑。笑容中满是嘲讽:“所谓才子。盛世之时兴风作浪。乱之时奴颜婢膝。读了几本书便以为高人一等。耻于平民为伍。可若是突厥南下。占了我大好河山。他们便会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