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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斜斜地瞟了他一眼着稚嫩地小脸。慢条斯理地道:“……我年纪虽小。可我不傻。”
“…………”
舔了舔手指将各种面额地银票分了类。方铮开始了分赃。
“你一张一张,我一张一张,我一张,还是我一张……”
“住手!”小公主狠狠的盯着他,肉肉的小拳头攥得紧紧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恨:“你分错了!糊弄小孩子很可耻你知不知道?”
小家伙遇着跟钱有关的事情,显得非常敏感。
方铮暗暗脸红了一下,随即很快恢复了常态,“没错啊,是这么分的……”
“你多拿了一张!”
“……那我重新分。”
“好。”
“我一张,你一张,我一张,还是我一张……”
“不对!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好好,我再重新分。……你一张,我一张,又是我一张……”
“又不对!你再这样我告诉姐姐去!”
“…………”
“…………”
花了大半个时辰,两人终于分赃完毕,公平合理,童叟无欺。
数了数,这次倒卖请柬的生意获利颇丰,每人进帐八万余两,方铮短时间内不再愁没钱花,也不用抠抠索索的贪污公款了,小公主也为自己将来的嫁妆费添上了浓重的一笔,二人各有所得,皆大欢喜。这年代若有香槟酒的话,方铮真想开一瓶庆祝庆祝,以后找这种无本万利的项目可不大容易了。
各自拍了拍鼓涨的荷包,大小俩财迷相视一笑,击掌相庆。
“太子哥哥的赏花会你是不是也要参加?”分赃完毕,小公主又恢复了她清纯可爱的形象,方才穷凶极恶嚷着分钱的模样丝毫不见端倪。
“对呀,我答应了太子殿下要去,人不能失信嘛。”方铮心不在焉道。
他脑子里正想着如何分配这笔意外之财,嫣然那里要送点安家费,毕竟自己是一家之主,小绿得给她买件贵重点的小礼物,凤姐那里问问她还缺不缺钱投资,长平嘛,嗯,长平比我有钱,我就不再费心了……
“可是……你的请柬不是全卖完了吗?赏花会你怎么进去?”小公主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我靠!你怎么不提醒我?”
“我为什么要提醒你?你少卖一张请柬,我岂不是得少赚二千多两银子?”小公主笑得很狡黠,像一只偷了鸡的小狐狸。
“…………”
……………………………………………………………
第二天用过午饭,方铮亲自将满载而归的小公主送进了皇宫。
回府时正好碰到温森来报,长平公主大闹潘府的那天,温森趁乱派了几名得力的手下顺利的潜入了潘府,目前正在等待他们探回的消息。
“这都好几天了,他们一直潜伏在潘府里?”方铮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原以为所谓打探情报不过是找个隐蔽的地方,支起耳朵听一听就跑回来汇报,前世的电影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么?如今看来完全不是这回事。
温森笑道:“那是当然,时间紧迫,来不及以下人的身份堂而皇之的混进去兄弟们只好像只耗子似的,潜伏在不起眼的地方,一旦遇上巡逻的护院家丁就想办法隐蔽好过几天,熟悉了地形就好办了。”
“若被发现了怎么办?”
温森面露无奈色:“能跑就跑能跑只能殉职了。而且兄弟们之间有约定,绝不允许因为自己被发现而连累了其他人,一旦被发现,就必须想办法引开敌人,死一个人总比死一群人强些。不过一般也不容易被发现,最难躲的是巡逻的狗,那些畜生鼻子特别灵,是咱们这一行的天敌。”
方铮大惊道:“狗?对呀怎么想到呢。
那咱们弟进去岂不是死定了?”高门大户都养着看家的狗,几条到十几条不等,只要牵出来遛一圈,影子下属们被发现的几率很大。
“没那么严重。”温森笑道:“弟兄们进去之身上擦了一种特制的药水,专门麻痹狗鼻子。只要狗经过的时候屏住呼吸,不乱动还是不容易被发现的。”
“那他们吃饭,茅房怎么办?”方铮现在才知道,自己对这群手下的工作性质一点都不了解,这个上司做得未免太不够格了。
“潜入前他们都带有少许,解手嘛:忍就尽量忍,不能忍只能尽快找个没人的地方解决,找不到地方的话在裤子里都是很经常的事儿。反正一切的前提是,绝对不能暴露自己。”温森的语气很平淡淡得好象在谈论着今天天气不错这样的话题。
温森带着伤感道:“……以前们这批老弟兄加起来有好几百个,那时皇上若想得到什么情报只要一声令下,弟兄们从没让皇上失望过。如今不行了,执行任务殉职的弟兄越来越多,最后只剩下我们这几十号人马,皇上现在想得到什么消息也没以前那么容易了……”
说完温森脸上隐隐带有惭愧之色,仿佛因不能为皇上分忧而感到愧疚。
方铮惊异的张大了嘴,他现在意识到,自己手下这几十名影子是多么有价值的一批谍战人才,以前一直没太把他们看在眼里,总以为贼头贼脑的探听一下情报,是个人都能做。如今看来,做个特务大不简单啊。
拍了拍温森的肩,方铮沉声道:“我决定从今日起,咱影子的老弟兄每月的月俸银子再翻一番,不,干脆凑个整数,每月十两银子!完成任务后的奖金另算,不低于五十两,上不封顶,因公殉职的兄弟,我们影子负责赡养他家小终身。”
温森闻言大喜,膝盖一弯便欲拜倒,方铮一把拉住了他:“别整这些虚招子,我不喜欢。”
温森感激得两眼通红,哽咽道:“属下代那些老弟兄感谢方大人的恩德!弟兄们跟了您,是咱们前世修来福分,大人您放心,从此以后影子兄弟为您赴汤蹈火,在所……”
“得了得了,你省点儿口水吧。”方铮笑着打断他,“甭跟我这儿表忠心,办好每一件差事我就心满意足了。说说,咱们城外的基地修得怎样了?”
温森笑道:“就快修好了,不出十天就能住人,大人,咱们是不是得开始招新人手了?皇上催得很急呀。”
方铮点头道:“不错,你马上去办这件事,头一批选五百人,各行各业的人都要,记住,身家底子必须要干净,朝上查三代,身家不清白的,资质再好咱都不能要。老弟兄们每人带十个徒弟,赶紧把这批人训练出来。我再找个好老师,给他们教教搏击之术,以后被人发现了也不能光脚底抹油呀,能出手干掉敌人不是更好?”
方铮觉得,不能光将影子发展成打探情报的机构,那样跟武侠小说里的丐帮有什么区别?人家丐帮好歹还有个降龙十八掌呢。他想将影子机构里的每个成员训练成古代的特种兵,集潜伏,刺探,摸哨,偷营,暗杀等本事于一身的特殊型人才,如果将来有这么一股强大的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以后上街调戏良家妇女,谁不得忍气吞声来顺受?敢龇牙,灭了他!
温森恭声称是,将方铮的吩咐一一记下。
“哎温呀,涨工资了是不是得请客呀?”正事说完方铮忽然笑眯眯的问道。
温森一楞,接着立马识趣的陪笑道:“当然,那是当然,方大人有雅兴,您尽管挑地方,属下一定将您侍侯得周周到到……”
方铮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沉吟道:“嗯……邀月楼的八珍宴不错,上次跟萧怀远吃过一次总共也一百多两银子一桌吧……”
“扑通!”
“你怎么了?”
擦着汗强笑道:“……没什么,八……八珍宴,没问您!”找几个相熟的老弟兄凑一凑,应该吃得起了。
方铮横了温森一眼:“没出息劲儿!我像那种敲诈下属的无耻之人吗?去,把没出任务的老弟兄们都叫上,今晚邀月楼本大人请大伙吃八珍宴,酒肉管饱,敞开了吃喝,找小姐陪酒自费。”
方大少爷手头存不住银子,有了钱就想花差花差说跟影子的老弟兄打好关系,这对他的将来也很重要,几百两银子办几桌酒席近了上下属的关系,又收买了人心乐而不为?
潘尚书府。
夜已深沉,潘尚书的书房里仍点着灯。
林青山恭谨的在潘尚书身旁垂着头,眼角的余光暗暗观察着老尚书的表情。
潘尚书面色沉静,一双浑浊老眼出神的注视着书桌上那盏摇晃不定的油灯。
林青山出手,将油灯里的灯芯稍稍拨亮了一点,整个书房显得明亮了不少,也将潘尚书那张布满了皱纹和老人斑的老脸照得更加清晰可见。
老尚书毕竟还是老了啊!林青山在心默默叹息了一声。
“你这些日子情况如何?”潘尚书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问得很含糊,也许潜意识里他很反感“谋反”这个词儿,虽然紧锣密鼓的在谋划着这件事,但他一直不愿说得太直白,仿佛这样便能得到些许安慰,至少表面上维持着一个“忠臣”的体面,类似于一种掩耳盗铃的心理。
“回老大人的话,门下近日中拜访了朝中靠向我们这一系的四品以上官员三十七人,悄悄试探了一下他们的态度,发现完全忠于老大人的有二十八人,剩下的九名官员皆是含含糊糊,摇摆不定。”
潘尚书捋着胡须自负笑了,他没有料错,天下官员,半数出于他的门下,以至于如今华朝很多官员只知潘恩师,而不知有皇帝,有了如此强大的士族基础,大事可定矣。
“那些世家门阀怎么说?”潘尚书的笑容很快便收敛下来,现在还不是笑的时候,离成功越近,就代表着越凶险。
华朝与所有的封建王朝一样,统治阶级壁垒分明,有通过科举跃过龙门的寒门士子,也有世代为官的官宦家族,更有一些为数不多,但势力庞大的世家门阀,这些世家平日处事低调,与当朝的统治者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但在无论在朝中还是在民间,他们的能量都是不可小觑的,盛世之时埋头积累人脉和财富,乱世之时这些世家完全有能力登高一呼,兴风作浪,聚民成兵,窥伺神器。
潘尚书现在最在意的,不是朝中那些不服从他的官员,而是这些平时看着蔫头蔫脑,但关键时刻却有能力给予自己致命一击的世家门阀们,他们的态度决定着自己能否坐上那张人人为之疯狂的宝座。
“回老大人的话,那些世家门阀态度不一,有的事不关己,有的冷眼旁观,有的也表示,江山姓什么不重要,只要不影响到他们的家族,他们无所谓。”
看了看潘尚书欲言又止的表情,林青山赶紧补充道:“老大人放心,门下接触的都是这些世家中能拿事的核心人物,而且话说得很隐晦,断不会泄露出去。亏得老大人多年来与他们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不少世家都很看好老大人。”
潘尚书的表情明显轻松下来,半靠在椅背上,满意的闭上了眼假寐。
林青山嗫嚅了几下嘴唇,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老大人与军中那几位将领……”
“呵呵,青山啊,办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他的老夫自有主张。”潘尚书眼睛都没睁开,呵呵笑道。
林青山恭声应是,他明白管如今与老大人绑在了同一条船上,但以老大人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对任何人毫无保留的,哪怕是他最亲信的人。
忽然睁开了眼,潘尚书老眼精光四射,沉声问道:“太子和方铮这两人近日在做什么?”
林青山一直很奇怪,太子倒也罢了,为何老大人会如此关注方铮这样一个皇上面前的弄臣的动静,一个无关大局的小卒而已,有何值得重视之处?
心里不屑山嘴上仍恭声道:“萧怀远传来消息,太子殿下近日忙着筹备赏花会,似是不问世事,对目前京中局势仿佛一无所觉。至于方铮,门下已派人盯紧了他,此人每日坑蒙拐骗喝玩乐,实在不知……”
话未说完,窗外传来“喀啦”一声,林青山暴起身形,警觉的大喝道:“外面是谁?”
接着传来狗吠声队巡逻的护院敲着锣由远及近,纷纷大喊道:“抓刺客!”
林青山回过头来,却大吃一惊日素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老大人,此刻如同一个被人当场逮住的惯偷似的脸色苍白,冷汗淋漓双浑浊的老眼满是惊怖之色,口中喃喃道:“……谁?此人是谁派来的?莫非我等密谋之事已被他察觉?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
接着潘尚书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行动之敏捷,根本不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他厉声吩咐道:“快!快!一定要抓住此人,死活不论!万万不可让他逃出府去!”此时的潘尚书如同发了疯一般
斯底里,老眼布满血丝,睁得大大的,就像犯人即将落下的鬼头大刀一般,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林青山心中一凛,他知道刚才与老大人商议之事若是泄露出去,将会惹来多大的弥天之祸,来不及行礼,林青山急忙跑出书房部署护院去了。
潘尚书如同瘫软了似的,坐在椅子上,身子不停的颤抖着,恐惧渐渐笼罩心头,他失神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