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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臻的嘴唇殷切地再次滑过她的颈侧和锁骨,下颔上那新生的五点青让每一个亲吻都带来微弱的酥麻感。未知带来恐惧的同时又升腾起期待,每一寸皮肤在不知不觉中都像燃了火,随着贺臻一分分向下蔓延的亲吻,她因为紧张而僵硬的肢体不知道何时起逐渐放松了下来。直到这个时刻,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身体可以这样柔软,软得像是到了某一个时段必定会化作水流;她几乎要浑浑噩噩起来,胳膊如同藤蔓,不由自主地攀住了贺臻的脊背,又在下一刻依旧是不由自主地松开,慌不择路地想去抓住任何可以抓牢的东西,结果反而被紧紧地抱牢了。
男人的吐息曾几何时已然悄然地萦绕在她的脚腕,郁宁莫名羞涩慌乱起来,刚刚一蹬脚,却被轻柔地抓在手心里。
他再一次覆上她的身体,皮肤结实而光滑,化身成雨夜里这一方小天地下的另一条鱼,他灵巧地分开郁宁瑟瑟发抖的膝盖,沉进了她的双腿之间,直到彼此的皮肤与皮肤之间再次紧密贴合。贺臻低下头,嘴唇游移过郁宁的额头,脸颊,停在她的唇边,再一次吻住了她,并感觉身下的身体和皮肤随着这个逐步深入的吻而一点点地绷紧,腰是那么细,好像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要拧断了。起先郁宁的牙关咬得死紧,贺臻就耐心地安抚着她,叩开她的牙关,直到唇舌相依,再无一点阻隔。
这让人窒息似的亲吻终于让郁宁再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也不在乎白天黑夜,时间空间统统旋转虚空起来,反而再也没什么比贺臻按在她业已曲起的膝盖的触感更真切。清醒一闪而过,她知道即将等待自己的,或是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竟忽然地后悔那个执意让贺臻关掉灯的决定了。惶惶然之中郁宁伸出手,打在贺臻的肩膀上,他很快地抓住了她的手,再一次落下亲吻,一根一根地亲吻过她的手指头,气息炙热,唇舌湿润,是无止尽的撩拨。
他的手指细细地抚过郁宁圆润的膝头,光滑的触感像上好的瓷器,他知道她的颤抖一直没有停息下来,但他已经再也无法等待下去,只能伏在她的耳边,告诉她不要害怕。她并没有说话,惟有甜美的吐息轻轻地拂过他早已汗湿的脸颊,再然后,颤抖着的手臂揽住了他。
一切的体验都是陌生的,恐惧从未消失,但快乐也不曾有一时的离场。郁宁不知道如何去形容正在经历的一切,这比大腿和大腿紧紧熨帖的感觉,抑或是因为手在小腹和胸口游走的动作而引发的脚底心发烫更加让她无法描绘。她的指甲已经深深地陷入贺臻的皮肤深处,心头有一声轰鸣,似乎明明应该伴随着一声尖叫,但真正发出的,只是比叹息稍重的喘息声。
泪水打湿了她的脸,流进脖子深处,和两个人不分彼此的汗水混作一团,郁宁死死地瞪大双眼,目中所见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耳边则如同呼啸过压倒一切的风声,因为疼痛她想再要点什么,还没有等到她从痛苦和欢愉双双织就的罗网中破茧而出,贺臻给了她一个吻。
一个似乎永远不会到头的亲吻。
第十一章
郁宁到家那天刚刚过去一场台风,熟悉的城市以几分陌生的面貌迎接她。进家门前那股子近乡情怯之意姗姗迟来,她忐忑地问继父:“爸爸,妈还好吧,还生气吗?”
“父母和儿女哪里有隔夜的气,吃饭的时候再和她好好说说,多哄一哄她,就没事了。”继父宽厚地安慰她,打开门后扬起声音,“我把小宁接回来了。”
厨房里飘来有些久违但是依然熟悉的味道。郁宁深深地吸了口气,扔下行李直奔厨房:“妈,我回来了。”
妈妈在灶台麻利地忙碌着,听见郁宁的声音后动作不停,抽空瞥了她一眼,说:“火车没晚点嘛……快去先洗个澡,在火车上待了那么久,脏衣服都换掉。”
这句每次回家都要听到的话让郁宁不禁笑起来,点头答应着飞快去冲澡换衣服,神清气爽从浴室出来,正好看见继父正在吃力地帮她把带回来的两个大箱子拖到不占道的角落里。她忙去搭手:“我来我来。”
“你才换好衣服,别动了……这么重的箱子你怎么拎上车的啊?”
郁宁含糊地说朋友帮着送上站台的,还是执意上前来帮忙,箱子一打开继父看见里面的东西就摇头:“小宁,说了多少次了,你自己还是小孩子呢,又是回家,不要再带东西了,怎么不听呢?”
“很久没回家了嘛,而且我现在也有工作了,应该的。”她看到给弟弟买的变形金刚的模型,想起进门这么久了,也没看到弟弟的人,不由得问,“阳阳呢?出去玩了?”
“哦,我们给他报名了一个外语夏令营,前两天走的,本来以为你早几天回来的,还能见到,你又临时改了票……要不然明年过年你也不回来了,我和你妈带着阳阳一起去你那里过个年……”
“嗯,好啊。我新租的房子一家人也能住下,就是稍微有点挤……不过这都不要紧,过来了总有地方住。”
继父一边点头,一边絮叨着“你看看你带了多少东西回来”,这样的语气让郁宁只是觉得亲切,她也不回嘴,只是笑,东西收拾到一半妈妈在厨房里头喊她:“阿宁,把桌子收拾一下然后来端菜,吃饭了。”
郁宁的家乡是一个沿海的小城,靠海吃海,海产品的出产很丰富,靠向内陆的一侧多丘陵,种不了什么粮食,桂圆树却是几乎年年丰收。郁宁这趟回家正好赶上海鲜腴美桂圆下树的季节,回来的第一顿饭就是各种各样的海鲜,她本来因为在火车上待得太久没什么胃口,但真的拿起筷子,就发现根本是停不下来了。
郁宁能感觉到妈妈还是在恼着她,没急着和她解释,就是一个劲地吃饭,接继父有意宽泛气氛的各种闲谈,也说些工作上遇到的趣事和交到的朋友,因为吃不准妈妈对男朋友的意见,暂时把贺臻这一节略去不说,渐渐的妈妈的脸色和缓起来,看她吃得着急,又去端水给她:“多大的人了,还馋得像野猫似的。”
郁宁嘴里一口海鲈鱼还没咽下去,对她这句看似斥责实则溺爱的话报以一个爱娇的笑:“菜好吃嘛……很久没吃家里的饭了。”
“就晓得说,也不见你早两天回来。”
郁宁吐了吐舌头,又想起贺臻,心里满是甜蜜,她没接这句话,妈妈本来也只是抱怨,很快就继续说:“你现在做的那个工作,很辛苦?不是说实习结束了吗,老板不放你的假?”
“之前在忙着租房子搬家,又有些别的事情,暑假票也不好买……唉呀,妈妈,我不是回来了吗。”她又笑着撒起娇来。
郁宁妈妈的脸色稍霁,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是回来了,我和你爸爸过几天就要走,阳阳也不在,一家人还是没聚在一起聚几天。”
听她说起要出门的事情,郁宁就问:“小姨婆的病不要紧吧?”
“说是中风,也不知道厉害不厉害。她年纪大了,一个人,没孩子,真是可怜。我们先过去看看,到了再看有什么办法。”
郁宁虽然没见过这位小姨婆,但是从小总是听着妈妈以感激的语气提起旧事,知道妈妈对这位在当年娘家全家人都反对他们婚事时唯一站在他们这边的小姨是有着不一样的感情的,于是她也说:“要不要我也陪你们去一趟。”
妈妈暂时收起一脸的忧愁之色:“票都买好了,再说你也就回家这几天,在家歇歇,我们走了你也好去见见老同学什么的。再就是毕业了,工作也还算顺利,记得去看看以前的老师,做人不能忘本……”
“嗯,会的,知道了。”
人一回到家,就是显了原型,在外头为了生活而不得不一件件穿起来的盔甲这下可以统统脱掉。郁宁回家的前几天就是在家吃啊睡啊,除了陪妈妈去买个菜倒个垃圾,连门都不出,劝她去和朋友见一面什么的,也都推说先陪爸妈。见缝插针的,她会说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或直接或委婉地告诉妈妈这份工作并没有离开她的本行,她也并没有彻底放弃掉画画。也许是与贺臻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她自己都觉得说服人的本事不比昔日,在她一日复一日的努力下,妈妈的态度也的确软化得多了,虽然全盘接收现状眼下还不可能,但至少不再一听她提工作就立马阴沉脸色,甚至偶尔还会主动问一问现在这份工作的事情,提醒一句好好做,要和同事处好之类的。
眼看母亲的态度有了转变,郁宁这趟回家最大的任务完成,心思一宽,就发现自己无休无止想念着贺臻。其实说起来分别也不过一周光阴,想想大半年前刚认识的时候,一个月不见一面毫无联系也是常事,不想到了眼下,这相思竟是分外难捱——留他过夜再到回家前这段日子里,两个人可说是日夜都不分离,明知不克制,又都对这样欢喜和欲望双栖双生的时光充满了留恋,当时以为这能稍稍慰藉别离后的相思,谁知却是愈发加剧相思。郁宁原以为自己不太能说话的,但在家这些天里,每天晚上趁着爸妈出去散步的一个小时,贺臻打电话过来,就是能说到听到门响才挂断,说不完的话就在短信里继续说,经常就是抱着手机睡过去,醒来一看,屏幕上还留着半条没来得及发出去的短信。
爸妈要出门的前两天,郁宁被不知道从哪里听来消息的高中同学叫出去吃饭。她的高中同学大多都在外头打拼,很少有留在家乡的,约她出去的这个就是个例外:她是班主任的女儿,高中毕业后念的大专,现在在母校的初中部当美术老师。
郁宁和她在高中时是很要好的朋友,接到电话后,郁宁也就高高兴兴地赴约了。老同学好几年不见,总是很亲密,也有说不完的话,不知不觉聊了很长时间,聊得正高兴电话响了,一看是贺臻的,才想起忘记和他说出来吃饭的事情,忙接了起来,听他说:“刚才打电话去你家,电话被你妈妈接了。”
她一看表,明明是他们出去散步的时候,后来一想,不对,后天要出门了,这几天肯定是在家收拾行李。她心里慌了一下,很快又冷静下来:“哦,那你说了什么?”
“你妈妈和你的声音很像,我一开始没听出来,喊了声‘郁宁’,她说你不在,我就挂了。”
“他们要出远门,今天没去散步,我忘记了,没和你说一声。”郁宁想一想又笑,“没关系,你又没说什么。”
说完又补上一句:“哎,知道就知道了呗……早晚要知道的。我在和老同学吃饭,等一下给你打过去。”
贺臻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起了个轻快的语调:“好。早知道是你妈妈接电话,表现可以再好一点。”
郁宁噗一声笑了:“下次听仔细点,算你运气好,没说什么胡话。”
挂掉电话后老同学立刻追问:“男朋友啊?笑得真甜蜜。”
郁宁点头:“嗯。”
“哟?这次跟你回来了没有,快带出来我看看。”
“当然没有。家里还不知道呢。刚才他打电话到我家去,我妈接到了。”
“这下暴露了。”
“不会吧,都说了没说几句话。”
“我男朋友第一次到我家的时候,还是一群人一起的呢,我爸就是一下子看见他了,别人都不问,就问是不是他……反正不要低估老人家……”
接下来的话题不可避免地转向“男朋友”身上,郁宁到家时差点就过了门禁,开了门,爸妈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一切如常:妈妈在客厅看夜间剧场,继父不耐烦每天追片进度,在卧室里对着另一台电视看别的片子的碟片。
听见门声妈妈从电视上收回目光,手里正在织的毛衣也停下了:“聊了这么久?给你留了百合绿豆汤,要喝在冰箱,自己拿。”
不管长到多少岁,在外面又是怎么个玩法,回了家,在父母眼里,她依然还是个学生妹,进了大学门禁也不过放宽到九点。闻言郁宁放下包,笑笑:“好久没见面了嘛。晚饭吃得不少,明天我当早饭吃。”
她坐到妈妈身边陪她看电视,之前没追过,这一下也看不出剧情,权当尽孝。她的妈妈是一个不太能闲下来的女人,还没入秋,已经开始为家里人准备添置新的毛衣。她看着电视,偶尔抽空低头看两眼针,过了很久才来了一句:“哦,你出去的时候有人打电话到家里了。”
来了。虽然已经知道这事,妈妈提起来的一刻,郁宁心里还是一个咯噔。她若无其事地说:“嗯,后来他打我手机,找到我了。”
“都把家里的电话给别人了,男朋友?”
这个直线球反抽回来,郁宁只能招架:“啊……是。”
像是被她的坦白震了一下,妈妈短暂地沉默了一刻:“你都有工作了,是可以谈朋友了……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