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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宫挽歌 药引皇妃-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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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他不由一个激灵,“曹子瑜!马上出去找娘娘!把她毫发无伤的带回来!据朕推测,她很有可能去了楚州,现在应该还没走远……” 
    “是!”曹子瑜领命,左手握剑而去,剑柄上半月的标志微微闪光,这是大越大内侍卫所特有的标志…… 
    司宸墨的目光落在床榻折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上,轻轻抖开,应该是他的尺寸…… 
    心痛得如针扎一般,这个傻妞!什么时候偷偷为他缝了件衣裳…… 
    眼前浮现出她坐在他对面安详地飞针走线的情景,阳光淡淡地洒在她脸上,那朦胧的宁静构成了一幅最完美的幸福图画…… 
    “傻妞!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追回来!”他捏紧了拳头发誓。 
    此时的宫外,以有浅浅春色,早春的枝条儿吐出了新芽,偶尔拂过的微风,也不再那么寒冷。 
    雪漓换了一身男装,混迹于人群,决定沿水路而南下,因为陆路马车颠簸,她担心对自己的孩子不利。 
    此时的她,己有近四个月身孕,小腹微微突起,可罩在宽松的男装下倒也看不出来。 
    玉京码头,停着一排客船,她仔细打量,看中了一艘干净整洁,不甚豪华的,这样既舒适又不张扬,船老大看起来也比较憨实。 
    她走下码头招了招手,“船老大!此去楚州有多远?” 
    船老大张大了嘴,“那可远着呢!若走水路,至少得十天半月的!” 
    没想到有这么远!她掏出一堆碎银子,“我就这么点钱了,你载我去楚州吧!路上的伙食开销也都在这里,你看够不够?”她刻意换了碎银子在路上花,那一袋金子藏在包袱里,包了一层又一层衣服,以免露财引盗贼。 
    船老大是个老实巴交的大爷,从她手中取了几块银子,余下的退还给她,“哪用得着这许多,出门在外不容易,公子多给自己留着点花!” 
    想不到一出门便遇上好人,雪漓感叹自己运气不错,便又取出几块银子给他,“大爷,这一路上,我不想再让别的客人搭船,所以这些你拿着吧!” 
    船老大又把银子推了回去,“说了不用这么多!搭不搭客,公子是雇主,你说了算,我不能昧着良心多收银子!” 
    雪漓见他态度这么坚决,也不再坚持,收回银子,打量两岸风光。 
    她从小便在殷雪翼身边长大,殷雪翼整日忙着复仇大计,从来就没有时间陪她游玩,她除了有时偷偷溜出将军府,基本过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大小姐生活。后来进了宫,便被重重阴霾压迫,更加没有片刻的轻松时刻,此时身处春色初现的河畔,两岸风光尽收眼底,竟有几分惬意和洒脱之感。 
    “船家!去楚州吗?搭个人吧!”忽有人在岸上说话。 
    雪漓抬头,眼前顿时一亮。一男子立于岸边,浑身雪亮的镶貂毛长袍,面如满月,双眉如剑,端的英气逼人。 
    船老大答道,“抱歉了,这位公子单包了这船,公子还是找别家吧!” 
    岸上那男子也不生气,看了眼雪漓,温润地一笑,“我偏是看中你这船干净整洁,另外随行之人也看得顺眼,才搭你这船,你叫我找何家呢?” 
    原来也有人跟自己想法一样啊!她想了想,道:“船老大,让他上船吧!一路也多个伴!” 
    “既公子同意,我自然无话可说!”他放下跳板让那人上来。 
    那人上船便进了舱,也不和雪漓说话,雪漓更加无心交谈。眼看船夫解开绳子,船桨撑着码头重重一点,船便驶离了岸边。 
    水波荡漾,顺水而下,玉京便在雪漓眼中越来越远,渐渐地房子也变得模糊不清,眼中便不由自主涌进了泪水,那张冰冷的脸无端出现在脑海里…… 
    “公子是第一次出远门?舍不得?”那锦衣男子忽笑道。 
    雪漓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眨了眨眼睛,把泪水逼回,“你在说什么?” 
    “在下见公子离殇满目,以为公子舍不得离开家呢!”那人微笑着说。 
    雪漓便闭了眼不予搭理。(手打) 
    此去两人皆闭目养神,如同对方不存在似的。唯有船老大自得其乐,一路唱着船歌。 
    那男子被他的欢快感染,便和他拉起了家常。他倏然睁眼的瞬间,雪漓只觉得精光四射。 
    “船家!听你歌里的意思,生活得很幸福美满嘛!”男子笑着说。 
    船家嘿嘿一笑,“怎么说呢?我老汉子女双全,儿孙满堂,没事出来撑撑船,回家几个孩子们围坐膝头,一个赛一个的可爱!人一辈子眼看就要到头了,这样的生活如何不幸福?” 
    男子往意到船舱里放了个拨浪鼓,拿起来叮咚摇了两下,笑问,“这是给孙子买的?” 
    “是啊!”船夫呵呵一笑,“三小子把五小子的鼓给玩坏了,只好再给他买个!” 
    雪漓听着,唇边也不禁浮现出微笑,曾记得,也有人说过,总有一天会给她时间,和她一起隐居山林,此生以看她缝衣为乐…… 
    只是,这些都过去了,再也不会实现了…… 
    船家见她神色有异,便递给她一床毯子,“公子,这虽是春天,但船上风大,公子身子单薄,还是盖一盖,别着凉了,在外地可就辛苦了!放心,这毯子是干净的!我家老婆子常常洗着。 
    “谢谢!”雪漓确实感到有点儿冷,拥紧了毯子,不经意瞥见对面的男子异样的眼光。 
    船很快抵达下一个港口,船家上岸买些烹饪的材料,以便在船上开伙,那锦衣男子也上了岸,雪漓便一个人站立 
    船头呼吸新鲜空气,有些后悔带了个人上船,以致使自己受到束缚。 
    码头停靠的船很多,乌篷的,敞篷的,豪华的,一只接一只,竟遮了半壁水色。挤挤嚷嚷的船只之间,波光微现,耀得人睁不开眼。 
    雪漓感觉有些头晕,同时熟悉的恶心感又袭来,明明己经有段时间没害喜了,怎么又来了?她怕孩子有事,不敢再站在外面,准备躲进船舱。 
    只觉得眼前亮光一闪,似有冷嗖嗖的剑气迎面而来,她慌得提气纵得老高,却见好几个蒙面人从对面的船只跃了过来。 
    她自知不是对手,只能在船篷与船篷之间跳来跳去闪躲,可对方人多,个个高手,加之她身怀有孕,很快便没有了力气。 
    最后一次闪躲没有成功,剑气划伤了她的胳膊,她咬牙往岸上纵去。一蒙面人长剑脱手朝她飞来,竟想飞剑伤人,她闪身躲过,却听得一声惨叫,回首,发现这柄长剑直入船老大胸口。 
    “老伯!”她不顾一切扑了上去,却被身后一个力量卷入某个怀抱。 
    她回头一看,是搭船的男子。“放开我!我要看看老伯!”她拼命想挣脱。 
    男子却揽住她腰,将她带起来飞奔,大吼一句,“你不要活命了吗?” 
    雪漓往后一看,几个蒙面人还在穷追猛赶,同样的招式,一柄长剑朝她疾飞过来,男子回身,挥剑搁开,长剑向后飞回,正中一蒙面人胸口。 
    如此缓得一缓,其他几人便已追到,锦衣男子一手搂了她,一手与他们厮杀起来,想不到他一身华服,武功竟然很厉害,数个回合习后,蒙面人或死或伤,狼藉一片。 
    男子用剑挑开一伤者的面巾问雪漓,“你认识他? 
    雪漓摇摇头。 
    他便用剑指着蒙面人,“说,谁派你来的!” 
 
    那人脖子一直,忽然倒地身亡,嘴角流出一缕鲜血。 
    “竟然服毒自尽了!”男子自语,拖着她往码头走去。 
    岸边,船老大静静地躺在地上,手里握着几个小面人,应该是给孙子买的礼物吧!雪漓看着,便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男子问。 
    雪漓摇摇头,船家身上插着的那把剑刺痛了她的眼睛,剑柄上半月的标志闪着微光,她知道,这是皇上的近身侍卫才配的剑,曹子瑜就有这样一把…… 
    “如今你有何打算?”站在新垒的黄土前,男子问雪漓。 
    雪漓没有回答,只是把手中的小面人和拨浪鼓放在墓前。 
    又一个无辜的人因她而死!她宁愿死的是她.至少她无牵无挂,死了也没人疼惜,船家就不同了,他有儿孙满堂的家,有等着他买小玩意儿回去的孙子,是她连累了他,破坏了他本该享有的天伦之乐。 
    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个不详之人,谁靠近她就会死…… 
    男子盯着那把有月形标记的剑看了好一会儿,“你还打算去楚州吗?” 
    雪漓木讷的点点头,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没有了翼哥哥她就没有了家,楚州,是否也是这么一坯黄土? 
    “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干嘛?探亲吗?”男子又问。 
    探亲?她凄然一笑,算是吧,她真希望,在遥远的楚州会有善良的陌生人像她如今安葬船家一样,让翼哥哥入土为安,只是,广阔天地,她该去哪里寻找那一座坟茔? 
    男子细盯着她微笑,“这样吧,在下也去楚州,不如再一起雇艘船,路上也多个人说话,你看呢?” 
    雪漓含泪点头,没什么不可以的,连自己最亲密的人都会欺骗自己,还怕陌生人骗吗?他会对她做什么?最坏的后果就是死,她怕死吗?她苦笑,这个世界上人人都希望她死,还怕多一个吗?也许死了倒好,可以去和翼哥哥团聚了! 
    “公子真是多愁善感,为一个萍水相逢之人也能哭得肝肠寸断!”男子微微笑道。 
    雪漓瞪了他一眼,旁人如何会懂她的苦楚?她背上包袱,也未理他,自顾自地便走了,男子失笑,紧随而来。 
    这之后,锦衣男子便把一切事情都揽了下来,住店,打尖,买马车,一切都不用雪漓再出面,只需跟在其后就行,这样也省事很多。 
    男子说因为他们的水路行踪被发现,杀手估计还会继续跟来,建议改走陆路,所以买了一辆马车,还在里面铺了 
    很厚的褥子,雪漓坐上去感觉异常柔软,比坐船舒服多了。 
    男子在外亲自驾车,没想到他赶车的技术也挺好,走得不快,但是很稳,这对雪漓来说是最适合的,她原本还真担心马车颠簸会不会使孩子有危险。 
    每行至市镇,男子便停车给马喂草,他们自己也吃点东西补充体力,这一日平安无事。至晚间,行至一处叫芙蓉的小镇,男子便找了一家干净的客栈准备投宿。 
    “客官,我们只有一间上房了!”小二查了查房间说。 
    “那就一间吧!”男子答道。 
    雪漓立刻就红了脸,却又不好说什么,一日舟车劳顿,只觉得浑身是土,很不舒服,便对小二说,“先打点热水来!” 
    男子朝她怪异地一笑,雪漓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红着脸上了二楼。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雪漓便道,“待会儿你睡床上,我睡地板,井水不犯河水!” 
    男子大笑,“我犯你?难道你认为我有断袖之癖?” 
    雪漓顿时脸涨得排红,恰好小二打了热水来,雪漓指挥他把水倒进浴桶,便对男子说,“你出去!” 
    男子戏谑地看着她,“一个大男人行车赶路的,这么爱洁净?你洗吧,谁不知道谁咋样啊。” 
    雪漓窘得面红耳赤,连推带攘把他赶出去,“你走开!我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脱衣服!” 
    男子嘻嘻哈哈笑着出门,雪漓松了一口气,解开衣物,将自己饱进浴桶,劳顿一日的疲惫便尽数融散在水里。 
    她垂头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心里开始惦念一个人,离开竟然会如此心痛,如此难以割舍,这是她始料不到的。不禁用手轻抚着自己小腹,忽觉里面微微动了一下,她吓了一大跳,赶紧把手放开,腹内又轻微地蠕动,原来这就是胎动! 
    第一次感受到腹内生命的鲜活,雪漓喜极而泣,自豪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道,孩儿,娘亲对不起你,还没出生就让你过这样颠簸的日子,娘以后一定会好好疼你,给你一个温暖的家。 
    想起自己是无爹无娘的孤儿,她不禁泪眼婆娑,决计不能让孩子再和她一样…… 
    正想得出神,房门忽然被“碰”地撞开,雪漓沉入水里,双手遮住胸口尖叫。 
    华服男子冲了进来,把她从水底揪出来。 
    雪漓吓坏了,“你干什么?你放肆!” 
    男子扔给她衣服,“快点穿上,来了很多人,好像是冲你来的!” 
    雪漓一惊,匆忙穿好衣服,客栈内已经吵吵嚷嚷很热闹。 
    “给我一间一间搜!”一个熟悉的声音冷声命令。 
    她从门缝往外看,差点吓晕过去,那一袭白衣的为首之人不是司宸墨是谁?而且他居然没戴面具,真实的面容熟悉而又陌生,原以为恨他彻骨,可此时看见她的心却疼痛起来,眼眶也瞬间润湿…… 
    “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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