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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承德瞧清方铮的模样后,不禁鄙夷的一撇嘴,也不多话,径直往外走去。
方铮与冯仇刀互视而笑,跟在魏承德后面走出了方府。
一出大门方铮吓了一跳,只见门口横列着两队鲜衣亮甲的军士,手执一色的长矛和制刀,人数足有三千余人,正静静的站在门外。
方铮咂摸咂摸嘴,笑道:“冯大哥,这么多人举着刀枪去迎接突厥使者,会不会将那群突厥崽子们吓得原路退回去了?”
冯仇刀摇摇头:“以突厥人的性格,这点人马他们是不会放在眼里的,而且他们崇尚武力,心高气傲,天底下没有他们害怕的东西。方老弟,这个民族生性嗜血凶残,你可要提着小心呀。”
方铮皱了皱眉,突厥人没那么邪乎吧?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啊?
魏承德是兵部尚书,官居二品,可如今皇上任命的正使是方铮,魏承德和冯仇刀都是副使,于是两人齐齐退开了一步,将方铮捧在正中,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城外开去。
路上行人见到这队衣甲鲜亮,精神饱满的军士,纷纷指手划脚,议论纷纷。方铮走在最当先,心情忍不住一阵得意,如果这三千人都是少爷我的小弟该多好呀,以后带着他们在京城四处惹事生非,打群架,调戏良家妇女,怕是没人敢反对吧?
到了金陵城北的神策门,方铮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到午时了。
手搭凉棚眺望了一会儿,发现所谓的突厥使者踪影全无,方铮不禁咕哝了一声:“这帮番外蛮夷,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素质真差……”
也不管身上穿着崭新的朝服,方铮一屁股便坐在了路边的一块青石板上。
魏承德和冯仇刀,以及跟着出城的三千军士却纹丝不动的站着,连腰板都挺得笔直。
方铮见状热情的招呼:“哎,站得那么直干嘛呀?突厥人又看不见,来来来,找个庇荫的地方坐下来歇歇……”
魏承德微微一笑:“方大人请自便,我等站一会儿没事的。”
魏老头已是花甲之年尚在烈日下站着,方铮这个年轻人肯定不好意思再坐下去,心里不满的嘀咕了一声死心眼儿,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陪着大伙一块站着恭迎突厥人的大驾。
第一百零四章 杀马
这时礼部派出的官员也陆续来了,大家见面一阵寒暄,官员中有跟方铮一样想在路边歇息一会儿的,可见三位主事的大人都在烈日下站着,众官员也不好意思避到阴凉处。方铮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望着魏承德平板的脸色,终于忍住没有开口。
礼部官员中走出一名三十多岁偏瘦的中年男子,朝方铮拱手笑道:“方大人,下官陆鸿文,受皇上指派,忝为这次接待突厥使者的通译官,还请方大人多多照顾。”
方铮笑道:“应该是你照顾我才对,咱们好好配合,突厥人说什么,你就一字不落的翻译给我听,我如果骂脏话呢,你就告诉突厥人我在问候他家女性亲属,并祝他家女性亲属身体健康,高潮不断,哈哈。”
陆鸿文睁大了眼,楞楞的看着方铮,他从没见过有官员如此粗鄙低俗,陆鸿文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方铮这话才好。
等了两个多时辰,下午的烈日已晒得方铮脑袋发晕,就在他的耐性完全耗光的时候,远处丘陵扬起了一阵尘土,由小而大,由远及近。
冯仇刀面无表情道:“他们来了。”
方铮点点头,转过身对着三千军士大声喊道:“弟兄们!腰板都挺直点儿!别给咱华朝人丢脸!让突厥崽子们看看,咱华朝的军威不比他们弱!”
三千军士齐齐肃立,高声回道:“是!”
远远的已能看清突厥人的队伍了,只见他们大约二百人左右,全都骑着马,纵是放马狂奔,也保持着相当整齐的间距队列,一看便知是久经沙场的老手。
说话间突厥人的队伍已快到眼前了。马蹄带起漫天飞扬的尘土,像上天突降的乌云,落得方铮和众官员满头满脸,官员们纷纷以袖遮面,或四处寻摸着可以遮挡灰尘的地方。原本颇为整齐的队伍,被这一阵灰尘弄得有些凌乱。
越到近前,官员们越是觉得惊恐,低沉的马蹄声令地面开始微微的颤抖,似乎敲打在他们的心坎上,令人悚然,官员们已顾不得什么体面,纷纷四散而退,只有方铮,魏承德和冯仇刀还一动不动的站在最前面。
方铮站在最当先的位置也有些害怕,觉得情形不太对,仔细看了一眼,发现突厥人已到眼前了马速却丝毫未减,而且他们的队列排成了进攻时才用的锥型阵,放马跑在最前面的突厥男子,身着羊皮长袍,头戴羊毛毡帽,方铮甚至已能清楚的看见他的五官,只见他眼眶深陷,眼珠竟是蓝色的,鼻子尖挺,脸侧长满了络腮胡子,跟方铮想象中的突厥人一样,满脸桀骜不驯之色。
突厥人的马速到了跟前仍然丝毫未减,官员和围观的百姓早已远远避开了,几位还算有良心的官员在远处招手大喊道:“三位大人,快快避开!”
方铮何曾不想避开?说实话,他是第一个想跑的人,本少爷年纪轻轻,大好的日子还没享受,众多的美女还等着我去泡,如果在城外被突厥人的马给踏死了,我冤不冤呐?
可是他不能跑啊,身后站着魏承德和冯仇刀,还有三千军士,无数围观的百姓,身为接待突厥人的正使,他若跑了,魏老头会如何看他?冯仇刀会如何看他?身后的官员,军士和百姓们会如何看他?
望着近前狂奔的马队,方铮额头冷汗都流下来了,浑身不由自主的开始哆嗦,他甚至能感受得到马的鼻孔里喷出来的热气,这一刻,他清楚的感觉到,死亡离他如此之近。
咬了咬牙,方铮忽然将右手高举,向着突厥人大喊一声:“住马!”
冯仇刀含着冷笑,手按刀柄,向前跨了一步。
突厥人集体怪叫了一声,齐齐一勒缰绳,两百多匹马纷纷扬起前蹄,生生止住了去势,停了下来,他们身后的漫天灰尘像瘟疫一般快速的扩散开。
方铮的手还举在半空中,浑身落满了尘土,远远看去,就跟刚从土里刨出来的兵马俑似的。
魏承德,冯仇刀和他们身后的三千军士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形容狼狈之极。
方铮瞪着眼,与最当先的突厥人骑的马儿四目相对,他与这匹马的距离相隔只有半尺,方铮甚至能看出马儿的眼中那浓浓的嘲讽之意,——果然是突厥人养的畜生,连性子都跟突厥人一样。
停下来的突厥人并没有下马,端坐在马上仰头大笑,不时发出怪叫声,对着方铮和他身后惊恐躲避的官员百姓指指点点,说说笑笑,态度嚣张之极。
陆鸿文脸色赧赧的从躲避的人群中跑出来,凑到方铮面前呐呐道:“方大人……”
方铮呸了几声,吐出了口中的尘土,狠狠擦了一把脸,面色平静的道:“别说废话,我不怪你,告诉我,这群王八蛋在说什么?”
陆鸿文面有难色的期期艾艾,方铮不耐道:“一字不落的翻译给我听,别忘了皇上派你来干嘛了。”
陆鸿文还未开口,冯仇刀在一旁冷冷的道:“他们说,华朝派了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来谈判,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他们还说,华朝人天性懦弱胆小,他们纵是只派几匹狂奔的马儿,都能征服整个华朝江山。”
方铮闻言终于忍不住勃然大怒,妈的!这群王八蛋来华朝是为了停战结盟,竟然还敢如此狂妄,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接下来的谈判还怎么谈?
方铮转过身对冯仇刀道:“皇上是不是说过,你要听我的?”
冯仇刀点点头,似乎有预感方铮要说什么,他的神色开始兴奋,眼中放出亮光,左手已紧紧按在了刀柄之上。
方铮又道:“包括调兵动武吗?”
冯仇刀狠狠点头:“皇上说过,一切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方铮笑眯眯的道:“很好……”
说着他脸色一变,大声吼道:“给老子把这些王八蛋围起来,有妄动者,杀!”
冯仇刀兴奋的一挥手,三千军士早已被突厥人嚣张狂妄的态度所激怒,碍于军令不敢动弹,见到冯仇刀的手势后,立马一涌而上,平端长矛,指着马上坐着的突厥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突厥人霎时炸了锅,大声喝骂,纷纷抽出了腰际的弯刀,瞪着蔚蓝的眼珠,与三千军士们相互对峙着,华朝的官员和围观的百姓们见情形不妙,似乎要打起来了,吓得面无人色,纷纷跑进了城门,远远的观察着城外的形势。
华朝军士在人数上占了优势,三千人围住区区两百人显得很是轻松,长矛对着弯刀,双方紧张的盯着对方的动作,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场景异常沉默,但谁都知道,眼下的情形,随时可能爆发一场小规模的战斗。
魏承德皱着眉道:“方大人,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突厥人虽然狂妄,可他们毕竟是使者,如果妄动刀兵,恐怕……”
方铮冷笑道:“魏大人,你见过这么嚣张的使者吗?皇上之前也跟我说过了,谈得怎样先不管,我华朝的国威是万万不能弱了的,他们在我面前放马狂奔吓人,还恶意辱骂本官,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怎么行?”
魏承德闻言点头道:“既然皇上如此说了,老夫就不多说什么,方大人自行决定吧。”
方铮对吓得浑身打摆子的陆鸿文道:“你跟那帮王八蛋说一声,就说已到华朝京城,请他们下马步行进城,这是我华朝的规矩。”
陆鸿文结结巴巴的跟为首的一名突厥人说了几句,那名突厥人神色忽然愤怒起来,恶狠狠的指着方铮大声说着什么。
方铮懒得听陆鸿文跟他翻译了,直接问冯仇刀道:“那个人在说什么呢?”
冯仇刀冷冷道:“他说,突厥人在马背上长大,敌人的几句话不可能让他们下马,他还说要跟你决斗……”
方铮大怒,这么多人偏偏找老子决斗,柿子拣软的捏,这突厥人够不要脸了。
“不下马是吧?”方铮朝着为首的突厥人龇牙一笑,继而神色变得狠厉,大声吼道:“弟兄们,给老子把他们的马杀了!”
三千军士闻言精神大振,齐声大喊一声:“杀!”
军士们手中平端的长矛粹不及防的以极快的速度刺出,正中马的咽喉或心脏要害部位,突厥人的弯刀还来不及挥出,他们所骑的马便纷纷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嘶,倒地不起了。
马一倒地,突厥人当然没法坐在马上了,他们怪叫着从马的身下跑出来或跳出来,刚刚显得英勇无比的突厥人,这会儿却变得狼狈不堪。
现在轮到方铮得意了,他指着突厥人哈哈大笑,边笑还边对冯仇刀道:“难怪这群王八蛋不肯下马,原来他们都是罗圈腿,掂着屁股撇着腿,像他妈的被男人强暴过了似的……”
为首的突厥人冷冷盯了方铮一眼,打了个呼哨儿,慌乱的突厥人顿时以飞快的速度排成了整齐的进攻队列,愤怒的眼神狠狠瞪着旁边的华朝军士,手中的弯刀斜举着,在烈日的照耀下,发出幽冷的寒光。
冯仇刀见势不妙,顾不得方铮的正使身份,将方铮一把拉到他的身后,向前跨了一步,大声厉吼道:“全军戒备!”
军士们齐喊一声:“是!”
现场气氛为之一肃,一股令人窒息的压力沉沉的落在了每个人的心头,战事,似乎一触即发……
第一百零五章 胡人下马
双方的战士都凝神警惕的注视着对方,手中紧握着长矛或弯刀,只待命令一下,一场发生在华朝京城之外的战斗便会立即展开,不死不休。
城门内观看的官员和百姓们见形势紧张,纷纷惊恐万状的往回跑着,紧接着厚重的城门慢慢的合拢,最后“砰”的一声闷响,城门关上了。
爱看热闹是中国人的天性,没过一会儿,百姓和官员们又悄然爬上了城头,猫着腰探出半边身子,静静的看着城下对峙的双方。
气氛说不出的窒息和沉闷,几千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冯仇刀和为首的突厥人相互对视着,他们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滔天的仇恨,他们的手紧紧握着刀柄,因用力太过而指节发白。
方铮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幕,对即将发生的战事仿佛一无所觉,他观察了半晌,发现这群突厥人不论从阵列还是互相配合的默契上来说,都无可挑剔,亲密得像是一个人在动作似的,冷静下来后的方铮,这会儿开始纳闷了,这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互相敌对的两方人马呀。
皇上给他的旨意,是同时接待已互为仇敌的骨咄禄和默啜兄弟俩派出的使者,眼前这群突厥人进退攻守阵型配合得如此默契,绝非互为仇敌样子。
想了想,方铮忽然对陆鸿文道:“陆大人,你去问问,他们是草原上哪个可汗派出来的使者。”
半天听不到动静,方铮转头一看,陆鸿文已吓得面如土色,浑身抖如筛糠,哪还有心思听方铮说话。
方铮不禁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