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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阵剧痛袭来,雪漓下身涌出一股液体,雪漓抓紧了秋月的手,“秋月,来不及了,快去!准备东西!”
“是!是!”秋月忙不迭地转圈,按照记忆中稳婆的做法找来剪子,热水,点了蜡烛,纱布……
一时也想不起别的,秋月回到雪漓身边,鼓励她,“娘娘,加油,奴婢听稳婆说,生孩子的事每个女人自己都可以的,奴婢的娘亲还说生奴婢的时候,她在地里种菜,跨进门,奴婢就落地了呢!所以,娘娘,你一定行的!”
“嗯!秋月,谢谢你,我一定行!”雪漓咬牙,把阵阵剧痛压在体内,不让自己哼出一声来。
可那痛却似要将她的灵魂从身体里抽离了一样,且无休无止,没有尽头。
眼看窗外渐渐日暮,雪漓心中千遍万遍咒骂着一个名字,司宸墨,我恨你!你这个片子!我恨你!
眼角滑落最后一滴泪,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在梅居黄昏的暗影中奏响,雪漓已似要虚脱了一般,微笑浮上脸庞,暮色中呈现惨淡的华丽……
“娘娘,恭喜,是个龙子!”秋月惊喜地叫道。
雪漓忽想起了什么似的,急道,“秋月,快,想个办法,别让他哭!”
秋月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还是遵照雪漓的吩咐,用手指沾了点糖水塞进婴儿嘴里,婴儿吧唧了几下,便吮吸着睡着了。
“秋月,你那位青梅竹马的邻居今晚当班吗?”产后的雪漓虚弱地问。
秋月掐着指头算了算,“刚好是他当班!”
雪漓挣扎着了一下,完全没有力气移动身体,徒劳之余示意秋月把孩子抱过来。
秋月把孩子交到她手里,她的眼泪却倏然而落,已经洗过澡的孩子脸上粉白粉白的,完全不像有些小孩生下来皱巴巴难看的样子,酣睡的样子,匀净的呼吸,勾起了雪漓心中母爱无限。
雪漓一个劲地在孩子脸上猛亲,而后对秋月说,“秋月,把柜子里的小衣服通通都拿来。”
秋月前去整理了一番,竟有一大摞,“娘娘,要这许多吗?”秋月惊讶地问。
雪漓点点头,“是的,快,把衣服都打成包!等下来不及了!”
“娘娘!你要干什么?”秋月一边收拾一边问。
“秋月,我首饰盒里所有的首饰,还有箱子里所有的金银,你全部包起来,你不是说有个表姐才生了个孩儿吗?你现在就把孩子送出宫,要给你表姐,要她帮忙带着,我感激不尽!”雪漓快速而果断地说。
“娘娘!你要把小皇子送出宫?你要瞒着皇上!可你怎么瞒得过!”秋月大惊。
雪漓泪水上涌,“能瞒得过!就说难产,无人前来救治,皇儿……生下来哭了一声就死了!”
说到这儿,她泪如雨下,亲着孩子的小脸,念道,“孩子,不是娘亲咒你,娘亲也是为了你好,在这宫廷之中,你永远也不会快乐,你在外等着,娘亲身体稍稍恢复,就会出宫来接你!”
“娘娘,你也要走吗?”秋月轻问。
雪漓点点头,“你不是说,若我想获得清净就必须出宫吗?这宫里我早已厌倦了!”
她闭上眼,脸颊重新贴着孩子粉嫩的小脸蛋,“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呢?皇长子有父皇给他取个如珍如宝的名字,我们不稀罕,我们宁可做那草芥,宁可做那逍遥自在的平民百姓,就叫你芥儿吧?如何?也没有姓,轩辕这国姓我们姓不起,你就是娘的芥儿,是娘一人的宝贝!”雪漓越说越哭得厉害,泪水将她和孩子的脸均润湿一大片。
秋月看了看外面,“娘娘,可要小声点儿,不然侍卫会听见了!”
“嗯,”雪漓应了一声,果断地拭干泪,把孩子交到她手上,“东西收拾好了吗?快去吧!记得快去快回,免得皇上起疑心!”
“是!娘娘!”秋月抱起孩子,用包布将脸盖住,从头到脚遮个严严实实,只留个缝出气,孩子很听话,竟然一直睡着不哭。
秋月走出室内,打开门,梅居外站了一溜的士兵,门外的士兵一脸惊喜,“娘娘生了!?”
秋月面露悲戚,看着怀中的孩子,轻声呜咽,“孩子倒是生了,可才哭了一声就薨了!”
“啊!”侍卫们惊讶不已,“那。。。。。这可如何是好?皇上回来……”
秋月拭了拭泪,“娘娘让我把孩子拿去处理掉,放心吧,这事娘娘说不关我的事,她会在皇子面子解释,想必就更不关你们的事了!我走了,待会儿还要回来,你们有良心的话就去御膳房找点东西给娘娘补补身子,娘娘虚着呢!”。。星靥。
“好的,明白!”这些侍卫就怕皇子一出生就薨了一事牵连到自己,听秋月这么一说算是放了心,当下便有侍卫跑去御书房。
秋月佯装伤心叹息,“这叫什么事!整个宫里空空的,留下可怜的娘娘待产,这皇子出事原本也不是我们做奴婢的责任啊!”
侍卫们感叹平日雪漓为人和蔼不骄纵,听了秋月的话也颇为难过,都觉今天的事皇上实在过分,怎么说也得给宫里留个太医,小皇子出生便夭折一事其实皇上要负最大的责任,可是,想虽这么想,谁敢说出来的呢?
最终,悲戚中也丝毫没有怀疑,任秋月抱着孩子远走,这事本身没有可以怀疑的地方,天下有哪个当母亲的会把刚出生的孩子送走,并且称他已死呢?
眼看秋月的身影消失在渐浓的夜色中,雪漓心中涌起难舍难离的愁肠,原来对孩子的牵挂是这样的!
她从小就没有娘,没享受过多久母爱,这一回,她在心中暗暗发誓,芥儿,娘一定会给你世间最好的东西,不是你父皇眼中的太子皇位,亦不是他人眼中的财富地位,而是最难能可贵的自由!还有娘亲全部的爱!
想起孩子的父皇,她便心内酸痛难耐,司宸墨!我会让你后悔!既然不重视我们母子,我就惩罚你永远也见不到我们!
忽而,她又觉得自己的诅咒很好笑,他既不在乎她,离开他又怎么叫惩罚呢?
两个时辰以后,秋月便回来了,暗示她一切顺利,她轻轻一笑,对秋月说了声“谢谢!”
秋月摇头,“娘娘,看见你这个样子,奴婢不知道有多心痛,你还对奴婢说谢谢,哎,娘娘,先把这个喝了吧,奴婢从表姐家带来的,她家里刚好炖了一只鸡。”
雪漓无力地摇摇头,“我不想吃!”
“娘娘,你不吃怎么行?刚刚生产,身子是最弱的,奴婢表姐每天一只鸡呢!虽然也吃得腻烦想吐,表姐夫却像盯什么似的逼着她吃……”秋月忽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停了下来,“娘娘,奴婢的意思是……”
“算了,别缩了,我明白,秋月,这宫里,只有你对我最好!放那吧,我待会儿吃!”雪漓苦笑一声。
秋月无奈,放下鸡汤,静静地陪在雪漓身边,擦着她泪,“娘娘,别哭,我听老嬷嬷们说,月里如果哭得太多老了以后会变瞎子的。”
雪漓轻笑一声,“现在都顾不上了,还管什么老了以后!”说着一串泪又滑了出来,也不去拭那泪,只觉得疲倦,“秋月,给我打点水来,我想沐浴。”
“娘娘,不行!月里是不能沐浴的,第三天的时候奴婢去找点艾叶什么的,稍稍洗洗,可就不能沾水了。”
雪漓一笑,“你还挺有经验,可这大热天不洗,不臭死人吗?”
秋月也笑了,“奴婢也是听家里人和嬷嬷们说的,怕什么臭啊!难道你怕臭到万岁爷,不敢靠近你吗?”
秋月目瞪口呆,她今天真是撞鬼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尽说混话!
尴尬间,一声通报如惊雷震耳:“皇上驾到!”
“秋月,就说我已睡着!”雪漓忙不迭闭上眼睛。
“皇上,娘娘已经睡着了!”秋月在司宸墨和雪漓之间跪下。
“嗯!”司宸墨重重呼出一口气,绕过秋月在床榻上坐下,没有吵醒雪漓,只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依然是凉的,即便在如此炎热的天气里,也是冰凉的……
雪漓由他握着自己手,由他冰凉的指尖轻轻在她手背上抚摸,这凉意一直渗透到心里,差点激起泪涌如泉,好在背对着他,让她有时间慢慢让眼角凝着的泪变干……
“娘娘还好吗?”司宸墨问秋月。
“回皇上,娘娘身子还好,就是过于伤心了。”秋月小心谨慎地斟词酌句。
司宸墨叹了口气,她的伤心他如何不懂?血脉相连,他又何尝不是痛到五内俱焚?他注意到几上那碗鸡汤,“这鸡汤娘娘不喝吗?”
“娘娘说不想喝。”秋月低头看着自己的裙裾。
“不喝怎么行?待会儿醒了一定要她喝了。”司宸墨皱了皱眉。“御膳房对娘娘的伙食还好吗?”
“还好!”秋月在想司宸墨怎么不提御书房的事,不过,这事或许与皇子夭折之事比起来算不上什么了。
最终,司宸墨把话题转到了皇子身上,“朕的皇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秋月急忙跪下,“皇上,娘娘今儿一早肚子就疼,奴婢四处找太医都没找到,然后一直折腾到下午,娘娘疼得嘴唇都发白了,差点去了半条命,无可奈何之际,奴婢和娘娘只好自己动手接生,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小皇子倒是生下来了,可是刚哭了一声就没了气息,小脸儿憋得乌紫,娘娘当时就哭昏过去了。”
“后来呢?”雪漓感到司宸墨的手把她的手握得鉄紧,她的指头几乎要断掉了一般。
“后来娘娘醒过来就让奴婢把小皇子埋掉……”秋月一边说一边泣泪,这倒不是伪装,想起方才的情形,她就忍不住掉泪。
“埋去哪里了?”司宸墨沉声问道。
“宫外……”秋月的回答开始怯弱起来。
“大胆!”他忽然震怒,“谁准许你埋到宫外去?朕还没见一见你就擅自埋到宫外去了?”
秋月吓得脸色灰白,不住磕头,“皇上,皇上饶命!奴婢罪该万死!”
“你确实罪该万死!可你就是死一万次也换不回皇儿的命!”司宸墨的情绪似有些失控了。
“够了!”雪漓知道,她不醒不行了,“秋月,你先下去。”
司宸墨见她醒过来,声音立时便放柔了,依然握了她的手,“雪儿,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皇儿没了没关系,别伤心,以后我们还可以生,可以生很多……”
雪漓根本就没有看他,“你以为我还会和你生孩子吗?”语气冷到了极点。
“雪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司宸墨的声音微微一抖。
“什么意思?”雪漓怒视着他,“你有什么权利责备秋月?当我在生死边缘的时候,是她在我身边陪着我,在我最虚弱的时候,是她为我端来的鸡汤,在我最需要安慰的时候,是她握着我的手,而你呢,你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吗?皇儿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
司宸墨一愣,解释道,“雪儿,你在怪我吗?可是,我有重要的事要办,你要理解我,而且,我并不知道……”
“是!你有很重要的事要办!”雪漓不想听他的解释,“是携太子祭天吧?我理解你,所以,我并没有对你寄予很多奢望,但是,你也没有权利指责别人,还有,我再也不会想要给你生孩子,这样的痛苦,一次就够了!”
对于雪漓恶劣的态度,他没有生气,反而陪笑道,“雪儿,别傻了,下一次我……”
“停!没有下一次!你走吧,我很累,想睡觉!”雪漓木然闭上眼睛,下起了逐客令。
司宸墨不但不走,反而挤上了床,“我也累了,一起睡会儿!”
“皇上请自重,我是产妇!”雪漓冷声道。
司宸墨脸部轮廓僵硬,讪讪道,“你把我御书房砸了让我睡哪里?”
雪漓忽而睁开眼冷笑,“皇上,别说笑话了,这大越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床吧?而且大部分床上都睡着女人!皇上你爱去哪就去哪!皇后?贵妃?或者都不满意?重新选妃?于皇上而言不过轻而易举的事!”
“可是,我只要你!”司宸墨凝视着她。
雪漓大笑,“皇上,真的很好笑!那么请问你的那些太子小皇子从哪来的?”
“雪儿,你不相信我了?”他眸中闪过一丝痛。
她停止了笑声,唇边滑过一丝苦涩,“你认为你还会相信你吗?”
“雪儿!”他忽然俯下身子,唇摩擦着她的耳垂和她颈部的肌肤,“雪儿,我真的,只要你,再相信我一次,最后一次!”
雪漓扭开头,泪从眼角滑落,“好像我已经给了你无数个最后一次了!”
“雪儿,我真的有苦……”他抱着她,急切地解释。
“放开,你弄疼我了,请你马上从这里消失,否则,我就消失!”她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