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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与她共乘一骑是因忍受不了她日复一日的纠缠,为了图得半日清静才不得已答应的。
对她好?倒不如说是善待自己。
别开头,他长臂将雨儿抱过马背,稳稳当当地落人他怀中,牢牢锁住。
「你不许抱她!」水滟不顾一切地冲到马侧,伸手死命拉扯雨儿。
她豁出去了!
「你?凭什么?」冷然望着她的拉拉扯扯,他只将雨儿抱得更牢。
「凭我是你的未婚妻!她只是个来路不明的野女人!」气愤地尖嚷,她一鼓作气竟将雨儿拉下了马背。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雨儿细致粉白的面颊立即浮上五指印,高高的肿起。
「不要脸的女人!你以为还能得意多久?冷哥哥,不过是图个新鲜,才会要你这个瘦巴巴的丑女人!你以为能生下南宫家的子嗣来个母凭子贵吗?别妄想!冷哥哥不会要你的孩子的!」吼完,水滟改瞪面色铁青的南宫冷,咬咬牙没说什么,转身跑开了。
雨儿则愣在原地,失神地盯着焦黄枯萎的草地,脑中只想到水滟的一席话,及……
南宫冷不会要她的孩子……「你不喜欢孩子?」仰首,她竟露出一抹甜笑。
淡淡望着她,俊颜上几无情绪波动。
轻一颔首,他说清楚、讲明白道:「我不需要太多孩子,那是麻烦,所以你不会生我的孩子。」
一颤,她哀伤地望着他,幽幽道:「我想要孩子……」
「那不可能,你不要奢求太多了。」蹙眉,他把话说绝了。
「那是……奢求吗?」她低幽地问道,心不住往下沉。
不只因他的薄情,也因想起老大夫那莫名奇妙的询问。莫非……她连忙甩甩头,硬是甩去初浮现的想法……不可能……不可能……「是!」肯定地丢下一个字,他调转马头准备离去。「你安分的当个“侍妾”就好,不要有其余的奢想。」
一夹马肚,马儿立即放开四肢,如箭矢般迅速地远去,留下滚滚烟尘,缓缓散逝在空气中……???
失魂落魄地飘进老大夫的房中,雨儿忧郁而认真地问道:「大夫,你老实告诉我件事儿。」
「成!」放下手中的药杵,老大夫移到她面前坐下,心下颇觉奇怪。
才不过多久没见,怎么她看来苍白虚弱许多?
「我是不是……」有些难以启齿,她咬咬牙吸了口大气才又问:「是不是有孕了?
」
呆了下,老大夫平静的点点头,感叹地吁口气,劈头便问:「如何?要堕胎药吗?
!」
娇躯猛力一震,她惊愕地望着老大夫道:「你说什么?」
「你要打胎的话,我有最好的药,不会伤身的。」平静道完,他甚至还啜了口茶,像没事人似。
「我不要!」她直接拒绝,便欲起身离去。
「堡主不会许你生下的!原本老夫是打算不点破,待你大了肚子,孩子打不掉了,堡主也只能接受……怎知你却发觉了!唉!」摇头叹气,老大夫好哀怨地啜口茶。
「你不说、我不说,他不会知道的。」可不是?这件事只有两个人知道,老大夫的主意依旧行得通。
想了想,他迟疑地道:「不顶好吧!万一堡主知晓了,老夫的日子可难过了……」
「你本就打算骗他了不是?」直击要害,令老医生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吧!老夫就陪你冒上一险了!」他可是拚上了老命,只求上天多多帮忙啊!
得到了保证,雨儿安心一笑,便匆匆告别老大夫回房去了。
近晚,她坐在窗边缝制衣物,单薄的身子在大氅下,更显羸弱纤盈,像一碰便会碎了似。
沉稳平缓的靴音由远而近,她寻声望去正好瞧见南宫冷寒着一张脸走来,下一刻他已推门而入。
「南宫……」
「打掉。」打断她欣喜的呼唤,悦耳的声音冷得不带温度。
不由得一呆,她反应不过来的「啊?」了声。
「把孩子堕掉。」重述一回,并自忙中掏出一个药瓶,朝她丢去。
愕然地接住药瓶,她冲口便问:「谁同您说的?」
惊觉不对时,已然不及了……「你果然有孕了。」冷笑数声,墨黑眸中是无情的色彩。「是水滟告诉我的。」
「求求你让我生下孩子,他也是你的骨肉呀!」哀求着,她捧着药瓶全身发颤,但心里仍有一丝希望。
「我不需要“你的”孩子,把药服下。」抱着双臂冷笑,他鄙夷地道。
「我想要你的孩子呀!」她垂下头低泣,对他说出了自己的真心。
他会懂吗?她只是单纯的想要他的孩子,这是她仅能自他那儿得到的。
不屑地睨着她,他逸出冷笑道:「你以为受了我些许怜惜,就能不知好歹了?唐雨儿,你还不配替南宫家生育子嗣!」
伤人的话语如利剑,戳刺着她的心,绝望彻底将她淹没……痴心妄想啊!她是没有那个「资格」去生育他的孩子的,她的真心对他而言,不屑一顾哪!
凄凉地弯起唇角,她失神地道,「对不起……雨儿知错了……」
在情字路上,她明知自己自始至终都在唱着独角戏,为何仍是执迷不悟?非得到身心俱创,失身又失心后,才猛然了悟?
无论她再如何努力,他永远只当她是个买来的低贱女子,不会改变的……好傻的她!痴心、凄凉、浑身创伤……「知错?」挑眉,他不放松的咄咄逼人。
「雨儿不该妄想、不守本分,更不该欺骗您……」卑微地认错,她的心已木然无所觉了。
「既然知错,就把药服下!」莫名的烦躁,他低吼地命令。
眼前的雨儿是陌生的,苍白而虚幻,似乎随时会消失一般,令他莫名恐惧——该死的见鬼!
「雨儿知道。」踩着沉重的步伐,她似抹幽魂般飘到桌边,将药倒进杯中,和了些水进去。
一甩衣袖,南宫冷不待见到她喝下药,便快步离去,硬梆梆的脚步声包含了过多的怒火。
静静聆听他的鞋音远去,雨儿突然整个人软倒在地上,隐忍已久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的滚落……心应该已死了,为什么还会伤心?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只知道一件事,她绝不会打掉孩子的!既然「冷风堡」无法同时容下她和孩子,那就离开吧!
而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离开了……将药随手倒掉,她着手整理自己单薄的行李。
她的物品并不多,几件换洗的衣物、几件首饰和几两碎银子……赫然发现,她真的一无所有。
才要走,目光落在窗边,地上掉了一件蓝绸长褂,是她一针一线缝出的,只余几个地方便告完工。
假使她现在走了,岂不可惜一件上好布料?「冷风堡」中不会有人接手替她完成吧!
思及此,她放下了手中的包袱,走过去拾起长褂,动手又缝。
或许他仍是不屑一顾,身为「冷风堡」堡主,他要什么没有?衣衫对他而看口是最微小不过,她忘不了初识之时,他随意便将两件造价不菲的衣物抛弃、弄坏。
后来,她偶然间得知,南宫冷的衣物,都是出自全国第一织坊的手中,是精品中的精品,与皇帝的衣物相较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尽管知道,她仍是着手替他缝制了鞋子、衣衫。快过年了,她打算送他几样小礼物。
没想到……一切都是天意吧……于是,又花了三日,雨儿才终于将长褂缝制妥当,与鞋子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
发了会儿呆,她才又如大梦初醒,拎起早已备好多时的包袱,不再留恋地转身离去。
「唐姑娘?」惊喜的轻唤让雨儿回过首去。
「平公子!」没料到是平林,她着实吓了跳。
多久不见了?她一直很担心他的下落,隐约只耳闻他被关了三日后,便被丢到分场去牧羊了。他看来似乎不错,就是脸色苍白了些。
「一个孩子。」淡淡给了答案,她双手轻轻按在腹上,里面有南宫冷与她的孩子。
「但,南宫公子不要孩子。」心猛抽痛了下。
「他要你堕胎?!」震惊的无以复加,平林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他不要孩子。」淡淡地又道了一遍,她黯然垂下长睫,遮去盈在眸中的水光。
「我带你走!我要孩子!」不及多想便冲口而出,平林斯文的面孔涨得通红。
「咦?」着实吃了惊,雨儿眨眨眼,压根不敢相信她所听见的。
红着脸,平林再一次清晰而明白道:「我愿意要孩子,嫁给我好吗?」
呆住,她瞪着眼望他,久久无法回神。
第九章
「退婚?南宫冷!你欺人太甚!」水滟拍桌子狂吼,丽颜气成青面獠牙。
「欺人?欺谁来了?」冷冷地自书册上抬头,南宫冷唇边的笑意不是嘲讽可以形容。
「你说过一定会娶我的!如今竟退婚?」水滟指控地狂吼,全身剧烈发抖。
「哦?是吗?」支着下颚,平稳的语气饱含山雨欲来之势。
杏眼猛地瞠大,她吼得风云变色。「没有?南宫冷,你打算娶了唐雨儿那贱货对吧!」
「不对。」干脆的否认,他毫不怜香惜玉地挥开她撑在桌边的手,任她重心不稳而跌倒在地。
「你用不着像个怨妇,我南宫冷还轮不到你来责问。」无情的眸在她身上一瞟,他拿起笔在书册上写字。
「我偏要!你今日若不给我个交代,我绝不善罢干休!」爬起身,她一把抽掉南宫冷手上的笔,成功引来他的凝视。
「你若真要交代,我就告诉你。秋狩日的那只暗箭,是你爹买通人放的。你说,我该不该退婚?!」冷望着她的一脸震惊,他抱着双臂等她回应。
「你骗人!爹何必暗杀你!你是他的准女婿呀!」水滟不可置信地嚷着,杏眼瞠得老大。
「正因如此他才要我死。」鄙夷地撇撇唇,他极端不愿再想到当时的情景。「总之,你不再是我的未婚妻,“冷风堡”你不用再来了,“寒水园”内的东西我会派人送回去,你可以滚了。」
挥挥手赶人,他不愿再与水滟相望下去,他没那个耐性。
「做梦!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浑话?」插起腰,她打定不弄清楚,就绝不离去。
「信不信由你,“冷风堡”已没你容身之处。来人!」压根儿不理她的坚持,他直接唤人入内赶人。
「我不许你娶唐雨儿!」她吼叫道,双眸似要喷出火来。
懒得理她,南宫冷一挥手,两名丫环便上前架住水滟,那身形之稳、力道之准确,轻轻松松将她带走,直接丢出大门。
将水滟赶走后,南宫冷顿时觉得心情大好,同时也忆起雨儿。
因公务繁忙,他约莫有四天没见到她了,还真想念她呢!不知她好不好?
无可避免的,他也想起她有孕的事,及他逼她打胎时,她苍白却面无表情的秀致面孔……「该死的!」心情又坏,他烦躁的一拍桌子,将笔砚书籍震了个东倒西歪。
「堡主!不好啦——」惊慌的叫声远远的便传来,肥壮的身子比声音晚了约半刻才气喘吁吁的出现。
「什么事大惊小怪!」一蹙眉,南宫冷受够了那种刺穿耳膜的吼嚷。
「唐……唐……唐……姑……娘……」胖子喘得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话,南宫冷却立即弹起身来。
也不待他说完一句话,人影一间便出了书房,直奔雨儿的房间。
到达时,场面已是一团的混乱,南宫冷站在门口,竟然因不安而却步。
「堡主,您总算来啦!」老大夫拿着一束药草,显然也是慌慌张张地赶到的。
「嗯!」随意应了声,他排开众人走人房内……空无一人,正确来说是没看到雨儿的身影。
「雨儿呢?」他随手捉个人,怒气勃发地吼道。
「走……走了……」那人吓得全身发软,声音抖得不成调子。
「走了?!」他怒吼着,将那人凌空举起,猛烈地摇荡。「走了是什么意思!」
「堡主,那就是指唐姑娘不在“冷风堡”中了。」帐房在门口探头探脑,很好心的提供答案。
这下更是火上加油,南宫冷一把将被他抓到的可怜人丢出门外,吼得更加惊天动地。
「走了?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不声不响就走了?“冷风堡”的护卫是白养的?全是废物!」
「属下倒颇同意省下这笔开销。」帐房很不怕死的接下话。
「滚!通通给我滚!」气得几乎岔了气,南宫冷咆哮地驱赶人群。
他需要好好想一想、好好静一静……「堡主,那护卫删不删啊?」临走之际,帐房又探头进来,欠人砍地问。
「滚!」他咆哮得更惊天动地,存心震破人耳膜。
一缩头,帐房皱皱脸,叨叨絮絮地跟着众人远去。
当人声终于远去,南宫冷坐倒在桌边,思绪是一片的空白,惟一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