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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咎混沌的神智忽地灵光一闪,猛然想起昏迷前的事情来,双手捂住腹部,眼中露出惊惧的神色,继而又是一阵绝望,缓缓侧过头,不愿再看殷苏杭一眼。
殷苏杭瞧了瞧他的腹部,眼中闪过一丝怨毒,面上却笑道:“昏迷了三天三夜,终于醒了!无咎,你饿不饿,想吃些什么?我让人去做来!”
赵无咎轻轻揉抚腹部:孩子还在吗?师父……我真的很没用,连我们的宝宝都保不住!为什么我没有死?那明明是毒药,应该已经死了,为什么没有死?
殷苏杭见他不理不睬,也不生气,脸上笑得更加和顺:“无咎,我记得在杭州时,你最喜欢吃西湖醋鱼,我请了一名杭州的厨娘,让她烧西湖醋鱼给你吃好不好?”
赵无咎慢慢闭上双眼,声音有些虚弱:“殷苏杭,你既要毒死我,让我死了便罢,为何又要假惺惺地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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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赵无咎的声音轻缓平静,殷苏杭微微一愣,连忙申辩:“无咎,你误会了,我怎么舍得害你?那药确实只是打胎所用,我却不知这女子用的打胎药不能在男子身上随便乱用,害你受苦了!无咎,你且放心,我再也不会对你胡乱用药了,你只管好好休养吧!”
赵无咎闭着眼,心里微觉疲惫:打胎药竟然能吃死人,这倒是头一回听闻,却是在自己身上做了番试验。如今被他扣住,便如行尸走肉一般,活着有何意义?正想得灰心丧气,忽觉腹内轻轻一动,赵无咎心下一跳,轻轻抚了抚腹部,那肚皮又是一动,顿时大喜:看来殷苏杭白废了心机,这打胎药对胎儿根本无用!宝宝还在!
他一时喜极,眼泪顿时流了出来:宝宝还在,我和师父的宝宝还在!这一瞬间,那种真实的、为人父的感觉顿时涌了出来:孩子,自己与师父骨血的延续,多么坚强的孩子,便如师父一般,韧如青松!我……我不能死,我要保护孩子!
他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要保住孩子!这个顽强的孩子是如此地惹人怜惜,那般境况下自己差点就过去了,他却挺了过来,自己是他的亲生父亲,怎能退后,要自救,要保护孩子!
心下暗暗计量:这里是灭绝教,殷苏杭在这儿一呼百诺,孩子没被打落,殷苏杭必定已经知道了。他将自己救了过来,看来对自己或是确有几分真情,想来不敢再强行用药打胎。他是魔教的人,行事容易偏激,自己若与他执意抗衡,惹得他狂性大发,伤了自己的性命不要紧,伤了孩子怎生得了?也罢,大丈夫能屈能伸,且与他小心周旋,待寻得机会,能逃便逃。哼哼,我偏不信,他能时刻守着,寸步不离?总有让我逃脱的机会!
他心思转得快,已下定了决心,转过头,瞧见了殷苏杭关注的神情,淡淡一笑:“多谢你救我性命,我真的有些饿了!想吃西湖醋鱼!”
殷苏杭被他笑得神魂颠倒、大喜若狂。看他神色似是带了几分劫后余生的欣慰,只道他经此大难骤然想通了,忙不迭点头道:“我这就吩咐人去做,你再歇一歇,一会儿我陪你一起吃!”赵无咎果然柔顺地闭上双眼,静静养起神来。
西湖醋鱼做得很快,不一会儿便有教徒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盘子里两素两荤,其中一盘正是西湖醋鱼,另有一个小小的暖壶,里头是炖得又白又浓的鱼汤。
赵无咎撑起身体想要下床,殷苏杭一把将他扶住,让他靠坐在床头,柔声道:“不要起来,你的身子还很虚弱,就在床上用膳吧!”语毕,微一招手,摆在桌子上的小方桌飞了过来,殷苏杭稳稳地接住放在床上,吩咐端着托盘的教徒将饭菜盘碗放在小方桌上。
殷苏杭知道赵无咎此次用了那药内腑受创太过,不敢让他吃米饭,只吩咐厨房炖了燕窝粥。无咎有些无力,勉强抬手拿了汤匙舀了粥,颤微微地送到嘴边,颇有些费力地吃了进去。
殷苏杭眼瞧着赵无咎虚弱至此,心中爱怜横生,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将他手中的汤匙拿了下来,端了碗,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赵无咎垂下眼,目光不自觉落到了腹部,为了孩子……一咬牙,索性就着殷苏杭的手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昏迷了三天,只靠着殷苏杭喂些水维持,赵无咎此次醒来真是饿得狠了,一碗粥很快吃了下去,犹觉不饱。殷苏杭却不许他再吃,只说他三天不食,脾胃太弱,不能吃得太多,扶他躺下歇息,待睡一觉起来再吃点东西。赵无咎既已下定决心要保护孩子,也不与他争辩,他怎么说自己便怎么做。殷苏杭虽觉得他的改变有些突兀,却也不愿多想,只一厢情愿地认为赵无咎被那打胎药吓坏了,鬼门关前转了一圈,自然是想通了。
赵无咎日日苦思脱身之策,寻找良机,无奈殷苏杭为了照顾他,寸步不离,便是一些教内的事务,也让心腹教徒送到房里来处理,赵无咎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只好强忍着,静心休养,以待后观。
此次大病,赵无咎大伤元气,精神一直不是很好,殷苏杭见他有些萎靡不振,搜罗了大批珍贵药材替他补身,赵无咎害怕那药里添加了别的成份,偷偷倒了。
待得能行走自如时,已过了一个月,将至七个月的肚子高高隆了起来。这一个月里,胎儿长得似是特别快,也更加活泼,赵无咎已能清楚地感觉到孩子的翻动。
奇怪的是,殷苏杭虽然对他百依百顺,特别地宠爱,却从不允许他走出房门,最多只让他在窗口看一看外头,赵无咎忍不住猜测自己是否是被殷苏杭偷偷带回教内?殷苏杭怕被教徒察觉,不好交待!
这日,殷苏杭照旧留在房里陪着赵无咎,无咎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一本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古书,渐渐地有些嗑睡,忍不住趴在桌上昏昏地睡着了。
殷苏杭知道他怀有身孕,比较嗜睡,并不起疑,将他抱到床上,小心地亲了亲他的额头,转身走出房门。门外一个心腹教徒静静地立着,殷苏杭沈声问道:“有什么事?”
那教徒显得很恭敬:“启禀教主,我们派往少林寺的探子被送回来了!屈长老在前头验尸,命属下来请教主法驾!”
殷苏杭眉头微扬:“死了?”教徒应声:“是!”殷苏杭沈吟:“可是少林所杀?”那教徒摇了摇头:“屈长老说,致命的伤口乃是心口的一剑,看不出是哪路手法!”
殷苏杭皱眉:“连屈长老也看不出来吗?”教徒忙道:“故而长老想请教主亲自验一验,或能看出蛛丝马迹!”殷苏杭瞧了瞧屋里:纱帐静静垂下,床上人影若隐若现,睡得很稳!不由微微一笑,将门关紧,随着那名教徒往前头灭绝教大殿走去。
赵无咎虽因怀孕功力大减,但是三成功力犹在,耳听着殷苏杭轻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忽地翻身下了床,急急披了件外衣,套了鞋,冲到门前拉了拉,门被殷苏杭从外头反锁住,拉不开。赵无咎拔下头上的一根细簪,就着门缝捅入外头的大锁锁孔,轻轻一捣,门锁应声打开。
赵无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想起在云岫山庄时,自己最善长的就是这手偷鸡摸狗的功夫,要不然,如何能够经常摸进师父的房里去,最后还把那坛女儿红藏进柜子里?蒲歆知道小徒弟这个不太好的毛病,却也晓得他只爱偷进自己的房间,也就不再管他。
赵无咎出了门,仔细探望了一番,这里是殷苏杭住的院子,因着殷苏杭藏了一个自己,以前服侍殷苏杭起居的教徒都被他找了个理由遣走了,故而并没有人影。
赵无咎放心地将门重新锁好,大摇大摆地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抬头瞧了瞧院子里种着的一棵银杏,微微一笑,提气纵身跃上一根枝桠,又借着枝桠托力跃上更高一层的枝桠上,这样一层一层一直跃到树顶。以他原有的功力一下便可跃至树顶,只因孕后功力大减,故而只能如猴子攀树一般一点一点攀了上去。
这棵银杏乃是当年灭绝开山祖师从别处移栽而来,据传已有上千年的历史,并不结果,故而长得十分高大。无咎隐在树顶,极目瞧去,大体看清楚了灭绝教的房舍分布。
远远地有座宝塔矗立其中,无咎不由眯了眯眼,认出当年自己正是从那里头将九玄神丹偷了出来,被殷琊追杀,师父即时赶到将自己救了下来……师父……眼神倏地一暗:师父,我好想你!
宝塔前方是一座琉璃瓦建起来的、看上去很大的屋子,赵无咎想起自己曾与大师兄研究过魔教的地形,想来那便是灭绝教议事所在的灭绝大殿了,要想出教,必定要经过灭绝大殿……眼珠转了转,也不下地,身形忽地一晃,银杏枝桠随着晃动,赵无咎借着这次晃动跃到了隔壁院中一株稍矮的梧桐树上。
他不敢太过急燥,将身隐在梧桐树上,大气都不敢出,待确定四下确实没人才敢露出头来,仔细地分辨了一下,故技重施又跃到了下一个院子中。
如此反复,待靠近大殿时,赵无咎额上已见汗,腹内胎儿开始施展手脚,无咎隐在殿后的一株树上,抬手抚了抚肚子,胎儿似是感觉到了爹爹掌心的温度,慢慢安静下来。
他此时所在的这棵树长得奇特,虽然并不高,但枝叶茂密,向左面漫延开来,一直延伸到大殿顶部的天窗。
赵无咎扶着树干歇息片刻,缓了缓气息,调动体内的真气,确定无碍,方才提气跃到大殿天窗下。无咎纤细,缩在窗外,借着树叶的掩住身形,若不仔细地看,根本查觉不出那上头呆了个大活人。
他知道自己此时功力太弱,一丝气息不顺便有可能被殿中人察觉,若想强行提气跃过大殿根本不可能,索性屏住了呼吸,再不敢乱动,却偷偷从天窗口窥探下去,整个大殿清清楚楚尽收眼底。
灭绝殿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只不过柱子多了一些,四根圆实的大柱撑住殿梁,柱上刻着花纹,赵无咎撇嘴:这是什么花啊?都不认识!正首台阶上是教主的描龙法座,殷苏杭却不在上头。
无咎继续往下看,大堂中立了四个人,一人红衣似火,正是殷苏杭,此时微蹲着身子,正在检查地上的死尸,周围三人尽皆是白发老者,无咎认出其中一人乃是曾与殷琊同上云岫山庄的屈叔由。
殷苏杭缓缓立起身来,声音有几分疑惑:“看这伤口,确实瞧不出究竟是何路手法!”
屈叔由须发皆动:“教主也看不出来吗?”
殷苏杭的眼光有些冷:“怎么,屈长老怀疑本座藏私,不愿说么?”
屈叔由吃了一惊:“属下绝无此意!”殷苏杭冷冷地笑,眉头却皱了起来:这事太过奇诡,这伤口自己竟然验不出来。
屈叔由身旁一名老者,着一袭黑色劲装,愤然道:“教主,不管是哪路手法,既然人死在少林,我们就找少林算帐!”
殷苏杭神色不动,微一摆手:“不可,少林寺那群秃驴虽然一个个慈眉善目,但手底下功夫着实不弱,若是我们冒然前去,不但讨不了好,只怕还会吃个败仗!况且少林建寺日久,乃是武林第一大派,若是我们找不到证据便去挑衅,必定引起正道群攻!”
黑衣老者豪气干云:“什么狗屁正道,教主大展神威,再灭了他们十一派便是。”
殷苏杭眼光一闪:“风长老,上次出手本是因为那些门派不妨,我们偷袭成功,若是再出手,逼得正道联起手来,我教疏无胜算。何况,上一次是对付云岫山庄,我们正好利用了凌无极嫉恨蒲歆的心,让他召集正道高手共同对付云岫。这一次却不行,凌无极这人十分看重名利,说不得他会立即翻脸不认人,率领正道攻打我教!”
屈叔由点头:“不错,教主的分析十分有理!”殷苏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道:“更何况,少林既查出此人是我教中人,怎会让他死在自己的寺中,还遣人送回?本座只怕这是有心人的挑拨离间之计,存心让我教与少林对立起来!待我们拼得鱼死网破之际,再将我们一网打尽!”
第二十五章
一番话说了下来,殿内三名老者尽皆失色,屈叔由叹道:“若是果然如教主所想,这幕后策划之人着实好心机!”
殷苏杭不语,眼光不自觉地瞥向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