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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问完,芳菲就飞快地奔了过来,向夏夜草草地行了个礼后,径直进了屋走到林爷跟前,跪下道:“林爷,求您赏个脸面儿,帮帮芳郁姐吧!”
“怎么了?”林爷伸手把芳菲拉了起来问道。
“还不是她屋子里那个客人,什么侯大官人的,仗着有几个臭钱,尽耍大爷派头!刚才芳郁姐一句话不对了,那客人便拿腰带抽她,她挨不过就往外跑,又给那客人拖了回去。丫头们瞧见了来告诉我和芳娇,我们这才去拦了下去,可那客人不依不饶,还说要一并收拾了我们!”
“什么破玩意儿啊?哪儿来的侯大官人这么嚣张?”林爷不屑道,“去,叫林华跟你去瞧瞧!要是再敢造次,先抓回衙门关上*再说!”
芳菲道了个谢,叫上林华往芳郁房里去了。夏夜叮嘱了侯安一句,又继续关上门,叫了汝年出来说那管家的事情。可说了没一会儿,那边又传来了一阵喧闹。林爷把桌子一拍,朝外喊道:“侯安,跟林华说,都抓了回去,还叫不叫人喝酒了?”
“林爷,芳菲姑娘要进来!”
汝年正要躲时,林爷起身道:“兄弟,你也别躲了,累得慌!我过去瞧一眼,他娘的到底哪个坏我们好兴致!你们先聊着,我去去就来!”
林爷出了房门,不耐烦地问站在门口的芳菲道:“到底怎么回事?今晚闹个没完了?”芳菲搀着他的胳膊,委屈嘟嘴道:“林爷,您这回真得帮帮芳郁姐,刚才她闹着要上吊呢!”
林爷皱眉道:“都闹上吊了?你家妈妈呢?死在哪儿了?没去招呼两声儿?”芳菲道:“妈妈去了,那侯大官人也不闹了,可芳郁姐难过死了,死活不愿意在这窑子里待了!我们姐妹几个瞧着着实可怜,就替她合计了个法子,横竖她手里有些银钞,倒不如赎身的好。问了妈妈,妈妈却平地里涨了价,起初说好了一千五百两,这会儿却要二千五百两了,她手里的银钞不够,妈妈又不肯再减一减,她心里想不过,就闹着要上吊了!林爷,您瞧瞧她可怜的份上,帮帮她吧!回头我准百倍千倍地伺候着还您,您看好不好?”
“你家妈妈那个钱精儿几时肯在这上面少银子了?顶多不过一二百两罢了。她缺多少,正好我们三个都在,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替她凑一凑也行。”林爷是个豪爽的汉子,一口应承了下来。
“原本阮爷从前给她的那些是足够的,可是最近老家来了人,就送了些回去,手里凑不足了。刚才我和芳娇姐又替她凑了三百多两,眼下还差个六百两左右。”
“这个容易,我们仨一人二百两,替她凑足了,算做了个功德。”
“另外还有个事儿要劳烦您。”
“脱籍是吧?这个容易,写个票送到衙门去,我让人明日就给她办了。只是那票上的由头该怎么写,你们自己掂量着办,横竖别送我家去就行了,除非你想多个妹子。”林爷调笑道。
芳菲甜甜一笑,再拜谢道:“我先替芳郁姐谢过了,回头再叫她来跟你们磕头!”
“行,去吧!跟你妈妈说别再吵了,仔细我真火了。”
“知道了,林爷!”
芳菲去后不久,便与芳娇一道领着芳郁过来拜谢了。芳郁进门时,汝年已经先离去了。她话未说,泪先流,跪在地上先拜了一拜,正要第二拜时,夏夜忙道:“行了行了,有一个就足够了!大夜里地给你这么一拜,我晕得慌啊!起来吧!”
芳菲和芳娇搀扶了芳郁起身。芳郁泪光连连道:“今晚要不是三位爷出手相助,芳郁只怕该去喝孟婆汤了!你们的大恩德无以为报,只能出点薄资置办了点酒水,权当报答了!”
“别哭了别哭了,”林爷道,“都坐下好好说话吧!”
芳娇芳菲分别坐到了夏夜和林爷身边,芳郁故作犹豫之态,走到曲尘身边行了个屈膝道:“多谢阮爷不记前过,出手救了芳郁,不甚感激。若阮爷不嫌弃,芳郁给您斟两杯酒,算是答谢了。”
曲尘没说话,芳郁便在旁边坐下了。重新换了一桌酒席后,三个姑娘便施展出浑身解数,轮番劝酒,又是卖弄嗓子又是调弦弹琵琶。几轮下来,夏夜第一个迷糊,被芳娇搀扶着回房去了。接下来是林爷,醉得基本上没知觉了,给芳菲和一个小丫头扛着走了,最后剩下曲尘,他也喝得八九不离十了,端了杯茶,起身走到塌边躺下,闭着眼睛晕了几口茶水。
“阮爷,”芳郁走到他身边,弯腰柔声问道,“可是头晕?芳菲那被褥已经铺上了,我扶您去歇歇吧!”
“不用,”曲尘半闭着眼睛,拨开了芳郁伸过来的手,摇摇头道,“我坐会儿就走。”
“您都晕成这样了,还走?不如让我打发了侯安回去报个信儿,今晚就留在这儿吧!”芳郁柔情蜜语道,“您今晚出手相救,我无以为报,况且,当初我的头夜是您卖下的,伺候您也是应当的。来,我扶了您去那边*上吧!”
“你先出去。”曲尘扶着额头,气息略微粗重地喘了一口气道。
芳郁不走,反倒又迈进了两步,弯腰下去关切地问道:“阮爷,您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哪儿不舒服?您说您,在我跟前还撑什么撑?要是不舒服,躺下来歇息一会儿可好?”
“出去……”曲尘的声音忽然弱了许多,像是真有哪儿不舒服似的,身子渐渐歪倒在榻上。
“阮爷?”芳郁凑近他脸边轻轻地唤了一声,见他没了反应,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丝阴笑。这时,侯安在外面喊了起来,芳郁忙走出去说道:“阮爷喝醉了,在里面榻上歇着呢!侯安兄弟,你也去喝两杯吧!一会儿阮爷醒了,我再去叫你。”
侯安有些不放心,进屋里来瞧了一眼,果然见到曲尘面色绯红地躺在榻上,像是醉晕过去了,这才转身出了房间,到隔壁屋子里坐着喝茶去了。
芳郁故意高声叫丫头煮碗解救汤来,然后将门关好,上了拴。回到塌边时,曲尘仿佛睡得很香甜,一呼一吸都叫芳郁看得心醉迷离。她自鸣得意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阮爷,我眼下可是已赎之身,良家女子,若你我有染,你不会不管我吧?倘若今晚能结珠成双,来年我给您生下一对胖小子,您自然就会另眼相待于我。您可别怪我,我也没法子呀!原本当初我的头夜是您买下的,可您一直不肯碰我,我也不愿意让别的男人来碰,所以这头夜我还是得给了您才安心呢!”
说着,她吹灭了几盏烛台,将屋内灯光弄暗了许多,接着又放下了榻前的帷帐,点上了两勺香粉,准备妥当后,她这才缓步走到塌边,慢慢地将自己身上的衣裳全部褪去了,毫无遮掩地向这个昏睡中的男人展示着自己最美的身体。
这香粉是她特意为今晚准备的,轻轻一嗅,满鼻生香,令她有种心欲难止的冲动。她盼了这*,可是盼了许久,早在之前她便憧憬着能和这个心爱的男人共赴鸳鸯暖帐。虽说今夜有些反客为主了,但能成为这男人的人,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瞧着曲尘那红扑扑的脸,她的心跳加速了几码,挨过去坐在榻上,抬手去触碰那张让她魂牵梦绕的脸——可她的手还未触及到曲尘脸时,屏风后便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身材不错啊!”
她触电般地缩回了手,条件反射地去抓地上的衣裳!遮住必要部位后,她惊愕地转头一看,只见屏风后走出了一个年轻的妇人,再一仔细看,不就是阮爷乡下那媳妇吗?怎么会在这儿?
“你……”
“不错啊!浑身雪白,几个男人受得住这般勾魂呢?哎哟,”宝梳哆嗦了一下道,“好在我是女的,要不然我也把持不住啊!芳郁姑娘,光看不给钱吧?”
☆、第二百一十五章 出现昏迷
芳郁羞得满面通红,指着宝梳慌张道:“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哦,就你刚才出去跟丫头说煮解救汤的时候,怎么了?你没看见我啊?我可是大摇大摆地从窗户那儿翻进来的。”
“从窗户那儿翻进来的?还算大摇大摆?”芳郁气得浑身直哆嗦,“你是贼啊?”
“我又不是来偷东西的,我是来找猫的,这也算贼吗?”宝梳走近塌边,弯腰瞧了瞧曲尘那脸色,弹了弹舌头,“叫你喝酒吧!这下喝爽了吧?差点就被人酒后那什么了!还总说我警惕性不高,先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吧!你要真被人酒后那什么了,我可不会要你的,哼!”
芳郁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往房间的另外一边退去。宝梳吆喝住她道:“怎么这就走了?脱衣秀还没演完呢,走什么走啊?我男人看不了我看啊!好歹你脱一回,我总得打赏你两个吧?”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这话我该问你吧?你把我男人灌醉了,脱成这样你想干什么啊?外面不是没男人,你非得这么主动?要不这样,我现成给你开了门儿,叫一群进来如何?”
“别!”芳郁惊叫了一声,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毯上,屁股疼得说不出话来了。宝梳蔑了她一眼,坐在榻上,低头拍了拍曲尘的脸道:“哎哎哎!醒醒醒醒!喝够了,该回家了!要还能走,自己起来,听见没?我知道你酒量好,没那么容易全醉的,赶紧起来吧!”
可曲尘没动,不但没动,而且在宝梳拍他第二下的时候,鼻腔里滑出了一丝血水。宝梳瞬间就愣了!
据她所知,曲尘真的不容易醉,没试过这男人的酒量到底为几斤。一旦喝多了,就只会睡觉,绝不可能会流鼻血,而且酒后流鼻血不是什么好兆头啊!她忙摸了摸曲尘的脖颈,再扯起手搭了一脉,脸色霎时变了,脉象乱而散弱,是昏迷过去的征兆!
天哪!喝个酒而已,怎么会昏迷?是中毒还是食物过敏了?
宝梳的心脏立刻狂跳了一下,莫名地陷入了一阵慌乱之中!不过她还是勉强镇定了下来,果断地拔下头上所有的蝴蝶银针,拿过一盏烛台,右手发抖地开始给曲尘针灸。看着曲尘的脸由红变紫时,她知道已经有窒息的症状了,手抖得更厉害了,心里那些惶恐在四处蔓延,弄得她的手抖个不停!她使劲拍了一下右手,嘀咕道:抖个屁啊抖,别抖了!你男人都要没命了,还顾着瞎抖抖,找抽呢!
一旁的芳郁见此情形,又纳闷又恐慌。纳闷的是阮爷只是喝醉了,用得着针灸吗?恐慌的是自己这副模样被阮爷的乡下媳妇瞧见了,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好看的,她忙开始悄悄地往自己身上套衣裳,可还没套上一件,宝梳就踹了一张绣墩过去,砸在她身上怒气道:“这会儿来穿衣裳,刚才脱那么起劲儿干什么?在那儿待着,我一会儿来收拾你!”
芳郁痛叫了一声,倒在地上哀嚎了起来。片刻后,听见动静的侯安跑了进来,见到宝梳时,吃惊不已,忙问道:“管家娘,您什么时候来的?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大管家怎么了?”
宝梳没有回答,针灸完后再把了一脉,确认曲尘的脉象已经平和了许多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瞪了芳郁一眼,转头吩咐侯安道:“先别问了,去拿瓶醋来!”
“拿醋?”
“去啊!”
“哦,小的立刻去!”
侯安飞奔着去拿了醋回来,宝梳给曲尘灌下了一杯,两秒后,曲尘忽然翻身起身,趴在塌边吐了个一塌糊涂,满地秽物。侯安和芳郁吓得脸色都青了,唯独宝梳松了口大气,一边给他拍背一边轻声说道:“吐吧吐吧,全都吐出来,吐出来就好受多了!”
屋内的动静引了林华和齐妈妈等人。看见榻前这情形,个个都吓得不轻。特别是齐妈妈,两条肥腿腿都软了一半儿,哎哟喂哟地叫嚷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阮爷好好的,怎么会吐成这样?还有那什么,那是谁啊?”
“别嚷了!”宝梳把曲尘翻了回来放平,又替他擦了擦嘴角道,“侯安,取纸笔来,我开张方子,你立刻去铺子让那小方抓上一剂药送来!”
“我去吧!让侯安在这儿伺候着!”林华道。
随后,宝梳开了方子交给了林华,林华飞奔去了药铺子。齐妈妈又忙叫来了两个丫头,把榻前的秽物打扫了。这时,宝梳发现刚刚还在的芳郁不见了,立刻吩咐侯安去找。
侯安走后,齐妈妈脸色发青地看着榻上的曲尘,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阮夫人啊,阮爷怎么样了?不会有什么大事儿吧?”
宝梳右手一直搭在曲尘的脉上,一边把脉一边说道:“他要真出什么大事儿,你这胜芳馆也别想开下去了!”
“是是是,阮爷要出什么事儿,我就是十颗脑袋都赔不起啊!哎哟,您说,怎么会出这档子事儿呢?东西都是往常那些东西,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昏迷呢?”
“我瞧他这症状,不是中毒就是食物过敏,你先去问问灶屋里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