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眼睛哭的干涩,有些看不清了,只是一味固执任性的盯着谢必安。
它身边的阴气也很重,却不如白无常那般的尖锐,让人浑身都是战栗的。我知道它似乎已经尽量在收敛,身上浓烈而可怕的鬼气。
长长的舌头被它从嘴里吐出来,它伸手在我的头上摸了摸,轻轻的摇头,“都死,都死……”
黑无常难道不知道允礼的下落吗?
眼下如果允礼在这里,可能还能阻止这个孩子的离去。他平日是那样的霸气侧漏,在这里一定能保护好金花母子的。
“你能不能不带走这个孩子,他是鬼胎,就当给……给他一个机会。”我说的很小心,因为我知道这是一个特别无理的请求。
无常鬼似乎很难做,它放在我头颅上的手微微一颤,目光有些为难的看着我。
我在此刻任性的连我自己都讨厌,脑子里只想着要救金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八爷,我求求你了。”
说完,我才发现自己任性的可怕。
完全没有体会到它的难处,可此刻,再想收回那样的话已经来不及了。
“必……必须死……”它说话我听不懂,但是我明白它似乎也动容了,缓缓的就要把手中的幽魂递给我。
瑾瑜用牙咬下了手中的手套,唇上和皓齿上都带了一丝血液,却浑然不在乎。他猛的脚尖着地,一跃而起。
伸手一推,凌空就把黑无常谢必安推回去了,“阎君的手段你应当清楚,别做傻事。”
“死……必须死!”黑无常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魂魄,似乎在跟瑾瑜说着什么,我是一句都听不懂。
可瑾瑜好像明白黑无常这四个字里的意思,“老黑,我知道你心善,可阴差做事从不能有私。难道你要为了这个孩子,断送自己的仕途吗?”
天理命数,也许真的是不能改变。
阴差也只是奉命行事,听了瑾瑜的话,老黑有些歉意的看了我一眼。
它不好意思的转身飘走,我怕它难过,终究是喊了一声:“八爷,我……我刚才任性了,您……您别往心里去。我……我年少不懂事,还请您多担待……”
七爷八爷简直就是两种鬼,一种冷面无情,让人又怕又憎。
另一种就是八爷这样的,表面凶神恶煞,说不得半点好听的话。不是让人都死,就是必须死,却有这一颗柔软的心。
我倒吸了一口气,缓和自己心头郁结的气息,很想大哭一场发泄出来。看着手术台上的神智不清醒的金花,却发现自己没资格哭。
她脸色已经不是那种苍白无色了,而是透着一丝病态的淤青,仿佛整个人也都油尽灯枯了。
泪痕还在她的眼角,她的呼吸很浅。
护士正在帮她上点滴打吊针,氧气罩也戴在了她的脸上。
接下来的日子,我必须打起精神来照顾她。
眼看着她被护士用推床直接推出去,我也跟了上去,身后却传来一股烟味。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到瑾瑜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冷淡的说道:“各位医师,先别急着走,先会诊一下接下来的堕胎手术。毕竟病人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死胎总是要拿出来的。”
听到死胎两个字,我内心咯噔了一下。
脑子里依旧清晰的记得,那个幼小的,毫无伤害性的小东西。落在黑无常那双瘦骨嶙峋,仿佛在冷冻状态下,白中都透着点微蓝的手掌中。
金花的孩子是真的走了,被八爷紫医生,谢必安带走了。
我的手握成了拳头,停住了脚步没有离开手术室,侧耳偷听他们说会诊的事情。
一个灵医说道:“虽然病人病体虚弱,但是堕胎手术属于妇科,紫医生这边就可以休息。没必要参加这个手术了,您说呢?”
“恩,我不参加,那你们有什么特别的方案吗?”瑾瑜的身子斜靠在手术台,一副傲慢的样子。
仿佛在洗耳恭听,这些灵医会诊的方案。
另一个灵医说:“术后她静养一两天就要把孩子拿出来了,死胎在身体里实在太伤身子了。”
“不过,静养的时间太短,可能不利于手术,以后也会留下后遗症的。反正月份小,可以考虑药流试试看……”
“我觉得药流可行!”
“比手术流产对于病人来说,可能是自豪的选择了!”
其他灵医也参与进讨论中,最后只能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就是孩子月份比较小,其实还是可以使用药流的。
通过药流将孩子除掉之后,等到金花的身子恢复的好一些,再给她做一次清宫术。这是目前比较保守的治疗,我听到了这里,算是稍微放下心来了。
我默默的走出去,一个人彷徨无依的走在走廊上。
突然,就觉得身子被什么东西从后面抱住了,急忙想挣脱出来。可是身体里的气力好像早就耗尽了,整个人的力气连棉花都不如。
硬是被身后的东西抱住了,那是一双阴冷无比的手,“顾星,你可真有意思,三番五次的坏我好事。我该怎么奖励你呢,我的小甜甜……”
“你是谁。”我低头一看,那人的双手死死的扣在我的腰腹上。
他手臂奇冷无比,就跟土皮子身上的温度差不多,手指头上戴了一只翠绿的扳指。我能感觉到这个家伙并不是活人,他身上没有人应该有的阳气,心脏也不会跳。
可是,这个家伙身上,也没有鬼气。
他是灵体,又没有鬼气,说不定是活人灵魂出窍呢。
回头看了一眼,双目居然撞上了一只金属面具,面具之下只能看到两只眼睛一张嘴。那人的气场虽然诡异莫名,双眸平静如同贝加尔湖一般的深不见底,却是轻柔无波澜。
微微有些狭长,眼角之下,还有一颗泪痣。
“范无救?”我看到泪痣就脱口而出,长这么大见过最娘里娘气在眼角下方长出泪痣的也只有范无救了。
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
范无救的泪痣,是长在左脸上的,这家伙却是长在右脸上。
但是这双要灭一半微微狭长的凤目也是没谁了,他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说老子三番五次的坏他好事。
这家伙难道是所有事的幕后操纵着。
心里一片冰凉,他忽然就从后面,捏住了我的下巴,“七爷不过是借用在下的脸而已,要知道七爷天生无面,乃是天授的阴官之相。”
“你放开我,不然……不然我可喊人了。”我浑身都不自在,被他抱着好似整个人都沉入了冰冷的井中一样。
刺骨的寒意,顺着骨头缝里,就扎进去了。
我额上冷汗不断,他却轻柔的用衣袖子擦去我额头上的汗液,“你喊啊,易夫人,难道瑾瑜没告诉你吗?易凌轩已经死了!”
“他说他只是猜测,猜测事情,我怎么会信。你少造谣了,等我老公回来了,还不把你这杂鱼碎尸万段。”我遇到邪祟之物,本来极为害怕,可是当提到凌轩的生死的时候。
心突然就定下来了,我坚信他不会有事的。
“紫瑾瑜当然能靠猜的,你想想他都失踪这么久了。又得罪了阴司,阴间当然容不得他。”那个男人将我的下巴越捏越紧,眼中的表情更加的恶毒,“杂鱼,我是杂鱼?那易凌轩算什么,杂鱼的手下败将吗?他是我亲手杀的!我可以对着阎君发誓,我可没工夫骗你。啧啧,可怜咯,易夫人才新婚没多久,就变成了小寡妇。”
不会的,他骗人!
我脑中轰隆一声巨响,好像整个天都塌了,耳朵上更是像蒙上了一层薄膜。听什么声音都变得模糊了,我甚至都忘了要呼救自保了。
模糊糊中,就听到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又继续自以为是的说着话,“王金花是纯阴之体,本来拿她来修炼,必定功力大增。可是现在……被你搞黄了,你说该怎么办……你总得补偿我什么!”
妈的,要杀金花的幕后始作俑者也是他。
我不把这事搞黄了,难道还要看着他杀害金花不成。此时此刻,我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反正……
反正易凌轩,在他的口中已经死了。
“补偿你个驴蛋子,你特娘的放开我,放开我……”我猛然一个机灵,整个人已经不知道害怕是何物了。
从口袋里掏出桃木剑,硬了心肠就朝他刺去。既然他杀我老公,那本大王今儿拼了一死,也要把这东西碎尸万段。
这东西似乎也怕阎君的这个信物,身子敏捷的向后一跳,和我保持了一段的距离,“啧啧,你坏了我的好事,还不想补偿我,易夫人。天下有那么好的事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就不信了,凌轩会被你这种不阴不阳,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东西给暗算了。”我心头是一种切齿拊心的恨意,早就失去了理智,只想把这个狗逼玩意儿给活剐了。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今儿犯了爷口忌。
反正杀鬼也不犯法!
我是彻底起了杀心,双眼都变得嗜血了,只想把他宰了。
他眼底带着一丝戏虐和凌厉,“没想到有一天还会被阎君的信物威胁,易夫人,谁说我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
缓缓的,他的手放到了脸上的金属面具上。
随手就将脸上面具给摘下来了,那是一张让人无法形容的脸,肤色上带着些许的青蓝之色。
柳叶细眉显给人一种羸弱之感,眸光却是充盈这一种阴鸷和歹毒。
那颗泪痣更是显得妖冶无比,浅浅的没有颜色,却让人恍惚之间好像被吸引。就好像梨花上多了一颗晶莹的露水,叫人有一种心驰神往的感觉。
这张脸几乎和白无常的那张脸一般无二,可偏偏移开视线的时候,让人重新想起他的面貌却是模糊不清的一团浓雾。
我真的没想到,他的面目竟然是长成这样的。
“至于我的名字,说了你也不知道,他们都叫我无心道人。”这男的明明是以灵体的形象出现在人们的面前,却说自己是道人。
自古道士,可都是以捉鬼为己任的。
我蹙眉,“无心道人?就是你到处夺人心脏,用来自身修炼吗?”
“对,是我。”他眯笑着,想靠近我。
那只五指修长的手指头,刚要靠到我的脸旁边,我手中的桃木剑便猛然一抬刺入他的指尖。
我双目冰冷,“退后,否则刀剑无眼。”
“我今天可以为了这把桃木剑退后,不过,你迟早有一天会成为我修行所使用的材料。为什么还要做垂死的挣扎呢?”他将手放在唇边,一脸可惜看着我,上下唇瓣轻轻的触碰在一起,“你还不知道吧?从此没人能再护着你了,易凌轩已经被我打下万丈冥渊了。”
万丈冥渊?
那又是什么东西?
蹙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着实想不通这个古怪的地方到底在哪里。双眸一眯,我把心一横冲上前去,朝着他心口刺去。
不是说叫无心道人吗?
今儿我倒要隔开他的胸腔看看,里头到底有没有心。
那把剑在平日里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周围多了一道白色的阳火围绕着,顺着这柄剑的剑锋就迸发出去了。
剑锋锐利无比,到了他的胸口,衣服都被割破了。
我咬着牙,只觉得浑身的力量,都好像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一样。是那样的软弱无力,却还要坚持着,将桃木剑握紧。
这是我身边,最后一个能够自保的东西了!
这时候,这个什么无心道人才感觉到害怕,眸光一冷用手去抓那剑锋的去势。那势头凌厉无比,把他的掌心生生是割出了一道大的口子。
却被他抓住了,没有刺到他的胸口里,“果然是上好的鼎炉,难怪姓易的想收藏,连阎君信物都能操纵到这个水平。看来我来之前,是小瞧你了!”
“总说我是鼎炉,你他大爷的怎么不去当鼎炉。今天老子就把你宰了,给我当鼎炉,让你也试试被别人当成材料的滋味。”我心头大概只剩下仇恨和怒火了,整个人都失去了原有的理智。
气不打一处来,只是一味的牟足劲儿,将手中的桃木剑往死里捅。
今儿我要给凌轩报仇了!
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断断是不能饶他性命的!
“你还真下狠手!”他有些吃力的从嘴角溢出一丝血液,眼中闪过了一丝骇然。
我丝毫不肯松懈,手中的力道愈发的咄咄逼人,“我不下狠手,难道还留着你吗?”
“易夫人还跟传闻中的一样泼辣,在下惹不起还躲得起!反正你是万年难得一遇的鼎炉,除了我看好你之外,可还有别的旁门左道也会垂涎三尺的。”他眸光一冷,脚下用力的一点,直接遁进了他身后的墙壁里。
剑尖刺在了墙壁上,上边迸发出的光芒忽然就收敛住了。
我的力量仿佛被这把剑给生生的掏空了,双腿都站在原地打颤,仿佛诺动不了半步路。整个人也有点天旋地转的感觉,一拳头已经砸在了墙上。
大概是痛感麻木了,所以拳头上是一点都不疼。
只是有鲜红的液体从拳头砸的位置流出来,我对着墙壁,唇边在颤抖,“阿轩,阿轩……你不会有事的,对吗?”
易凌轩那张沉默时,微微有些冷峻,微笑时清俊如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