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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执着,“你相信我吗?”
“不相信咋的啦。”我皱眉有些不耐烦,心头却猛然一惊,隐约反应过来什么。
是祝由术吗?
需要被施术者无条件,完完全全的相信施术者。
所谓信则医,不信则疾,还是瑾瑜教我的。
他还是很有耐心:“顾星,请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又不是完全不识好歹的人,经过他这三次耐心诚恳的问我,心早就被软化下来,“相信,艾牧寒我相信你。”
为了让自己的伤口没那么疼,我努力说服自己,告诉自己我最相信的人就是阿赞艾了。也相信他这一手好符箓,一定能治好我虎口上的伤。
反正就跟自我催眠一样,感觉上怪怪的。
阿赞艾竖起了食指,单手打了个圈,低声说道:“疾去。”
声音淡淡却十分的有力,做完之后只觉得伤口没那么疼了,还隐约间有些疼痛。裂口还和刚才一样,就见他从茶几上又抽出了一张湿纸巾,帮我把虎口上的血渍擦去。
整个擦去的过程,伤口触碰到纸巾已经不会疼了。
血迹没有了,裂口也小了。
仿若他所施展的祝由之术,并不是什么夺造化之能,能够愈合一切妙手回春的能力。更像是伤口在一段时间保养之后,慢慢的享受过痊愈的过程。
盯着伤口,甚至觉得视线还有点模糊。
只觉得它好似没有任何彻底愈合的征兆,却好像每过去的一秒都比上一秒要好的多。蹙眉观察了一会儿,就产生了视觉疲劳移开了视线。
我问阿赞艾,“瑾瑜的祝由术是你教的?”
“我只和他说过原理,从来没教过他祝由术。如果他会的话,兴许还是从我这里偷学过去的。”阿赞艾依旧是平和的笑着,是一种长辈看待小辈一般的亲和的笑意。
被这么一个面貌如同少年的整容脸这么慈爱的看着,我有些浑身不自在,有些结巴的说道:“你会的东西……可真多啊,你所在的黄河会应该没那么简单吧?居然要你隐姓埋名,出国去做整容才能生存下去……”
“黄河会的确有些特殊,它在地下有自己的其他职能……”阿赞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愿意跟我说黄河会的一些事情,偏偏是这个时候,佘姿曼搂着佘小宝从厨房里走出来。
厨房里的阳气大,又开了炉灶煮秤砣,佘小宝的一张白嫩的小脸都熏的通红了。
佘小宝似乎是吃了点苦头,所以看阿赞艾的时候都有些畏惧了。
阿赞艾的话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的走过去,伸手触摸了一下佘小宝绑着红绳的脚踝。佘小宝的那一块地方伤痕累累,被这么一触摸剧烈颤抖的抽回自己的小脚。
它小小的眉头皱着,有些紧张的看阿赞艾,“你……你要干嘛?”
“我……我要帮你啊,至阴童子。”阿赞艾笑得有些诡异,冷的好像要结成冰渣子的眼神阴柔的看了一眼佘小宝。
然后主动推开那间卧室的房门,兀自就走进去,指尖触摸到银色的黑龙匕首上。
他观察了几眼,又拿出自己的那只匕首作对比,“看来是出自同一位龙婆之手,大千世界,果然是充满了玄机和巧合。”
“大师,您……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至阴童子?”佘姿曼低声的问阿赞艾,她虽然胆子很大,却对阿赞艾还是留有几分的敬畏之心。
佘小宝是至阴童子的事情我没告诉过阿赞艾,阿赞艾应该是看到这把用来压制至阴童子尸身当中阴气的黑龙匕首,最终才能 彻底确定佘小宝是至阴童子。
而佘姿曼不可能不知道,只能说眼下,她在装傻。
这么做的目的,也许是为了保护佘小宝吧。
“佘小姐,我给你一个忠告,它是至阴童子不仅戾气很重。而且会被各类的妖魔鬼怪垂涎,如果一直绑着秤砣,可以压制它成长。反之,则会招来很多事端。”阿赞艾看了一眼佘姿曼,嘴边柔和诡异的笑意真是容易让人感到害怕。
顿了顿之后,他继续说道:“将来的事情变幻莫测波云诡谲,若绑着秤砣,让它不牵扯其中,兴许还能留住它的一条小命。”
“我……我怕它痛苦!被秤砣绑着,它根本就没法自由行动,就好像被囚禁住了一样。难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让它既能平安,又可以不承受这些痛苦。”佘姿曼很犹豫,却好像已经把阿赞艾的话听进去了。
阿赞艾眯起长长的睫毛,轻笑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比起失去之痛,这点自由又算得了什么?”
“妈妈,我真的好痛啊,妈妈,我不会害人的。如果我强大了,一定会保护你的,你为了付出了这么多。”佘小宝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却立刻消减下去,泪眼汪汪的看着佘姿曼的眼睛。
佘姿曼满脸左右为难的样子,似乎下定不了决心。
今天阿赞艾回来到这里,全都是因为佘小宝提出来的要求,凌轩也说过可以让借此机会让佘小宝除去脚脖子上的桎梏。
既然是凌轩首肯的事情,那必然有它的合理之处。
我插嘴道:“小宝这样真的很辛苦,姿曼,连我都觉得心痛。我想……我想它只要一心向善。应该不会做出伤害人的事情,至于饱受觊觎,从它出生的那天开始不就是这样吗?既然命运如此,何不试试和命运作斗争呢?”
佘姿曼触摸了一下佘小宝鲜血直流的脚脖子,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压抑。
她好像还是做不了决定,也许比起让佘小宝痛苦,她更想留住佘小宝的一条性命。阿赞艾惊讶的看了我一眼,没想到我会提出让佘小宝解除桎梏。
我要不是凌轩同意这么做,才懒得谈这点浑水。
阿赞艾沉眉想了一会儿,说道:“顾星说的也有道理,难道为了躲避命运,要把它永生困住吗?秤砣上的戾气已经洗濯而去了,我可以尝试着解开它。”
他的十根手指头,就跟十根剥从根似的。
溜光水滑的仿若冰肌玉骨一般,骨骼又十分的细小,看上去比女孩子的手指头还要纤细。伸手纤巧的就解开着绑了很多死结的红绳,每打开一个死结,他都会提前念好多的咒语。
看到阿赞艾兀自给佘小宝松绑,佘姿曼也没有加以阻止。
而是颓然的坐在满是灰尘的床上,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死扣被解开,解到最后我似乎也看出了端倪。
这些死结当中,应该是下了某种特殊的咒法,需要阿赞艾一个一个解开。
没多久,他的额头上就全都是汗液。
不过很快这几个死结儿,全都被一一打开了,红绳彻底跟秤砣分开。
佘小宝如释重负,哇一声哭出来,脆弱的扑到了佘姿曼的怀中。佘姿曼爱惨了这个小鬼头,狠狠的搂住了佘小宝,通红的双眼当中终于默默的流下了泪水。
母子之间好似相依为命到了极致,佘小宝就是佘姿曼的命根,为了佘小宝别说是什么狗屁的星途了。
就算是要她的命,那也根本不在话下。
我看佘姿曼是彻底没救了,换做是我也没救了,转身离开了房间。
阿赞艾跟在我身后,似乎很在意我一样,“我可是听了你的话,才把它解绑的,以后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我未必能制得住全盛时期的至阴童子。”
“是凌轩希望能解开它脚上的秤砣,要是到时候要出了事,只好让他来负责了。”我十分不负责任的,把事情都推给了凌轩。
弄得阿赞忍俊不禁,又是艾莞尔一笑,从书包里拿出了两只一红一绿的熏香。
又用打火机点燃了绿色的那只,放到了PLU的鼻息下让他闻了闻。
PLU立刻睁开了眼睛,只是双眼有些无神的看着天花板,缺水的双唇依旧是紧紧的抿着。好像除了眼睛,身体其他地方都瘫痪了。
阿赞艾说道:“PLU起身吧,跟我一起回去。”
PLU脸上依旧没表情,幽魂一样的从沙发床上起身,立正姿势站在阿赞艾的身边。
我问他:“PLU这是怎么了?”
“那个……什么……恩……土皮子还没离开他的身体,在它自愿肯离开之前。眼下只好这样把他带回去,相信你也不想再费尽一次,把PLU弄下楼吧?”阿赞艾冲我眨了一下洋娃娃一样的眼睛,睫毛颤动之时,如同挂着黑色珍珠的帘子一般的熠熠生辉。
我一惊,完全没有阿赞艾那样的轻松,反而很紧张,“那怎么办?土皮子要是一直不肯走,那PLU岂不是一直都被蛇控制了身体。它附身久了,PLU会死吧?”
“它附身不了多久的。”阿赞艾走到厨房,PLU就跟机器人一样的跟过去,一个尾随在阿赞艾的身后。
就见到厨房有一张红色的,好像写着某种祭祀牌位的纸张从墙面上脱落。
阿赞艾用手敲了敲还留着不干胶的墙面,有些讥讽的说道:“从进来这间公寓,我就知道,你朋友一直供奉着这条蛇。满屋子的土腥味,这可是我最讨厌的味道。”
我张大了嘴,惊得嘴里都能塞下一颗鸡蛋了,“你是故意让她在这里烹煮秤砣的,实际上是……”
“实际上,是为了让她亲手,把这张纸给熏下来。这张家仙牌位只有家主亲自弄下来,才具有和家仙接触关系的效力。”阿赞艾摸着下巴,似乎早就把一切的真相都看清了。
不得不说,相比阿赞艾,我真的是差太远了。
那头土皮子它本来就是阴间看护尸香魔芋的,除非魔花到了阳间,否则是不能离开阴间的。
到了一定的时间,它必须自己回去。
刚在心头叹了一口气,就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回头一看竟然是佘姿曼双膝跪着。
我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扶她。
她推开了我的手,低声说道:“别扶我起来,都是……都是我的错!那只蛇家仙是我……我供奉的,大师进来的时候。说……说PLU是蛇附身的,我就想到会不会是我惹的祸。可是我怕你生气,不帮我的小宝,才一直不敢说出来!”
“你……你怎么招惹到蛇了?”我有些无奈。
佘姿曼颤颤巍巍的解释道:“我之前做了个梦,梦见一个蛇,问我愿不愿让它做我的家仙。它可以帮我大红大紫,又……又说能帮到找回小宝,我才……我才会这在梦里答应的。而且我也没想过,在梦里遇到的事情会变成真实的……”
听她这么一通解释,我才知道土皮子之所以能留在阳间这么久。
还要多亏了佘姿曼把它供奉在了厨房,还好阿赞艾聪明,把它的牌位给破去了。至于佘姿曼是怎么受到蛊惑的,她说的一面之词可不可信,我已经不在乎了。
“反正阿赞艾都把它破去了,你不用那么紧张的。”我硬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又回头问阿赞艾,“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很晚了呢。”
冲他我是一阵乱七八糟的挤眉弄眼,阿赞艾自从知道我和杨琳的关系以后,凡是都是向着我的。
连看我的目光,都如同兄长一般,似乎把对杨琳的亏欠都还给我了。
他说:“恩,是啊,该回去了。”
走到了客厅,阿赞艾根本就不像是第一次和那只小婴灵见面,非常顺理成章的就喊道:“宝宝,跟爸爸走好吗?”
“昂,阿爸,要跟阿爸永远在一起。”小东西根本就不恨阿赞艾,屁颠颠儿的没有骨气的就爬过来。
双手紧紧的抱住了阿赞艾的小腿肚子,还撒娇似的狠狠咬了他一口,小腿肚子的位置登时就是更加深的颜色浸透了黑色的裤子。
那裤子应该是被刚要破,流出来的鲜血染红的。
它不是喜欢阿赞艾,叫他阿爸么,还这么咬真是绝了。
要是老子,早就有多远给它踹多远了。
阿赞艾可是这小东西的亲爹,溺爱水平可见一斑,被咬了个半死。
还十分疼爱的低身,摸了摸小东西的脑袋。
就这么带着它,开门走出佘姿曼家。
道别了佘姿曼,我和他一起坐电梯下去,PLU也真是可怜。
行尸走肉一般的跟在后面,阿赞艾到了车里,说道:“一会儿我会把PLU彻底唤醒,你要有心理准备,我得和大蛇商量商量。希望它不要伤害PLU的性命,从我一直到泰国,躲藏在小小的罗勇市杂乱的集市里,他就一直跟着我。”
虽然我从来没出国旅游过,但是总是有些耳闻的。
罗勇市的集市生活环境如何我并不清楚,但似乎有点理解阿赞艾这些年漂泊在外的心情。
我点了点头,“那就试试看问它吧,希望它别再乱来了。”
“应该不会吧,供奉的牌位都没了,想来不会继续像之前那么狂了。”阿赞艾若有所思,表情似乎也不是那么的确定。
看着车外面,阿赞艾发着呆。
好像是情不自禁的,轻叹了一声:“琳儿,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终究……是我负了你,只盼你不要牵扯到这些事情中。一切……安好……”
提起杨琳,我也是心里泛酸。
只觉得这辈子我见不到她并不算遭,只要她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安好就行了。
大家心里头都有心事,车子开到门口,时间好像也只是一恍然就过去了。