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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莫非影子现在见面打招呼的方式换了?一见面就如此热情,吃不消呀铮呵呵干笑着。
“方大人,……您可是从城里逃出来的?……城中形势如何了?兄弟们的亲人妻儿都还在城中,不知是死是活……”赵凤儿抽噎着道。
方铮沉重的叹了口气:“……形势不太妙啊!”
众人默然,他们也预料到了,城中火光四起声震天,城门封锁,傻子都猜得到,肯定是潘尚书造反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方铮问道。
“方大人,您忘了?咱们的训练营地也在城外啊,所以城中突变,兄弟们却来不及进城只好在城外潜伏,看能不能想办法混进去。”
方铮环顾四周,见除了影子的三十几个老弟兄外,不远处还潜伏着一大群人,数了数约有两千多人左右。
方铮大喜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一名影子属下恭声道:“大人,咱们的营地有五百名新训练的影子属下加上龙武军的冯将军拨给咱们两千多名负责营地外警戒的士兵,总共有近三千人马中出现变乱后,龙武军的这两千多弟兄们不知形势如何所以没回营,都在这里了。属下们和龙武军的高将军正在商量,是直接进城勤王,还是潜伏在此,伺机而动。”
方铮两眼一瞟,见旁边站着一位偏将模样的将领,想必便是龙武军的高将军了。
见大家都在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方铮拉下脸,沉声道:“国难当头,虚话我也不说了,就问你们一句:你们还忠于当今皇上吗?”
众人闻言心头一凛,一齐向方铮下跪,口中齐声道:“愿为吾皇效死!”
方铮心中大乐,妈的!老子像只耗子似的东躲西藏,这下好了,终于有了自己的队伍了!
“很好!你们起来吧,本官奉皇上旨意,出城调兵勤王,现有御笔亲书的调兵令在此,你们这三千人,暂时被我接管了,高将军,没意见吧?”
影子属下和高将军闻言大喜,自城中叛乱开始后,他们这群人茫然无措的游离打探,不知何去何从,没有统一的指挥,没有明确的目标,像一群被抛弃的孤儿般潜伏在城外,没想到在这个最艰难的时刻,方铮意外的出现了,这下他们可算找着了主心骨。
公事程序不能省略,高将军接过方铮手中的调兵令,逐字逐句看过,又仔细查验了皇帝的御印,然后恭敬的递还给方铮,众人再次向方铮跪拜,齐声道:“愿听方大人调遣!”
方铮仰天长笑,接着凛然大喝一声:“众将听令!”
众人齐声应道:“是!”
方铮板着脸威严的注视着这群手下们,然后立马换了一副恶狠狠的表情:“……把你们身上吃的东西都交出来!”
众人:“…………”
“哎,有吃的吗?忙活一整晚,饿死我了……”
众人大汗,纷纷慷慨解囊,将身上的干粮和水递给方铮。
…………
…………
一顿狼吞虎咽之后,方铮喝了几口水,感觉身上终于恢复了几分力气。
长长的叹了口气,方铮悲怆的对众人道:“你们是不知道啊,我心里那个苦啊……”
“方大人,咱们接下来怎么做?”一名影子下属急吼吼的打断了方铮。
方铮瞪了他一眼,又叹了一口气:“你们想象不到,我这一路逃得多惊险……”
“方大人,咱们攻城吧!”又一名下属打断了他。
方铮没理他,犹自幽幽道:“……这一路可把我吓坏了……”
“方大人们去跟他们拼了!”
“闭嘴!谁是老大?安静静听我诉诉苦不行吗?”方铮勃然大怒,狠狠扫视了一眼讪讪的众人,一时意兴阑珊,失了诉苦的兴致。
见众人一副急不可待的子,方铮叹气道:“探子派出去了吗?”
赵凤儿道:“出去了探回的消息不太妙,城内不知如何,城外的神策军按兵不动,龙武军军营现在乱成一团,看来冯仇刀将军似乎遇到了麻烦,大家未得命令知如何应对。还有……”
“还有什么?”
“离城南五十里的郊外,有一支大两万人的兵马在向京城方向行军,不知是哪支军队,也不知他们有何意图,请大人定夺。”
铮心里一惊然被他猜中了,冯仇刀上任龙武军大将军才半年,尚还弹压不住他麾下的将士,难怪城中叛乱这么久也不见他发兵,看来他现在的境况也比较麻烦。
“全军集合!去龙军军营,注意隐蔽行踪,探子出去再探!”方铮果断的下令道。
有了具的情报铮不复刚才那般焦急了,至于城南的那支两万人马的神秘军队,方铮暂时没时间理会,他的计划还是将冯仇刀的兵马把握在手中,绝对不能让龙武军哗变了。
“方大人们不攻城吗?”一名下属惑道。
“攻城?找死啊你!且不说你攻不攻得进去,就算让你攻进去了你知道城里的叛军有多少人吗?就凭咱们这三千人马,还不够人家吃一顿的。”方铮白了他一眼冷的道。
方铮下达了命令,包括影子新训练的五百下属在内千人马趁着夜色,行踪隐蔽的朝龙武军飞奔而去。
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到了龙武军军营的外围,奇怪的是,以前军营外必须布置的警哨,今日却一个不见,军营内远远传来喧闹声,一支支火把将军营照得通亮。
“这么热闹,这帮傻大兵莫非在军营里过节?”方铮喃喃道。
命三千人马就地隐蔽,方铮带了影子的三十几个老弟兄悄悄朝军营潜伏过去。
过了一会儿,众人在军营栅栏外的草丛中趴了下来,仔细观察着军营里的动静。
粗一观察,惊得方铮脱口而出:“我靠!事情麻烦了!”
只见军营内数万士兵分成两部分,互相对峙着,双方壁垒分明,气氛剑拔弩张,手中的武器已然举起,只待为首的一声令下,一场军营兵变便在所难免。
为首的两人死死的互相盯着,二人的佩刀已出鞘,直指对方。其中一人便是冯仇刀,与他对峙的是一个年约三十岁的中年汉子,身着副将盔甲,一脸狰狞暴戾的神情。
“冯将军,末将劝你还是令兄弟们放下兵器吧,多年袍泽,一口锅里吃饭,末将也不忍心朝兄弟们动刀子。”副将冷冷的道。
“钱龙,本将乃龙武军大将,你只是副将,此番作为,莫非你想造反?”冯仇刀不动如山,兵变在即,他的眼中却毫无惧色。
名叫钱龙的副将哈哈一笑,冷声道:“冯将军,你一未得皇上诏令,二未得兵部调兵,今日私自召集龙武军,说什么进京勤王,末将看,你才想造反!”
冯仇刀紧紧抿着嘴唇,目光中露出几分杀意:“城中火光冲天,四门紧闭,神武军无故进城,分明是造反逼宫,本将率军勤王,哪里做错了?你这番一再阻拦,并在军中散布谣言,乱我军心,到底是何意图?”
钱龙大笑道:“末将不敢,只是末将不想你将兄弟们带上绝路……”
“钱龙!”冯仇刀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出声暴喝道:“你当本将是瞎子么?你受潘尚书指使,半月前便在我军中四处活动串联,意图控制我龙武军,后来见控制无望,又使诡计,使得这些兄弟们被你蛊惑,阻拦本将进京勤王!钱龙罪之大,罪无可恕,当诛九族!”
钱龙被冯仇刀揭穿了秘密,不由脸色一僵,随即恼羞成怒道:“冯仇刀!你敢污蔑我?本将职位虽比你低也是受兵部指派,受皇上器重,你若想领兵作乱,先问问兄弟们依不依你!”
钱龙身旁围着几名武将,听到冯仇刀和钱龙的这番话,却也不知谁对谁错时间纷纷面面相觑,钱龙一番鼓舞煽动之言,应者寥寥,反应颇为冷淡。
局面一时又僵持住了,双方士兵人数大致相当动起手来,怕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所以冯仇刀和钱龙都不敢冒这个险。
方铮在栅栏外观察了许久,狠狠揪了一把草,骂道:“这老冯太不果断了!一刀砍了这钱龙便是,罗嗦什么!像个泼妇似的吵架,有意思吗?真服了他!”
潜伏在一旁的高将军本就是冯仇刀的心腹将领方铮编排冯仇刀,心里有些不乐意,忍不住出言辩解道:“整个龙武军六万多兄弟,万一冯将军砍了钱龙,引起双方哗变|多兄弟就白白死了。”
方铮斜睨了他一眼:“我知道老冯是舍不得手下兄弟送死,可他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拖下去,城里会死更多人家国天下什么的,不用我教了吧?”
一咬牙方铮目注军营,狠狠的道:“不能再拖下去了!老子的爹娘老婆都还困在城里呢,妈的!老子就再送一回死,赌赌自己的运气如何……”
影子属下们愕然道:“大人,您想干嘛?”
方铮拉过在他耳边悄声吩咐几句,然后他探手摸了摸藏在腰^小的飞刀,深深呼吸了几口气,悄悄的摸到军营门口,酝酿了一番情绪后,迈开大步,堂而皇之的朝军营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嘴里还大声嚷嚷道:“军报!紧急军报!”
军营里的士兵只顾着互相对峙,营门口根本没人守卫,方铮就这样一路大摇大摆的冲了进去。
潜伏在栅栏外的影子下属和高将军大惊失色,方大人想干嘛?这不是上去送死吗?赵凤儿恨恨的一咬下唇,哼了一声,便待起身去阻拦。
高将军毕竟稳重些,一把将她扯住,低声道:“先别动,看看大人有何打算。”
“军报!十万火急的军报!”方铮像个快乐的卖报纸的小报童,手里挥舞着一张纸,以极风骚的姿势,欢快的朝冯仇刀和钱龙的方向奔了过来。
士兵和将领们这突然出现的人惊得楞住了,见他两手空空,身着衣甲,按华朝军法规定,任何人不得拦阻军报信使,所以士兵们不敢拦他,任由他一路高歌猛进,奔向冯仇刀和钱龙。
离钱龙还有数丈之遥时,铮好象刚看清了他,立马向他露出了几分欢快的笑容,大声叫道:“钱将军!胜了!咱们胜了!赵将军派标下前来送信,皇帝被咱们抓住了!”
钱龙闻言露狂喜之色,见方铮手里挥舞着一张纸,又穿着叛军士兵的衣甲,当下对方铮更无怀,以为方铮真是来向他报信的,钱龙顿时猖狂的大笑一声,朝冯仇刀喝道:“冯仇刀!时也,势也!识时务者为俊杰,叫兄弟们放下兵器,本将保你不死!”
冯仇刀从方铮出现的那一刻起,中便闪过几分轻松,见方铮如此作为,知他自有打算,当下冯仇刀也不动声色,冷冷的朝钱龙道:“钱龙,你果然跟潘逆一党,妄图造反!”
龙没理他,见方铮已跑到自己面前,马上将手一伸,对方铮沉声道:“军报给我看看。”
方铮面带胜利笑容,毫不迟的将手中的纸递向钱龙,趁机走近一步,谄媚道:“恭喜钱将军,此番潘大人和赵将军能抓住皇帝,钱将军牵制龙武军的功劳不小,标下认为您将来做个护国大将军也不在话下……”
钱龙大,顾不得防备走近他的方铮,接过方铮手里的纸,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口中喜道:“哪里哪里,本将只是微末……”
话未说完,形势突变,钱龙忽然觉得脖子一凉,接着便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抬起头来,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方铮,口中发出毫无意义的“嗬嗬”声。
钱龙身旁的将领只见一道寒芒闪过,接着便看见钱龙的脖子颈大动脉处,斜斜的插着一柄小刀,刀锋入肌三寸,随着钱龙身子的抖动,发出微颤颤的寒光。
很快,钱龙便软软的倒在地上,脖子上的血不断喷涌,在地上流成一滩,浑身不停的抽搐着,眼见是不活了。
方铮似乎也被自己的举动惊呆了,楞楞的注视着自己的双手,好象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杀了钱龙。哎呀,自己太不冷静了……
方铮缓缓蹲下,哭丧着脸,对犹自抽搐不已的钱龙悔恨而无辜的道:“钱将军……对不起,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能原谅我吗?”
“…………”钱龙弥留之迹,听到方铮这句话,两腿无规则的在地上蹬了蹬,终于断气了。
形势已然扭转,冯仇刀见状大喜,一声令下,趁着众人还处于惊楞状态,身旁的亲军纷纷抽刀围住了钱龙身边的将领。
接着,冯仇刀朝踌躇不定的将领和士兵们大喝道:“逆贼钱龙,犯上作乱,图谋不轨,现已伏诛!尔等还执迷不悟么?”
这声大喊令一众被钱龙蛊惑的将士回过神来,可他们仍然互相对视,眼中满含迟之色,迟迟不敢放下手中的兵器,怕被冯仇刀以造反的罪名诛杀。
方铮从钱龙的手中抽过带着斑斑血迹的调兵令,高举过头,大声道:“潘逆造反,祸乱京城,兵围皇宫!奉圣谕,本官出城调兵勤王,若有阻拦不从者,按谋反论处,诛灭九族!”
这时,军营不远的山岚中传来几千士兵的大声呼喝:“进京勤王,进京勤王!”
众将领又是一惊,方铮趁机将皇上亲笔所书的调兵令递给那些犹自迟疑的将领查看,并温言道:“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